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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月余

    萧兰儿跟着公孙府的家仆来到一个院落,推开一间房门,发现屋里已经落满尘垢,像是许久不曾住人,便又陪着公孙府的家仆找来长柄扫帚、抹布和水盆,打扫起了房间。

    公孙府的家仆起初很是敷衍,但却发现萧兰儿做事既认真又勤快,也受到她的感染,认认真真了起来,等把院落也打扫干净时,才收起东西离开了。

    这时,暮色已经降临。

    萧兰儿回到房间,打出一道真火点燃房间里的一盏煤油灯,把包裹放进一个衣柜,取出被褥铺好床铺后,躺在床上开始休息,几日奔波,不曾停歇,疲惫感袭来,逐渐睡着了。

    几日后。立秋。

    《历书》曰:“斗指西南,维为立秋;阴意出地,始杀万物。

    说的是:随着二十四节气的不停演变,北斗七星也在围绕着北辰星运转。斗柄指向东方,则是春季;斗柄指向南方,则是夏季;斗柄指向西方,则是秋季;斗柄指向北方,则是冬季。立秋的时候,斗柄指向西南,天地间的阴阳之气在这一节气开始,由太阳之气向少阳之气转变,阴气逐渐强盛,开始肃杀万物。

    带书信前往灵州昭华寺求证真伪的公孙府家仆终于返回,将书信属实的消息禀报给了公孙简,公孙简虽然得以安心,但也不免因为那件宝甲而感到惋惜,打消了心中的质疑。

    萧兰儿在铸神谷公孙府做客,每隔三天就会去冶铁镇上买一次酒,除此之外,还顺便光顾了两家药铺,备足了缓解寒症的药物。

    她在公孙府散步期间,认识了几个喜欢跳牛皮筋的小孩儿,每当看着她们围在一起做游戏,就能回想起儿时嬉闹的温馨情景,时常会忍不住驻足旁观。

    小孩儿们见她出现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怕生了,偶尔还会邀请她加入,陪她们一起玩耍。

    萧兰儿见她们都很可爱,心血来潮之下,就陪她们玩耍了几回,有时候童心大发起来,也会玩得不亦乐乎,好似回到了少女时光。

    有一次,公孙简远远撞见了她的这般性情,虽然感到意外,但也并不过去打扰,只是笑了笑,选择了回避。

    普恒的书信得到验证,公孙简对萧兰儿也完全放下了戒心。倒不是他有多么地了解萧兰儿的为人,而是他非常相信昭华寺那只谛听对于人心的判断。

    萧兰儿每天早上都会练习一遍剑术,再聚起虚云打坐一个时辰。每逢夜晚寒症发作的时候,都会起来吃药。药力的副作用需要饮酒缓解。她不是靠着床头,对着油灯发呆,就是在屋檐上,坐着虚云,望月忧思。

    这期间,有静美,有凄然,有童趣,也有醉梦,倒也饶有清欢。

    立秋前的一个多月,鬼驮山庄的家奴:赵翎儿,误杀了柳尘,得到冰斑玉锦蛇选择叛逃,返回鬼驮山庄的路途中恰好撞见陈玄公,等骗过陈玄公,独自返回了鬼驮山庄,经过一番辛苦搜寻,只找到陈玄公藏起来的一篇“养蛇法”以及黄婆藏起来的家财,而她最想找到的那个、当初被迫留在鬼驮山庄的魂魄玉简,却无论如何也搜寻不到,愤恨之下,只得打包带走了重要物品,一把火烧了鬼驮山庄,连夜逃命去了。

    她一路向南逃到洪川境内的玉川镇,花大价钱请当地最有名的郎中,按照那篇“养蛇法”中所记载的药方,花费七天七夜的时间处理好蛇肝,配制出解药,解掉了身上的寒毒,随后继续向南逃进了云中境内,在群山之中找到一个宜居的山洞,养好了左臂的伤势,过起了隐姓埋名、避世修行的日子。

    这天,赵翎儿正在山间的一条小溪旁烤鱼,忽然发现远方的天空急速飞来一个黑衣的老道,转眼落了下来,心中不由得诧异。只因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与陈玄公的差别极大,所以并没有选择躲避。等她发现那人飞落了下来,手中还握着一根存疑的玉简,才警惕地站了起来。而她手中的烤鱼也已经有七分熟了。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仙刀门门主:沈轻鸿,更不知道沈轻鸿已经找了她足足一个月了。

    沈轻鸿看了看玉简,疑惑地打量一眼赵翎儿,忽然一笑,问道:“你就是赵翎儿?”

    赵翎儿敏锐地察觉到了此人的危险之处,回道:“不是,你找错人了。”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逃走,但刚一转身,就察觉到身后有一阵阴风扑来,脑户穴被重重戳了一指,一股强大无比的法力强行冲进了她的泥丸神宫,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就绝望地昏倒了。

    沈轻鸿的元神在刹那间闪出肉身,又刹那间闪了回来,速度和力量恰到好处,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夜幕已经降临。翠微山一片寂静。翠微剑派的南山正门,正有两名守门弟子端坐在虚云上打坐清修。

    山门值守只在翠微剑派的三代弟子当中轮流进行,每隔四个时辰就会更换一次人,等到另外两名翠微剑派弟子前来轮换的时候,才发现先前守护山门的两个同门都已经被人打昏在地,除此之外,旁边还躺着另外一个素不相识、且已经不省人事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正是赵翎儿。

    一名翠微剑派弟子立刻敲响了警钟。

    过不多时,翠微剑派掌门郑贺年和他的师兄弟们、以及附近的其他闲散弟子,纷纷飞落了下来。

    郑贺年一番询问过后,和师弟们一起上前查看,发现两个守门弟子只是昏倒,虽然受了不小的内伤,但却并无性命之忧,于是就运转真气,为他们通气醒神,唤醒了他们。

    两名弟子醒来之后,都有些惊慌,当看到周围全是自己人,才镇定下来。

    老十王德善性子急,抢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弟子回道:“我不知道,我被人打昏了。”

    张云虎不耐烦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快说,是谁打的你?”

    那名弟子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

    郑贺年惊疑道:“是谁打的都不知道?”

    那名弟子道:“夜色太黑,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蒙着脸,认不出来。”

    另一名弟子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赵翎儿,补充道:“入夜之后,那个人就扛着这个女人来了,我们问话他也不答,只把这个女人放在地上,然后就对我们动手了。”

    郑贺年疑惑道:“他是怎么对你们动手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名弟子道:“我就只看到一个黑影从他的身体里扑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道黑影打昏了过去。”

    郑贺年惊疑道:“是元神出窍?”

    另一名弟子道:“好像是,不,一定是。”

    在场之人都吃一惊。

    郑贺年回过神后,立刻吩咐闲散弟子,每三人一组,呈品字形,相互照应,前往师门各处寻看异常,随后又仔细查看起了赵翎儿,不多时,便在赵翎儿的身上搜出了沈轻鸿刻意留下来的孙小德笔录抄本和一根玉简,只见玉简上有莹莹灵光,以魂力写着一个名字,念道:“赵翎儿?”回过神后,对身边的师弟们说道:“借个光!”

    林松等人纷纷拔出飞剑,发出宝光前来照明。

    郑贺年连忙翻看了一遍手中的纸张,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林松等人都感到好奇,拿过玉简和纸张也纷纷传看了一边,惊疑之声也是此起彼伏:

    “这……”

    “这不是咱们师傅留下来的东西吗?”

    “不错,这的确是咱们师傅的东西。”

    “居然能一字不漏、分毫不差!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女人倒是其次,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才值得警惕!”

    郑贺年镇定下来,咳了两声,示意他们要注意言辞,不要当着两名受伤弟子的面透漏过多的事情。

    林松等人纷纷会意,慢慢镇定下来,不再多言。

    郑贺年想了想,说道:“那个男人是谁,有什么目的,问一问这个女人就知道了,还是先把这个女人关进刑堂牢狱里,弄醒之后,在慢慢问吧。”随后便对张云虎道:“老四,把她抗走!”

    张云虎身材魁梧,当仁不让,扛起赵翎儿送去了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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