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沉寂了多少年，总算……”燕妃的手心凝聚出一朵暗金色的火莲，那绝非菲尼克斯一族所特有的不死火，或者说，这是融入了另一股庞大力量而生成的绝焱，至于那力量是什么，无需多言，那令生灵为之恐惧的纯粹毁灭之力是暗曜无疑。
御卫已经拔出武具。
“王啊，你的思维太过迟钝，恐怕身中奇毒也浑然不知吧？”
“你说什么！”王死盯着那茶盏。
“呐，王，要不要同我族一起并入神的麾下。您也看到了，神之力的加护让那孩子轻松获胜。”她无视御卫的兵刃，那些武器在接近她一尺范围内尽皆化为灰烬。“现在还有机会哦，毕竟毒效发作的也没那么快。”
“母妃，你在做什么！”
“……不，快走，云儿，别过来！”她又重新恢复平常的语调。
王眯了眯眼，“若朕不允呢？”他夺过就近侍卫的刀。
“陛下，云儿是无辜的，放她走！”她又下跪。场面混乱到无人能解释。但在亲卫眼中，她是必须排除的威胁。
越来越多的禁卫军赶赴现场，骚动引来宫内其他人的视线。
“臣妾……”她又站起，“当真是智勇。那我们不介意让陛下就此“退位”。”她将手中的火焰掷出。御卫自然上前抵挡，然后，一连三人，瞬间分解，连尘埃也没剩下。
“陛下请退后。”卫队长脸色发白，颤抖着说。
“无妨，依她所说，本王已经中了毒。若她想杀朕，又何必留给朕说话的机会，也就是意味着朕还有价值，对吧，燕妃？”
“哈哈哈……和王上打交道确实轻松。”
王上前一步，“朕倒是没想到向来不喜权势的菲尼克斯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愿闻其详。”
“隐世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休养生息，如今我族羽翼丰满，是时候讨回数千年前的债了。先祖未报的仇，自当由子孙来完成。”燕妃发出一阵狞笑。
“够了，你不是母妃！”烨云指着她道，“菲尼克斯一族才不会如此荒唐。”
她没有理会烨云的指责。“陛下，斯提亚的国库想必封存着那个吧，传说中最接近次神级的武具，灵渊古刃。”
“原来如此。”王似乎是想明白了，“你们想用灵渊古刃彻底解放菲尼克斯族地中的三条灵脉来进行召唤暗曜的仪式是吧？”王冷漠地说，“不过很可惜，灵渊的归属从来不在国库。再者，作为斯提亚的王，岂容尔等奸佞做出此等祸国殃民的事？言灵·封禁！”王抬手，数条文字锁链缠上燕妃的身体。
“将她拿下！”王一声令下，其身后的一众禁卫迅速展开行动。
“陛下不会以为仅凭您和这些凡夫俗子便能擒住菲尼克斯？”燕妃笑道，“一念可断愁，一念可成魔，沉睡万古的先祖之灵啊，燃烧起沸腾的血液，降临吾身！”她周身燃起黑色烈焰，将缠在她身上的锁链焚烧殆尽。尔后，她背生双翼，瞬间飞升至高空。
“菲尼克斯之羽，你到底是……”烨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天上陌生又熟悉的母亲。
“放箭！”王倒是处变不惊，快速下达下一项命令。霎时间，万千箭雨形成。只不过在靠近目标前，一堵漆黑的火墙将那些箭矢全部格挡。
“那就没办法了，陛下如果不配合的话，那么臣妾就只能动用些强硬手段了。”说着，她又唤出数颗硕大的火球，恐怖的高温让地面的植物迅速脱水。
暗金色烈焰组成的火球如同流星般落下，禁卫军的阵型瞬间被打乱，不少兵士在沾染上火焰的同时直接化为灰烬。这已经是超出了她本身魔导士实力能做到的事。
火势蔓延的很快，但有两人却始终不在范围内。燕妃从高空俯冲下来，想要抓住势单力薄的王。
“到此为止了。”一阵狂风混杂着凛冽的寒气席卷了整个场地，视野范围内出现了第三方势力。在燕妃得手前，一座冰牢抢先束缚住她。随后又是数道风刃将其死死压在冰牢柱上。
“陛下，看来我们到的不算太晚。”穿着白色教行服的圣域祭神使道。与他同行的还有另一位身着青色教行服的祭神使。
“怕不是早就到了，在那作壁上观，非得等到现在才出手吧。”王看了他们一眼，在心中思索。“不，不会，有劳二位祭神长了。”但口头上还是这么说。
圣域毕竟是全大陆最强的武装集团，虽然他们从不参与各国的政事，但确实是人域的主心骨。圣域的十二座神殿尽皆拥有毁灭一个国家的实力，王不得不放低姿态，客气的与之谈话。
面前的两位祭神使年龄不过半百，却都拥有着魔导师的实力，而他们不过是圣域祭神司在这座城市设置的分部管事，可想其背后的圣域实力之强。
白袍祭神使的冰牢只是短暂封锁住燕妃的行动，那暗金色的烈焰仍在燃烧。
“碍事的蝼蚁。”燕妃舒展了筋骨，对着新出现的对手说。
“猖狂！”青袍祭神使道，“借助暗曜饮鸩止渴的你又能坚持多久？”
双方就此展开一场大战。风雪与焰光交错。这华美的皇家园林不一会便成了一片废墟。燕妃最终败下阵来，被二人所擒。
“暗曜的使徒，等待圣剑的裁决吧。”白袍祭神使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穴脉尽数封闭，以免节外生枝。
“放开我！”另一边，青袍祭神使也抓住了自刚开始便呆滞不动的烨云。
“事已至此，燕妃，你还想说什么？”王倚靠在石桌上，毒效慢慢开始发挥作用，他左手小指已失去知觉。
“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何况，我并没有败。王啊，你终究是要与我共赴黄泉的，哈哈哈哈……”她依然笑着。
“杀了我，陛下，这不是……”王的脑海中却闪过一条信息，“云儿是无辜的……”
“魂之音么？”王盯着面前的燕妃，喃喃道，“难道……”他回想起一切经过，“原来如……”然而一瞬间，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竟脱力倒了下去。
身旁的御卫正要去搀扶，王却又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听到死亡，吓得腿都软了吗，陛下？”燕妃嘲弄道。
“瑟瓦洛·卡捷兰殇·菲尼克斯，勾结暗曜，妄图弑君，其罪当诛。”王冷漠的说着，提起刀刃步步紧逼燕妃。
“不可，陛下。事关暗曜，应该交予我圣域裁决圣庭处置。”青袍祭神使挡在他身前。
“此乃我斯提亚国事，亦是朕之家事，依照我斯提亚律法，就地处斩，有何不妥？圣域，似乎无权干涉他国国事吧？”王淡淡道。
“若陛下执意如此，就请恕我等不敬了。”白袍祭神使道。
“让开！”仅此一语，却镇住在场所有人。那两位祭神使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胁。眼前的王，像是换了一个人。
“拦住他，在裁决圣庭的人来之前，不能有任何差错。”白袍祭神使向同伴传音道。
“失礼了，陛下。”青袍祭神使手中泛起风元素的辉光。
“让开！”又是这两字，与之前不同的是，其中明显带有一股强劲的灵魂力量。那两位祭神使只觉得头晕目眩，待到回过神来时，燕妃已经人头落地。
“你！”白袍祭神使指着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二位大人没什么好惊怍的，你们应该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王道。
“什么意思？”
“倒是朕情绪波动有些大了，忘了二位不会言灵魔法。”他挥手甩出一道符文，“事发之时，朕便已向圣域传讯。凭借圣域的力量，现在应该已经确认菲尼克斯一族是否“投奔”暗曜了吧。换句话说，圣域的指派令也就快到了吧？”
“陛下有越过我等联系总部的手段？”白袍祭神使将信将疑的看着王。
“王家秘辛，二位不需要知道。朕，还有事要做。”王冷笑道，提着仍在滴血的刀走至烨云身旁。“与其内心煎熬，不如让本王送你和燕妃团聚吧。”他举起刀，正要挥砍下，脑中又是一阵晕眩。
血，不管是衣服上还是汉白玉制的地板上。那殷红的腥水为少女脆弱的心染上了名为绝望的阴霾。
烨云目睹了一切。自燕妃脖颈处飞溅出的鲜血还在她脸上温存。那颗熟悉的头颅，滚落至她脚边。那令她敬仰至今的男人收刀与旁人交谈。奈何她不知道如何屏蔽六感，也没有勇气就此自尽。
在她面前死去的，究竟是贼人还是自己的生母。若是他人，又怎么生着菲尼克斯的羽翼。若是他人，为何方才又控制火势不伤她分毫。死去的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她已经没有心力去追究真假。充满在胸中的，只有无限心伤。
烨云爬也似的抱起那颗早失生机的头颅。仍然温热，仍在淌血。粘稠的触感同惨淡的遗容一遍又一遍地蹂躏着她的世界。她的咽喉也似结上了血痂，再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她无比敬仰，现又如地狱恶鬼走近的父亲。那男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就好像自己与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这是一场噩梦吧。她看着那精钢打造，削铁如泥的刀刃落下。
“不可以……”
她依稀听到那男人在喃喃些什么，刀刃在她脑门前三寸停下，但没过多久又恢复下落的趋势。
“无所谓了。”这是那一刻少女的心声，然而也是那一刻，少女感到某种荒古的力量在体内觉醒。背后的骨骼似乎发生异变，事实也是如此，一对暗红的羽翼迸出，震飞了那柄刀，也震醒了少女的心。
“偏偏在这个时候……呵呵……”少女并不感到喜悦，只觉得背上的羽翼是套枷锁。
“快走！”
“快走！”
脑海中响起两道熟悉的声音，一男一女，可她并未看到声音的主人动唇。毕竟一个已身死，一个正是要将她斩尽杀绝的君王。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发出一阵凄惨的笑。“你不是，你也不是……”她丢下这句话，便展翅高翔。这是她第一次飞行，生疏却又协调，就像有人托着她飞向天空。
她不再看后方的一切，也不管自己翱翔的方向，只剩下逃离这一方地狱的念想。
“嘁。”王从晕眩中恢复过来。
“要追么，陛下？”白袍祭神使戏谑的问，他算是见识到了王家的凉薄。
“不用了，两位大人现在的要务是接应圣域的肃正兵团吧。我国的一些小事就不烦二位挂心了。”
“哼。”青袍祭神使转过身去，他确实收到了来自上级的敕令。“既如此，我等便不叨扰了。不过有件事陛下还是早做处理，毕竟是中了毒，还是早点想办法解了才是。”他说完，便同白袍一并消失在众人视野。
“传我令，封锁消息。有泄露者，杀无赦！”王保持着威严，施下最后一道命令，“命纳兰均追捕烨云……”尔后，也失去意识倒下。
御卫已经拔出武具。
“王啊，你的思维太过迟钝，恐怕身中奇毒也浑然不知吧？”
“你说什么！”王死盯着那茶盏。
“呐，王，要不要同我族一起并入神的麾下。您也看到了，神之力的加护让那孩子轻松获胜。”她无视御卫的兵刃，那些武器在接近她一尺范围内尽皆化为灰烬。“现在还有机会哦，毕竟毒效发作的也没那么快。”
“母妃，你在做什么！”
“……不，快走，云儿，别过来！”她又重新恢复平常的语调。
王眯了眯眼，“若朕不允呢？”他夺过就近侍卫的刀。
“陛下，云儿是无辜的，放她走！”她又下跪。场面混乱到无人能解释。但在亲卫眼中，她是必须排除的威胁。
越来越多的禁卫军赶赴现场，骚动引来宫内其他人的视线。
“臣妾……”她又站起，“当真是智勇。那我们不介意让陛下就此“退位”。”她将手中的火焰掷出。御卫自然上前抵挡，然后，一连三人，瞬间分解，连尘埃也没剩下。
“陛下请退后。”卫队长脸色发白，颤抖着说。
“无妨，依她所说，本王已经中了毒。若她想杀朕，又何必留给朕说话的机会，也就是意味着朕还有价值，对吧，燕妃？”
“哈哈哈……和王上打交道确实轻松。”
王上前一步，“朕倒是没想到向来不喜权势的菲尼克斯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愿闻其详。”
“隐世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休养生息，如今我族羽翼丰满，是时候讨回数千年前的债了。先祖未报的仇，自当由子孙来完成。”燕妃发出一阵狞笑。
“够了，你不是母妃！”烨云指着她道，“菲尼克斯一族才不会如此荒唐。”
她没有理会烨云的指责。“陛下，斯提亚的国库想必封存着那个吧，传说中最接近次神级的武具，灵渊古刃。”
“原来如此。”王似乎是想明白了，“你们想用灵渊古刃彻底解放菲尼克斯族地中的三条灵脉来进行召唤暗曜的仪式是吧？”王冷漠地说，“不过很可惜，灵渊的归属从来不在国库。再者，作为斯提亚的王，岂容尔等奸佞做出此等祸国殃民的事？言灵·封禁！”王抬手，数条文字锁链缠上燕妃的身体。
“将她拿下！”王一声令下，其身后的一众禁卫迅速展开行动。
“陛下不会以为仅凭您和这些凡夫俗子便能擒住菲尼克斯？”燕妃笑道，“一念可断愁，一念可成魔，沉睡万古的先祖之灵啊，燃烧起沸腾的血液，降临吾身！”她周身燃起黑色烈焰，将缠在她身上的锁链焚烧殆尽。尔后，她背生双翼，瞬间飞升至高空。
“菲尼克斯之羽，你到底是……”烨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天上陌生又熟悉的母亲。
“放箭！”王倒是处变不惊，快速下达下一项命令。霎时间，万千箭雨形成。只不过在靠近目标前，一堵漆黑的火墙将那些箭矢全部格挡。
“那就没办法了，陛下如果不配合的话，那么臣妾就只能动用些强硬手段了。”说着，她又唤出数颗硕大的火球，恐怖的高温让地面的植物迅速脱水。
暗金色烈焰组成的火球如同流星般落下，禁卫军的阵型瞬间被打乱，不少兵士在沾染上火焰的同时直接化为灰烬。这已经是超出了她本身魔导士实力能做到的事。
火势蔓延的很快，但有两人却始终不在范围内。燕妃从高空俯冲下来，想要抓住势单力薄的王。
“到此为止了。”一阵狂风混杂着凛冽的寒气席卷了整个场地，视野范围内出现了第三方势力。在燕妃得手前，一座冰牢抢先束缚住她。随后又是数道风刃将其死死压在冰牢柱上。
“陛下，看来我们到的不算太晚。”穿着白色教行服的圣域祭神使道。与他同行的还有另一位身着青色教行服的祭神使。
“怕不是早就到了，在那作壁上观，非得等到现在才出手吧。”王看了他们一眼，在心中思索。“不，不会，有劳二位祭神长了。”但口头上还是这么说。
圣域毕竟是全大陆最强的武装集团，虽然他们从不参与各国的政事，但确实是人域的主心骨。圣域的十二座神殿尽皆拥有毁灭一个国家的实力，王不得不放低姿态，客气的与之谈话。
面前的两位祭神使年龄不过半百，却都拥有着魔导师的实力，而他们不过是圣域祭神司在这座城市设置的分部管事，可想其背后的圣域实力之强。
白袍祭神使的冰牢只是短暂封锁住燕妃的行动，那暗金色的烈焰仍在燃烧。
“碍事的蝼蚁。”燕妃舒展了筋骨，对着新出现的对手说。
“猖狂！”青袍祭神使道，“借助暗曜饮鸩止渴的你又能坚持多久？”
双方就此展开一场大战。风雪与焰光交错。这华美的皇家园林不一会便成了一片废墟。燕妃最终败下阵来，被二人所擒。
“暗曜的使徒，等待圣剑的裁决吧。”白袍祭神使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穴脉尽数封闭，以免节外生枝。
“放开我！”另一边，青袍祭神使也抓住了自刚开始便呆滞不动的烨云。
“事已至此，燕妃，你还想说什么？”王倚靠在石桌上，毒效慢慢开始发挥作用，他左手小指已失去知觉。
“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何况，我并没有败。王啊，你终究是要与我共赴黄泉的，哈哈哈哈……”她依然笑着。
“杀了我，陛下，这不是……”王的脑海中却闪过一条信息，“云儿是无辜的……”
“魂之音么？”王盯着面前的燕妃，喃喃道，“难道……”他回想起一切经过，“原来如……”然而一瞬间，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竟脱力倒了下去。
身旁的御卫正要去搀扶，王却又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听到死亡，吓得腿都软了吗，陛下？”燕妃嘲弄道。
“瑟瓦洛·卡捷兰殇·菲尼克斯，勾结暗曜，妄图弑君，其罪当诛。”王冷漠的说着，提起刀刃步步紧逼燕妃。
“不可，陛下。事关暗曜，应该交予我圣域裁决圣庭处置。”青袍祭神使挡在他身前。
“此乃我斯提亚国事，亦是朕之家事，依照我斯提亚律法，就地处斩，有何不妥？圣域，似乎无权干涉他国国事吧？”王淡淡道。
“若陛下执意如此，就请恕我等不敬了。”白袍祭神使道。
“让开！”仅此一语，却镇住在场所有人。那两位祭神使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胁。眼前的王，像是换了一个人。
“拦住他，在裁决圣庭的人来之前，不能有任何差错。”白袍祭神使向同伴传音道。
“失礼了，陛下。”青袍祭神使手中泛起风元素的辉光。
“让开！”又是这两字，与之前不同的是，其中明显带有一股强劲的灵魂力量。那两位祭神使只觉得头晕目眩，待到回过神来时，燕妃已经人头落地。
“你！”白袍祭神使指着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二位大人没什么好惊怍的，你们应该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王道。
“什么意思？”
“倒是朕情绪波动有些大了，忘了二位不会言灵魔法。”他挥手甩出一道符文，“事发之时，朕便已向圣域传讯。凭借圣域的力量，现在应该已经确认菲尼克斯一族是否“投奔”暗曜了吧。换句话说，圣域的指派令也就快到了吧？”
“陛下有越过我等联系总部的手段？”白袍祭神使将信将疑的看着王。
“王家秘辛，二位不需要知道。朕，还有事要做。”王冷笑道，提着仍在滴血的刀走至烨云身旁。“与其内心煎熬，不如让本王送你和燕妃团聚吧。”他举起刀，正要挥砍下，脑中又是一阵晕眩。
血，不管是衣服上还是汉白玉制的地板上。那殷红的腥水为少女脆弱的心染上了名为绝望的阴霾。
烨云目睹了一切。自燕妃脖颈处飞溅出的鲜血还在她脸上温存。那颗熟悉的头颅，滚落至她脚边。那令她敬仰至今的男人收刀与旁人交谈。奈何她不知道如何屏蔽六感，也没有勇气就此自尽。
在她面前死去的，究竟是贼人还是自己的生母。若是他人，又怎么生着菲尼克斯的羽翼。若是他人，为何方才又控制火势不伤她分毫。死去的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她已经没有心力去追究真假。充满在胸中的，只有无限心伤。
烨云爬也似的抱起那颗早失生机的头颅。仍然温热，仍在淌血。粘稠的触感同惨淡的遗容一遍又一遍地蹂躏着她的世界。她的咽喉也似结上了血痂，再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她无比敬仰，现又如地狱恶鬼走近的父亲。那男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就好像自己与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这是一场噩梦吧。她看着那精钢打造，削铁如泥的刀刃落下。
“不可以……”
她依稀听到那男人在喃喃些什么，刀刃在她脑门前三寸停下，但没过多久又恢复下落的趋势。
“无所谓了。”这是那一刻少女的心声，然而也是那一刻，少女感到某种荒古的力量在体内觉醒。背后的骨骼似乎发生异变，事实也是如此，一对暗红的羽翼迸出，震飞了那柄刀，也震醒了少女的心。
“偏偏在这个时候……呵呵……”少女并不感到喜悦，只觉得背上的羽翼是套枷锁。
“快走！”
“快走！”
脑海中响起两道熟悉的声音，一男一女，可她并未看到声音的主人动唇。毕竟一个已身死，一个正是要将她斩尽杀绝的君王。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发出一阵凄惨的笑。“你不是，你也不是……”她丢下这句话，便展翅高翔。这是她第一次飞行，生疏却又协调，就像有人托着她飞向天空。
她不再看后方的一切，也不管自己翱翔的方向，只剩下逃离这一方地狱的念想。
“嘁。”王从晕眩中恢复过来。
“要追么，陛下？”白袍祭神使戏谑的问，他算是见识到了王家的凉薄。
“不用了，两位大人现在的要务是接应圣域的肃正兵团吧。我国的一些小事就不烦二位挂心了。”
“哼。”青袍祭神使转过身去，他确实收到了来自上级的敕令。“既如此，我等便不叨扰了。不过有件事陛下还是早做处理，毕竟是中了毒，还是早点想办法解了才是。”他说完，便同白袍一并消失在众人视野。
“传我令，封锁消息。有泄露者，杀无赦！”王保持着威严，施下最后一道命令，“命纳兰均追捕烨云……”尔后，也失去意识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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