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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庚子疫情困苏州,多番辗转是工厂

    第四十五章庚子疫情困苏州,多番辗转是工厂

    寒假他想回家,艺术机构里的负责人叫他留在那儿过完年会在走,还剩下两个周六周日的课,宋老师给他包吃包住。他答应了别人他又不好推辞,于是就留了下来过完机构的年会,给孩子把这个学期的课上完他才买票,可是现在不管去那儿都没有直达的票,只能转站,于是他就坐火车去了苏州,在苏州转高铁到上海,在从上海转飞机去家。

    可是不幸的事他到苏州就发生疫情,因为武汉疫情爆发,接着就是全国各地的疫情防控,他的机票被取消了,他也怕中途遇到疫情给国家和家里人添麻烦,他就待在苏州。他晚上就去宾馆住宿,他问老板一晚上多少钱,老板说150,江洛河和老板讲价说“老板,行行好,我身上只有一百块钱,你六十租给我,现在疫情严重,我也没上班,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你行行好,”老板说“看你的打扮倒也挺洋气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没钱人,”江洛河说:“我本来是学生,在艺术机构当老师,负责人老师要求必须穿得体面才有这身打扮,这不,帽子也就25块钱,皮鞋65,全身虽然好看,但都是在拼多多上买的。”老板见江洛河可怜就六十租给了他,叫他别和其他人说,江洛河说:“老板,您放心吧,小弟不会的。”

    他在宾馆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他总得找个班上,于是他就在同城上找了个工作,一天260,包吃包住,他看着他还没做过这么高的工资,他第二天就被劳务公司的车接到加大大报道,并排队到晚上才办好住宿。他到宿舍里,湖北的大叔对他说“你是不是因为疫情才没回去的啊,看你这打扮得挺帅气,不是学生就是搞艺术的,”小洛笑着说,我就带了个帽子,围了个古风围巾,在穿上拼多多买来的黑色衣服就被你们看成是洋气的人。”大叔说:“是挺帅的”。

    晚上他们宿舍又来几个人,有两个是在河南上大学的学生,有三个是在技校里的学生,有一个是长年在外打工的,另一个是山东的,江洛河床下的就是在这儿上了一年的班想回去因为疫情回不去的大哥。

    第二天他们宿舍昨天刚来的六个人就一起去工厂里报道,他们走了好远好的路,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九厂。他们大概一百多个人进到车间,里面乌漆麻黑的,全是大机器,人事部的刘小五带他们去食堂集中,并让他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后带他们熟悉车间工作,并说能干就就留下,不能干的就走。一百多个人走的将近六十个,只剩下四十个在那儿等着排班。

    有的夜班,有的白班。这次他们宿舍的就没有学生工,所有人的工资都一样。

    江洛河和宿舍的三个分到夜班,三个分到白班,而江洛河刚好分到白班。昨晚开会说明天早上7.30必须到打卡处集合,迟到就走人,江洛河和湖北的顾大哥就去集合,他俩站在最后一排听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看着一个廋高廋高的大爷用尽全力的说着规则,那就是“每天七点半必须到,迟到一次扣一百,吃饭时间中午,下午各十五分钟,中途不休息,不准堆货,产品必须保证良率,不合格返工的扣钱,”另一个差不多二十五六的大胖子吼着“都给我认真的做,谁做坏了就滚蛋。”

    在那一群人中,全是高个子,或者就是身强体壮的,学生很少,都是成家立业的,或者是躲避婚姻的,或者是没地可去的流浪汉,又或者是因为疫情从另一个厂做完准备回家无法回的叔叔阿姨,再或者就是农村的孩子上完初中没钱上学去打工的,这个厂里几乎没有什么大学生,不过他填学历也没填什么大学,他就填个高中毕业。

    开完会后东北刘大武就带着他们去不同的机器前面,发着手套以及做货的工具开始干活,他们到机器前,夜班的人要把他们教会交接完才能走,他们一般只教一遍就得拿着工具,有削电脑壳毛边的,有用羊毛器擦电脑壳的,有打着螺丝的,有在后面用箱子打包的,有印着代码的等等,活很容易,但就是机器出的非常快,每15秒落下一个电脑壳或者一些小部件,机器那儿的第一个人用五颗螺丝订完后交给第二个人削毛边,削完毛边后交给第三个人用羊毛器将油垢擦完,擦完后交给第四个人江洛河用印泥机印上标志,第五个负责将做好的成品装入箱子里,并做好记录,箱子自己折叠并在里面放好泡棉。

    可以说每个人的活都不好干,一个产品必须在15秒内做完,如果慢了产品就会堆得死死的,所以他们每个人基本上都在拼命的干,干到吃饭时间第一个人不能走,必须留在那儿把产品做好放在箱子里,如果第一个人走了,产品下来就全部压坏。江洛河清楚的记得他们那五个人一组,第一个是山东的中职学生,他们学校让他们来实习,工资一天一百二到一百五左右,第二个岗位是四川的中职生,也是来实习的,他俩刚满十六岁,第三个是河南已经结婚的大哥,第五个打包的是LYG的为逃避婚姻而没回家被困在苏州的大哥。

    他们吃完饭,第二站就堆了八九箱,第二三四站吃完饭就加尽赶货,第五站去接第一站,让那个小男孩去吃饭,中午怕堆货,所有人吃完就赶紧回到线上干活,丝毫不敢怠慢。他们一做就是一天,晚上八点下班了还得等着夜班的来接下他们的岗位。如果是新人就得教会他们才去开会,交接完去打卡那儿又继续带着东北口音刘大武在那儿重复着早上说的话,用尽吃奶的声音吼着所有下班的人,一吼就是半个小时。

    江洛河下班的时候,和他一个宿舍的大哥在门口等着他一起走路回宿舍,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计划着跑路,顾大哥就生气的说“这个屌厂,是我见过最垃圾的厂,吃饭时间十五分钟,吃完饭那货堆了一大堆,一去就马不停蹄的干,干完了堆着的新货又下来,真想把那**机器给弄坏了,还有那个屌丝刘大武和胖子朱大生,早上开会半小时晚上下班还开会半小时,废话还这么多,他又不用上线干活,他不知道累,看见那两个人真想把他干了,他妈的龟孙,都是打工的,他就是老板的狗。”江洛河说“你骂的也是我想骂的,这真是把人当机器啊,实在不行咱跑路吧,太累了”。

    说着顾大哥打开手机,****又增加三千多个,对小洛说“咱俩还是待着吧,新冠又严重了,而且一下班就发240块钱,手里面有钱也好,”江洛河说“嗯,咱们就待在这儿吧,上班也好。”回到宿舍,大家都在骂这个厂,并且每个人全身腰酸背痛的,都想跑路,但提到疫情,都沉默了。他们一干就干到了大年29,那天,江洛河清楚的记得,他们正在上班,第一个孩子中途晕倒了就被他的老师带回宿舍休息,第一个岗位没人,第五个岗位的武大哥就去第一个岗位打螺丝,他打完螺丝后面堆了十多箱,把所有区域都堆完了,他看那产品还在拼命的往下掉,江洛河就去第一个岗位接着打螺丝,等他装完,武大哥又去前面给电脑壳上螺丝,结果后面又堆了几十箱,五个岗位都堆得很多,很多,武大哥看着孩子们太累,他就把机器关了继续清货,一个小时后朱大生过来发现机器停了,就去调监控,他看到是武大哥弄的,就让武大哥接着干。早上下班的时候才知道他被扣了一千元,并将他开除,将他在疫情期间开除,所幸苏州的工厂多,但不幸的事他估计去的下个厂也不会太好。

    疫情期间,他们并没有停工,每天都在上班,大年初一还在上班,在除一那天的工厂里就爆发新冠,松原整个宿舍就被封闭,每天在工厂里,有人给他们送吃的,送喝的倒也不错,不过他们那个时候都是心惊胆颤的,他们自己倒不担心自己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里人。回到宿舍,江洛河妈妈打电话来:“小洛,你怎么还没回来,你哥哥,弟弟,姐姐都回家了,就只有你还没到,听你姐姐说疫情严重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啊,心肝,”小洛微笑着说:“妈妈,别担心我,儿子福大命大,还有国家管控得很好,我在厂里很安全,您就别担心儿子了,儿子长大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妈妈继续说:“儿啊,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心态放松,什么都不是事,”小洛亲切的的说:“妈妈,放心吧,儿子会的,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啊。”因为工厂里有人得新冠,大年初一之后就没上班,老板给每位员工发了180快钱的卡劵,凭着那张卡劵,可以在食堂随便点吃的,直到吃完。晚上,被困在松园宿舍的张大哥开视频电话给江洛河,说:“兄弟,别害怕,人生就像游乐场,不必太在意,一切的一切皆有定数,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洛听了很感动,虽然只是有一次晚上下雨的时候他看见前面一个大哥没带伞,他就把自己的伞给大哥举着,在路上的时候,张大哥说“不出几年,你肯定大有作为,你和我们不一样,在厂只是短时的,你要加油,人生就是游乐场,”江洛河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一个穷书生,没什么用处”,张大哥说“不能妄自菲薄,你的前途无量”,江洛河只是长叹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他和张大哥聊着聊着就到了宿舍,他将他送到松园,他在回容园。

    因为疫情严重,松园那边全部做核酸检测,江洛河这边没有就没做核酸检测,但他们也停止了工作,半个月之后松园没有新增他们就继续上班,他们上班后的工作都打乱了,江洛河去了另一条产线,继续做着飞快的工作,但他认识了个甘肃的大学生,他也是因为家庭贫困来工厂上班的,听到这儿干一天结一天就来了。江洛河上班爱带红帽,所以产线上的都爱叫他小红帽,尤其是甘肃的杨文才,他俩经常开玩笑,经常互相帮忙,倒也很快乐。干了几天,他们那一批临时工的合同也就到期了,下班的时候朱大生和刘大武在那儿继续大吼道:“你们赶紧续签,现在疫情严重,你们那儿也去不了,想要续签的开完会后来我这儿报名,”结果下班都走了,没一个续签。

    和江洛河一起来的人因为疫情好转,就接着去了下一个工厂,有的回家,有的继续上班。江洛河不知道去哪儿,他回家,他要经过高风险地区;他回学校,学校延迟开学;他想续签,但这个厂实在折磨人。

    他想了好久,他就提着行李箱办好退宿手续和离职手续,戴着他的黑色帽子,穿着黑色大衣,黑色皮鞋走出厂外,保安看到,这难道是上海滩里的“许文强”。江洛河傲气的提着行李箱一个人走向公交站台,在公交站台等车,他就和左边坐着的帅小伙聊了起来,才知道,他也是大学生,他是河南人,在河南上大学,因为疫情和开学要上网课,他们那儿还不是高风险地区,他回家也不经过高风险地区,所以他大姐打了三千块钱给他,叫他赶紧买票回家,他的合同还没到期,前五天的工资压着没发,但后面上班的日结,工作太累,昨晚我和主管吵了一架就走了,反正那钱我也不稀罕,所以我就自离,我最主要的是想回家上网课,”这时他等的公交来了,他就和江洛河说着再见,江洛河也说“再见,祝你一路顺风。”之后走来一个人,让小洛加他的微信,他是负责招聘的,小洛也没地方去就加了那个人的微信。他出工厂后,他没地方去,他在手机上搜了便宜的宾馆,晚上他就去枫桥旅馆住下,他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外面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出来看,原来是他一个车间的何身璃,他到上海上班,因为苏州属于疫情区,到火车站就被安检人员劝返,这个旅管便宜,所以他来这儿住下,不过明天他就要去科达面试,得早点儿睡。江洛河因为要上网课他就没进厂,在宾馆里住了三天他发现在不上班的话就快没饭吃了,就打开微信问了那天加他微信的那个大哥给他介绍了几个厂,第一个工厂他去面试,待遇不错,压三天后一天一结,不料昨晚因他没有钱交空调费早上起来就感冒了,面试量体温高于37.2度,直接劝走;心灰意冷之下坐着公交回到旅馆就睡了。晚上十点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打开手机问那个人给他介绍一个下班就能发工资的活,那个人给他发了去快递公司干分拣,每天都有活干。第二天早上他就退了旅馆,带着行李坐上车,车上拉了五个人,后备箱装满了行李。晚上七点到达木渎镇,因为疫情,十一点之前有保安看管小区,车也不能去,就把他们带到了偏僻的地区,江洛河看着害怕,他就和车上的大哥说,这儿会不会不安全,车上的大哥说他以前来过,晚上没地方去就在这辆车上和好几个人睡了两天,中介才给他安排工作,不会有事的,车上五六个人,没事的”。江洛河才把忐忑的心放下,他也困了就和他们再车上睡着了。

    晚上十二点,中介派人来接他们进小区外的宾馆,两室一卫,里面住着六个人,他们一路舟车劳顿,就洗洗澡也就睡了。早上,一个身高一米八,十分肥胖的男人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进来,他说“在这儿住着,我给你们安排工作,但住宿费还是要交的,住宿就给你们算便宜点,每天20,水电用了多少开多少,你们先交五天的住宿费,你们支付宝还是微信,”房间里的人说“都可以”。中午,都大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第一:请把你们的苏康码,行程码,身份证都发给我,公司老板要查,第二:下午四点到凌晨六点,有几大车快递到达快递公司,需要六十个人分别送往邮政,顺丰,中通等公司,一次160,下班就结工资,要去的从速报名。晚上四点,江洛河与宿舍的几个大哥就去了邮政,到达公司门口,排队量体温并出示苏康码和行程码,幸亏江洛河感冒已经好了,不然他可能就无处可去了。

    他们看到那个大房间里一眼望去全是包裹,每一堆都非常高,负责把他们带去不同的岗位,分拣和抬货上车,轮流换,每个人将快递以超快的速度看完扔到不同的传送带上,负责人每二十分钟催一次,必须加快速度。江洛河那一边的快递提前干完,就被负责人叫去装车,他扛着非常重的袋子跟着身强体壮的大哥,大叔们干,即使极冷的天气他们的身上都是汗,当然江洛河也不逊色,一袋一袋的扛着,终于装满了大车,负责人说盒饭已经到了,叫他们吃完在干。

    江洛河一个人拿着盒饭在墙角吃,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小伙子坐在他那儿,问“你应该也是大学生吧,是不是来赚生活费因为疫情回不去了啊,”他说是的,小伙接着又说“我现在在上网课,只能白天上课,晚上上班,本来我寒假刚来进的那个厂还不错,包吃包住,工资也高,但因为工厂里爆发疫情,休息了半个多月,临时工合同到期,老板怕我们那批人里有人会得新冠,就把我们遣散了,无奈退了宿舍,本来也打算进厂的,但又怕有前车之鉴,就来这儿干活了,”江洛河说“我和你一样,不过别担心,疫情总会走的,过好当下就好。”之后听到喇叭里通知“请所有人回到各自岗位继续工作”他俩也就纷纷跑向不同的岗位,继续工作。红色的花开在了彼岸,没有快乐,也没有不快乐,黑红色印出的凄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不知道,在一瞬间落下。

    寻不到的温柔,却在工厂里飘落。走不下去的红尘,生出无念,在千里之外微笑第二天早上到宿舍,他们六个个人洗完澡后就上床睡觉,马大哥看见江洛河戴着耳机安静的靠在床上上网课就对他说“你就别学了,身体要紧,昨晚看到你跟着一帮身强体壮的人装车,卸车,弄得全身都是汗,我们干站在那儿分拣快递干完全身腰酸背痛的,你那个比我们那个累多了,你就快睡了,晚上还干活,都都现在这个情况了你还上,你是不是傻”。后来江洛河就给各科老师请了假,老师知道也理解他,网课就没有上,不过老师的视频有回放,他抽出空余时间学习就行。连续干了半个月的快递,江洛河那个宿舍的范大哥说“咱们找个厂上班吧,现在工价都很高,在这儿每天都要花八九十,再这样干我就别想娶媳妇了。”范大哥本来是去年一月份来苏州打工的,他今年二月初要回家结婚,他就辞职回家,可是刚到达FZ市就被劝返,为了配合国家和家人的安全,他只好和未过门的妻子说着再见,一个人回到了苏州没有地方可去,便来到这儿暂且住下。中介又给他们找了光伏厂上班,每天200,压三天后日结,前三天工资干满一个星期就结,但说要去上的话他们只能住在那个旅馆。他们六人中,只有江洛河一个人分到夜班,他晚上七点出发,一个人走了好远的路才到达工厂,晚上,他看见很多同龄人在那儿扭着线圈,打着螺丝,有坐有站,活比较轻松,就是比较伤手。晚上十二点吃完饭回到车间,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很多同龄人都来和他说话,并问他一天多少钱,怎么来的,住那儿,他就和蔼的和他们有说有笑,聊了之后才知道他们都是从很远地方来的,有来自贵州的,云南的,河南的,LYG的,淮安的,宿迁的,甘肃的,HLJ的,他们是学校组织来的,本来干到三月初就可以走,但他们老师说,因为疫情就在加了一个月,很想回去但又无可奈何。”

    他宿舍的大哥们上的是白班,上到第五天晚上回来就跑路了,第六天江洛河回来才发现他们都走了,他打开手机,范大哥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干的活非常累,每天用手缠绕着电线圈,手都被弄出血好几次,昨天他们太累,就停了一下手里的工作,被女主管过来骂了几句,女的骂完男的又过来吼,他满身怨气就爆发了,直接把男主管按在地下打,他们几个也打了后相互引开各个负责人,就跑出了工厂,白天没敢回旅馆,晚上中介不在,我们不想连累你,我们就走了,祝你好运,哥几个走了,再见。”江洛河看到也想走,但他不知道往哪儿去。江洛河每天晚上去工厂要在那条小路上走半个小时的路才到,那条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几辆车,路灯下的他显得尤为可怜。

    干了一个星期,另一个中介给他介绍了另一个工厂,包吃包住,宿舍有单独卫浴,整体来说效果可以。他看了后打算明天就不干了,刚好有一个星期,前三天压的钱也该发了,晚上钱迟迟没有发,他就打电话给中介,中介让他找厂里的财务,第二天晚上上班的时候他一个人去工厂找财务,保安把他拦在门口不让进,财务在门口给他说,钱已经发给中介,叫他找中介要。江洛河一听两边都拖,肯定不好弄,他就打110报警,110来登记拍好照之后将中介和财务叫来商量处理方法,他们说:“工厂规定每月五号发工资,现在不能发,于是江洛河说他中介说七天后就将前三天的钱给结清,”他们又商量了一下,财务处的蔡大姐说让他找中介要,警察就给中介说,你把钱结给他就行,中介说“好的,晚上回去对好账单后结给他”,警察说:“这个案子就到这儿了,大家各自回吧”。

    警察走了,中介也走了,这时他打开手机,中介都大胖给他发来

    191一条信息:“钱你别想要了,我是不会给你的,你宿舍的那几个哥们的我都没发,你也别想要,如果你继续报警,我就把你行李箱里的身份证等直接烧掉,让你那儿也去不了,”江洛河为了大局着想,他没必要为那点钱而被弄得那儿也去不了,他想申请劳动仲裁,或者打投诉电话,他又想着他们都有说辞,恐怕难弄,他就放弃了,他就给都大胖回了:好的,钱我不要了”。他把手机装在衣兜里,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在那条阴森森的路灯下失落的走着,眼泪直鼓鼓的落下,他那凄凉的背影伴随着冰雨的飘飞,倒在了桥上。

    他醒来,看见桥上写着渡僧桥,他爬到桥边紧紧的摸着度僧桥三个字,摸了好一会儿,他站起身来绝望的看着下面的深湖,这时他看见蚂蚁在栏杆上被冷冷的冰雨打落,他看着心疼,就将剩下的蚂蚁轻轻的捉到手中,跑到前面有树的地方放下,在傍边用几个小石子弄了一个蚁穴,用树叶盖在上面,蚂蚁就都爬到了他弄的蚁穴里。这时他才想明白:“飘飘荡荡的人间,所有的悲苦,喜怒哀乐,在于自渡”。

    他调整好心态,淋着大雨回到旅馆,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晾干,洗了个热水澡就睡着了。早上醒来,他打算离开这儿,另一个中介就找车来接他,把他接到苏州工业园区,进了优达。他下车看见很多人提着行李箱,围在了宿舍操场上,门外,全是打工的,有没有读书的少年,有结了婚了人,也有夫妻,学生。

    他看到这么多人,他在想,不是他一个人这么煎熬,而是绝大多数人,于是他就放下了过去发生的事,迎接新的挑战。

    江洛河刚去就要求出示健康码,行程码,如果是外地来的,或者来苏未满十五天的,一律不要,弄完之后所有人都去抽血做核酸检测,抽完回去等待通知。白天排队抽血的时候江洛河就认识他前后两个同龄人,他们三个都是大学生,因为家庭贫困,寒假就进工厂打点工,然后挣点生活费。第二天早上他们仨就约好在宿舍楼下集合,一起打车去医院检查视力,肺,心电图,耳鼻喉,尿检,血检查等,早上检查完,就一起去车间报道,下午体检单出来中介会去取了送给车间领班。

    这时是三月三号,他们仨都被分在白班,同一个车间不同区域,但同一个车间非常大,有两百多人,他们上班时间,吃饭时间也不一样,只能早上一起去,晚上一起回来。他们仨都放弃了上网课,因为疫情,家无法回,学校也无法回,只好给学校老师说明情况,就请了假,晚上回来抽时间看回放视频就行。

    也许别人都藏在家里,怕被传染,可是他们出了上班,别无选择。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学,工资每天300,压五天后每周二,周五发一次工资,他们想着如果这六十天都干满的话要赚将近两万块钱,就签了60天的合同,这六十天是打卡日,不是自然日。车间里面的活分为,切割,外观,检验帖码,扫码,组装,贴膜,送修等多个种类。江洛河因为戴了眼镜,就分到切割,拿着大片玻璃放在机器上切成几快小玻璃,主要是平板电脑,笔记本,点读机的玻璃。他刚去第一天和第二天都没有上线干活,因为那个活不会容易使玻璃碎裂,造成严重的损失,车间领班不敢轻易让他们上手,就找了训练员来教他们,给他们每人发一张纸,纸上的规则和操作步骤都有,训练员带着教,教完新人,新人回到每台机器看着老人操作,这时巡练员拿着喇叭说“要熟记操作步骤,手法必须按照我说的做,如果手法不对造成产品破碎,罚款和开除,7:50的时候收收拾好手里的产品,做好登记,打扫好机器上的卫生,全部清空好后在上班着这儿集合,不准早退,不准迟到。”

    他们穿着无尘服,戴着口罩,手套,静电环,在车间只露出眼镜来,在车间里所有人有空的时候就聊天,一聊天就会被吼。但出了车间,很难认出那个人。

    他们上班下班都走路,走的快,15分钟,走得慢,半个多小时,每天早上,晚上,从宿舍到工厂,从工厂到宿舍,那条路上全是上班的人,早上和晚上他们将那条路渲染出一种匆忙,而在烟雨的飘落下显得格外热闹。他们不觉得孤独或者累。因为觉得累的时候见这么多人都坚持着,还有比自己年级大的和女生都在坚持,就没有理由放弃。第三天,江洛河和他们都要上线干活了,每个人都有产量规定,切割玻璃必须要快,准,不能出错,全程站着上班,不准坐,干到十点,两个人轮流出去一个小时,另一个吃饭,另一个就一个人做两台机器或者找人顶替才能去吃饭。晚上下班,集合完后,江洛河走出车间,将无尘服挂在衣架上,接着过安检,最后到休息室里穿衣服的时候,杨觞羽和王明辉在等他,他们三人就一起走路回宿舍,走到大桥那儿,他们相互说自己的岗位。

    杨觞羽说“我分在重修区,可以坐着上班,感觉还不错,”王明辉就气愤的说“我分在组装贴膜,要站一天,站完脚又酸又疼,太难受了,”江洛河叹着气说“你们都比我好,我是站着切玻璃,领班叫我们拿防护镜,我就去拿防护镜戴着,结果我近视看不见,领班说你有眼镜你还拿防护镜干嘛,你戴着眼镜就行,结果和我一个组的那个小哥就笑话我,”江洛河说完,他俩大笑着说“活该,哈哈,”这时杨觞羽说“咱们都坚持上吧,也就两个月,加油。”他俩把手搭在小洛的肩膀上,三个人笑得好开心,路边灯光显得格外温柔,照亮了路上下班的人。

    苏州的天气,阴雨绵绵,每次上班或者下班都有小雨。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车间各区域调班不一样,江洛河调到了夜班,其他俩人在白班,之后,上班和下班都见不到了,因为夜班开始上班,白天开始下班,夜班下班,白天又准备着上班,车间全是连体衣,只露出眼镜,也很难看见。江洛河其实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有或者没有他都会坚持的。他调到夜班后就和宿舍夜班的人认识,他那个宿舍,有个帅气的男孩刘文山很爱看小说,诗词,他读完高中,考上了一个民办大学,但学费两万多,无法上学,他就来工厂打工,他已经在这个厂上了快两年的班,听另一个东北大叔说,他回到宿舍非常安静,每天晚上看小说或者诗词看到十二点才睡,别人跟他说他理一句,别人不和他说他就一直沉默。

    有一天,江洛河休息,江洛河好不容易去苏州,他就问了他对面床上的小哥苏州那儿比较好玩,那个小哥说“山塘街

    195和观钱街比较好玩”,他就问“小哥,你休息吗?明天,”小哥说“没有,我那个岗位很少轮休的。”江洛河想找个陪他去,但是他认识的都没有休息,就他休息,他就自己一个人百度,坐公交到相门,在从相门坐地铁换成一号线就到了。

    他先到观钱街,在那儿简单的吃了点街上的小吃,路过“玄妙观”,附近,他就虔诚地在心里拜了一下,他继续走,看见有卖古风扇子的,他就选了一把非常淡雅而有江南诗韵的扇子,他一个人游了好久,别提有多高兴了。晚上六点半到达山塘街,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古色古风的街道,青砖绿瓦,河上小船,街上灯笼,河岸行人,像极了书中诗人写的江南水乡,他就拿出手机非常开心的自拍,还拍了很多灯笼,以及桂花糕,各种小吃,他在那坐小桥上流连忘返,如痴如醉。第二天还是休息,他就打电话问领班,领班说“我是看你太累,我知道你是学生,每天上完班还得回去上网课,所以给你休息几天在上班,”小洛就说“谢谢领班,我签的是打卡日,我休息的话我的工期就得往后拖,所以领班,我就在休息今天,明天你就安排我上吧,我如果打卡日没满的话上前五天工资中介公司就不发给我了,所以领班大哥,您就安排我上班吧”,王领班说“好的,明天早上来上班。”

    江洛河调到白班后他的那两个朋友又到了夜班,所以他就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不过路上很多人,他倒也不孤独。第二天早上他去,车间王领班就让他扫地,把他们那片区域打扫干净就行,打扫完那个地方忙就去那个地方帮忙,忙完后继续扫地。

    自那以后,江洛河就在整个车间支援,那儿需要人他就去那儿支援。他去送修区擦玻璃,刚去的时候,毛豆豆教他用甲烷和乙醇擦刚撕过膜的玻璃,她耐心的说“要用棉布和棉签擦,要轻拿轻放,棉布用乙醇打湿,然后有条理的擦除污垢,……。江洛河一教就会,他就开始擦,谁知道擦个玻璃还那么讲究,那玻璃又难擦又容易碎,一个小时擦不了几片,毛豆豆过来看见他擦得还可以,就规定一个小时擦三十片,他跟毛豆豆说他一个小时最快也才擦15片,这东西又难擦,又容易碎,我擦不完怎么办,”毛豆豆就说:“擦不完罚款,反正你们一天三百,罚几百没事。”这可把他吓坏了,他就手不停的一直擦,一个小时,刚好擦了三十片,毛豆豆过开看他擦完她笑着说“不错嘛,小伙子,都说你干得完的。”江洛河心里想“我幸亏是干完了,不然肯定被骂还得被罚款。”干完之后,毛豆豆又给他拉了一小车没擦的,让他继续擦,这时给他送料的小哥说“你慢点擦,没多少了,擦完她又叫你去干别的活,你会很累的,以前别人在这儿擦都很轻松的。”江洛河就放慢了手速,站在那儿慢慢擦,两个小时后毛豆豆过来看他的产量,他只擦了25片,连一个小时的产量都没达到,毛豆豆就大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两个小时在干嘛,你还想不想干了,”江洛河就委屈的解释着说“这个产品比之前的难擦,油漆多,污垢多,片子又薄,我都用了两瓶酒精了,”毛豆豆拿过片子擦了擦,确实比较难擦,就对小洛说“这么好擦还没达到产量,今天你来这支援第一天我就原谅你,吃饭时间到,你就去吃饭吧。”第二天,切割那边没事,领班又让小洛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后又被毛豆豆喊去擦玻璃,今天他看到多了一个人,原来昨天他休息,今天来上班。

    小洛擦玻璃擦得无聊,犯困,那个胖胖的,从眼镜里透出微笑的青岛的王清宪大哥就说“小孩子别打瞌睡,认真干活,在打瞌睡我告诉领班,”江洛河说“原来你是盯着我干活的啊,你就是走狗,滚,我懒得理你,”王清宪又说“人小鬼大,倒是很聪明嘛。”

    之后他俩就边擦玻璃边聊天,他才知道王清宪大哥其实是个厉害的人,他是一个公司的里面的高管,月薪八千,但他放假来苏州旅游遇上疫情无法回去,闲着也无聊,就打算进厂干活,他说他这个也是300一天,干的比较轻松,每天擦擦玻璃,少的时候七点玻璃就擦完了,他就闲着扫扫地就下班。在后来扫码区缺人,他就被叫到扫码区登录工号选好系统边检查外观边扫码,速度必须快,要有眼力劲,不能漏货,也不能缺扫,身前身后全是监控,谁要是漏下去就会被罚款和臭骂一顿。他到那儿不会登录,他就叫后面的李大姐教他,李大姐说她也是支援的,不会,你别急,待会儿有人会来教我们的”。他又叫前面的魏璃玉教他登录,教他怎么扫,魏璃玉就热情的教他,并耐心的告诉他怎么看外观怎么扫,怎么在很短时间里找出不良,他拿了手里的几个不良给他看,他都记住了,后来组长来教他的时候,他很快上手,拿不良给他看,他一下子就能看出。

    之后中午和下午他们那儿都是统一七个人吃,七个人做,所以江洛河与魏璃玉就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晚上下班,魏璃玉叫江洛河去喝酒吃烧烤,他就和他去了,那儿总共四个人,点了很多烧烤,很多酒,由于江洛河不会喝酒,平时只能喝一瓶,在那几个大哥的劝酒下,他连喝了五瓶,另一个大哥还在让他喝,魏璃玉就说他不能再喝了,在喝就真晕了,他的酒我来替他喝,江洛河就笑着说:“大哥们随意,小弟先干了,”干完那一瓶,直接醉倒在桌子上的烧烤上。第二天上班中午的时候吃饭他遇见魏璃玉,魏璃玉和他说:“晚上我看你喝醉了,我就背着你,唐大哥扶着你回宿舍的,结果又下着小雨,到宿舍门口不远处怕门卫发现我们喝酒不让进宿舍我就把你放下,因为要打开苏康码才能进宿舍,我就问了你半天你的手机密码是多少,你却问我手机密码是什么,是好吃的吗?是冰糖葫芦吗?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我们无法打开你的手机,你就无法进去,问了你半天真想把你丢在门外,于是想了个办法,看路边有个大口袋,我就把你装进大口袋,背到宿舍操场门卫也看不见,我就把你解开,把你背到五楼,在你衣兜里找到钥匙才把你送回你们宿舍,你到宿舍就睡在了床上,我帮你把外衣脱了,给你盖了被子,看到你睡着了,你对面那个小哥说我在宿舍,有事他照顾你,我才放心回到我宿舍。”

    江洛河说:“谢谢你啊,你大我一岁,我就叫你魏大哥吧,为了感谢你,昨晚烧烤钱你付了多少我就转给你多少,我这个人最不爱欠别人人情了,但烧烤情可还,人情就难还了,以后你有需要我效力的,我一定帮你,不管以后去那儿,我有空,就去找你。。”过几天,这儿不忙了,他又回到切割继续扫地,扫了一会儿又被组装的叫去支援,组装是用小布贴在组装好的屏幕上,不能起皱纹,不能起泡,用棉签轻轻一划,就得把太保抹平,廋骨如柴的刘小平大叔细心的教完他们两遍,其他人基本上都会了,可是江洛河不知道为啥,怎么抹都抹不平,始终有皱纹,训练员刘小平来检查看见他抹的不对,大吼道“我教的时候是这样教的吗?还能不能干了,我最后在教一遍,”教完他就去跟朱领班说着悄悄话。说完后朱领班就站在他面前,廋高瘦高的他就抱着手在那儿站着直直的看着江洛河把那个产品的四个边包完,朱领班就检查看了后大骂“你他妈的还能不能干了,别人早弄完了,你弄半天还弄得又皱又难看,去,马上给我走,”说完就把江洛河带到大领班那儿说“他怎么教都不会,包得又慢,耽误我们组的产量,”大领班说“都快吃饭了,你让他到那儿去,让他去把机器里传送过来的产品收在盒子里,那个也不是容易的,你让他去,要学会分工,不要随便发火”。

    江洛河就去机器口用吸球器吸着产品,小心翼翼而很快的将产品放在盒子里。他这时非想打朱领班,但他想着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他就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干。连续干了两三天。三楼的活很少,他又被叫他四楼去支援,这时工人的合同都快到期了,可能是因为他们要用暴力把临时工逼走,于是每天都给临时工换不同的工作,让他们每天现学现做。

    江洛河到达四楼集合,几个戴黄帽的就问“你们这些人中有人做过外观吗?”没有一个人举手,就不知道深浅的江洛河举着手,他就被带去捡外观,他们之所以去支援,是因为那个岗位的人要么被罚款之后自离,要么受不了女领班的辱骂而走。他左边的姐姐说,你这个岗位得小心,OQC抽到一个不良被退货你就要被罚500块,你得小心检查。之后,戴着黄帽的训练员黄阿姨就来教他,很耐心的给他讲了外观的五大点,必须按照动作来检查,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眼睛要死死盯着产品,”江洛河听一遍后就说懂了,几分钟后,训练员就在他捡的的很多产品中悄悄放入七个不良之,线上的产品非常多,都堆货了,他就又快又准的盯着那个产品,检出五个不良,漏了两个,这时被大领班陶阿姨看到,陶阿姨就大吼“这么大个不良你都看不到,你是不是眼瞎了,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江洛河说:“黄阿姨只告诉我五大不良,我是按照她教的做,”这时黄阿姨说她都教了,江洛河被骂得更惨。

    他连续干了三天后都没有不良的漏下去,第四天因为电池板上有个焊锡丝脱落,可能是焊锡装进盒子的时候又被他们OQC的翻来覆去,有一个坏也正常,但到他拿那儿没检出来,漏了下去。戴黄帽的几个女人就过来批评他,并给他开了500块钱的罚单。

    疫情好转,学校也通知开学了,他好想逃,好想走,但是为了那被压着的2100百块和反费3500,他强忍着干了一天又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快走到宿舍的时候,他看见一位老奶奶在雨中用提篮卖着草莓,他将老奶奶的草莓买了叫老奶奶赶紧回家。他回到宿舍将草莓分给了他宿舍的人一起吃。最后的这几天,他无比煎熬,他去重工区擦玻璃吃饭的时候因为没把乙醇及时盖上,被红帽抽查到就拍照发给重工区大领班王永城,王永城就给江洛河开了500罚单,以示警告。组装区操作机器的人走了,他就去组装区学了一遍一个人在前面操作机器,检验完不良之后弄给后面的四个人检查外观,他在前面倒没被吼和批评,他只要供着后面的人做,达到产量就行,但后面检查外观的漏下去就天天被批斗。

    他每天都在支援,好像那个车间的所有做法他都会,但他也看遍了所有人的嘴脸。领导大都爱吼人,他们要的是产量和质量最终报告给厂长,厂长觉得好就给他们奖励和升职;工人们忍着怒火拼命的干,是为了家人和自己能够有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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