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代变了
很快，剧组场务开始放饭了。
今天盒饭和平日里一样，两素一荤，荤菜土豆烧肉分量很足，就是找不着几块肉。
捧着盒饭扒拉两口后，陈译环顾一圈，随后朝着群头走去。
“高哥。”
打了声招呼后，陈译在他身边蹲下。
高梁瞥了他一眼，调侃道：“别介，你现在都跟李云龙混上了，以后我得管你叫哥了。”
陈译邀请道：“高哥，晚上有空不，一起喝点？”
闻言，高梁夹了一筷子土豆塞进嘴里，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为祝佳的事儿吧？”
横店大特就那么一小撮人，而秦歌又经常被各个群头或副导演拉去救场，一来二去基本上都混熟了。
他和祝佳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
“嗯！”
见他挑明，陈译承认道：“想问问高哥手中有没有合适的角儿。”
高梁撇嘴道：“她上次把刘永强得罪的太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以刘永强那性格，你觉得她还能接到戏？”
横店有很多群头，这些群头也分大小，就跟明星的咖位一样。
千万别看不起群头，手上资源多的群头，地位不比张强这类副导演差。
甚至有不少副导演，以前就是群头。
刘永强是横店最大的几个群头之一，他发话了，其他群头自然不会用祝佳。
陈译捧道：“高哥，以你的地位，还用在乎刘永强？”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
高梁看穿他的小心思，直言不讳道：“小译，咱两的关系，我不跟你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是可以不在乎刘永强的脸面，但是我怕她哪次让我也下不来台啊！”
“说实话，刘永强那次真没啥出格的，就单纯饭桌上陪个酒，活跃下气氛。结果她可好，人家讲个荤段子，直接一杯酒泼脸上，搁谁谁受得了？”
这恐怕才是其他群头不愿意用祝佳的最主要原因！
“而且就她那大高个，比我都特么高了，我上哪给她找角儿去。”
“高哥……”
陈译刚要开口，就被高梁摆手打断：“我知道你们两搭伙过日子，但是有些事儿不是我不帮，而是没法帮。如果是你的事情，高哥闷着头就给办了。小译，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吃这碗饭，怨不得谁。”
闻言，陈译默然的扒拉着盒饭。
高梁是自己关系最好的群头了，也是自己的引路人，连他都这么说，其他群头的态度就更不用想了。
……
吃完午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剧组继续开工。
考虑到下午实在太热，所以拍的都是室内戏。
否则真顶着烈日拍一下午，陈译觉得自己和李呦斌铁定中暑。
可即便转到室内，他们两也不好受。
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最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被彻底浸湿，化妆师隔一会儿就得过来给两人补妆。
李呦斌毕竟年纪大了，拍到三点多的时候，脸色都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红色。
“咔！”
导演苏舟急忙喊停。
脱光上衣，又灌了一大壶凉茶后，李呦斌脸色好看多了，喘着粗气道：“导演，我歇一会就好，耽误大家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今天就到这了，李老师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苏舟哪还敢继续拍，真出事了损失更大，反正今天拍摄挺顺利，提前收工。
……
从高梁那领到600块工资，骑着小电驴回到镇上，陈译径直来到银行。
点出五千块钱，打进一个账户后，又把剩下的1200块钱，存进自己的一张卡里。
做完这些，他掏出诺基亚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妈，这个月的钱给你们打过去了。”
“小译，你每个月都往家里打钱，自己不留一点吗？”
“放心，我自己也存了一点。”
“哎，是我们拖累你了。你一个人在外边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电话那头，母亲絮絮叨叨叮嘱了好久，才挂断电话。
每个月往家里打5000块钱，是雷打不动的事情。
一旦断了，他爸就没钱做透析。
尿毒症，一周最少两次透析，算上杂七杂八的药钱，一个月5000勉强够用。
多余的钱，陈译也不敢乱花，存在自己卡里，以防不时之需。
有时候剧组少，一个月下来只能赚两三千，那他就得从自己卡里拿钱，凑足5000块钱寄回去。
这两年下来，他的小金库里存了一万多块钱。
不过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陈译的想法是等存够5万块钱，就去报考中戏、北影或者上戏其中一所学校，然后半工半读。
他算是明白了，时代变了，不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想当演员基本没可能。
慢慢攒吧！
去菜市场买了些菜，陈译骑着电瓶车回到出租屋。
他和祝佳没有明确分工，谁收工早谁做饭。
要是两个人都在剧组吃过了，那更好，省一顿饭钱。
锁好车，陈译取出钥匙打开出租屋的房门。
一进门，就见祝佳窝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尊重表演艺术》，正看的津津有味。
陈译好奇道：“今天没上工吗？”
“早上没选中，回来睡了一觉，等晚上去捡鸽子。”祝佳随口答道。
捡鸽子，是群演的行话。
顾名思义，有人放鸽子，就有人捡鸽子。
有些剧组拍午夜场，提前找好了群演和特约，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些群演或特约没去。
这个时候，就可以捡漏上工了。
所以，哪怕是午夜时分，老公会那边依然有不少人等着。
闻言，陈译欲言又止。
见状，祝佳放下书问道：“怎么了？”
“我今天找了高梁，他说刘永强给群头们打了通知，不让你接戏。”
“嘁！”
祝佳嗤笑道：“刘永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陈译提议道：“总这样也不是个事，要不改天我请刘永强吃个饭吧。”
“别！”
祝佳正色道：“小译，你的好意姐心领了。其实在那帮导演眼里，群演和特约没什么区别，真为了赚钱，我也不会来横店。”
陈译知道，她的心气儿很高。
想凭本事闯出来。
见气氛有些沉默，祝佳起身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买的什么菜？”
“买了条鲫鱼，还有点空心菜。”
“我来做吧，好久没吃红烧鲫鱼了。”
……
……
今天盒饭和平日里一样，两素一荤，荤菜土豆烧肉分量很足，就是找不着几块肉。
捧着盒饭扒拉两口后，陈译环顾一圈，随后朝着群头走去。
“高哥。”
打了声招呼后，陈译在他身边蹲下。
高梁瞥了他一眼，调侃道：“别介，你现在都跟李云龙混上了，以后我得管你叫哥了。”
陈译邀请道：“高哥，晚上有空不，一起喝点？”
闻言，高梁夹了一筷子土豆塞进嘴里，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为祝佳的事儿吧？”
横店大特就那么一小撮人，而秦歌又经常被各个群头或副导演拉去救场，一来二去基本上都混熟了。
他和祝佳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
“嗯！”
见他挑明，陈译承认道：“想问问高哥手中有没有合适的角儿。”
高梁撇嘴道：“她上次把刘永强得罪的太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以刘永强那性格，你觉得她还能接到戏？”
横店有很多群头，这些群头也分大小，就跟明星的咖位一样。
千万别看不起群头，手上资源多的群头，地位不比张强这类副导演差。
甚至有不少副导演，以前就是群头。
刘永强是横店最大的几个群头之一，他发话了，其他群头自然不会用祝佳。
陈译捧道：“高哥，以你的地位，还用在乎刘永强？”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
高梁看穿他的小心思，直言不讳道：“小译，咱两的关系，我不跟你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是可以不在乎刘永强的脸面，但是我怕她哪次让我也下不来台啊！”
“说实话，刘永强那次真没啥出格的，就单纯饭桌上陪个酒，活跃下气氛。结果她可好，人家讲个荤段子，直接一杯酒泼脸上，搁谁谁受得了？”
这恐怕才是其他群头不愿意用祝佳的最主要原因！
“而且就她那大高个，比我都特么高了，我上哪给她找角儿去。”
“高哥……”
陈译刚要开口，就被高梁摆手打断：“我知道你们两搭伙过日子，但是有些事儿不是我不帮，而是没法帮。如果是你的事情，高哥闷着头就给办了。小译，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吃这碗饭，怨不得谁。”
闻言，陈译默然的扒拉着盒饭。
高梁是自己关系最好的群头了，也是自己的引路人，连他都这么说，其他群头的态度就更不用想了。
……
吃完午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剧组继续开工。
考虑到下午实在太热，所以拍的都是室内戏。
否则真顶着烈日拍一下午，陈译觉得自己和李呦斌铁定中暑。
可即便转到室内，他们两也不好受。
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最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被彻底浸湿，化妆师隔一会儿就得过来给两人补妆。
李呦斌毕竟年纪大了，拍到三点多的时候，脸色都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红色。
“咔！”
导演苏舟急忙喊停。
脱光上衣，又灌了一大壶凉茶后，李呦斌脸色好看多了，喘着粗气道：“导演，我歇一会就好，耽误大家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今天就到这了，李老师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苏舟哪还敢继续拍，真出事了损失更大，反正今天拍摄挺顺利，提前收工。
……
从高梁那领到600块工资，骑着小电驴回到镇上，陈译径直来到银行。
点出五千块钱，打进一个账户后，又把剩下的1200块钱，存进自己的一张卡里。
做完这些，他掏出诺基亚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妈，这个月的钱给你们打过去了。”
“小译，你每个月都往家里打钱，自己不留一点吗？”
“放心，我自己也存了一点。”
“哎，是我们拖累你了。你一个人在外边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电话那头，母亲絮絮叨叨叮嘱了好久，才挂断电话。
每个月往家里打5000块钱，是雷打不动的事情。
一旦断了，他爸就没钱做透析。
尿毒症，一周最少两次透析，算上杂七杂八的药钱，一个月5000勉强够用。
多余的钱，陈译也不敢乱花，存在自己卡里，以防不时之需。
有时候剧组少，一个月下来只能赚两三千，那他就得从自己卡里拿钱，凑足5000块钱寄回去。
这两年下来，他的小金库里存了一万多块钱。
不过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陈译的想法是等存够5万块钱，就去报考中戏、北影或者上戏其中一所学校，然后半工半读。
他算是明白了，时代变了，不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想当演员基本没可能。
慢慢攒吧！
去菜市场买了些菜，陈译骑着电瓶车回到出租屋。
他和祝佳没有明确分工，谁收工早谁做饭。
要是两个人都在剧组吃过了，那更好，省一顿饭钱。
锁好车，陈译取出钥匙打开出租屋的房门。
一进门，就见祝佳窝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尊重表演艺术》，正看的津津有味。
陈译好奇道：“今天没上工吗？”
“早上没选中，回来睡了一觉，等晚上去捡鸽子。”祝佳随口答道。
捡鸽子，是群演的行话。
顾名思义，有人放鸽子，就有人捡鸽子。
有些剧组拍午夜场，提前找好了群演和特约，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些群演或特约没去。
这个时候，就可以捡漏上工了。
所以，哪怕是午夜时分，老公会那边依然有不少人等着。
闻言，陈译欲言又止。
见状，祝佳放下书问道：“怎么了？”
“我今天找了高梁，他说刘永强给群头们打了通知，不让你接戏。”
“嘁！”
祝佳嗤笑道：“刘永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陈译提议道：“总这样也不是个事，要不改天我请刘永强吃个饭吧。”
“别！”
祝佳正色道：“小译，你的好意姐心领了。其实在那帮导演眼里，群演和特约没什么区别，真为了赚钱，我也不会来横店。”
陈译知道，她的心气儿很高。
想凭本事闯出来。
见气氛有些沉默，祝佳起身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买的什么菜？”
“买了条鲫鱼，还有点空心菜。”
“我来做吧，好久没吃红烧鲫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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