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硬币入体
而就在，瓦尔与硬币融合的瞬间，所有其他躁动的触媒都一瞬间停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沉寂。
瓦尔抬起手示意荣恩看这里。
荣恩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让瓦尔将感受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决定上报上去。
接着，荣恩将掉在地上的内裤捡起来放回了手提箱，并锁入了保险柜中，顺手还将苦痛还给了瓦尔。
瓦尔隐约看到了荣恩在用手捡起内裤时，内裤上似乎奇怪的动了一下，不过就只有一瞬间，瓦尔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瓦尔接着问道：“您不是序列吗？”
荣恩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没有引起触媒的共鸣，才选择做后勤工作的。”
瓦尔笑道：“那其实做魔女也不错吧，还能多活几年。”
荣恩忍不住爆了粗口，“可去你吗的吧。”骂完，尽管荣恩全身都在拒绝，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存放触媒的保险柜，随即摇摇头，控制住了自己奇怪的想法。
瓦尔有点担心自己的情况接着问道：“有出现过触媒被觉醒人吸收的案例吗？”
荣恩没有停顿的回道：“没有，我甚至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触媒。”
瓦尔：？？？
接着荣恩补充道：“如果真是，你还有可能要赔，一个触媒对于组织来说是非常珍贵的，甚至可以作为传承。”
瓦尔：？？？？那得赔多少？
荣恩想了想，“大概也就打一辈子白工吧。”
瓦尔此时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了，他可不想给调查部门打一辈子白工。
“哈哈哈哈哈。逗你的，我会上报上去查询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的，如果是触媒的话，你今晚应该会梦到一些关于你所觉醒序列的东西，你的身体也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强化，具体程度得看觉醒的序列了，等你知道了记得也来记录一下，发现一条新的序列之路并上报可有一笔不小的贡献点奖励。”见瓦尔一脸心疼和害怕，荣恩忍不住笑出了声解释道。
瓦尔问道“贡献点？”
荣恩再次科普：“贡献点就是调查官内部的交易货币，为了解决事件一般的物品在站点是不需要钱或者贡献点就可以报备领取，但涉及到个人私事或是想借用调查部门的力量干什么或是想向调查部门购买禁物都必须要用贡献点，贡献点的收获方式就是完成诡秘事件或者完成调查部门所悬赏的任务，或是上缴有关诡秘事件的物品或禁物。理论上你如果有足够多的贡献点可以命令调查部门为你做任何事。”
瓦尔听到任何事，顿时两眼一亮，“包括让我回坎道尔做州长也行？”
荣恩无奈：“可以是可以，首先是需要的贡献点数量肯定很庞大，其次是能得到这么多贡献点的人是不会提出这么蠢的要求的。顺便一提，一个贡献点可以兑换一个金法郎，但金法郎无法兑换贡献点。”
听到可以换钱，瓦尔再次眼前一亮，他已经在盘算怎么才能把苦痛卖个高价然后退休回坎道尔做个土财主了。
瓦尔忽然问道“那我上次动物园的案子有多少贡献点的奖励？”
荣恩一边在储藏室翻找什么一边说道：“大概有两百点吧，具体还是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你们击杀的到底是谁的眷属。”
“几百点！几百金法郎。”瓦尔闻言暗自咂舌，真有钱啊！原本以为每月的5个金法郎已经是打工人工资天花板板了，没想到啊，提成才是收入大头，德雷那家伙干了这么多年的调查官不知道悄悄存了多少钱，要我有这么多积蓄，我早跑回老家当财主了，娶十个老婆，生一堆娃，高低让我老爹乐呵乐呵。
荣恩没管在一旁想入非非的瓦尔，从一堆旧物中翻出了一本书，接着混着从上衣口袋里的一张名片一起递给了瓦尔“拿着，这是调查官新手指南，还有这张名片上的电话是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拨打。”
瓦尔接过满是灰尘的调查官新手指南，除了封面厚厚的灰尘，只见这本书的书页都有些微微泛黄。
瓦尔皱眉问道：“就不能拿本新的给我吗？我怕一阵风给它吹碎咯。”
荣恩摊了摊手，“这玩意儿是五十年前的调查部门为了没有经过培训就上岗的调查官编纂的，如今的调查官上任前都会经过半年乃至一年的学习，就你手里这本估计已经是孤本了。”
瓦尔一听孤本就下意识想到“孤本？会不会很值钱？”
荣恩仿佛早就知道瓦尔在想什么接着说道：“借你的，不还或者搞丢搞坏了，直接扣你200贡献点。”
瓦尔撇了撇嘴，“小气老头。”
拿着书，瓦尔和荣恩回到了上面的店面中。
瓦尔正准备道谢离开，荣恩叫住了瓦尔。
荣恩忽然问道“喂，话说你知道你所管辖的辖区吗？”
瓦尔一愣，“辖区？德雷不康复我就要上班了吗？”
荣恩这才想起来没有和瓦尔说，“本来是应该给你补一个搭档的，但是连德雷这个著名的搭档克星都被你克到了重症监护室，所以没人愿意来帮你，但你这个辖区的事件还有很多没有去核实处理，所以接下来就只有请你一个人去解决了，具体的事件明天会由总部以邮件的形式寄到你的公寓，当然如果你自己寻找到并解决事件然后上报，还会有额外奖励。”
瓦尔一怔，“那个，你们不担心我会死掉吗？”
荣恩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没人愿意来跟你组队啊，调查官领着高薪水高待遇就是高风险换来的，如果你多天不作为被发现了，一开始只是降薪和罚贡献点，一旦被总部判定为故意不作为，在你的辖区出现了严重事件你可是会蹲监狱的或是苦役的。”
瓦尔闻言也是无可奈何，“那我一个人能给点什么好的福利啥的，帮我完成任务吗？”
荣恩思索片刻说道：“你其实大部分事件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你确定是诡秘事件，无法解决的话，完全可以按照我给你的名片上的电话去寻求总部支援解决，虽然会少很多贡献点奖励，但好歹没有什么危险。”
瓦尔挠挠头，“要不我还是请假等德雷回来再......”
没等瓦尔说完，荣恩就补充道“一个人执勤期间工资翻倍，完成任务奖励一人独享。”
瓦尔果断改口！“保证完成任务。”
荣恩看着转身打算出门的瓦尔说道：“虽然你是个讨厌的小子，但我希望下次还我书的能是你本人。还有你的辖区是第二大道一直到香榭丽第三街区。一共八个街道。”
瓦尔摆了摆手：“知道了，还有还书的那必须是我本人，你要是先走了，我就烧给你嗷。”
瓦尔打开门走了出去。
荣恩闻言骂道：“不识好歹的臭小子还敢咒我。”
骂完荣恩痀偻[gōulóu]着身子在前台上画了什么。
画完荣恩就默默的坐回了前台后面的躺椅上，头靠着椅背的靠枕，眼睛微眯的休酣起来。
这时候又是开门的铃声响起。
听着轻盈的步伐，荣恩连眼睛都没睁开，他知道是谁回来了。
只见是德雷之前惊走的黑猫回来了。
黑猫轻盈的步伐慢悠悠的熟练的绕过柜台上的商品走最近的路线来到了前台下，然后轻松一跃来到了柜台上。
全程荣恩连眼睛都没睁开。
黑猫在柜台上弓起了身子，伸展了一下，接着又坐下舔了舔手，又用手抚了抚脸边的乱毛。然后睁大了绿色的猫眼看着躺椅上休酣的荣恩。
黑猫忽然像是有了表情，严肃的看着荣恩，从嘴中说出了人言，可爱的猫咪说话竟是中年男低音！
黑猫问道“他选了什么？”
荣恩依旧没有睁眼，直接回答道：“一枚硬币，上面刻着这个纹路。”说着，荣恩指了指刚在前台上画的纸片。
黑猫看着前台上纸片的纹路，语气诧异了一下，“硬币？出库记录里没有这个东西。”
荣恩睁眼也疑惑的看了眼黑猫：“是你们送来的，他来之前我也没有打开过。我从未见过触媒渴望到这种程度，他很特别，身上可能有祂们渴望的东西。”
黑猫没有接话，接着问道“好，我会派人去调查的。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吗？”
荣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瓦尔特朗宁，是那位的孩子吗？还是孙子？”
黑猫静静的看着荣恩，没有回答。
荣恩看着不回答的黑猫，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有时候不回答就是一种回答。
荣恩再次闭上眼睛对着黑猫说道“没有其他的事了，再有其他情况，我会通过专线联系你们的。”
黑猫说了句“保持联系。”
刚说完，黑猫的眼睛就一下眯了下去，在前台上躺了下来，露出了肚子让荣恩揉。
荣恩将黑猫从前台上抱了下来，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黑猫的脑袋，黑猫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接着荣恩从柜台下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十分的模糊，应该是从旧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只见模糊的照片依稀可以认出是一个女人，正激昂的正高举着一面黑底白图案的旗帜。
荣恩左手抚摸着卧在大腿上的猫咪，右手则拿着那张模糊的照片，眼镜背后浑浊的瞳孔，泪水在不断打转。
荣恩轻声叹道：“连孙子都这么大了吗？”
叹完，几颗水滴就顺着黑猫顺滑的毛掉到了地上。
......
瓦尔走在回家的街上，涨了工资，心情大好，感觉自己不久后就能在海伦德市中心有一套写着自己名字的产权公寓和一台限量汽车还有美丽的妻子，再把乡下的老爹接过来，直接达到人生顶峰。
畅想着自己未来美好生活的瓦尔浑然不知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多，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寂静的街道除了散发着黄色灯光的路灯外，月光也格外明亮。
瓦尔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明月正悬挂在天空的正中央，就像一枚大功率的白色吊灯一样。
瓦尔见状不由感叹道：“果然，海伦德的月亮都比坎道尔的更大更亮。对吧，苦痛。”
苦痛答道“您说得是。”
瓦尔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街上看着街边的阴影不禁得有些小小的恐惧，那种阴影中的神秘感老是让人既好奇又害怕。
“苦痛，你认识那枚硬币上的图案吗？”瓦尔朝公寓走着无聊的问道。
苦痛立刻答道：“熟悉花纹，应该是古神的文字。但老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瓦尔有些生气的说道：“那你不早说。”
苦痛委屈道：“那老奴不是怕说错话吗？”
荣恩意识到是自己出门时严肃的命令让苦痛不敢说话，顿时有一丝愧疚涌上心头，就像过度严厉的话伤害听话的孩子后的那种自责感。
于是瓦尔松口道“好吧，以后有什么发现和建议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苦痛闻言一喜赶紧出言献策道：“主人您不是对那个那个老头的女儿有兴趣吗？其实人类对于性的快感也是一种痛觉，您只要拿他女儿的一根头发，我保准让她再也离不开您。”
瓦尔闻言就联想到了，一个生过几个孩子的两百斤四十八岁的屁股跟磨盘一样大的大妈在床上妩媚的扭动着身体，瓦尔顿时一阵干呕。
瓦尔立马骂道：“你还是给我闭嘴吧。没要紧事憋说话了。”
苦痛委屈：“是。”
瓦尔和苦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快就来到了公寓隔壁的第五大道。
这里相对偏僻，是海伦德比较差的居民区，也被叫小贫民区，虽说比之前瓦尔住的贫民窟格子楼好上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路灯都是隔一个亮一个，时不时还会暗上好几个路灯，街道两边都是一些低矮的老式住宅公寓，很多低楼层的房屋甚至都没有窗户，只是用木板钉住，可见破窗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建筑年代都相对久远没有较为合理的街道规划，所以房子与房子之间时常会流出一条又深又窄的小路，时常会有非法交易，枪战和警匪追逐也是时常上演，而且里面四通八达十分复杂，连在这个街区任职多年的老巡警也不能完全的走出来，更别提醉酒的人在里面大小便所产生的难闻异味了。
有条件的年轻人都会选择搬离这个街区，所以导致这个地方留下来的都是拾荒的老人，被遗弃的残疾人和孤儿还有被通缉的犯罪分子，更可怕的是没人想改变，所有人只想逃离，环境变得越来越差。
而仅仅只是几百米外一街之隔，就是瓦尔现在所住公寓的第六大道，那里却是高级公寓林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公共设施损坏三小时内就会被快速维修的完善市政维护，每隔一小时就会巡逻的区域警察，每天打扫四次的干净整洁街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第五大道形成鲜明的对比，都无一不彰显着阶层的优越性。
瓦尔也无意改变这些，这里和他唯一的联系也只是这里也属于他的辖区，第二三四五六，香榭丽一二三大道都属于他的辖区，巧的是他之前所在贫民大楼也属于第二大道，也在他的辖区之内，从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去巡查那座贫民大楼还有种衣锦还乡的意思，倒是让瓦尔有点小激动，这种一步登天让隔壁之前看不起他的小姐姐高攀不起的感觉，倒是有那种脑残话剧的爽感，让瓦尔有点期待。
走在人行道上，瓦尔时不时都得关注脚下的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砖石铺成的道路上就会缺少一块，将他绊倒。
苦痛提醒道“主人，有人在看你。”
瓦尔悄悄观察着周围，只见低矮的楼房中时不时有七八双眼睛悄悄的盯着走在街道上的瓦尔，但只要发现瓦尔目光看向他们，这些眼睛就会立马消失。
瓦尔不由得多了些警惕，默默的从怀中把枪套露在了外面，命运露在外面的枪柄明显起到了作用，见此人带着枪，黑暗中的眼睛纷纷消失了。
接着瓦尔凭借黑水改造过的敏锐听觉听到了黑暗中稚嫩的童声。
一个怯懦的女孩声音在黑暗中对着一旁说道：“哥，他掏枪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男孩声音在一旁安慰道：“没关系。只要我们不看他了，他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再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抢的东西。”
苦痛不合时宜拍马屁道“主人真厉害，他们一下就不敢看您了。”
瓦尔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听清了也看清了，那里面不过是一群饿得睡不着的孤儿罢了，在晚上想找落单的路人抢夺一些钱财购买食物。
瓦尔虽不是看不得人间疾苦的圣母，但面对如此多的饿肚子的孩子也不由的思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瓦尔思索了片刻，快步向前走去，四五枚银法郎不经意间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与地面清脆的碰撞声。
黑暗中小女孩眼前一亮，开心的对旁边说道“哥，他钱掉......”
一直脏兮兮的小手，一下捂住了女孩声音略大的嘴，并提醒道：“声音太大了，不要被他发现了，我去拿回来，你们都躲好。”
其他小孩都老实的点点头，有小孩小心嘱咐道：“头儿，注意安全。”
被称作头儿的小孩儿点了点头，然后死死的盯着街道上的五枚银法郎和逐渐离开视野的瓦尔，他生怕瓦尔回头注意到自己遗失的钱或者钱被别人捡走，要知道，这五枚银法郎，如果全部买黑麦面包，可以足够在屋里的九个小孩吃上几个星期了。
瓦尔向街尾走去，没有回头去看，这时候苦痛提醒道：“主人！您钱丢了！足足五枚呢！快去拿回来啊！”
瓦尔没有理会苦痛，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苦痛先急了：“老奴可告诉您了，后面您可不能怪罪老奴没提醒您！”
瓦尔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还是没理会苦痛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就在瓦尔走到快街尾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一个平房小屋里窜了出来，往那五枚银币窜去。
苦痛更着急了：“您不是最爱钱了吗？要被捡走啦！他要摸到啦！唉，已经捡走了！先说好，老奴可是提醒您好几次了，可不能再让老奴背锅了。”
瓦尔都不用回头，听着苦痛的现场直播就行了。
听到已经有小孩将钱捡走，瓦尔忽然装模作样起来。“咦？我的零钱咋没了？苦痛，我掉钱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苦痛：？？？您可不能这样啊。我如果有嗓子的话都该喊冒烟儿啦！
见苦痛急了，瓦尔也不再开玩笑了，“好啦。我是故意的，不怪你，走了。”
瓦尔本想是丢一枚金法郎的，但一名衣衫褴褛的孤儿拿着昂贵的金法郎难免被有心之人惦记，所以瓦尔就丢出了身上仅有的五枚银法郎。
散财之后，瓦尔心情好了不少，但转念想到，如此繁华的海伦德，依旧存在很多这样破败无人看管的街道还有存在其中数量庞大的孤儿，瓦尔知道这些的出现体现了很多问题，但他不想再过多去思考了，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儿，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但越是不想去思考，脑子里就会越容易去在乎，瓦尔感觉心中很混乱。
而就在瓦尔感觉心烦意乱时，街边低沉的啜泣声引起了瓦尔的注意。
瓦尔已经走到了第五大道街尾，再走一百多米就能离开这个街区，瓦尔已经隐约能看见第五大道和第四大道交界的红色电话亭。
瓦尔抬起手示意荣恩看这里。
荣恩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让瓦尔将感受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决定上报上去。
接着，荣恩将掉在地上的内裤捡起来放回了手提箱，并锁入了保险柜中，顺手还将苦痛还给了瓦尔。
瓦尔隐约看到了荣恩在用手捡起内裤时，内裤上似乎奇怪的动了一下，不过就只有一瞬间，瓦尔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瓦尔接着问道：“您不是序列吗？”
荣恩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没有引起触媒的共鸣，才选择做后勤工作的。”
瓦尔笑道：“那其实做魔女也不错吧，还能多活几年。”
荣恩忍不住爆了粗口，“可去你吗的吧。”骂完，尽管荣恩全身都在拒绝，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存放触媒的保险柜，随即摇摇头，控制住了自己奇怪的想法。
瓦尔有点担心自己的情况接着问道：“有出现过触媒被觉醒人吸收的案例吗？”
荣恩没有停顿的回道：“没有，我甚至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触媒。”
瓦尔：？？？
接着荣恩补充道：“如果真是，你还有可能要赔，一个触媒对于组织来说是非常珍贵的，甚至可以作为传承。”
瓦尔：？？？？那得赔多少？
荣恩想了想，“大概也就打一辈子白工吧。”
瓦尔此时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了，他可不想给调查部门打一辈子白工。
“哈哈哈哈哈。逗你的，我会上报上去查询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的，如果是触媒的话，你今晚应该会梦到一些关于你所觉醒序列的东西，你的身体也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强化，具体程度得看觉醒的序列了，等你知道了记得也来记录一下，发现一条新的序列之路并上报可有一笔不小的贡献点奖励。”见瓦尔一脸心疼和害怕，荣恩忍不住笑出了声解释道。
瓦尔问道“贡献点？”
荣恩再次科普：“贡献点就是调查官内部的交易货币，为了解决事件一般的物品在站点是不需要钱或者贡献点就可以报备领取，但涉及到个人私事或是想借用调查部门的力量干什么或是想向调查部门购买禁物都必须要用贡献点，贡献点的收获方式就是完成诡秘事件或者完成调查部门所悬赏的任务，或是上缴有关诡秘事件的物品或禁物。理论上你如果有足够多的贡献点可以命令调查部门为你做任何事。”
瓦尔听到任何事，顿时两眼一亮，“包括让我回坎道尔做州长也行？”
荣恩无奈：“可以是可以，首先是需要的贡献点数量肯定很庞大，其次是能得到这么多贡献点的人是不会提出这么蠢的要求的。顺便一提，一个贡献点可以兑换一个金法郎，但金法郎无法兑换贡献点。”
听到可以换钱，瓦尔再次眼前一亮，他已经在盘算怎么才能把苦痛卖个高价然后退休回坎道尔做个土财主了。
瓦尔忽然问道“那我上次动物园的案子有多少贡献点的奖励？”
荣恩一边在储藏室翻找什么一边说道：“大概有两百点吧，具体还是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你们击杀的到底是谁的眷属。”
“几百点！几百金法郎。”瓦尔闻言暗自咂舌，真有钱啊！原本以为每月的5个金法郎已经是打工人工资天花板板了，没想到啊，提成才是收入大头，德雷那家伙干了这么多年的调查官不知道悄悄存了多少钱，要我有这么多积蓄，我早跑回老家当财主了，娶十个老婆，生一堆娃，高低让我老爹乐呵乐呵。
荣恩没管在一旁想入非非的瓦尔，从一堆旧物中翻出了一本书，接着混着从上衣口袋里的一张名片一起递给了瓦尔“拿着，这是调查官新手指南，还有这张名片上的电话是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拨打。”
瓦尔接过满是灰尘的调查官新手指南，除了封面厚厚的灰尘，只见这本书的书页都有些微微泛黄。
瓦尔皱眉问道：“就不能拿本新的给我吗？我怕一阵风给它吹碎咯。”
荣恩摊了摊手，“这玩意儿是五十年前的调查部门为了没有经过培训就上岗的调查官编纂的，如今的调查官上任前都会经过半年乃至一年的学习，就你手里这本估计已经是孤本了。”
瓦尔一听孤本就下意识想到“孤本？会不会很值钱？”
荣恩仿佛早就知道瓦尔在想什么接着说道：“借你的，不还或者搞丢搞坏了，直接扣你200贡献点。”
瓦尔撇了撇嘴，“小气老头。”
拿着书，瓦尔和荣恩回到了上面的店面中。
瓦尔正准备道谢离开，荣恩叫住了瓦尔。
荣恩忽然问道“喂，话说你知道你所管辖的辖区吗？”
瓦尔一愣，“辖区？德雷不康复我就要上班了吗？”
荣恩这才想起来没有和瓦尔说，“本来是应该给你补一个搭档的，但是连德雷这个著名的搭档克星都被你克到了重症监护室，所以没人愿意来帮你，但你这个辖区的事件还有很多没有去核实处理，所以接下来就只有请你一个人去解决了，具体的事件明天会由总部以邮件的形式寄到你的公寓，当然如果你自己寻找到并解决事件然后上报，还会有额外奖励。”
瓦尔一怔，“那个，你们不担心我会死掉吗？”
荣恩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没人愿意来跟你组队啊，调查官领着高薪水高待遇就是高风险换来的，如果你多天不作为被发现了，一开始只是降薪和罚贡献点，一旦被总部判定为故意不作为，在你的辖区出现了严重事件你可是会蹲监狱的或是苦役的。”
瓦尔闻言也是无可奈何，“那我一个人能给点什么好的福利啥的，帮我完成任务吗？”
荣恩思索片刻说道：“你其实大部分事件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你确定是诡秘事件，无法解决的话，完全可以按照我给你的名片上的电话去寻求总部支援解决，虽然会少很多贡献点奖励，但好歹没有什么危险。”
瓦尔挠挠头，“要不我还是请假等德雷回来再......”
没等瓦尔说完，荣恩就补充道“一个人执勤期间工资翻倍，完成任务奖励一人独享。”
瓦尔果断改口！“保证完成任务。”
荣恩看着转身打算出门的瓦尔说道：“虽然你是个讨厌的小子，但我希望下次还我书的能是你本人。还有你的辖区是第二大道一直到香榭丽第三街区。一共八个街道。”
瓦尔摆了摆手：“知道了，还有还书的那必须是我本人，你要是先走了，我就烧给你嗷。”
瓦尔打开门走了出去。
荣恩闻言骂道：“不识好歹的臭小子还敢咒我。”
骂完荣恩痀偻[gōulóu]着身子在前台上画了什么。
画完荣恩就默默的坐回了前台后面的躺椅上，头靠着椅背的靠枕，眼睛微眯的休酣起来。
这时候又是开门的铃声响起。
听着轻盈的步伐，荣恩连眼睛都没睁开，他知道是谁回来了。
只见是德雷之前惊走的黑猫回来了。
黑猫轻盈的步伐慢悠悠的熟练的绕过柜台上的商品走最近的路线来到了前台下，然后轻松一跃来到了柜台上。
全程荣恩连眼睛都没睁开。
黑猫在柜台上弓起了身子，伸展了一下，接着又坐下舔了舔手，又用手抚了抚脸边的乱毛。然后睁大了绿色的猫眼看着躺椅上休酣的荣恩。
黑猫忽然像是有了表情，严肃的看着荣恩，从嘴中说出了人言，可爱的猫咪说话竟是中年男低音！
黑猫问道“他选了什么？”
荣恩依旧没有睁眼，直接回答道：“一枚硬币，上面刻着这个纹路。”说着，荣恩指了指刚在前台上画的纸片。
黑猫看着前台上纸片的纹路，语气诧异了一下，“硬币？出库记录里没有这个东西。”
荣恩睁眼也疑惑的看了眼黑猫：“是你们送来的，他来之前我也没有打开过。我从未见过触媒渴望到这种程度，他很特别，身上可能有祂们渴望的东西。”
黑猫没有接话，接着问道“好，我会派人去调查的。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吗？”
荣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瓦尔特朗宁，是那位的孩子吗？还是孙子？”
黑猫静静的看着荣恩，没有回答。
荣恩看着不回答的黑猫，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有时候不回答就是一种回答。
荣恩再次闭上眼睛对着黑猫说道“没有其他的事了，再有其他情况，我会通过专线联系你们的。”
黑猫说了句“保持联系。”
刚说完，黑猫的眼睛就一下眯了下去，在前台上躺了下来，露出了肚子让荣恩揉。
荣恩将黑猫从前台上抱了下来，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黑猫的脑袋，黑猫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接着荣恩从柜台下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十分的模糊，应该是从旧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只见模糊的照片依稀可以认出是一个女人，正激昂的正高举着一面黑底白图案的旗帜。
荣恩左手抚摸着卧在大腿上的猫咪，右手则拿着那张模糊的照片，眼镜背后浑浊的瞳孔，泪水在不断打转。
荣恩轻声叹道：“连孙子都这么大了吗？”
叹完，几颗水滴就顺着黑猫顺滑的毛掉到了地上。
......
瓦尔走在回家的街上，涨了工资，心情大好，感觉自己不久后就能在海伦德市中心有一套写着自己名字的产权公寓和一台限量汽车还有美丽的妻子，再把乡下的老爹接过来，直接达到人生顶峰。
畅想着自己未来美好生活的瓦尔浑然不知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多，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寂静的街道除了散发着黄色灯光的路灯外，月光也格外明亮。
瓦尔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明月正悬挂在天空的正中央，就像一枚大功率的白色吊灯一样。
瓦尔见状不由感叹道：“果然，海伦德的月亮都比坎道尔的更大更亮。对吧，苦痛。”
苦痛答道“您说得是。”
瓦尔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街上看着街边的阴影不禁得有些小小的恐惧，那种阴影中的神秘感老是让人既好奇又害怕。
“苦痛，你认识那枚硬币上的图案吗？”瓦尔朝公寓走着无聊的问道。
苦痛立刻答道：“熟悉花纹，应该是古神的文字。但老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瓦尔有些生气的说道：“那你不早说。”
苦痛委屈道：“那老奴不是怕说错话吗？”
荣恩意识到是自己出门时严肃的命令让苦痛不敢说话，顿时有一丝愧疚涌上心头，就像过度严厉的话伤害听话的孩子后的那种自责感。
于是瓦尔松口道“好吧，以后有什么发现和建议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苦痛闻言一喜赶紧出言献策道：“主人您不是对那个那个老头的女儿有兴趣吗？其实人类对于性的快感也是一种痛觉，您只要拿他女儿的一根头发，我保准让她再也离不开您。”
瓦尔闻言就联想到了，一个生过几个孩子的两百斤四十八岁的屁股跟磨盘一样大的大妈在床上妩媚的扭动着身体，瓦尔顿时一阵干呕。
瓦尔立马骂道：“你还是给我闭嘴吧。没要紧事憋说话了。”
苦痛委屈：“是。”
瓦尔和苦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快就来到了公寓隔壁的第五大道。
这里相对偏僻，是海伦德比较差的居民区，也被叫小贫民区，虽说比之前瓦尔住的贫民窟格子楼好上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路灯都是隔一个亮一个，时不时还会暗上好几个路灯，街道两边都是一些低矮的老式住宅公寓，很多低楼层的房屋甚至都没有窗户，只是用木板钉住，可见破窗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建筑年代都相对久远没有较为合理的街道规划，所以房子与房子之间时常会流出一条又深又窄的小路，时常会有非法交易，枪战和警匪追逐也是时常上演，而且里面四通八达十分复杂，连在这个街区任职多年的老巡警也不能完全的走出来，更别提醉酒的人在里面大小便所产生的难闻异味了。
有条件的年轻人都会选择搬离这个街区，所以导致这个地方留下来的都是拾荒的老人，被遗弃的残疾人和孤儿还有被通缉的犯罪分子，更可怕的是没人想改变，所有人只想逃离，环境变得越来越差。
而仅仅只是几百米外一街之隔，就是瓦尔现在所住公寓的第六大道，那里却是高级公寓林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公共设施损坏三小时内就会被快速维修的完善市政维护，每隔一小时就会巡逻的区域警察，每天打扫四次的干净整洁街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第五大道形成鲜明的对比，都无一不彰显着阶层的优越性。
瓦尔也无意改变这些，这里和他唯一的联系也只是这里也属于他的辖区，第二三四五六，香榭丽一二三大道都属于他的辖区，巧的是他之前所在贫民大楼也属于第二大道，也在他的辖区之内，从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去巡查那座贫民大楼还有种衣锦还乡的意思，倒是让瓦尔有点小激动，这种一步登天让隔壁之前看不起他的小姐姐高攀不起的感觉，倒是有那种脑残话剧的爽感，让瓦尔有点期待。
走在人行道上，瓦尔时不时都得关注脚下的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砖石铺成的道路上就会缺少一块，将他绊倒。
苦痛提醒道“主人，有人在看你。”
瓦尔悄悄观察着周围，只见低矮的楼房中时不时有七八双眼睛悄悄的盯着走在街道上的瓦尔，但只要发现瓦尔目光看向他们，这些眼睛就会立马消失。
瓦尔不由得多了些警惕，默默的从怀中把枪套露在了外面，命运露在外面的枪柄明显起到了作用，见此人带着枪，黑暗中的眼睛纷纷消失了。
接着瓦尔凭借黑水改造过的敏锐听觉听到了黑暗中稚嫩的童声。
一个怯懦的女孩声音在黑暗中对着一旁说道：“哥，他掏枪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男孩声音在一旁安慰道：“没关系。只要我们不看他了，他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再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抢的东西。”
苦痛不合时宜拍马屁道“主人真厉害，他们一下就不敢看您了。”
瓦尔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听清了也看清了，那里面不过是一群饿得睡不着的孤儿罢了，在晚上想找落单的路人抢夺一些钱财购买食物。
瓦尔虽不是看不得人间疾苦的圣母，但面对如此多的饿肚子的孩子也不由的思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瓦尔思索了片刻，快步向前走去，四五枚银法郎不经意间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与地面清脆的碰撞声。
黑暗中小女孩眼前一亮，开心的对旁边说道“哥，他钱掉......”
一直脏兮兮的小手，一下捂住了女孩声音略大的嘴，并提醒道：“声音太大了，不要被他发现了，我去拿回来，你们都躲好。”
其他小孩都老实的点点头，有小孩小心嘱咐道：“头儿，注意安全。”
被称作头儿的小孩儿点了点头，然后死死的盯着街道上的五枚银法郎和逐渐离开视野的瓦尔，他生怕瓦尔回头注意到自己遗失的钱或者钱被别人捡走，要知道，这五枚银法郎，如果全部买黑麦面包，可以足够在屋里的九个小孩吃上几个星期了。
瓦尔向街尾走去，没有回头去看，这时候苦痛提醒道：“主人！您钱丢了！足足五枚呢！快去拿回来啊！”
瓦尔没有理会苦痛，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苦痛先急了：“老奴可告诉您了，后面您可不能怪罪老奴没提醒您！”
瓦尔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还是没理会苦痛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就在瓦尔走到快街尾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一个平房小屋里窜了出来，往那五枚银币窜去。
苦痛更着急了：“您不是最爱钱了吗？要被捡走啦！他要摸到啦！唉，已经捡走了！先说好，老奴可是提醒您好几次了，可不能再让老奴背锅了。”
瓦尔都不用回头，听着苦痛的现场直播就行了。
听到已经有小孩将钱捡走，瓦尔忽然装模作样起来。“咦？我的零钱咋没了？苦痛，我掉钱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苦痛：？？？您可不能这样啊。我如果有嗓子的话都该喊冒烟儿啦！
见苦痛急了，瓦尔也不再开玩笑了，“好啦。我是故意的，不怪你，走了。”
瓦尔本想是丢一枚金法郎的，但一名衣衫褴褛的孤儿拿着昂贵的金法郎难免被有心之人惦记，所以瓦尔就丢出了身上仅有的五枚银法郎。
散财之后，瓦尔心情好了不少，但转念想到，如此繁华的海伦德，依旧存在很多这样破败无人看管的街道还有存在其中数量庞大的孤儿，瓦尔知道这些的出现体现了很多问题，但他不想再过多去思考了，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儿，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但越是不想去思考，脑子里就会越容易去在乎，瓦尔感觉心中很混乱。
而就在瓦尔感觉心烦意乱时，街边低沉的啜泣声引起了瓦尔的注意。
瓦尔已经走到了第五大道街尾，再走一百多米就能离开这个街区，瓦尔已经隐约能看见第五大道和第四大道交界的红色电话亭。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