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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第二十九章 冰祖化神诀

    圣灵迅速地从颢一动手中拿走盛有冰浆的醍醐顶,旋即向倾故馀踱了几步,灰白的长髯如一节无依的柳条,在风中左摇右晃。

    “喂,小生,你血战换来的成果还要不要了?”圣灵虬劲的手掌拖着醍醐顶,试探的问道。

    这句问话没有得到应有的答复,只有一片死寂,压抑到令人毛孔迸血的死寂。

    此时此刻,就算倾故馀凶戾地回答“不要”,也比死寂好上许多,毕竟,“此地无声胜有声”。

    “你的天习不是无缘无故就战死的,”圣灵不容置喙地盯着倾故馀瘦削的脸庞,语气到此一顿:“它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你的目标——这壶冰浆,才迫不得已地慷慨赴死。你好歹要尊重它,你最爱的天习,你不要这壶冰浆,那么就表明它白死了,它很冤屈!”

    倾故馀仍然不为所动,像亘古挺立的一尊雕像,他甚至都没有听到圣灵语重心长的话语,他的世界已经枯萎,凋零,毁灭,不复存在,而他自己也无限接近于死亡。

    圣灵看到此情此景,不忍地仰天深思,到最后他干涸的嘴唇终于再次张开:“你还记得一个叫岑毓湔的女孩吗?”

    一旁的舜七溯与颢一动顿时一头雾水,圣灵不仅提到一个他们几乎从未听闻过的女孩儿,还莫名其妙的展开了一个不合此情此景的话题。

    然而,倾故馀的表现就与他们大相径庭,他毫无神采的眼睛,骤然间燃起了一种火焰,一种希望的火焰,像是一个酩酊大醉的醉者,被一盆冷的砭骨的水“扑通”浇醒,像是一个伶俜无依的旅客,在无边无垠的瀚海中觅到一弘甘泉,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无名小卒,追求到了高贵的公主。他郁积多年,深埋于心底的厚重的情感,被圣灵的一句话瞬间引燃。

    倾故馀下意识地扑向离他仅有咫尺距离的圣灵,圣灵没有做任何躲避,一任他扑向自己,不管他的目的为何。

    “说,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说!”倾故馀食指已然深深地嵌入了圣灵的肩膀,歇斯底里的狂吼令在场几个人不由得开始震耳发聩。

    “好,问的好,我倒也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圣灵保持着微笑,不费吹灰之力便倒打一耙。丢出一个犀利的反问,令本已抓狂的倾故馀闻言都迟疑片刻。

    倾故馀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躲开圣灵锐利无比的眼神,开始无声的恢复冷静,而圣灵则无所事事的捻着胡子,脸上流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超人自信。

    “前辈,请把醍醐顶给我吧刚才多有冒犯,请多多海涵!”倾故馀也不是傻子,没多长时间,他便理清当前状况,于是便匆匆忙忙地向圣灵道了歉,语气之恭敬与方才抓着盛林肩膀的他判若两人。

    “哈!我老人家也不会去在乎这些!”圣灵长髯一抖,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醍醐顶递于倾故馀,随即爽身大笑,“怎么,是不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倾故馀当时抓住这个当口,点头如捣蒜,露出一种舜七溯从未在他脸上注意到过的谄媚,静候圣灵的讲述。

    “唉,就这么跟你说吧,”圣灵长吁一口气,仿佛在心中做了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侃侃道:“你不能知道,也没资格知道,你只要清楚,倘若我告诉了你,我倒不会怎样,而你可能都活不过下一秒。到时候我也没法护你,而她就算想保你匆匆赶来后,也只能发现一滩肉泥,总之她是一个连我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高贵小姐,更遑论你!”

    “没事,我早已预感到是这样,只不过还在骗自己罢了。”倾故馀嘴角勾起一弯释然的弧度,不过连舜七溯都注意到了,他骗自己的过程仍未中断,“前辈,那她过的还好吗?”

    胜利脸色一变,不过须臾间,再次换成一副笑脸,语气都毋庸置疑夹杂着失落与无奈:“她能遇到什么麻烦?如果不是……”说到此,圣灵深深地看了倾故馀一眼,二人都心领神会,“她估计连麻烦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啊!”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倾故馀长舒一口气,他又何尝没有捕捉到圣灵转瞬即逝的失落神色,倒不是因为他对圣灵的信任,而是因为他乐意接受这样的答案。他根本没有勇气与能力去硬然接受与之相悖的真相。至少这样,他能稍稍心安一些,稍稍乐观一些。

    “好了,小伙子。”圣灵冁然而笑,“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吧,圣灵开始诵念冗杂的咒语,作势要抽身离去,身后倾故馀清亮的声音又再次传入他的两耳:“前辈,还没问过您的姓名。”

    “敝姓为圣,知我者皆称我为圣灵。”圣灵貌似也没想要隐瞒倾故馀,爽快地答道。

    “颢楼天圣灵。”倾故馀在圣灵的背后,冷不丁的叫了一声,但不能观察到圣灵的身躯竟猛地颤抖了一下,背影变得说不出的僵直,“她曾说过,八权臣中,她唯一能看的顺眼的,就是您。”

    等到倾故馀说完,圣灵才温和的回过头来向他微笑,正是这个微笑,也许会改变许多已注定的结局。

    不一会儿,圣灵的身躯随着一道冲天而起的圣光,消失在空气中,场面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死寂。

    不过这一次,打破死寂的人却是之前创造了死寂的人,倾故馀对着醍醐顶中的冰浆端详了一阵子,而后对舜七溯说:“这些冰浆是玄冰落日守护着的冰祖的技能,冰祖共有十八个技能。冰祖自爆后自身被炸成十八个部分,散落与天涯海角,传言只要搜集齐冰祖的残躯,就能获得冰祖的力量。虽说利益极大,但没有接近于灵魁的实力或是真正灵魁的实力,根本连想都不要想,因为冰祖的十八残躯又一一对应了十八护法,像这只冰祖左手,就对应了玄冰落日。十八护法瓜分了冰祖的力量,并不是个个相等,而是几乎没有相等的。残躯也有重要程度,一只左手就算切除,人照样死不了,所以恐怕左手是最不重要的,也就是玄冰落日,也许是十八护法中最弱的存在。”

    舜七溯和颢一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连玄冰落日都只能排最后,那排名靠前的护法得有多强?估计只有圣灵才能与之抗衡吧。难怪几乎没人敢打冰祖残躯的主意!

    片刻后,舜七溯忽然问道:“既然冰祖的残躯那么难得,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卖场中,而且还是在免费物里?”

    “几乎没人知道冰祖的左手是什么,这拍卖场想必你熟悉的很,场主也不过是个灵穆巅峰罢了,而且还是非常不正经的那种。他们就算得到了冰祖残躯,也不知其重,他们根本无法汲取这其中的力量,甚至无法察觉。他们没把冰祖左手扔进垃圾桶已经很不错了,也算那个不正经的家伙还有点本事。至于冰祖左手的来历,我推测极大可能是来自雪冬灵魁之手。”倾故馀脸色不变,眼神炙热地注视着那壶冰浆。

    “雪冬灵魁!”舜七溯惊呼出声,颢一动也难掩惊异。四大灵魁之中,要说行踪最隐秘的,雪冬灵魁当之无愧,是以如今万剑与思弦消失,四大灵魁之中,仅剩雪冬与无声,往细了说,只有无声,因为雪冬的行踪诡秘与消失也没多大差别。

    “雪冬是四大灵魁之中岁数最小的,但她却在四十岁便突破灵魁,创造了轩曜大陆万年不遇的奇迹。她本身是极致之冰与极致之冬属性,论冰祖的力量,全天下最向往的人估计就是她了。而她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却只找到冰祖左手与冰祖左臂,其中,在与冰祖左臂的护法一战中,她险些陨落,最后不得不燃烧自己的灵魁的修为,才勉强获胜。不过,代价却是,她的修为无法再有长进。当时她的内心崩溃了,她寻找冰祖残躯便是为了提升修为,而现实是她的修为再无长进,这现实几乎压垮了她。于是她将冰祖左手与冰祖左臂一齐赠予无声。无声觉得这玩意儿根本不适合他,便随手甩给了魁霜拍卖场。之后,她变成为了四大灵魁最弱之人,要知道,她之前可是最强的,她是灵魁的时候,无声连灵穆都不是。她天生高贵,是冰霜帝国国王唯一的女儿,也是王国唯一的继承人。她母亲被国王的养子谋害,国王十分专情,当天殉了情。帝国一夜间天翻地覆,本来应由她来继位,但由于她本人的不愿加上养子的百般阻挠,她顺理成章的将王位让给了养子,自己从此不问世事,独自隐于山林或极北荒原。终于十年之后,他从灵帝到了灵魁,重新回到冰霜帝国,她才发现,国已变了天。养子趁她不在,不仅屡次派杀手去追杀她,但杀手连她影子都没找到,养子还篡改国史,百般贬低荒唐的国王——她父亲。最令人义愤填膺的是他命人挖出合葬着他父母的棺椁,秘密地鞭尸进行侮辱。她一入国,养子的军队便蜂拥而至。包围住她,妄图治她于死地,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十年前的弱小灵帝,今日已成了呼风唤雨的灵魁,她将自己的愤懑悉数发泄出去,举国上下无人可挡,莫说灵魁冰霜帝国连灵穆都稀有的很,她亲手斩杀养子,死后亦对其鞭尸。在那之后,雪冬灵魁之名威震寰宇。她仍然决定去修炼,也就是寻找冰祖残躯,她把郭国事丢给对他忠心耿耿的国师乔以,自己做了名义上的冰霜帝国女王,不过名不名义也无所谓,毕竟,没有其他国家会蠢到来招惹一个灵魁。”倾故馀边说边叹气,仿佛他曾一步一步见证了雪冬的成长。

    多么震撼的对比,就是因为执着地寻找,寻找冰祖的残躯,此时此刻,舜七溯才真心明白,小小一只醍醐顶,到底存在着多大的分量,多重要多强大的力量。

    舜七溯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倾故馀的脸上,他真的想跪下,真的想紧紧拥抱着他,因为他用命拼出来的冰祖手是给自己的。

    两行清泪冰雪悄融,在他无暇的英俊脸庞上留下了惊鸿的标志。

    “别哭了。”倾故馀呆然地凝望着眼前英俊的少年,他这一辈子,除了她,就没有人再为他而落泪了吧。可现在舜七溯水晶链一般的泪,彻底触碰到他内心最隐晦,最柔软的地方。他在没有任何都有的情况下猛地冲上前,一把拥抱住了悄然落泪的舜七溯,如玉雕琢的手,温柔细致的试去滚烫的泪水,“傻瓜,别哭了,你真的好像她,特别是哭的样子,我曾答应过她永远不会让她掉一滴为他而流的眼泪,所以你不许哭,现在你就是她。好了,你想知道你得到的技能是什么吗。冰祖化神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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