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北上之前

    曾文静看了一眼那三岁小女孩的眼睛。

    黑得让人心疼。

    清澈得让人惭愧。

    曾文静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小小头发，柔声问：“你妈妈呢？”

    那小女孩清脆的童声道：“妈妈去邻村借粮了。”

    曾文静又柔声问：“爹爹呢？”

    那小女孩仰望着小脸，对这个小姐姐不知道咋的，也许感觉特亲切吧？！于是认真想了一下才回话道：“妈妈说，爹爹现在住在天上，姐姐，你说，啥时候我能长大，好去找他？村里的小伙伴都说要长大了才能去天上。”

    曾文静半响无语。

    章朝的话果然应验了。

    爹爹这个词，已经在小女孩的心里。

    很快，天色变黑了下去。

    小女孩吃了曾文静拿出的饼，小头一歪，就在曾文静肩上睡了。

    曾文静看着小女孩入睡了，轻轻放在床上，细心盖好那破被子，把小女孩的头发理理，把小鞋脱下摆放整齐，看着小小的小女孩的鞋，忽然觉得一个人从小小的小不点长大，极不容易，得有世间多少无私的爱？

    曾文静感觉难以入眠，看着摇弋的烛光，忽然想起小时那个弱弱的蚂蚁小店，想起那个懦弱的爹了。

    半夜，那小女孩忽然梦里哭出声来，自言自语含糊不清梦呓道：“爹爹！我最近很乖！”

    曾文静不知咋的，忽然泪水无声流下来。

    滴落在手上！

    观音菩萨慈悲！

    曾文静忽然想起章朝那天的话：世间万苦，你还见得少，谈何慈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