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明火执仗肆无忌惮
路氏三兄弟气势汹汹，趾高气扬的闯入毗邻玄武湖的何尚之府邸。
没等何偃问明几人身份，老二路休之就扯着嗓子嚷嚷，要见何尚之，何偃本以为几人是无赖，可是当老大路琼之报出路姓后，何偃也便拿不定主意了。
眼前三人姓路，当今朝廷路氏新贵，最为煊赫的自然要数皇太后路惠男。
路惠男，宋文帝刘义隆时，封为后宫九嫔之一的淑媛。
曾产下一子，排行第三，取名为骏，后拜为武陵王，江州刺史，也就是新皇帝刘老三。
刘骏称帝登极后，拜母亲路淑媛为皇太后，居大安宫。
路太后和刘老三都不太受刘义隆待见，甚至刘老三本人就是一个意外。
风风雨雨十几年，母子俩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刘老三临死之前尚且想着与亲娘诀别见面，母子亲情可见一斑。
现在，刘老三从一介亲王成了皇帝，肯定不会忘了自己的老妈，不仅进老妈太后位，还抢先大肆封赏母族亲眷，这个时候，江州讨逆的元从功勋还尚未封赏。
不仅如此，新皇帝刘骏亲下墨敕，让皇后王宪嫄帮助路太后协理后宫，路太后为主，王皇后为辅。
这一操作虽然于礼不合，但刘骏还是强行如此。
有新皇帝撑腰，新晋的路氏太后自然操后宫权柄，煊赫一时。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路家的阿猫阿狗都挺起了腰杆，开始无法无天起来。
敲诈勒索江州起义的元从功臣，路家的三只小崽子还不敢明目张胆，但到前朝高官的门庭大闹一番，捞点好处，路家三兄弟毫无顾忌。
面对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路琼之，何尚之与之对视，面上则是波澜不惊。
“你们三位是陛下派来问询的？”
路琼之看不透何尚之，只能回道：
“当然！”
他一边说一边颔首，老二路休之显然没有太多耐心，他挥起手臂用力一打，把何尚之面前的茶盏扫下圆桌，摔得粉碎。
“老头，快把宅子交出来，趁我们还对这破宅子有兴趣，趁早交出来，否则不仅宅子保不住，可能还会害了你全家的性命！”
路休之异常激动，说得唾沫星乱飞，暗地里何尚之却哂笑不已。
破宅子？
开玩笑，我这宅子虽不尚豪奢，但其毗邻玄武湖与台城，凭山而建，随山势起伏分进，门前南北各有直道通往乐游苑（南朝著名皇家园林）、台城、西州城等处，更有水道连接建康城南北的秦淮河与玄武湖，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包括后面的山林，总面积有好几公顷，怎么到你嘴中就是一个“破宅子”呢？
“几位的来意，我已知晓！但是有一点，几位或许忘了，老朽这破落府邸乃是先武帝所赐，又岂是任何宵小都可以觊觎的？”
何尚之挑衅一般的目光依次扫过路琼之、路休之，还捎带上一直在长凳上“躺尸”的老三路茂之。
路休之听后，从凳子上弹起。
“你······”
老大路琼之在示意路休之坐下的同时，脸色也变得铁青，目光中也充满了狠戾与凶暴，路茂之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与表现。
“何公！”路琼之的语气冷冽无比，“此处宅邸既然是先武帝所赐，本属皇家，就当物归原主！我等不愿强人所难，也不会白拿，老三！”
一直“躺尸”的路家老三路茂之听大哥招呼，很快就返过魂来，他将手肘从双眼上移开，向下揣手入怀，摸索一阵后，提溜出一根串着钱的绳，又顺手一甩，丢到路琼之手中。
路琼之接过后，放到何尚之面前。
“我等弟兄三人，不是盗匪，这宅子我们买下了，这百钱就是何公的鬻宅之资！”
何尚之拎了拎串钱绳，一掂重量，真是百钱左右，可笑，不要说百钱，就是百万钱都不够。
“倘若我不卖呢？”
何尚之反问路琼之。
路琼之又被路休之抢了白：
“老头，给你百钱都多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赶紧带着家人滚蛋，稍晚一步你可就绝后了！”
路休之说一句，进一步，一直把何尚之逼到台阶边缘。
这一次，路琼之并没有阻止。
“哼！敬酒老朽不愿吃，罚酒也不屑吃！”
言毕，何尚之认为闹剧看够了，便移开几步，下了台阶对一直在旁待机的何偃说道：“偃儿，送客！”
何偃迈上台阶，对着路琼之、路休之、路茂之三兄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位，请，何宅不欢迎你们，请三位离开！”
“你说什么？”路休之又要暴走，路琼之却说：“老二，不用你动手。”
路琼之接着走到台阶边缘，问何尚之，“何公······”
何尚之背对着三人，没等路琼之说完整句，就抬手阻止，“三位请便，恕不远送！”
“既然何公执意如此，那么只有得罪了！”路琼之厉声说完，转身对路茂之说，“老三，请张队主！”
路茂之起身，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竹筒，啾，啪，一个“二踢脚”上天片刻后，何府的大门开始咣咣地响。
何尚之扭头看了路氏三兄弟一眼，然后就见一个守门僮仆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跟前，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地禀报。
“大······大人，正门快要被人撞······撞开了！”
几乎是于此同时，门闩落地，激起细微尘土，又吱呀一声，何府大门应声而开。
呼啦啦，几十个顶盔贯甲，身着禁军服饰的“中军”士卒在一个人的率领下，鱼贯而入。
眨眼之间，就将何府前院围了个结结实实。
“属下张康，见过三位公子！”
为首那人一见路氏三兄弟，便小跑到凉亭前，单膝跪地。
路琼之微微点头，“嗯！张队主请起，何公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有劳张队主请何公及其家人移步，离开我三兄弟的宅子！”
“诺！”
张康起身，走向何尚之。
“何尚书令，何侍中，我是大安宫禁军护卫队主张康，奉命请您移步！”
张康吐字清晰，声调高亢，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包括树丛掩映拐角处偷听偷看的王宪嫄等人。
“您是大人物，最好乖乖配合，否则难堪的是您老人家自身！”
张康补充完，一挥手，顿时就有十几个士卒向何尚之围过去，何偃赶忙喊来附近的几个双腿发抖几乎倒地的僮仆，围城一个半圆形，护在何尚之周遭。
大安宫张康手下的士卒慢慢逼进，刘子业想冲出去，却被王宪嫄拽着，想大喊一声“住手”，可就凭他这甜腻腻的小奶腔，能吓住谁？
可谁又能想到，何府大门口却传来佳音。
“住手！何处队伍，竟敢在何公府邸撒野？”
没等何偃问明几人身份，老二路休之就扯着嗓子嚷嚷，要见何尚之，何偃本以为几人是无赖，可是当老大路琼之报出路姓后，何偃也便拿不定主意了。
眼前三人姓路，当今朝廷路氏新贵，最为煊赫的自然要数皇太后路惠男。
路惠男，宋文帝刘义隆时，封为后宫九嫔之一的淑媛。
曾产下一子，排行第三，取名为骏，后拜为武陵王，江州刺史，也就是新皇帝刘老三。
刘骏称帝登极后，拜母亲路淑媛为皇太后，居大安宫。
路太后和刘老三都不太受刘义隆待见，甚至刘老三本人就是一个意外。
风风雨雨十几年，母子俩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刘老三临死之前尚且想着与亲娘诀别见面，母子亲情可见一斑。
现在，刘老三从一介亲王成了皇帝，肯定不会忘了自己的老妈，不仅进老妈太后位，还抢先大肆封赏母族亲眷，这个时候，江州讨逆的元从功勋还尚未封赏。
不仅如此，新皇帝刘骏亲下墨敕，让皇后王宪嫄帮助路太后协理后宫，路太后为主，王皇后为辅。
这一操作虽然于礼不合，但刘骏还是强行如此。
有新皇帝撑腰，新晋的路氏太后自然操后宫权柄，煊赫一时。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路家的阿猫阿狗都挺起了腰杆，开始无法无天起来。
敲诈勒索江州起义的元从功臣，路家的三只小崽子还不敢明目张胆，但到前朝高官的门庭大闹一番，捞点好处，路家三兄弟毫无顾忌。
面对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路琼之，何尚之与之对视，面上则是波澜不惊。
“你们三位是陛下派来问询的？”
路琼之看不透何尚之，只能回道：
“当然！”
他一边说一边颔首，老二路休之显然没有太多耐心，他挥起手臂用力一打，把何尚之面前的茶盏扫下圆桌，摔得粉碎。
“老头，快把宅子交出来，趁我们还对这破宅子有兴趣，趁早交出来，否则不仅宅子保不住，可能还会害了你全家的性命！”
路休之异常激动，说得唾沫星乱飞，暗地里何尚之却哂笑不已。
破宅子？
开玩笑，我这宅子虽不尚豪奢，但其毗邻玄武湖与台城，凭山而建，随山势起伏分进，门前南北各有直道通往乐游苑（南朝著名皇家园林）、台城、西州城等处，更有水道连接建康城南北的秦淮河与玄武湖，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包括后面的山林，总面积有好几公顷，怎么到你嘴中就是一个“破宅子”呢？
“几位的来意，我已知晓！但是有一点，几位或许忘了，老朽这破落府邸乃是先武帝所赐，又岂是任何宵小都可以觊觎的？”
何尚之挑衅一般的目光依次扫过路琼之、路休之，还捎带上一直在长凳上“躺尸”的老三路茂之。
路休之听后，从凳子上弹起。
“你······”
老大路琼之在示意路休之坐下的同时，脸色也变得铁青，目光中也充满了狠戾与凶暴，路茂之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与表现。
“何公！”路琼之的语气冷冽无比，“此处宅邸既然是先武帝所赐，本属皇家，就当物归原主！我等不愿强人所难，也不会白拿，老三！”
一直“躺尸”的路家老三路茂之听大哥招呼，很快就返过魂来，他将手肘从双眼上移开，向下揣手入怀，摸索一阵后，提溜出一根串着钱的绳，又顺手一甩，丢到路琼之手中。
路琼之接过后，放到何尚之面前。
“我等弟兄三人，不是盗匪，这宅子我们买下了，这百钱就是何公的鬻宅之资！”
何尚之拎了拎串钱绳，一掂重量，真是百钱左右，可笑，不要说百钱，就是百万钱都不够。
“倘若我不卖呢？”
何尚之反问路琼之。
路琼之又被路休之抢了白：
“老头，给你百钱都多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赶紧带着家人滚蛋，稍晚一步你可就绝后了！”
路休之说一句，进一步，一直把何尚之逼到台阶边缘。
这一次，路琼之并没有阻止。
“哼！敬酒老朽不愿吃，罚酒也不屑吃！”
言毕，何尚之认为闹剧看够了，便移开几步，下了台阶对一直在旁待机的何偃说道：“偃儿，送客！”
何偃迈上台阶，对着路琼之、路休之、路茂之三兄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位，请，何宅不欢迎你们，请三位离开！”
“你说什么？”路休之又要暴走，路琼之却说：“老二，不用你动手。”
路琼之接着走到台阶边缘，问何尚之，“何公······”
何尚之背对着三人，没等路琼之说完整句，就抬手阻止，“三位请便，恕不远送！”
“既然何公执意如此，那么只有得罪了！”路琼之厉声说完，转身对路茂之说，“老三，请张队主！”
路茂之起身，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竹筒，啾，啪，一个“二踢脚”上天片刻后，何府的大门开始咣咣地响。
何尚之扭头看了路氏三兄弟一眼，然后就见一个守门僮仆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跟前，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地禀报。
“大······大人，正门快要被人撞······撞开了！”
几乎是于此同时，门闩落地，激起细微尘土，又吱呀一声，何府大门应声而开。
呼啦啦，几十个顶盔贯甲，身着禁军服饰的“中军”士卒在一个人的率领下，鱼贯而入。
眨眼之间，就将何府前院围了个结结实实。
“属下张康，见过三位公子！”
为首那人一见路氏三兄弟，便小跑到凉亭前，单膝跪地。
路琼之微微点头，“嗯！张队主请起，何公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有劳张队主请何公及其家人移步，离开我三兄弟的宅子！”
“诺！”
张康起身，走向何尚之。
“何尚书令，何侍中，我是大安宫禁军护卫队主张康，奉命请您移步！”
张康吐字清晰，声调高亢，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包括树丛掩映拐角处偷听偷看的王宪嫄等人。
“您是大人物，最好乖乖配合，否则难堪的是您老人家自身！”
张康补充完，一挥手，顿时就有十几个士卒向何尚之围过去，何偃赶忙喊来附近的几个双腿发抖几乎倒地的僮仆，围城一个半圆形，护在何尚之周遭。
大安宫张康手下的士卒慢慢逼进，刘子业想冲出去，却被王宪嫄拽着，想大喊一声“住手”，可就凭他这甜腻腻的小奶腔，能吓住谁？
可谁又能想到，何府大门口却传来佳音。
“住手！何处队伍，竟敢在何公府邸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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