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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奇异怪谈

    翌日。

    怀揣着铜钱的步郝,早早的在石头旁等待,他以为能早点碰到小娥,把欠他的铜钱的还给她,因为每天她都会在这条街的集市上贩卖烧饼。

    可过去大半天,他都没有看到小娥,直到约定的时间到了,小娥才出现在他的面前,与之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挎篮卖烧饼。面黄肌瘦的小脸蛋,除了些许污渍外,还愁眉不展。

    她伸出小手柔声说道:“你还我的烧饼钱。”

    “小娥,今天怎么没卖烧饼啊。”

    步郝微微一笑,伸出手掏出四个铜板递给对方:“本公子做事一向行得正坐得端,说四个铜板,就一定会给你四个铜板,一个都不少。”

    小娥愁眉顿开,她双手接过之后,细数两遍手掌中的四个铜板,小小的手掌还有些摊不下。数完后她觉得数量有些不对,可又想不出问题出现在哪里。

    步郝也不在意。

    小娥回答刚才的问题:“昨天没钱卖药,娘亲病了需要照顾,所以就没出来卖饼。”

    “得的是什么病,需要什么药啊?”

    步郝好奇,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怀里就有一个药方,不知道两者有什么联系。看这小姑娘可怜,身上也不缺银子,也想出手相助下。

    “郎中说是风寒,不记得什么药。”

    小娥诚恳说完,便扭头快走,好像要急着回家照顾母亲。

    “小娥,我能去你家看一下你娘亲嘛。”步郝起身说道:“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是郎中?”

    “额……算是吧。”步郝犹豫了下说道:“我应该能帮上忙,先去看看再说。”

    小娥面带迟疑,她看了看攥在手里的四个铜板,感觉面前的大哥哥也不是什么坏人,便点头答应了。

    随后,步郝跟着小娥走,来到一个破旧的草屋。屋子的墙壁是由黄泥和杂草混成,草垛制成的屋顶露着半边天,屋内有一处灶台,就再也没有任何设施了。

    而小娥的母亲,正躺在灶台边的草地上。

    看来这家人生活相当艰苦,步郝心怀慈悲,连忙蹲下看望小娥的母亲,与小娥相似,她同样也面黄肌瘦、瘦骨如柴,嘴唇干裂出血,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

    步郝说道:“拿一碗水来。”

    他观察小娥母亲的脸色,虽然不懂中医,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风寒,因为没有咳嗽流鼻涕的迹象,她还一直捂着肚子,有可能是腹部疾病之类的。

    等到小娥端水过来,递进娥娘嘴边的时候,步郝看到碗里的水很浑浊,上面还漂浮杂质,根本就不能喝。

    他起身问道:“为什么不给你娘喝开水?”

    小娥茫然,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开水。

    步郝生气说道:“一直喝满是杂质的生水,能不得病嘛,这明显是胃病,不是什么风寒,真不知道这郎中是怎么开药的。”

    步郝把脏水倒掉,掀开锅盖才看到,灶台竟然没有锅,没办法烧水,这烧饼是贴着灶台烤出来的。地上有一个熬药的紫砂壶,但锅底满是沉淀的药渣,显然也不能用。

    在屋子里左右看去,什么都没有,步郝很无奈,眼下只能出去买点必需用品。

    他确定娥娘的病情,想起怀里的药方,掏出来一看,发现上面的解释和娥娘的病情契合。

    上面写着黄芪、桂枝、生姜、大枣、炙甘草熬制成汤,可缓解胃炎疼痛、嗳气、食欲不振的字样。

    步郝瞬间明白,随后跨门而出,跑到集市上买了一口锅,根据药方去药堂里抓了几包草药,回到家里熬制。

    “小娥,以后你和你娘喝的水,必须是锅里烧开的开水,知道吗?”步郝嘱咐道。

    小娥嗯了声点点头,问道:“你能治好我娘亲的病吗?”

    “你娘亲很快就会好的。”步郝笃定道。

    果然,熬制好后,步郝端着碗给娥娘喂药,虚弱的娥娘抿嘴喝了几口,花好长时间才把药水喝完,片刻后,脸色逐渐好转。

    “一直躺在地上睡觉,肯定不行。”

    步郝把娥娘转移至屋外,离开阴暗潮湿的草屋,让她晒晒太阳。

    再来到屋子内,步郝把地上的干草垛收拾收拾全部扔掉,跑到山上砍掉一棵树,为母女两个打造一张床,还买来干净的被褥和补品,赠给母女两个。虚弱成这样子,不吃点好的东西,肯定没办法让身子彻底好转。

    等到步郝再次回来的时候,娥娘的脸色红润许多,意识渐渐清醒,也能站立起身,小娥看到后很开心,直呼步郝大善人,跟娘亲解释一番事情的经过。

    娥娘了解后,缓步走进屋内,看着屋内正在烧饭的步郝,她虚声说道:“多谢公子相助。”

    扶着娘亲走路的小娥也俏皮说道:“多谢公子相助。”

    “这没什么,我也只是看你们母女可怜,才出手相助的。”

    步郝含笑说道:“我给你抓的这些药,应该够你吃到康复的。日后记住,不要喝不干净的水,还有就是最好不要睡在地上……”

    步郝对着母女二人嘱咐,讲一些有关身体健康的禁忌,母女二人连连点头,认真听从教诲,把嘱咐铭记于心。

    没一会儿的功夫,锅里的饭菜烧开了。一掀盖子,那是满满的一锅肉,香气扑鼻让小娥直流口水,忍不住的伸手抓。

    于是,步郝和母女二人坐在一起吃饭,夜晚的烛光里,屋内格外透亮。

    屋内两人闲话,娥娘笑问道:“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啊。”

    “我步郝,就叫我步公子吧。”

    “不知步公子家在何处,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是的,……我不是本地人,只是过来办事在这里逗留几天,碰巧认识小娥。”步郝含糊解释道。

    步郝吃的比较少,他只是装装样子,把肉都让给母女二人了,要说这肉谁吃的最多,那非小娥莫属,长那么大,她还从没吃过肉食呢,吃的满嘴油光。

    吃饱后,小娥满心欢喜,而娥娘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没等到步郝问及,娥娘就拉着小娥一头跪拜在步郝的面前。

    在步郝和小娥的疑惑下,娥娘有些激动地说道:

    “今日感谢步公子出手相助,救了我们母女二人,可娥娘家境贫寒无以为报,唯有一个七岁的女儿跟我相依为命。可娥娘自知无力抚养小娥长大成人,不想让这孩子跟我一起吃苦受难。娥娘看公子是扶危济困的好人,便心生私心,想将小娥赠与步公子,还请公子收留。”

    步郝一怔,怎么还摊上这事呢。

    “小娥年纪虽然小,但是勤快懂事能干活,公子如若收下,可以做随身丫鬟,若是不嫌弃,等到长大了还可以做小妾。恳请公子收留,娥娘分文不取,只为女儿讨一口饭吃,还望公子成全。”

    说完,娥娘对着步郝连磕几个头,小娥一脸茫然,也跟着母亲学。

    这让步郝愣住了,表面看上去是母亲无力抚养孩子,碰巧攀上一个好人家,忍痛割爱送给别人做童养媳,实际上在游戏里有两个情况。

    是收下、还是不收?

    他脑袋恍惚不轻,不知道这是剧情需要,还是任务主线。

    如果是剧情需要,那很好理解,穷人家的孩子命不长,找个富家公子做丫鬟,可以免受饥饿之苦,说不定还有嫁人的可能,日后过得清闲自在。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收,因为跟斩妖除魔没半点关系,只需要拒绝就行了。可如果是任务主线,就代表着自己一定要收下这个小娥,只有收下之后,才能开启后面的线索。

    步郝的道具有三个,铜钱、药方、和镜子。

    铜钱用在小娥身上,药方虽说没用在小娥身上,但也是围着小娥转,因她而引起。两件道具都被她用掉了,显而易见,小娥跟主线有很大的关系。

    那么这第三个道具镜子,难道还是小娥?

    这真的比较难选,不是收不收的问题,是收不收对任务主线影响的问题。

    步郝缓了会儿才把娥娘扶起来,他决定不收,他推断到,这个可能是剧情的需要,收不收小娥都不会影响事情的主线。

    他收了没地方去,这几天因为没找到妖怪的线索,反而需要在小娥家住上一段时间。

    步郝理智婉拒,伸手把对方扶起来:“娥娘这是作甚,快快起身,我步郝一向独身江湖,刀光剑影所见无数,让这七岁的稚童与我一起闯荡,怕有照顾不周,伤及性命啊。”

    娥娘愣了下:“步公子是江湖中人?”

    步郝放下手缓缓转身,背说道:“唉,生在江湖,命不由己,我乃江湖侠客,四海为家,恐不能收,还请娥娘理解。”

    娥娘叹出一口气:“既然步公子不便收留,那娥娘也不再强求了。刚才有些失礼,还请步公子不要怪罪。”

    果然,步郝在说明原因和拒绝两次之后,娥娘没有再让步郝强收下小娥做随身丫鬟的请求了。

    步郝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几日,我暂时不会离开此地,想在你家住上几天,不知可否。”

    娥娘一口答应:“步公子有救命之恩,住上几日又有何妨。别说这几天了,就是几年,娥娘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那多谢了。”

    步郝拱手施礼,娥娘欢喜一笑。

    小娥紧抱着娘亲的大腿,眼睛却紧盯着眼前的大哥哥。

    心想着这几天大哥哥不会离开,还在她们家住上几天,顿时神采飞扬。

    ……大哥哥能多住上几天,娘亲的病也肯定能彻底好起来,还能多看两眼大哥哥。

    步郝四下看去,发现房间狭小,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摆在屋内,还是步郝给母女两人搭建的,当初也没想这么多,便询问道:

    “家中还有其它房屋吗?”

    娥娘断声道:“就就这一间。”

    只有一间房一张床……

    两个人很尴尬,娥娘有些惭愧,小娥不知好坏地说一起睡。

    步郝走至屋外,找了堆干草垛,坐在院子里睡着了。

    现实世界。

    步郝下线后从机台上下来,他正在思索,这剧情的发展走向,说是斩妖除魔保护村民,怎么都过去两天了还没看到一只妖怪。

    他昨天晚上把地图跑个遍,村里、村外、镇上、山头、树林里,他都没有发现有妖怪出现,今天忙活一天,还是没有发现线索。

    步郝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好奇怪,是不是道具用错地方了?”

    步郝有些想不通,怀疑铜钱和药方是不是用错了地方,用错了人,不应该都用到小娥身上,或者说小娥不是寻找妖怪的引子。

    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在脑海里存留多久,步郝就给否决掉了,因为可能性太小,况且娥娘的病已经好转,足以证明药方是对的。他只能继续等等看,说不定下一道具能打开关键。

    没想到这次挑战时间还挺长的。

    又一日。

    登录游戏后,步郝直接在院子里睡醒,没上床睡觉的他,角色在院子里的草垛上打坐一晚上。

    “大哥哥醒了,娘亲做好早膳,就等你醒来一起吃呢。”

    步郝伸个懒腰,缓慢从地上站起,发现肩膀上还有两层麻衣,显然是昨天娥娘和小娥怕他着凉,特意披在肩头上的。虽说不保暖,但这两层麻衣也是家里仅有的布料了。

    步郝倍感欣慰,伸手摸了摸小娥的脑袋瓜。

    小娥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小娥的身子虽说消瘦,但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很俏皮可爱。

    “我不怎么饿,你和娘亲吃吧。”步郝婉拒道。

    小娥翘嘴说道:“这怎么能行,娘亲就等着你一起吃呢,娘亲说了,大哥哥不醒来,就不许我吃早膳。”

    步郝也是无奈一笑,只好走进屋里用膳。他不吃没事,但母女两个不吃那可真会饿,为了不让母女两个挨饿,他只能假意吃饭。

    早膳从锅里拿出,是事先煮好的五谷杂粮,这是步郝昨天买来的,三人一人一碗,大快朵颐地吃。

    “昨夜没冻着步公子吧,家里也没有被褥和睡得地方,让步公子凉在外面,实在有些愧疚。”娥娘说。

    “没事,我自幼身强体壮,不会得病的。”

    步郝看了看露着半边天的屋顶,他说道:“住这样的屋子,你们难免还会再生病。今天我把你们家房顶修一下,顺便再做一张小床。”

    “那就有劳了,我和小娥一起帮忙,不能让步公子累着了。”

    步郝果断拒绝道:“你们两个就不用动手了,这种小事我自己能够解决,特别是娥娘,身体刚恢复没多久,如果劳动的话恐怕会加重病情,等你好了再说。”

    看到步公子很果断拒绝,娥娘也没再好意思添乱,还很欣慰。

    步郝放下碗筷说道:“不过,我想问个事情,最近村子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步郝说得很委婉,考虑到小娥就在旁边,怕吓到她,而且经过步郝的观察,这个世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妖怪的意念,如果贸然说出来,很容易招蜂引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母女两人面面相觑,似是在思索话里话外的意思。

    步郝赶紧解释:“是这样子的,我行走江湖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想办法了解当地的一些情况,更喜欢一些奇异怪谈的东西,别介意啊。”

    娥娘理解地点点头,但很快表示最近没有,前段时间有。

    “我卧病在床有些时日,几乎没有出门走动过,不过之前有些关于村子里的事情可以跟你讲讲……”

    步郝洗耳恭听,很感兴趣。

    “村西头有个寡妇,守寡十多年突然怀胎了,王三胜说是刘老二偷奸,刘老二不服气,跑到王三胜家上门说理,因为这件事情跟王三胜打起来……”

    “村头有个老头叫二驴,上个月跑到四娘家偷鸡蛋,被四娘家儿子逮个正着,谁知道二驴是寿终了还是被吓到了,当场就死了,官府把她儿子抓起来打了一顿……”

    “村口的那口井旁边拴了一条狗,那条狗是疯狗,你去打水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别被咬住了……”

    “娘亲,那条疯狗早就死了。”小娥补充道。

    “嗯?死了啊。”

    “对!死了,孙二爷把狗拿回家炖了,全家人吃了疯狗肉,也都跟着死了。”小娥补充道。

    “哎呀,你看看这事弄的,小娥,不是正经肉我们可不能吃啊!”

    “嗯。”

    步郝认真点点头,假装很惋惜。

    很明显,啥都没问出来,听了好几个故事,根本没有提妖怪的事。按照这个情况进行推算,也就说这玩意可能还没出现。

    步郝叹口气,调整调整心态,安慰自己说这事不能急,急的话村里要出人命,必须瞪大眼睛仔细找找,不能等问题出现才发现问题,要在问题出现前解决隐患。

    步郝把小娥家的房屋修好,去林子里又砍了一棵树,做成了小床放到屋内,这样在晚上也有睡得地方了。

    平安无事的一天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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