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重新出发（十）两家人

    春节是在陈丽书老家过的，如果忽略不计陈母对陈父及陈丽书的各种怨怼咒骂，那么大部分的时候都还是很欢乐的。他们家在湖边，出门大约走三分钟就能到湖边，去划船玩耍。秦羽霖还是第一次划手摇船，觉得甚为有趣，每天三遍的要求去湖边玩耍。孩子们也贼喜欢去湖边，虽是冬天，湖水却不冷，湖面的风也不大也不冷，陈丽书教他们几个怎么摇船桨，怎么前进，怎么后退，怎么防止打圈儿，秦羽霖学的飞快，基本讲过一次的他就完全记住和理解了，不愧是学霸啊，脑子就是好用。没半个小时人家就比师父还划得溜了，小船划得飞快。俩小孩一左一右守在秦羽霖旁边，等着排轮子自己玩，秦博研比较稳、就那么等着，刘云溪比较急，时不时就上手抢。秦羽霖干脆叫他俩一人持一个船桨划，然后船就一直打圈圈，陈丽书坐在船头拿出相机拍摄美景和三人抢船桨的美好画面。

    陈广林也回来了，他高中得了眼病，退学后颓丧了两年，后来他姐让他去学推拿按摩，他也就去学了，时下26岁了，正在R城市东门的某个按摩店打工。回来后姐姐想让他也来西门上开个盲人按摩店啥的，他倒是蛮积极的，准备着春节后着手弄这事。他现在双眼视力差不多就是0.25的样子，基本生活能自理，经历过重大打击，人变得比较沉闷，不太爱说话，也不爱笑，经常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睡觉。姐姐就安排他去砍几根竹子回来，刨开弄成60、90厘米长1厘米宽度的长条，打磨好，还让他带着孩子们做灯笼。刘云溪是个特爱动手的主，被毛刺剌了也不哭，继续干活，不亦乐乎的，秦博研则不爱动手，就在旁边看着，鼓励呢他就弄两下，兰花指翘着、用两根手指捏竹条，不然就去拿他爸的手机玩。

    陈丽书跟秦羽霖讲，这俩小孩区别很大呀，感觉性格有点搞反了样子，哥哥文静不爱动，妹妹闹腾啥事都要抓两把。秦羽霖说是呀，儿子像姑娘，姑娘像儿子。以后他俩多互相学习一下，我倒是希望博研能多动动手，这嫌脏那怕痛的，都是以前那家人娇惯的。那家人就是前妻和前岳父母。

    秦羽霖还酷爱劈柴、以展示男人力量。有天傍晚，老爸拿出切割木柴的工具，大概是叫角磨机还是啥的，说是要锯些木头柴火。秦羽霖赶紧跑去帮忙，木头比较长，是很多年前陈父修房子时用的撑木，现在年份久了也没有其他用处，就锯开当柴火烧。陈丽书看着老爸和秦羽霖在院子里合作锯木头劈柴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十分满意。

    秦羽霖和陈丽书一样，十分敬佩老爸，他后来还跟着老爸学习了很多木工的技术、装修常识和为人处世。他自己性子急，经常急于发表意见，陈父则非常妥当，说话慢悠悠的，陈父教陈丽书说话要想想再说，不要抢抢的说，伤害别人的话不要说出口。他还听进去了，深刻觉得有道理。而且陈父手艺十分精湛，家里的所有家具，柜子桌子椅子凳子等等，但凡你能看到的用到的，基本都是陈父手里弄出来的，这让秦羽霖佩服得五体投地。

    四人在陈丽书老家过的春节，大年十五又请了年休假去的秦家大姐秦羽露家过的，因为秦家二老选择跟着大姐养老。大姐家离秦家老宅比较近，大姐夫温和宽厚的一个人，当年生了孩子后，大姐和大姐夫都是医生，工作太忙，就把孩子交给了退休在家的秦家二老带着，秦家二老和小孙孙情感上很难分别，年岁大些了就索性住到了一起。

    秦羽霖很多次要求父母来跟着他养老，特别是他离婚那阵，他央求父母来带秦博研，但是被父亲拒绝了。

    秦羽霖不喜欢他父亲。他说自己小时候经常莫名其妙就会被揍，大姐二姐都可以做错题，他不可以；大姐二姐都可以不做饭，他不可以；大姐二姐都可以出去玩，他不可以……反正就是各种不公平，天天揍他，有时候他做作业写错一个笔划顺序都会遭到一顿揍，所以他非常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他喜欢自己的母亲，母亲总会保护他，给他买吃的，给他多分半个鸡蛋，他取得了好的成绩母亲都会夸赞他做的好，所以他十分喜爱母亲。

    陈丽书到是没觉得秦父有秦羽霖讲的那么讨厌，一个70多岁的老人了，满头白发的，除了爱训斥人，但又没训斥她，对待她的时候还满面慈爱的笑着，让她过来看电视吃水果嗑瓜子的，第一印象还蛮好的。陈父前些年做了脊柱上的手术后一直就腿脚不好、拄着拐杖，移动速度很慢，经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

    秦母倒是就像秦羽霖讲的那么讨人喜欢。胖胖的身体，成天乐呵呵的，你说啥她就说好好，这行，那行，做的不错。特勤劳，买菜做饭收拾洗碗基本都是她的事儿，大姐大姐夫一般吃完饭就又要去医院了，哦，对，他们住在医院家属区里。就算是大年，也没怎么闲着。房子挺大了，说是有180平方，套四的，有暖气，这可把陈丽书和俩小只高兴坏了。外面下着大雪，里面穿着短袖，秦母厨艺了得，擅长各种面食和小凉菜，尤其是凉拌四季豆、醋拌蒜台、锅贴饼子，这都是陈丽书爱吃的。秦母看着陈丽书和孩子们呼啦啦把饭菜吃光了又夸自己厨艺好，心里也是满意的不得了，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夜里秦母还跑到陈丽书两母女的房间里，拿了个四千块的大红包。陈丽书推拒说不要，秦母坚持要给，说这是礼仪规矩，可不敢坏了，让陈丽书必须收下。虽然语言不太通，但是陈丽书感受到了秦母的善意和接纳。她总结了一下秦母的欢迎和提醒，连蒙带猜的，大意是说两个人要好好的过日子，羽林性子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她多担待些，两个人过日子要互相商量着，遇到事情好好处理什么的。陈丽书说：不不，我们不商量，我都听羽林的。秦母一边说不不不，但是一边笑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充分出卖了她的内心。

    陈丽书第一次去秦家，一个碗没洗，除了秦母提了个商量着好好过日子的要求，其他没说过一句不中听的话，也没人给她下马威。秦羽霖回了母亲身边，就像个跟屁虫，跟在他妈的后边跑来跑去，他妈在厨房他就在厨房，他妈在客厅他就在客厅，他妈出去买菜他也就跟着出去买菜，对他爸就像没这个人似的，就进门出门吃饭的时候喊一声。陈丽书倒是经常陪他爸聊天，他爸普通话还可以，老爷子就喜欢聊政治和历史，恰好陈丽书学文科的，还能接上几句话，不时附和几句，大多数时候是听老爷子发表个人意见。老爷子很满意，终于有人肯听他的话了。

    秦家大姐家的是男孩子，比秦博研长8岁，刚刚读初一。这个孩子特别有趣和温暖，喜爱厨艺、茶艺和养花弄猫，在他家的时候，他经常带着弟弟妹妹们玩游戏、打电脑、去小区里玩滑滑梯、荡秋千、玩雪、放炮仗等，不亦乐乎的。听说几个小孩在雪地里寻见牛屎粑粑，还用炮仗给炸了，也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