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试
“你觉得瘸子应该怎么踩刹车？”
柯宁开车时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沉思无果只能询问坐在副驾的徐青棠。
徐青棠偏头望向柯宁，神色古怪：
“瘸子开不了车，除非自动驾驶……”
“要是那辆车根本没有自动驾驶功能呢？”
“假肢吧……”
徐青棠泰然自若，心中仿佛已经备好一百个答案等着柯宁刨根问底。
柯宁摇摇头，左手操作方向盘，右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黄牌迈巴赫。
“那辆车上的女人是个真瘸子，你猜她怎么踩得油门和刹车。”
柯宁是平遥西街派出所刑事侦讯科的实习警员。
锐利的双眼不仅可以洞穿人心，还可以隔着舱门看出迈巴赫驾驶员有无缺胳膊少腿。
徐青棠坐直身体，眯起眼睛顺着柯宁所指的那辆车瞧去。
透过车窗，徐青棠远远看见车内白色格子裙的年轻女孩正手握方向盘稳稳控制着迈巴赫62S。
除了女孩年轻的身份和迈巴赫生产年限不怎么匹配外，徐青棠并没看出其他奇怪的地方。
关键那台亮眼的黄牌迈巴赫62S接近七米的机身倒是让徐青棠提起不小兴趣。
“这台车属于十几年前的款型了，确实没有自动驾驶功能，但你又是怎么确定车内女人是个瘸子，而且没有踩刹车呢？”
徐青棠眉头紧皱，忽又窝回座椅呵呵笑说：
“这种千万级豪车，人家迈巴赫厂商给她定制一个手动刹车不就行了，宁大爷，你不要这么神经兮兮，把路边上所有人都看成是犯罪分子好吗？”
“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占多数，你太紧张了，成天扑在案子上怕是快要走火入魔……”
“总有你看走眼的时候嘛，咱们还走三公里，一路上被你看成是怪人已经有六个了，休假就该要有休假的样子，别年纪轻轻就一身职业病哦……”
柯宁虽然想辩解些什么，转念一想觉得徐青棠说得也并非毫无道理。
他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柯宁尴尬笑道：
“没办法嘛，干一行爱一行，又不像你，无忧无虑，没工作自然就不会有职业病……”
“得了吧，毕业半年一直窝在家，再不出去找工作，家里的母亲大人就要让我身高发生发生变化了……”
徐青棠此行目的是前往川合大厦一家直播经纪公司进行面试。
这半年里为了躲避家里老母亲的唠叨，徐青棠搬到外边和柯宁这位大学同窗一起合住。
再续前缘，继续做起了室友。
徐青棠被其老母亲断了粮饷。
无可奈何下只能一家又一家公司去找工作。
可他大学报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属于是狗见了都要连连摆头！
徐青棠半年求职之路被打击得心灰意懒，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今天这家直播经纪公司的面试徐青棠其实本来并不想去。
直播行业，在徐青棠这种文人眼里几乎就和下九流的戏子没有本质差别。
让徐青棠干这个，简直比让他觍着老脸跟自己亲妈伸手要钱还要痛苦百倍。
是以徐青棠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想着要通过这次面试。
出门时随便穿了件衬衫，缭乱的头发潦草的人。
徐青棠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希望……
但在柯宁苦口婆心劝导下，徐青棠最终还是跨过心理障碍。
略微将自己打理得不那么像一位乞丐后，便带上简历开启了前往川合大厦面试的旅程。
“到了，你好好面试，我想起还有份材料需要看，等你面试好了再来接你。”
车子停在高楼大厦环绕的CBD车道边上，柯宁叮嘱徐青棠。
“好……”
徐青棠下车径直走向高耸的川合大厦。
月凌直播经纪公司在川合大厦的三十层。
出电梯后，徐青棠左拐进入走廊没走十多步就看到月凌直播经纪公司的门牌。
徐青棠停在铜制门前按下门铃。
叮铃……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接待了他。
“请问您是？”
“徐青棠，面试……”
徐青棠回答得极为干脆。
女孩见状脸上顿时见了贵客一样布满笑容，急忙作出请的手势：
“老板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随我到会客室……”
女孩边往里走边给徐青棠作出指引。
徐青棠跟在女孩身后，眼神四顾，不住打量着这家公司的装修和饰品。
里面一排排隔间偶尔能传出音乐声响，想必正是主播们的工作场所。
红色地毯和挂满壁画的墙壁上纤尘不染，精致的家具几乎将此地伪装成一座亮丽的豪华宫殿。
虽然看起来过于奢华，勉勉强请还算符合徐青棠对CBD高档办公场所的认知。
女孩带着徐青棠穿过最底层的一扇隔门。
徐青棠踏过门槛，恍然发现这片空间哪里还像办公场地。
倒像是给老板提供观光游泳的天空之城……
宽阔的玻璃长廊除了能将半座城市尽收眼底，其边上竟还有建有一座巨大的空中游泳池。
清澈的池水在玻璃墙壁和蓝天交相辉映下显得极具浪漫情调。
徐青棠心中惊骇，脸上却依然像没事人一样极力保持着镇定。
而徐青棠注意到距离他们前方不远处轮椅上正有一个女人背对自己。
“这是我们老板，等下你好好答话，你自己过去，面试完了再带你出去……”
女孩提醒徐青棠。
“喔……”
徐青棠草草答应，心里在想着什么。
徐青棠越过女孩，迈开步子走到轮椅上的老板身前，双手递上简历。
同时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又好看的美女老板……
只见她穿着一身淡色的裙衫，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妥妥一副美人胚子。
只是不知为何，她好像并不怎么爱笑……
轮椅上的女人抬眼看了看徐青棠，又看了看徐青棠双手恭敬呈出的简历。
眼睛微眨，淡淡道：
“嗯，看完了，你收着吧，请坐……”
自始至终，她的身形包括头部都未曾挪动分毫。
徐青棠眉头微皱却不好发作。
心想人家毕竟是高高在上的老板，有点脾性也算正常！
徐青棠收好简历后坐在早已放置一旁的沙发上，安静等待女人开始面试流程。
“你可以坐到我面前来吗？”女孩出声说。
徐青棠一愣，原来自己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女人侧方。
女人像木偶一样坐在轮椅上，分明没有转动胳膊面试徐青棠的意思。
行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徐青棠只得起身站到女人面前：
“您面试我就行，我还是站着吧，面试完就走……”
徐青棠其实想说：“您要是不乐意我进您公司，我现在都可以走！”
但他想起自己辛苦跑一趟，总得做点什么才对，终究还是忍下了一肚子的怨气。
女人眼睛微眨，轻声说：“行吧，那你就站着……现在计费开始……”
“计费？什么意思？”
徐青棠担忧自己这莫不是遇到靠咨询来骗钱的诈骗公司！
女人柔声解释道：
“你站着和我聊天会耽误你的宝贵时间，我会支付你每分钟一百元费用，希望你可以静下心多谈谈关于某些问题的看法……”
徐青棠愕然，一分钟一百块，做鸭好像都没这么赚钱吧。
“行吧，我今天正好有空，您想问什么都行……”
徐青棠拿出手机对了对时间，现在正好是九点四十五分。
女人这时终于有了些许笑意，轻声问徐青棠：“你应聘什么职位？”
“直播助理……”
“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对吗？”
“额……呵呵，为了生活，并非不是什么都不可以做……”
徐青棠意有所指。
但他更好奇身前的漂亮女人，不对，称她女孩更合适。
徐青棠好奇她如何看出自己不喜欢这份工作。
或许从自己表情和态度上看出也不一定吧。
柯宁就很擅长察言观色，徐青棠的一言一行很难逃出其法眼。
徐青棠以为身前女孩或许就有这样的本事！
女孩似乎看穿了徐青棠的心思，柔声说：
“那份简历，应该是十几天前的……”
徐青棠抬手看了一眼简历，上面涂涂画画，确实并非为当下这份工作所倾心准备。
徐青棠神色淡然，略微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身体渐渐放松下去，微笑道：
“所以您会拒绝让我进入您家公司对吗？”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徐青棠，继续出声反问徐青棠：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额……这个问题和面试似乎没有太大关系吧？”
“有关！”女孩斩钉截铁。
徐青棠偏头望向窗外围栏的天空，展颜笑道：
“总之就是不讨厌……”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或者说妖……”
徐青棠被女孩问得一口唾沫呛得咳嗽连连。
女孩却依然安静的盯着徐青棠，没有半分嘲弄之意。
徐青棠被女孩的眼睛盯得发怵，眼睛偏过一边挠头笑说：
“或许有吧，洗浴中心大把狐狸精……”
徐青棠必定不会对一个神经病争论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精！
女孩被徐青棠的冷笑话逗笑，而后淡淡说：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我有偏植物性帕金森症，正缺一个工作和生活秘书，薪酬由你自己开，乐意做吗？”
柯宁开车时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沉思无果只能询问坐在副驾的徐青棠。
徐青棠偏头望向柯宁，神色古怪：
“瘸子开不了车，除非自动驾驶……”
“要是那辆车根本没有自动驾驶功能呢？”
“假肢吧……”
徐青棠泰然自若，心中仿佛已经备好一百个答案等着柯宁刨根问底。
柯宁摇摇头，左手操作方向盘，右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黄牌迈巴赫。
“那辆车上的女人是个真瘸子，你猜她怎么踩得油门和刹车。”
柯宁是平遥西街派出所刑事侦讯科的实习警员。
锐利的双眼不仅可以洞穿人心，还可以隔着舱门看出迈巴赫驾驶员有无缺胳膊少腿。
徐青棠坐直身体，眯起眼睛顺着柯宁所指的那辆车瞧去。
透过车窗，徐青棠远远看见车内白色格子裙的年轻女孩正手握方向盘稳稳控制着迈巴赫62S。
除了女孩年轻的身份和迈巴赫生产年限不怎么匹配外，徐青棠并没看出其他奇怪的地方。
关键那台亮眼的黄牌迈巴赫62S接近七米的机身倒是让徐青棠提起不小兴趣。
“这台车属于十几年前的款型了，确实没有自动驾驶功能，但你又是怎么确定车内女人是个瘸子，而且没有踩刹车呢？”
徐青棠眉头紧皱，忽又窝回座椅呵呵笑说：
“这种千万级豪车，人家迈巴赫厂商给她定制一个手动刹车不就行了，宁大爷，你不要这么神经兮兮，把路边上所有人都看成是犯罪分子好吗？”
“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占多数，你太紧张了，成天扑在案子上怕是快要走火入魔……”
“总有你看走眼的时候嘛，咱们还走三公里，一路上被你看成是怪人已经有六个了，休假就该要有休假的样子，别年纪轻轻就一身职业病哦……”
柯宁虽然想辩解些什么，转念一想觉得徐青棠说得也并非毫无道理。
他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柯宁尴尬笑道：
“没办法嘛，干一行爱一行，又不像你，无忧无虑，没工作自然就不会有职业病……”
“得了吧，毕业半年一直窝在家，再不出去找工作，家里的母亲大人就要让我身高发生发生变化了……”
徐青棠此行目的是前往川合大厦一家直播经纪公司进行面试。
这半年里为了躲避家里老母亲的唠叨，徐青棠搬到外边和柯宁这位大学同窗一起合住。
再续前缘，继续做起了室友。
徐青棠被其老母亲断了粮饷。
无可奈何下只能一家又一家公司去找工作。
可他大学报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属于是狗见了都要连连摆头！
徐青棠半年求职之路被打击得心灰意懒，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今天这家直播经纪公司的面试徐青棠其实本来并不想去。
直播行业，在徐青棠这种文人眼里几乎就和下九流的戏子没有本质差别。
让徐青棠干这个，简直比让他觍着老脸跟自己亲妈伸手要钱还要痛苦百倍。
是以徐青棠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想着要通过这次面试。
出门时随便穿了件衬衫，缭乱的头发潦草的人。
徐青棠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希望……
但在柯宁苦口婆心劝导下，徐青棠最终还是跨过心理障碍。
略微将自己打理得不那么像一位乞丐后，便带上简历开启了前往川合大厦面试的旅程。
“到了，你好好面试，我想起还有份材料需要看，等你面试好了再来接你。”
车子停在高楼大厦环绕的CBD车道边上，柯宁叮嘱徐青棠。
“好……”
徐青棠下车径直走向高耸的川合大厦。
月凌直播经纪公司在川合大厦的三十层。
出电梯后，徐青棠左拐进入走廊没走十多步就看到月凌直播经纪公司的门牌。
徐青棠停在铜制门前按下门铃。
叮铃……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接待了他。
“请问您是？”
“徐青棠，面试……”
徐青棠回答得极为干脆。
女孩见状脸上顿时见了贵客一样布满笑容，急忙作出请的手势：
“老板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随我到会客室……”
女孩边往里走边给徐青棠作出指引。
徐青棠跟在女孩身后，眼神四顾，不住打量着这家公司的装修和饰品。
里面一排排隔间偶尔能传出音乐声响，想必正是主播们的工作场所。
红色地毯和挂满壁画的墙壁上纤尘不染，精致的家具几乎将此地伪装成一座亮丽的豪华宫殿。
虽然看起来过于奢华，勉勉强请还算符合徐青棠对CBD高档办公场所的认知。
女孩带着徐青棠穿过最底层的一扇隔门。
徐青棠踏过门槛，恍然发现这片空间哪里还像办公场地。
倒像是给老板提供观光游泳的天空之城……
宽阔的玻璃长廊除了能将半座城市尽收眼底，其边上竟还有建有一座巨大的空中游泳池。
清澈的池水在玻璃墙壁和蓝天交相辉映下显得极具浪漫情调。
徐青棠心中惊骇，脸上却依然像没事人一样极力保持着镇定。
而徐青棠注意到距离他们前方不远处轮椅上正有一个女人背对自己。
“这是我们老板，等下你好好答话，你自己过去，面试完了再带你出去……”
女孩提醒徐青棠。
“喔……”
徐青棠草草答应，心里在想着什么。
徐青棠越过女孩，迈开步子走到轮椅上的老板身前，双手递上简历。
同时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又好看的美女老板……
只见她穿着一身淡色的裙衫，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妥妥一副美人胚子。
只是不知为何，她好像并不怎么爱笑……
轮椅上的女人抬眼看了看徐青棠，又看了看徐青棠双手恭敬呈出的简历。
眼睛微眨，淡淡道：
“嗯，看完了，你收着吧，请坐……”
自始至终，她的身形包括头部都未曾挪动分毫。
徐青棠眉头微皱却不好发作。
心想人家毕竟是高高在上的老板，有点脾性也算正常！
徐青棠收好简历后坐在早已放置一旁的沙发上，安静等待女人开始面试流程。
“你可以坐到我面前来吗？”女孩出声说。
徐青棠一愣，原来自己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女人侧方。
女人像木偶一样坐在轮椅上，分明没有转动胳膊面试徐青棠的意思。
行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徐青棠只得起身站到女人面前：
“您面试我就行，我还是站着吧，面试完就走……”
徐青棠其实想说：“您要是不乐意我进您公司，我现在都可以走！”
但他想起自己辛苦跑一趟，总得做点什么才对，终究还是忍下了一肚子的怨气。
女人眼睛微眨，轻声说：“行吧，那你就站着……现在计费开始……”
“计费？什么意思？”
徐青棠担忧自己这莫不是遇到靠咨询来骗钱的诈骗公司！
女人柔声解释道：
“你站着和我聊天会耽误你的宝贵时间，我会支付你每分钟一百元费用，希望你可以静下心多谈谈关于某些问题的看法……”
徐青棠愕然，一分钟一百块，做鸭好像都没这么赚钱吧。
“行吧，我今天正好有空，您想问什么都行……”
徐青棠拿出手机对了对时间，现在正好是九点四十五分。
女人这时终于有了些许笑意，轻声问徐青棠：“你应聘什么职位？”
“直播助理……”
“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对吗？”
“额……呵呵，为了生活，并非不是什么都不可以做……”
徐青棠意有所指。
但他更好奇身前的漂亮女人，不对，称她女孩更合适。
徐青棠好奇她如何看出自己不喜欢这份工作。
或许从自己表情和态度上看出也不一定吧。
柯宁就很擅长察言观色，徐青棠的一言一行很难逃出其法眼。
徐青棠以为身前女孩或许就有这样的本事！
女孩似乎看穿了徐青棠的心思，柔声说：
“那份简历，应该是十几天前的……”
徐青棠抬手看了一眼简历，上面涂涂画画，确实并非为当下这份工作所倾心准备。
徐青棠神色淡然，略微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身体渐渐放松下去，微笑道：
“所以您会拒绝让我进入您家公司对吗？”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徐青棠，继续出声反问徐青棠：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额……这个问题和面试似乎没有太大关系吧？”
“有关！”女孩斩钉截铁。
徐青棠偏头望向窗外围栏的天空，展颜笑道：
“总之就是不讨厌……”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或者说妖……”
徐青棠被女孩问得一口唾沫呛得咳嗽连连。
女孩却依然安静的盯着徐青棠，没有半分嘲弄之意。
徐青棠被女孩的眼睛盯得发怵，眼睛偏过一边挠头笑说：
“或许有吧，洗浴中心大把狐狸精……”
徐青棠必定不会对一个神经病争论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精！
女孩被徐青棠的冷笑话逗笑，而后淡淡说：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我有偏植物性帕金森症，正缺一个工作和生活秘书，薪酬由你自己开，乐意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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