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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最后,我们会是故事本身

    艾尔登兽已经死去,泪滴承受着宿主体内外溢癫火的灼烧,搀扶着他回到了摇摇欲坠的天空城法姆亚兹拉。

    他们曾于此寻找“黑剑”玛利喀斯,求取“命定之死”,而今,他则是回到此地求取时间的怜悯。

    褪色者曾受赐的癫火……那源自绝望的火焰力量杀死了艾尔登之兽,却也在此之后烧毁了黄金树,几乎毁灭了西亚坛高原。

    金针及时的被同行的仿身泪滴刺入他的体内,避免了这股来自三指的可怖力量,彻底地将整个交界地化为混沌的熔炉。

    米凯拉,

    这是那位坠眠于希芙拉河地底的神人留下的信物。

    曾属于他的妹妹,名为玛莲妮娅的义手剑士,而非死于圣树之底的腐败女神。

    在时空的夹缝之间,它真正的力量得以显现。

    癫火与混沌的本质被抑制在他已然伤痕累累的躯壳里。

    而他,也如同是当初的玛莲妮娅一般,在金针的压制下,做着一场无名的长梦。

    龙王的圆形圣坛之外,不息的风暴之外,被癫火严重损毁的仿身泪滴为宿主做了最后的一件事。

    它使用着他从宿主身上学到的武器、战技祷告与魔法,追猎、杀死了所有法姆亚兹拉内所有可能靠近龙王圣坛入口的东西,无论是兽人、蛆面咒死怪物还是死诞者,乃至是古龙和其他前来觐见的褪色者,也被都它化为了龙教堂内无数枯骨的一部分。

    然后他离开了。

    在风暴与龙卷之外,他犹豫了片刻,并未惊扰宿主的梦,也不曾做过郑重的道别,他只是做了该做的,就如同曾并肩而战的漫长旅途中的每一个日夜。

    早在他尚未成为癫火化身前,大部分骨灰灵魂便已经被安葬。

    “灵魂水母”库拉拉被与观星废墟的妹妹放置在一起,“失乡骑士”奥格雷与英格威尔被埋葬于史东薇尔城王座前的墓园中;“红狮子骑士”奥加被送回了于红狮子城的墓地前;“尊腐骑士”芬雷被带回了圣树,“白金之子”勒缇娜被尊其遗愿埋葬于眠狼破屋旁……

    “黑刀”狄希,她已经无处可以归去,于是选择了沉眠于黑刀刺客们曾偷取命定之死的黑剑身陨处。

    按她的说法,是就近,这其中是否参杂着更为复杂的情愫,也不得而知。

    仿生泪滴是艾尔登之王的骨灰唤灵中最后被安葬的。

    地下的游子回到了永恒之城诺克隆恩的故乡,回到了长夜与虚妄群星下的黑夜神域。

    耗尽了最后的活性之后,永恒之城的“接近神明的造物”,也终于在被唤醒的宝匣中,进入了永恒的安睡。

    褪色者曾不禁去想,

    倘若那时在濒毁的玛丽卡前,他召唤了菈妮,那位骄傲的月亮公主,她是否会接受已被癫火受赐的自己呢?

    又怎么能让她知道呢,她好不容易挣脱了命运,这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布莱泽…休吉…

    自己又怎么能把她召回到这绝望的火焰中呢?

    她应当属于群星与暗月。

    恍如大梦一场,无论是灵魂或者生者,他所视为存在证明的一切,最终都离他而去。

    这是究竟是为什么?

    真如蒙葛特的化身而言,此为他愚昧的野火之心招致的惩罚吗?

    玛丽卡破碎的身躯犹如她当初砸碎的艾尔登法环,关于拉达冈的那些秘密已然被人所之,濒毁的神,不再隐藏秘密,不再能给出任何回答。

    他登临了王座,落叶却不再予任何人传来消息。

    孤独的王,绝望的火,荒唐的梦。

    圣坛之上,犹如死亡般漫长寂静的时光蔓延到一切尽头。

    她穿越了风暴,一如遥远的过往,他初次穿越薄雾。

    泪滴留下的各种可怖陷阱与防御措施,似乎没都能对她起到作用。

    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玛丽卡的女儿?

    被弃置的火种少女?

    亦或者是本该成为我指引的人?

    熟悉的气息传来时,褪色者睁开眼,看着来人,并不觉得惊诧。

    梅琳娜始终会找到他,这是必然的事。

    伴火同行的少女走向他,使命短刀上灼燃着命定之死的暗红色幽火。

    不息的龙卷之中,两人远远的对视。

    梅琳娜茜色的头发看起来已经像是燃尽的灰烬,那只永恒之城夜色般紫眼睛,冰冷地盯着她追猎已久的癫火之王。

    她当然赢不了他,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你还是来了。”

    褪色者轻声寒暄到,向她迎了上来。

    “为什么要受赐癫火?我曾嘱咐过,那是不可触及到事物。”

    梅琳娜声音里带着沙哑,向他诘问到。

    “夏玻利利并不可信,他也不过是三指愚昧的信众而已,但他说对了一件事,如果我不选择去走进癫火封印,那么一切依旧会按照无上意志的剧本走下去,你会是它律法下的牺牲品,和众多牺牲品一样。”

    褪色者并不逃避她的眼神与诘问,只是简单的地解释到。

    “我的愿望,是希望世界得到修复,它不容玷污,即使是你……也不行。”

    “我以玛丽卡女王,以黄金之名,向你奉上命定之死,癫火之王。”

    梅林娜扬起了刀刃,命定之死剧烈燃烧,向褪色者挥去。

    但在刀刃即将触及他身躯的同时,她又停了下来,十分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褪色者。

    “你通过什么东西抑制住了癫火?你现在听不到三指的呢喃,是吗?”

    “……”

    面对梅琳娜的疑问,褪色者没有做答。

    她明白了为什么如此漫长的岁月里,为什么癫火为何没有继续蔓延,而王为何屈身于时空的夹缝之间。

    “我了解了,恐怕至今,命定之死审判不了你,死亡本身也拯救不了你。”

    “恭喜你让自己成为了不属于任何人的怪物,这是出于什么样的绝望呢?褪色者。”

    她把使命短刀抛到地面,最后望了褪色者一眼,拉起风帽,准备转身离去。

    假如这一切都没有必要继续下去,梅琳娜并不想杀死他,这并非肮脏的仇恨,所以它本不该燃烧,就像癫火本不该燃烧一样。

    “阿史米,我那来自诺克隆恩的挚友,他过于聪明,也过于固执,也许和你一样,被使命感驱策,往往走上一场偏执的孤旅。”

    在她转身之际,褪色者发话了。

    “……倘若他能够遇见一个更为明哲的君王,也许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褪色者,你应当感到羞愧。”

    在梅琳娜唾弃地回应下,他不以为然的继续说下去:“在我与他击败玛利喀斯,释放死亡卢恩之后,你的匕首手上就是最后的能够化为火焰的命定之死,也就是最后可能杀死我因素。所以在你寻找我的时候,他也在寻找你,即使我从一开始就希望他就此回到地下,去成为永恒之城的王,他却仍然选择了去做这些,来自人造生命的固执,和你很像。”

    “所以,我要感谢你,梅琳娜,谢谢你为我奉上命定之死。”

    褪色者弯下腰,拾起她抛弃的刀刃。

    “死亡对你没有意义,请你住手,即使是你就此死去,也无法……”

    无法挽回任何人与事。

    梅林娜很快意识到了他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规劝眼前人,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无法把话说完。

    但是喉间如此复杂的情绪使她难以说出那些残忍的事实。

    是啊,皆无意义。

    伴火同行者,已然觐见了命定之死。

    褪色者已经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腔。

    登临王座的你……终究要用死亡去掩盖自己的无能与悲哀吗?

    你这懦夫!

    我要杀死你时,你东藏西躲,而今癫火被抑制,你居然选择去死?

    即使逃进死亡的怀抱!你也肯正视这伤毁的世界与现实吗?

    梅琳娜紫色的眼眸与失色眼眸同时睁大,愤怒,疑惑与悲伤充斥着她的灵魂。

    她想要夺过刀,想要救下褪色者,也恨不得亲手手刃这异端之徒,更恨不得当初在漂流墓地就给他两巴掌,随便把他丢到宁姆格福的角落,让他就此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然后平静的死去。

    然而纵使她心中万般思绪,她却任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她无权去干涉王。

    黑红色的火焰随着匕首刺入胸腔,褪色者半跪着,垂下头,不再发出声响。

    命定之死的黑炎于他身躯上升腾而起,宣告这个故事的结束。

    龙王的圣坛崩毁,法姆亚兹拉终于向灰色的波涛坠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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