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行向黑暗之路
“所以，你消气了吗？”
“我没有，不过我现在没时间怄气……虽然不知道你突然抽什么风，但是一切在解决完问题再说。”
“需要我做什么吗？”
明知故问……
褪色者抽出泪滴身上的结冰针，在确保自己完全冷静之后，望向了他。
“无论原理如何，你刚刚表现出了干涉记忆的能力，且你创造出的虚假记忆，极有可能具有影响人格的效果，对吗？”
阿史米点点头，
“假如对于其他人，你能做到一样的事吗？比如摄取和复制保存记忆片段……或者抵抗外部精神力量入侵之类的。”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之所以能够做到以上行为，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从灵魂上的链接关系，简单来说，你是我宿主……如果这种力量要作用于其他有生个体的话，需要一个要求极其苛刻的介质。”
听了阿史米的阐释，他沉思了几秒。
“和我一开始的猜测一样。”
“是的，我们需要诺克史黛拉之月。”
泪滴回答了他，
“那就动身吧。”
褪色者摇响了招魂铃，转身向着漩涡的传送门走去。
“请稍等，能考虑一下我的一个建议吗？”
“什么？”
“我希望接下来我们能短暂的分头行动。”
阿史米紫色的眼底好像浅浅掠过了什么，像是头顶虚假的星辰，又像是一串细碎的符文。
“你同意了让那家伙单独离开……可是…不可能，他怎么能够挣脱唤灵魔法的限制？按理说，我们离开你一定距离就被强制遣返回招魂铃中才是……”
奥雷格惊讶地嚷嚷着，
“阿史米很特殊……连生命形态都在黄金律法之外的存在，我也没法给出定论，至少在召唤他的时候，消耗的并非是魔力，而是……生命力。”
“这很危险，大人，您确定您能把控这样一个东西吗？更何况他刚刚做出了那种事。”
奥加的语气带着些苛责般的担忧，毕竟他曾服役于拉塔恩麾下，长期接触身为永恒后裔瑟利亚魔法师，对于那来自黑夜危险力量，想必忌惮不已。
褪色者只是叹了口气：“我并不是对他毫无制约能力……况且，阿史米不会伤害我，毕竟要是他想这么做，早就把猎杀指头的刀插在我的胸口上了……这东西造成的伤害是否能被赐福所修复都是未知数。”
靠近菈妮魔法塔的时候，他扬了扬手中那畸形如遗骸般的匕首。
两个骑士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对褪色者之于仿身泪滴的古怪信任有些不满。
“你们要和我一起见菈妮吗？”
见他们这样，褪色者只好这样说到，
“不要。”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到，奥雷格直接化作灵魂烟雾消散，奥加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仅仅是屈身行了个礼，也随之消失。
蓝色的魔女睁开惺忪的睡眼，
“汝找到它了，我知道汝会找到的……”
“嗯，我们该出发了。”
他递上了浸染死亡与不详的利刃予她，然后，又伸出了手。
“如果选择成为我的共犯，可就回不了头了哦。”
“我都想好了。”
月亮公主将冰凉的人偶手掌覆盖在了他的手掌。
“安瑟尔河见。”
“安瑟尔河见。”
祖灵森林之中，褪色者模样的仿身泪滴行走于原住民之间，并未被他们闪烁光芒的宿灵箭视为攻击对象。
点亮吧，点亮吧，我要觐见它。
他抚过石碑上来自遥远时代的刻印，用一种闻所未闻的语言吟诵到。
像是风声或者鹿鸣，在时间的原野之上回响。
在祖灵之民的祭司凝视下，那石碑中的火焰，燃烧而起。
阿史米漫游一般地行走在林间，朝着这样的火焰，一束束地点燃。
拉达冈的红狼，从无垠的地底之海中上岸，在狼群之间驰骋于原野。
当它靠近，露出锐利的牙齿，发出威胁的低吼之时，他伸出了手，覆盖在了红狼的头顶。
狼嚎声平息下去，
红狼开始温顺地走开，狼群也随之离去。
随着最后一处的石碑火光被点亮，他看见那高地上的祭坛长廊之上，泛起了青色的微光。
高大的祖灵祭司与战士们围绕的他，唱着古老的歌谣。
其中为首的祭司，将一顶鹿角状饰物轻轻冠于他的头顶。
棕色的鹿角末端，那青绿色的荧光宛如枯木抽出的嫩芽。
去吧，去吧，唤醒我们的神明，去吧，去吧，接受它的试炼。
时间与岁月交叠，枯荣轮回，唯有灵水之上的鹿王长盼于生灭之间。
从黑夜而来的孩子，去拥抱生命，去拥抱死亡吧，
阿史米屈身，向祖灵之民们致意，走上了漫长的石阶，向着角骸灵地的深处走去。
地底世界的风吹拂的终点，他便长眠于此。
仿身泪滴做出了被人类称之为“拥抱”的动作，将身躯覆于那升腾着青色萤火的巨鹿骸骨之上。
褪色者在潮湿的棺椁旁拾起了菈妮的玩偶。
“这真是令我蒙羞……我真不该以这个样子示人。”
她没有像曾几何时一样装成不会说话的娃娃，褪色者不由得偷笑了一声。
我觉得很可爱。
他没敢把这话说出口。
“喂，别嘲笑我了，汝既然赴约来了，就一起陪我消灭掉这里灾厄的影子，最好快点，这样我们才能进行你对外神的研究，还有…布莱泽还在等着你，以及……届时我……我还有事要告知汝。”
“嗯，那是当然。”
褪色者自信满满地回应到，把小小的菈妮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菈妮没再说话，用手抓住了蓝色褪色者披风与肩甲的链接之处。
“很多泥人守在这里……那边那只……”
类兀鲁王朝遗迹的背后，紫色的光芒正闪烁着。
“是悬吊艾丝提，你知道到的，我曾和你讨论过，遥远黑夜的星之生命……如果入口有一只，说不定深处还会有…如果贸然暴露行踪，会被引力波和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的。”
两人沿着安瑟尔主流水道行进之时，菈妮回答了他，带着些叮嘱的意味。
“嗯，不过在靠近这东西的同时，有多个掩体，这就够了。”
他看着那些残垣断壁，思考着战机。
“我建议你还是隐身，然后……喂！”
“抓紧！菈妮殿下！”
褪色者已经支起了狮子大弓，在翻滚之中瞄准了艾丝提薄翼之中枯槁的骷髅脑袋————
“你让…魔女菈妮…蒙羞！”
他起风日里风车般的动作让小小的人偶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菈妮不由得地抓紧了褪色者的肩膀。
悉悉索索的虫鸣，又或许是风过河滩绿野的声音。
阿史米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赞叹。
青蓝色萤火构成的动物们正于此片苔地之上悠闲漫游着。
轻盈跃动的鹿，不时振翅的鸟，警觉张望的兔……
他感到有顶的鹿角冠似乎更明亮了一些，此处浓郁的生机，似乎又让它萌发了几寸青蓝的萤火。
它来了。
巨鹿踏着蓝色水浪中的涟漪，那硕大如树冠般的角上生长着无数光芒。
朽坏的血肉，裸露的骨骸，覆盖着枯草般的厚重毛发，但于背脊之上、角冠之上，那青蓝色的萌发从未停止过一刻。
腐朽与新生，似乎同时交叠于这个伟大而古老的生灵之上。
它是祖灵之王，黄金之前的神秘律法化身。
犹如古老神祇般的生灵只是走到他面前，从它的身躯，流淌下了犹如林间溪涧般的灵水。
阿史米伸出手，让仿造人类的器官的手臂触碰那青蓝色的水雾。
生命的概念从仿身泪滴手臂上抽离而出，使肌肉变得枯槁，变得垂垂老矣。
然后，在他身下奇迹般的绽放出蓝色的芽角，灵水回流，灵魂与生命开始反哺他的手臂。
手臂复原之时，阿史米抬头望向祖灵之王。
“谢谢你展现你的神迹。”
巨鹿回应于厚实的绒毛之下，那清脆而悠远的鸣叫。
“与其就此枯朽，要不要和我走呢？我追随的人已经背离了黄金律法，你的力量将能助力他成为艾尔登之王。”
“到那时，我会替他支付报酬，给你与你的信者————一片苍穹之下的，无垠的原野。”
“你的生命与死亡将贯彻于那片土地，作为黄金树以外的秩序直至永恒。”
阿史米紫色夜空般的眼睛倒映着祖灵之王的发光芽角。
巨鹿抬起身子，开始高吼。
青蓝色的灵魂漩涡将阿史米与它包裹其中。
苔原之上的动物灵体们开始消散，逐渐化为光流，回到祖灵之王的身体之中。
黑夜之子啊
侵扰吾枯朽之人
那就让吾见证吧
汝所侍之君王将铸之伟业
记住汝之誓言
吾之领土
那片永恒的原野
巨鹿巨大的身躯消散，一枚青绿色的芽角状辉石，烙印着祖灵巨角的痕迹，在飞旋流萤之中坠落在阿史米掌中。
仿身泪滴将它小心的收起，
力量还远远不够，至少目前为止。
你的意志真是难以贯彻啊，我亲爱的宿主。
他攥着光芒默默思索着。
碎石在引力波下形成细密的弹幕，在安瑟尔河主流的水中掀起巨浪！
菈妮在褪色者的闪转腾挪终会稳住重心，就看到一道紫色的重力箭矢，已经朝着悬吊艾丝提骷髅状外壳的破口处穿风而去！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河间，
作为其核心的猫眼石状晶体物质碎裂了。
艾丝提蜷缩起来，危机感使它唤起了更大的引力波———无数尖锐的石块如骤雨般将至！
猎犬步伐穿越这充满恶意的流星，潜雾猛禽的幻影一闪，褪色者带着菈妮到达了那怪物的面前————
夺命拳狠狠砸在了原本出现裂纹的晶石之上！
艾丝提的羽翼与下颚皆在剧烈的抽搐中扭曲，从溶洞顶部跌落下来，彩色的身躯逐渐化作卢恩光流，融入了褪色者身躯之中。
“你简直……神经病。”
魔女有些头昏脑胀的感叹到。
“虽然累了一点，但是比潜行快得多，不是吗？”
“不过也是，这还蛮有趣的，我大概是睡太久了，不太适应。”
菈妮突然笑了笑，
“是吧，我不喜欢战斗的，但是都学会苦中作乐了。”
褪色者也回应了两声苦笑。
他在迟缓的泥人开始逼近之前，已经躲过了那飞来的神谕泡泡。
在辉石星光的照耀下，他们走向了黑暗的隧道。
一种悠远的声音，犹如原野上鹿鸣一般，在他脑海里回响起来。
苍凉如地底之海的微光，突如其来地充斥了他的感受之中。
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正在萌发一般。
………
“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讨厌大蚂蚁…”
褪色者错愕了一阵，才回答菈妮。
阿史米又干了什么？似乎有什么相当不得了的力量，汇入了灵魂之中……
“我没有，不过我现在没时间怄气……虽然不知道你突然抽什么风，但是一切在解决完问题再说。”
“需要我做什么吗？”
明知故问……
褪色者抽出泪滴身上的结冰针，在确保自己完全冷静之后，望向了他。
“无论原理如何，你刚刚表现出了干涉记忆的能力，且你创造出的虚假记忆，极有可能具有影响人格的效果，对吗？”
阿史米点点头，
“假如对于其他人，你能做到一样的事吗？比如摄取和复制保存记忆片段……或者抵抗外部精神力量入侵之类的。”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之所以能够做到以上行为，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从灵魂上的链接关系，简单来说，你是我宿主……如果这种力量要作用于其他有生个体的话，需要一个要求极其苛刻的介质。”
听了阿史米的阐释，他沉思了几秒。
“和我一开始的猜测一样。”
“是的，我们需要诺克史黛拉之月。”
泪滴回答了他，
“那就动身吧。”
褪色者摇响了招魂铃，转身向着漩涡的传送门走去。
“请稍等，能考虑一下我的一个建议吗？”
“什么？”
“我希望接下来我们能短暂的分头行动。”
阿史米紫色的眼底好像浅浅掠过了什么，像是头顶虚假的星辰，又像是一串细碎的符文。
“你同意了让那家伙单独离开……可是…不可能，他怎么能够挣脱唤灵魔法的限制？按理说，我们离开你一定距离就被强制遣返回招魂铃中才是……”
奥雷格惊讶地嚷嚷着，
“阿史米很特殊……连生命形态都在黄金律法之外的存在，我也没法给出定论，至少在召唤他的时候，消耗的并非是魔力，而是……生命力。”
“这很危险，大人，您确定您能把控这样一个东西吗？更何况他刚刚做出了那种事。”
奥加的语气带着些苛责般的担忧，毕竟他曾服役于拉塔恩麾下，长期接触身为永恒后裔瑟利亚魔法师，对于那来自黑夜危险力量，想必忌惮不已。
褪色者只是叹了口气：“我并不是对他毫无制约能力……况且，阿史米不会伤害我，毕竟要是他想这么做，早就把猎杀指头的刀插在我的胸口上了……这东西造成的伤害是否能被赐福所修复都是未知数。”
靠近菈妮魔法塔的时候，他扬了扬手中那畸形如遗骸般的匕首。
两个骑士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对褪色者之于仿身泪滴的古怪信任有些不满。
“你们要和我一起见菈妮吗？”
见他们这样，褪色者只好这样说到，
“不要。”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到，奥雷格直接化作灵魂烟雾消散，奥加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仅仅是屈身行了个礼，也随之消失。
蓝色的魔女睁开惺忪的睡眼，
“汝找到它了，我知道汝会找到的……”
“嗯，我们该出发了。”
他递上了浸染死亡与不详的利刃予她，然后，又伸出了手。
“如果选择成为我的共犯，可就回不了头了哦。”
“我都想好了。”
月亮公主将冰凉的人偶手掌覆盖在了他的手掌。
“安瑟尔河见。”
“安瑟尔河见。”
祖灵森林之中，褪色者模样的仿身泪滴行走于原住民之间，并未被他们闪烁光芒的宿灵箭视为攻击对象。
点亮吧，点亮吧，我要觐见它。
他抚过石碑上来自遥远时代的刻印，用一种闻所未闻的语言吟诵到。
像是风声或者鹿鸣，在时间的原野之上回响。
在祖灵之民的祭司凝视下，那石碑中的火焰，燃烧而起。
阿史米漫游一般地行走在林间，朝着这样的火焰，一束束地点燃。
拉达冈的红狼，从无垠的地底之海中上岸，在狼群之间驰骋于原野。
当它靠近，露出锐利的牙齿，发出威胁的低吼之时，他伸出了手，覆盖在了红狼的头顶。
狼嚎声平息下去，
红狼开始温顺地走开，狼群也随之离去。
随着最后一处的石碑火光被点亮，他看见那高地上的祭坛长廊之上，泛起了青色的微光。
高大的祖灵祭司与战士们围绕的他，唱着古老的歌谣。
其中为首的祭司，将一顶鹿角状饰物轻轻冠于他的头顶。
棕色的鹿角末端，那青绿色的荧光宛如枯木抽出的嫩芽。
去吧，去吧，唤醒我们的神明，去吧，去吧，接受它的试炼。
时间与岁月交叠，枯荣轮回，唯有灵水之上的鹿王长盼于生灭之间。
从黑夜而来的孩子，去拥抱生命，去拥抱死亡吧，
阿史米屈身，向祖灵之民们致意，走上了漫长的石阶，向着角骸灵地的深处走去。
地底世界的风吹拂的终点，他便长眠于此。
仿身泪滴做出了被人类称之为“拥抱”的动作，将身躯覆于那升腾着青色萤火的巨鹿骸骨之上。
褪色者在潮湿的棺椁旁拾起了菈妮的玩偶。
“这真是令我蒙羞……我真不该以这个样子示人。”
她没有像曾几何时一样装成不会说话的娃娃，褪色者不由得偷笑了一声。
我觉得很可爱。
他没敢把这话说出口。
“喂，别嘲笑我了，汝既然赴约来了，就一起陪我消灭掉这里灾厄的影子，最好快点，这样我们才能进行你对外神的研究，还有…布莱泽还在等着你，以及……届时我……我还有事要告知汝。”
“嗯，那是当然。”
褪色者自信满满地回应到，把小小的菈妮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菈妮没再说话，用手抓住了蓝色褪色者披风与肩甲的链接之处。
“很多泥人守在这里……那边那只……”
类兀鲁王朝遗迹的背后，紫色的光芒正闪烁着。
“是悬吊艾丝提，你知道到的，我曾和你讨论过，遥远黑夜的星之生命……如果入口有一只，说不定深处还会有…如果贸然暴露行踪，会被引力波和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的。”
两人沿着安瑟尔主流水道行进之时，菈妮回答了他，带着些叮嘱的意味。
“嗯，不过在靠近这东西的同时，有多个掩体，这就够了。”
他看着那些残垣断壁，思考着战机。
“我建议你还是隐身，然后……喂！”
“抓紧！菈妮殿下！”
褪色者已经支起了狮子大弓，在翻滚之中瞄准了艾丝提薄翼之中枯槁的骷髅脑袋————
“你让…魔女菈妮…蒙羞！”
他起风日里风车般的动作让小小的人偶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菈妮不由得地抓紧了褪色者的肩膀。
悉悉索索的虫鸣，又或许是风过河滩绿野的声音。
阿史米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赞叹。
青蓝色萤火构成的动物们正于此片苔地之上悠闲漫游着。
轻盈跃动的鹿，不时振翅的鸟，警觉张望的兔……
他感到有顶的鹿角冠似乎更明亮了一些，此处浓郁的生机，似乎又让它萌发了几寸青蓝的萤火。
它来了。
巨鹿踏着蓝色水浪中的涟漪，那硕大如树冠般的角上生长着无数光芒。
朽坏的血肉，裸露的骨骸，覆盖着枯草般的厚重毛发，但于背脊之上、角冠之上，那青蓝色的萌发从未停止过一刻。
腐朽与新生，似乎同时交叠于这个伟大而古老的生灵之上。
它是祖灵之王，黄金之前的神秘律法化身。
犹如古老神祇般的生灵只是走到他面前，从它的身躯，流淌下了犹如林间溪涧般的灵水。
阿史米伸出手，让仿造人类的器官的手臂触碰那青蓝色的水雾。
生命的概念从仿身泪滴手臂上抽离而出，使肌肉变得枯槁，变得垂垂老矣。
然后，在他身下奇迹般的绽放出蓝色的芽角，灵水回流，灵魂与生命开始反哺他的手臂。
手臂复原之时，阿史米抬头望向祖灵之王。
“谢谢你展现你的神迹。”
巨鹿回应于厚实的绒毛之下，那清脆而悠远的鸣叫。
“与其就此枯朽，要不要和我走呢？我追随的人已经背离了黄金律法，你的力量将能助力他成为艾尔登之王。”
“到那时，我会替他支付报酬，给你与你的信者————一片苍穹之下的，无垠的原野。”
“你的生命与死亡将贯彻于那片土地，作为黄金树以外的秩序直至永恒。”
阿史米紫色夜空般的眼睛倒映着祖灵之王的发光芽角。
巨鹿抬起身子，开始高吼。
青蓝色的灵魂漩涡将阿史米与它包裹其中。
苔原之上的动物灵体们开始消散，逐渐化为光流，回到祖灵之王的身体之中。
黑夜之子啊
侵扰吾枯朽之人
那就让吾见证吧
汝所侍之君王将铸之伟业
记住汝之誓言
吾之领土
那片永恒的原野
巨鹿巨大的身躯消散，一枚青绿色的芽角状辉石，烙印着祖灵巨角的痕迹，在飞旋流萤之中坠落在阿史米掌中。
仿身泪滴将它小心的收起，
力量还远远不够，至少目前为止。
你的意志真是难以贯彻啊，我亲爱的宿主。
他攥着光芒默默思索着。
碎石在引力波下形成细密的弹幕，在安瑟尔河主流的水中掀起巨浪！
菈妮在褪色者的闪转腾挪终会稳住重心，就看到一道紫色的重力箭矢，已经朝着悬吊艾丝提骷髅状外壳的破口处穿风而去！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河间，
作为其核心的猫眼石状晶体物质碎裂了。
艾丝提蜷缩起来，危机感使它唤起了更大的引力波———无数尖锐的石块如骤雨般将至！
猎犬步伐穿越这充满恶意的流星，潜雾猛禽的幻影一闪，褪色者带着菈妮到达了那怪物的面前————
夺命拳狠狠砸在了原本出现裂纹的晶石之上！
艾丝提的羽翼与下颚皆在剧烈的抽搐中扭曲，从溶洞顶部跌落下来，彩色的身躯逐渐化作卢恩光流，融入了褪色者身躯之中。
“你简直……神经病。”
魔女有些头昏脑胀的感叹到。
“虽然累了一点，但是比潜行快得多，不是吗？”
“不过也是，这还蛮有趣的，我大概是睡太久了，不太适应。”
菈妮突然笑了笑，
“是吧，我不喜欢战斗的，但是都学会苦中作乐了。”
褪色者也回应了两声苦笑。
他在迟缓的泥人开始逼近之前，已经躲过了那飞来的神谕泡泡。
在辉石星光的照耀下，他们走向了黑暗的隧道。
一种悠远的声音，犹如原野上鹿鸣一般，在他脑海里回响起来。
苍凉如地底之海的微光，突如其来地充斥了他的感受之中。
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正在萌发一般。
………
“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讨厌大蚂蚁…”
褪色者错愕了一阵，才回答菈妮。
阿史米又干了什么？似乎有什么相当不得了的力量，汇入了灵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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