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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

    窗外细雨绵绵,雨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泥泞。恒王府外,几个小侍抬着轿子停下来,里面出来一个内侍,看起来很有权势。一旁的小侍撑起伞,两人走到门前,内侍左右看了看,心想:堂堂王府竟连个看门小厮都没有了。于是便敲起门来。

    恒王府内,一白衣男子正斜靠在床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身形有些瘦弱,眉头微锁,眼神深邃,床边放着一块墨色玉佩。

    忽然间,门被推开了,只见另一男子身着蓝衣,手中还端着饭食,轻轻关上门,将饭食放到桌上,对床上的男子道:“早知道你醒了,起来吃东西吧。”他的余光扫到窗边,不禁叹气道,“梅雨季,当心受凉。”说完,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

    屋内一下静了,没有了雨滴的声音。床上的男子开口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蓝衣男子又说道:“吕公公来了,不知你见还是不见。”

    “自是要见的。”白衣男子起身穿上了外衣,“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两名小侍跟着内侍走进屋内,内侍手里抱着一个食盒,他看了看桌上的饭食,笑道:“看来王爷正准备用膳,老奴来的正是时候。”他示意两名小侍将食盒也放到桌上打开,“皇上今早用膳时,觉得这两道菜甚是美味,让老奴给王爷送过来尝尝。”

    男子看了看桌上的东西,不禁对吕公公作揖笑道:“有劳吕公公了,我不能时常进宫,还望公公替我向父皇谢恩。”

    “这是自然,皇上还是很心疼王爷您的。”吕公公也笑道,“老奴还得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又对门外的人说道:“林枫,帮我送送吕公公。”

    门外的蓝衣男子走进来,对吕公公道:“吕公公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待林枫关上门后,屋内的人才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眼眸中尽是冰冷,他坐到桌边,看着吕公公送来的吃食,一口未动,只是将林枫送来的东西吃了几口。

    嘉德二十五年春,恒王云怀已五年没有踏入过皇宫。

    五年前,云怀的生母贤妃因谋害淑妃被打入冷宫,不到一月就命丧黄泉。云怀知道,那是淑妃自导自演的好戏,为的就是将母亲打压致死。他看到母亲尸体的时候,嘴角和指甲有些发紫,便知是淑妃命人在日常吃食中下了毒。大雨瓢泼,他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一夜,跟父皇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时候,父皇没有一丝丝心疼的表情,就像是死了一个随随便便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可怜母亲一生善良,平日不愿宫斗争宠,母亲说,父皇喜欢她就是因为她那不争不抢的性子,可是她死也是因为她不争不抢的性子。她还傻傻的以为父皇会为她做主,查明真相,可那个人不只是她的夫君,更是云国的天子……

    砰……云怀将吕公公送来的食物砸了满地,林枫推门进来,却看到云怀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仇恨,盘子饭碗碎了一地。他急忙喊来几个丫鬟收拾,对云怀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云怀喘着粗气,转头看向林枫,这才松了眉头,低下头沉着嗓音说道:“没事。”

    林枫也是五年前入王府的。他的父亲是个将军,从小跟着父亲学了些功夫。有一年父亲说西北又要打仗了,母亲匆匆收拾好行装,谁知父亲这一去,音信全无,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他十五岁时候,朝廷发布了一张叛国名单,里面有父亲的名字。那天几十个官兵来到家里,带走了母亲和几个奴仆,他听母亲的话藏到了枯井里,才没有被官兵发现。后来听说皇帝抄了那些叛国者的家,家眷及其丫鬟奴仆一并处死。自己在街上流浪三天两夜,看到恒王正搬进王府,门口的奴才看到他,喊道:“哪来的小乞丐?”一把把他推开。恒王转过头来,他才发现,那个男孩和他差不多大,恒王走过来,扶起他,将他带进了府里,从此他便一心跟着云怀。

    林枫正斜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只见云怀已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林枫见到,一个侧身到云怀身后,一掌出去,云怀躲闪不及。

    “总是搞这出其不意。”云怀站稳,对林枫出招。

    两人打了半个时辰未分胜负。云怀盘腿坐到地上,边喘气边对林枫说道:“不打了不打了,出了一身汗,又得去换身衣服。”

    “你怎么像个女子一般?每天衣服就得换三五件。”林枫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云怀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回屋内,又换了一身暗红色外衣出来。

    “走了,出去看看。”云怀示意林枫,“马上就要科考了,庆王和誉王肯定要提前拉拢些考生士子,我们也得去看看。”

    “他们哪里还需要拉拢人,倒是恒王殿下你得努努力。”林枫打趣道。

    云怀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二人上了马车,云怀又想起什么,对他说道:“对了,这届考生里有个叫罗瑾的,是当年罗家的公子,小时候在宫里交下的朋友,罗家落难后就回乡下去了,这些年一直跟我书信往来,此次科考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到时你安排一下。”

    林枫应道:“是,不过他的身份若是被有心的发现了……怕是对殿下不利。”

    “只说是我好友便可,其他不必多说。”云怀继续说道,“记得当年年宴上,罗家受邀参加,罗清喝多了酒,当庭便作诗一首,父皇还夸他诗写得好。”

    “罗家书香门第,想来这罗瑾必定得他父亲真传。”

    两人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似乎有些吵闹。云怀掀开帘子一角,只见马车行到一处拐角,还有些许百姓围观,对面有辆马车迎道而来,与自家马车堵在路中间。

    “这是谁家马车,遇见咱们竟不退让。”林枫皱眉问道。

    “城南过来能与咱们撞上的,自然是誉王,他也要去考场。”云怀一眼便认出了誉王的马车。

    誉王是淑妃的儿子,名云无痕,排行老二,也是云怀的二哥。

    云怀率先跳下马车,林枫也紧跟其后。他向前望去,只见对面马车那人缓缓撩开车帘,一男子微微皱眉,眼神中尽是轻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弟啊。”云无痕并无下车的意思,继续说道,“本王受父皇之命考察科举场地,三弟可否让本王先过去?”

    云怀道:“那是自然。”说完,他看了一眼林枫,林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喊车夫往边上靠了靠。

    云无痕见此,更是轻笑了一声,放下车帘过去了。云怀转头看了看林枫,只见他摆个黑脸,便不禁拍了他一下,笑道:“怎么了?”

    林枫刚想说什么,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顾自说:“没事!”也没等云怀,便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云怀见状,无奈低头心想:林枫果然还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啊!便开口对他说道:“云无痕既是有皇帝旨意,我们自然是要避让于他的。”

    林枫跟了云怀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左不过是心里气不过罢了。

    一会功夫,马车停在了城外一处宅子前,牌匾上写着姜府。

    “只知道殿下一直与姜公子有联系,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家公子,却不想竟是山野村夫。”林枫瞅了瞅四周,僻静的很,继续对云怀说:“怎么之前没见你来过?”

    云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林中隐士到你口中竟成了山野村夫?早让你多读点书。”他白了林枫一眼,却也正对上林枫的白眼,“这是我姨母家的孩子,说起来还是我表哥呢。只是因当年母妃一事,他们也受了牵连,不得已才居于此处。”

    林枫刚要上去敲门,云怀抬手拦住了他,笑道:“我来吧。”他走上前扣了扣门,却是没人回应。

    云怀回头看了看林枫,只见林枫说道:“没人?这姜公子不会是进城去了吧……”刚说完,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女子,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身着紫衣,身形苗条,修长的双眉更是把五官称的精致好看。见是两名男子前来,神色上有些惊恐,问道:“请问你是……”而云怀也是没想到,为何姜伯远家中竟多了一名女子?难道是新娶了嫂嫂没有告诉自己?

    云怀竟一时愣在了原地,有些慌乱,“我……我找姜伯远……”

    那女子看着他,两人双目对视,竟让云怀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移不开目光,只听女子问道:“是云公子吗?”

    女子声音柔和,娓娓动听,好似黄莺出谷,鸢啼凤鸣。

    林枫见云怀愣在原地,便不等云怀开口,便急着说:“是是是,是云公子,姜公子可在家?”

    女子说道:“在家。二位请随我来。”说完,开门让二人进来,她向里面走着为二人引路。

    林枫推了一下云怀,云怀这才回过神来,他边走边小声问:“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都在门口跟人家对视好久了,怕不是看上人家了?”林枫小声笑道,“看来王府要有王妃了!”

    云怀锤了他一下,小声说:“说什么呢,我都不知道伯远兄这里还有女子,说不定就是新嫂嫂……”

    女子听后面二人小声说话,回头看了看,二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女子回头,一时有些尴尬。她向前面指了指,“兄长就在那边,二位公子请。”

    云怀作揖道谢:“谢过姑娘。”便和林枫往里走,心里不禁想:伯远兄有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妹妹那也是自己的妹妹了。

    不远处,一白衣男子正在作画,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不扎不束,器宇轩昂。云怀一眼便认出是姜伯远。

    “伯远兄!”云怀快步上前,那人听声,转头看来。

    “云怀!”姜伯远直呼云怀名字,把他拉过来,“等了你好久,看,我新作的画,可好看?”

    云怀也丝毫没在意,看着画纸上一副女子图,这分明就是那紫衣女子。“这是……刚刚那紫衣姑娘?”

    “正是!我刚好画完,你也刚好来,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画就送与你吧!”说着,他把画拿下来,塞到林枫手里。

    云怀打趣道:“人家考生都是窝在房里复习,你整日就在这府里画女子?”

    姜伯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不解的林枫,问道:“有何不可?你可知这女子是最难画的,人人长得不一样不说,画好了被说不正经,画坏了人家姑娘还得来打你!哈哈哈……”

    “伯远兄愈发不正经了。”云怀坐到一旁,继续道,“说起来,兄长倒是不应该去科考,不如去做那皇宫画师,专门为后宫娘娘画画,岂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绝色女子。”

    “诶。”姜伯远摇了摇头,“后宫女子就如那笼子里的鸟雀,美则美矣,却少了一份生动,让人永远也画不好……要画啊就得画外面自由飞着的……”

    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女声:“兄长喊两位公子来就是在此高谈阔论女子?”只见紫衣女子端了三杯茶上来,放到桌上。

    云怀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直被她所吸引。听她这样问,不禁开口:“姑娘误会了……”

    姜伯远打断他,对紫衣女子说道:“如何?要不你也来和我们一起?”

    紫衣女子没回姜伯远的话,转头看了看云怀,说道:“仪表堂堂,竟也和兄长一般不正经!”

    云怀见她如此说,刚想说什么,又被姜伯远抢了先:“此话差矣!云公子可是正人君子,什么叫跟我一样不正经!诶,明日我们进京,你快去收拾一下……”说着就推女子离开。

    女子白了他一眼便离开了。云怀皱眉道:“你为何一直不让我说话,这下好了,让她以为我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你能跟我一样就好咯!”姜伯远将茶水递给云怀和林枫,“你看我现在有何不好?倒是你,在京城憋得整日皱眉!”

    云怀无奈,不禁笑了笑,又问道:“我还以为那女子是你新娶的娘子,不曾想你何时多了个妹妹?”

    “她是我姑母家妾室的女儿,前两年投奔过来。”姜伯远给二人引路到屋中,“算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却也有人容不下,这才遭了变故来我这。”

    “那也算我的妹妹了。”云怀说道,“你倒是从未跟我提过。”

    姜伯远说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女儿家家的,不要扯进政事里才好,所以才从未与你说起过。”

    进了屋子,姜伯远继续道:“今日就在此住下,正好尝尝我和婉容的手艺,明日一起走。”

    “好!”云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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