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恩德 2
同年的秋天，张国志家里又接连的糟了难，在我们村子后面不远有一个两排房子的大院子，在我老爸小的时候就有了，那是原来村里的养鸡场，后来废弃了，除了残垣断壁和一块块的院墙能看出原来的外貌，里面已经被翻成土地分给个人了。新修的柏油路把它一分为二，从中间穿了过去。柏油路在穿过鸡场后就是一个缓坡，为了美化公路，在路的两旁都种上了数，而鸡场那里原本四周就是一大片的树林，所以那里用的是原来的树，粗一点有怀抱那么粗。
不知道为什么，在修了这条路以后，鸡场那里已经发生好几次大型的车祸了，有我们村的，有外地的，每次都会有人死亡，场面很血腥，路一旁的几颗大树上满是撞痕……最初村里的人们都觉得和那个缓坡有关系，但是车祸不断的发生，人们开始注意了那段路可能不是巧合了……
那会儿村子里冬天里为了屋子里更暖和一些，都会大量的用干树叶烧炕，和树疙瘩，棒子瓤生炉子，秋天的后期都会套着车或是用背篓去林子里往回弄树叶和树疙瘩。
鸡场那里的树林大，树叶个干树也是比较多的。去那里的人就会多一些，临近傍晚，村里徐正国和他的老伴套着马车在鸡场的树林里篓了一大车的树叶，车被围栏围的有一人多高，马车一走，树叶被来回晃得轻飘飘往下落。徐老婆子坐在高高的树叶上面，两手把着围栏，徐正国牵着缰绳从树林里往公路的岔道上缓慢的走着，时常有车辆来回的穿过，再加上这里车祸出的较多。所以徐正国非常的谨慎，甚至给马带上了嚼子！
眼看马上就要上公路了，徐正林一屁股坐上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车里的马突然立起了前蹄，这个车就向后仰了过去，车上的老婆子“唉呀妈呀”的大喊起来，徐正国想跳下车去看看，可是随着“咔嚓”一声马挣断了车套，“哒哒哒”的跑远了。他随着立的越来越厉害的车，没有借力点，根本起不来，只能听着老婆子的声音淹没在树叶下面，“哐”的一声，车大翻了个，车轱辘朝上还在转着，徐正国被甩出了好远，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多会儿，路上停了好几辆车，有几个人下来跑过去，忙把他翻了过来，摸了摸徐正国，发现一点气息都没有了，身体都已经僵硬，惨白的脸上，半边脸上全是混着泥土的血，嘴里也溢出了血沫。
“这应该是前面这个村的，快去村子里找人问问吧？”其中一个人对着另外的几个人说。
“行，我开车过去问问。”说着有一个人就开车走了。
约摸有一会儿，路上来了好几个人，打头的是村西头靠后的夏延贵，他走到跟前一看，是徐正国，就吩咐旁边的人快去他家通知他儿子过来。
“夏叔，我记得下午我看见是他们老两口一起出来的，那老太太呢？”站在夏延贵旁边的张清林疑问的说道。
“啥？他老伴儿也跟着呢？那快点找找！”夏延贵有些不好的说道。
看见村子里来人了，路上停留的车就都走了。余下村子里的人开始在四周寻找老太太。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有人问道：“会不会……在车底下……”
夏延贵眼看着马上天就黑透了，就急忙的招呼大家伙一起把车翻过来，翻之前在车的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被压着的老太太，才大家伙使劲的把车侧着翻过来。这俩老人把树叶子压的太实，以至于翻过来车里还有一半的树叶子，大伙开始在地上的树叶堆里扒拉着。这时有人在树叶里摸到了胳膊，赶紧快速的把人扒拉出来。老太太后脑一摊血迹，估计是车翻的时候撞到了地上，夏延贵探了探鼻子，摇了摇头。一帮人谁也不说话，把老两口放到一块儿，就等着他家里人过来。
回去报信的人走到一半就碰见了徐正国的儿子，因为马自己回了家，他就知道出事儿了，于是出来找。
来到事发地，他儿子看着爹妈的尸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尸体不住的哀嚎……
徐正国老两口的事儿刚过没多久。张国志一家三口去北营子加工，在回来的路上到了鸡场这里，原本开的稳稳车，突然间，车轱辘就不受控制的来回打摆子，张国志的媳妇儿眼看着车不受控制，伸手紧紧的把儿子抱在怀里。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恐惧。
张国志开了好几年的车，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他只能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尽量让车平稳，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刹车上，这时，就见前车轱辘一偏，连人带车钻进了道下的树林里，只听“咔嚓一声”车斗朝上的倾斜立在了两颗树上，碗口粗的那棵树已经断了，从加工好的粮食洒落一地，张国志直到这时还卡在座位上，脸上有些黏糊糊的，一只眼睛被挡住了视线，扭动脖子模糊的视线里看见自己的媳妇被卡在树和车箱板之间，一动也不动的半吊在那里。他的儿子在不远处哭喊着他俩。
张国志想去救媳妇儿，双手用力的想从座位上出来，可是他突然发现左胳膊上传来钻心的疼，他害怕媳妇儿越来越危险，他试着叫了几声媳妇儿的名字，可是都没有回应他，顾不上疼，用右胳膊杵着地，胳膊肘用力向前划，脚再使劲的一蹬，终于整个身子都着了地，顾不上看儿子一眼，起身就去就媳妇儿。
这时，他才看清，他媳妇嘴角有血，整个腰都在树和车中间，头担在车厢的箱板上……他心里那个害怕，怕前脚有说有笑的人，后脚就再也不见了。把车里的粮食一个手拽了出去，他用力的想把车往外拥，可是斜侧的车身，他推不动，眼泪在他眼里打转。
“哎呀！出车祸了！你俩快点过来！”在鸡场地理放羊的张清林招呼着同事放羊的杨永福和他儿子。
张国志听见有人说话，赶忙的大声喊道：“快点帮帮我，我媳妇儿卡在那了，我自己救不了……”
“是张国志俩口子！快点跑！”张清林来到跟前吵着后面喊。
“来了来了！”杨永福和他儿子也赶到了。
“妈！妈！呜～妈～”张国志的儿子张鼎在旁边害怕的叫着他妈妈。
“来，张国志，你靠在边上扶着你媳妇儿点，我们三往那边抬车”张清林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嗯，中！”张国志毫不含糊的答应着。他钻到车厢底下，用右胳膊圈住他媳妇儿的腿。
他们三开始使劲的往外拽车车，“一，二，三，拽！”
车一点一点的挪动了，张国志慢慢的圈着腿往下蹲，张鼎也过来扶着他妈妈的上身。把人救下来，平放在地上，张国志才看见他儿子的手和脸上都有划伤，其他地方还好，应该是翻车的力把他摔了出去，正好掉在下面别人家篓好没有装走的树叶子上，被树枝划的。更始他唯一庆幸的是张鼎没有大碍。
“现在咋办？”杨永福累的气喘吁吁。
“张国志你还能走吗？要是能走就回去给医院打救护电话！”张清林说道。
那几年村里已经开始有人家安装电话机了，我记得我三姨家那会儿就按了。
“我去吧！我跑着快一点！”杨永福的儿子说道。
“那行！你快去吧！”张清林说道。
张国志脱了外套搭在媳妇儿身上，一手搂着张鼎坐在旁边，张鼎嘴里时不时的喊着妈！妈！。这会儿，张清林他们才说，他们听见不是好声，便顺着方向过来看看，没成想来的很及时。张国志看着地上的媳妇儿，满眼的内疚……
一阵救护车的声音，把张国志他们一家三口拉走了，在医院里，张国志的媳妇儿两天后醒了，但是腰粉碎性骨折。以后可能走路都费劲了。张国志的左胳膊也骨折了，不过，好好养是没问题的，医院里的医生都称他媳妇儿真的是运气好到爆棚，要是没有那两棵树，非得死在车底下。
后来，他们家就搬到了镇上，开了一家面食店，生意很好。他媳妇儿真的是好运气不断，腰都粉碎性骨折了，后来慢慢的能走路还能干活了，唯一不好的就是腰猫不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修了这条路以后，鸡场那里已经发生好几次大型的车祸了，有我们村的，有外地的，每次都会有人死亡，场面很血腥，路一旁的几颗大树上满是撞痕……最初村里的人们都觉得和那个缓坡有关系，但是车祸不断的发生，人们开始注意了那段路可能不是巧合了……
那会儿村子里冬天里为了屋子里更暖和一些，都会大量的用干树叶烧炕，和树疙瘩，棒子瓤生炉子，秋天的后期都会套着车或是用背篓去林子里往回弄树叶和树疙瘩。
鸡场那里的树林大，树叶个干树也是比较多的。去那里的人就会多一些，临近傍晚，村里徐正国和他的老伴套着马车在鸡场的树林里篓了一大车的树叶，车被围栏围的有一人多高，马车一走，树叶被来回晃得轻飘飘往下落。徐老婆子坐在高高的树叶上面，两手把着围栏，徐正国牵着缰绳从树林里往公路的岔道上缓慢的走着，时常有车辆来回的穿过，再加上这里车祸出的较多。所以徐正国非常的谨慎，甚至给马带上了嚼子！
眼看马上就要上公路了，徐正林一屁股坐上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车里的马突然立起了前蹄，这个车就向后仰了过去，车上的老婆子“唉呀妈呀”的大喊起来，徐正国想跳下车去看看，可是随着“咔嚓”一声马挣断了车套，“哒哒哒”的跑远了。他随着立的越来越厉害的车，没有借力点，根本起不来，只能听着老婆子的声音淹没在树叶下面，“哐”的一声，车大翻了个，车轱辘朝上还在转着，徐正国被甩出了好远，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多会儿，路上停了好几辆车，有几个人下来跑过去，忙把他翻了过来，摸了摸徐正国，发现一点气息都没有了，身体都已经僵硬，惨白的脸上，半边脸上全是混着泥土的血，嘴里也溢出了血沫。
“这应该是前面这个村的，快去村子里找人问问吧？”其中一个人对着另外的几个人说。
“行，我开车过去问问。”说着有一个人就开车走了。
约摸有一会儿，路上来了好几个人，打头的是村西头靠后的夏延贵，他走到跟前一看，是徐正国，就吩咐旁边的人快去他家通知他儿子过来。
“夏叔，我记得下午我看见是他们老两口一起出来的，那老太太呢？”站在夏延贵旁边的张清林疑问的说道。
“啥？他老伴儿也跟着呢？那快点找找！”夏延贵有些不好的说道。
看见村子里来人了，路上停留的车就都走了。余下村子里的人开始在四周寻找老太太。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有人问道：“会不会……在车底下……”
夏延贵眼看着马上天就黑透了，就急忙的招呼大家伙一起把车翻过来，翻之前在车的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被压着的老太太，才大家伙使劲的把车侧着翻过来。这俩老人把树叶子压的太实，以至于翻过来车里还有一半的树叶子，大伙开始在地上的树叶堆里扒拉着。这时有人在树叶里摸到了胳膊，赶紧快速的把人扒拉出来。老太太后脑一摊血迹，估计是车翻的时候撞到了地上，夏延贵探了探鼻子，摇了摇头。一帮人谁也不说话，把老两口放到一块儿，就等着他家里人过来。
回去报信的人走到一半就碰见了徐正国的儿子，因为马自己回了家，他就知道出事儿了，于是出来找。
来到事发地，他儿子看着爹妈的尸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尸体不住的哀嚎……
徐正国老两口的事儿刚过没多久。张国志一家三口去北营子加工，在回来的路上到了鸡场这里，原本开的稳稳车，突然间，车轱辘就不受控制的来回打摆子，张国志的媳妇儿眼看着车不受控制，伸手紧紧的把儿子抱在怀里。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恐惧。
张国志开了好几年的车，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他只能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尽量让车平稳，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刹车上，这时，就见前车轱辘一偏，连人带车钻进了道下的树林里，只听“咔嚓一声”车斗朝上的倾斜立在了两颗树上，碗口粗的那棵树已经断了，从加工好的粮食洒落一地，张国志直到这时还卡在座位上，脸上有些黏糊糊的，一只眼睛被挡住了视线，扭动脖子模糊的视线里看见自己的媳妇被卡在树和车箱板之间，一动也不动的半吊在那里。他的儿子在不远处哭喊着他俩。
张国志想去救媳妇儿，双手用力的想从座位上出来，可是他突然发现左胳膊上传来钻心的疼，他害怕媳妇儿越来越危险，他试着叫了几声媳妇儿的名字，可是都没有回应他，顾不上疼，用右胳膊杵着地，胳膊肘用力向前划，脚再使劲的一蹬，终于整个身子都着了地，顾不上看儿子一眼，起身就去就媳妇儿。
这时，他才看清，他媳妇嘴角有血，整个腰都在树和车中间，头担在车厢的箱板上……他心里那个害怕，怕前脚有说有笑的人，后脚就再也不见了。把车里的粮食一个手拽了出去，他用力的想把车往外拥，可是斜侧的车身，他推不动，眼泪在他眼里打转。
“哎呀！出车祸了！你俩快点过来！”在鸡场地理放羊的张清林招呼着同事放羊的杨永福和他儿子。
张国志听见有人说话，赶忙的大声喊道：“快点帮帮我，我媳妇儿卡在那了，我自己救不了……”
“是张国志俩口子！快点跑！”张清林来到跟前吵着后面喊。
“来了来了！”杨永福和他儿子也赶到了。
“妈！妈！呜～妈～”张国志的儿子张鼎在旁边害怕的叫着他妈妈。
“来，张国志，你靠在边上扶着你媳妇儿点，我们三往那边抬车”张清林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嗯，中！”张国志毫不含糊的答应着。他钻到车厢底下，用右胳膊圈住他媳妇儿的腿。
他们三开始使劲的往外拽车车，“一，二，三，拽！”
车一点一点的挪动了，张国志慢慢的圈着腿往下蹲，张鼎也过来扶着他妈妈的上身。把人救下来，平放在地上，张国志才看见他儿子的手和脸上都有划伤，其他地方还好，应该是翻车的力把他摔了出去，正好掉在下面别人家篓好没有装走的树叶子上，被树枝划的。更始他唯一庆幸的是张鼎没有大碍。
“现在咋办？”杨永福累的气喘吁吁。
“张国志你还能走吗？要是能走就回去给医院打救护电话！”张清林说道。
那几年村里已经开始有人家安装电话机了，我记得我三姨家那会儿就按了。
“我去吧！我跑着快一点！”杨永福的儿子说道。
“那行！你快去吧！”张清林说道。
张国志脱了外套搭在媳妇儿身上，一手搂着张鼎坐在旁边，张鼎嘴里时不时的喊着妈！妈！。这会儿，张清林他们才说，他们听见不是好声，便顺着方向过来看看，没成想来的很及时。张国志看着地上的媳妇儿，满眼的内疚……
一阵救护车的声音，把张国志他们一家三口拉走了，在医院里，张国志的媳妇儿两天后醒了，但是腰粉碎性骨折。以后可能走路都费劲了。张国志的左胳膊也骨折了，不过，好好养是没问题的，医院里的医生都称他媳妇儿真的是运气好到爆棚，要是没有那两棵树，非得死在车底下。
后来，他们家就搬到了镇上，开了一家面食店，生意很好。他媳妇儿真的是好运气不断，腰都粉碎性骨折了，后来慢慢的能走路还能干活了，唯一不好的就是腰猫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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