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破案
三月十日，下午七点，吃完饭后，肖辰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在楼下胡同里走着。
刚接到了省里的电话，省里知道了线索证据都已经充足了，嫌疑人也已经被抓。已经在催促结案了。这个案子引起的关注的太广了，在这个信息流的时代，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四天，虽然案件信息，已经通知各大媒体封锁，但毕竟是个自由时代，案情舆论依旧在网上不停发酵着。
肖辰心里有些慌乱，因为刚接完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或许凶手真的就是刘雨呢，这个想法让肖辰心里很乱，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些焦虑了，在肖时楼还有着众多疑点的可能下，他都开始排除此人了。因为压力太大，他甚至脑中还闪过一丝直接给刘雨定罪了结此案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但有这个念头，就是一个不好的开头。
所以肖辰独自走在楼下，阴雨天还未结束，虽然现在雨停了，但依旧有着随时再次下落的准备。天气似乎都和符合肖辰的心情，一直笼罩在阴云之下，肖辰知道自己需要调整状态。
走在柏油路上，看着雨后被清洗的干净异常的路面，肖辰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村子里，只要雨后，门口的路都是泥泞异常的，现在什么都发展起来了，再也不用踩踏泥泞了。想到泥泞，肖辰又想到之前一队对刘雨鞋子的检测结果，刘雨鞋子上竟然刚好沾有荒地上的泥块。而刘雨说他自己这几天是没有出过门的，在家传的都是拖鞋，所以不可能沾染上泥块。但证据却又实实在在的摆在那儿。任何细节，貌似都被凶手想到了。
肖辰心里已经无数次分析了肖时楼的性格，此人安静沉稳，聪明异常，心思缜密，无论怎么分析，肖辰都认为肖时楼都完美符合凶手的所有的特征，但就是没有任何证据。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水又淅淅沥沥的从天下落下，将肖辰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抬头望向身后，已经走出市局那边很远了，又是回头往市局走去。
虽然雨已经开始下，但肖辰并没有走的很快，还是慢悠悠的走着，他想淋淋雨，想着这样或许能清醒清醒，同时每走一步，都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刘雨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肖时楼还是最大嫌疑人！
虽然雨下的不大，但肖辰走的着实有些慢，所以回到局里的时候，头发已经湿漉漉的了。大家看到肖辰的样子，都是有些惊讶。
“肖专家干什么去了，没打伞吗？”王升平问了句。
“没事，刚出去走了走，不小心就走远了，就淋了点儿雨。”肖辰随口回了句，接过刘烟递过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
“喝包药吧，别感冒了。”刘烟说着，又是泡了杯感冒灵递过来。
“好，谢谢。”肖辰也是道谢接过。
冯磊也是抬头看了看肖辰，然后对着大家说道：“虽然发现了陈娟手机被监视，但监视软件也是私人破解的，无法追踪来源，之前查肖时楼住所的时候，也查过他的电脑，可电脑内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机也做过调查，也是没什么发现。大家有什么想法吗，都说说。”
“我追查了监视设备这些方面，发现肖时楼算是个电子设备发烧友，这几年没少买各种电子零件，我找技术人员询问过，从购买的东西来看，如果有相关技术，完全可以制作出监听设备。”吴宇回话。
“虽然肖时楼嫌疑很大，但现在所有找到的证据都指向了刘雨，就凭这些证据，都能结案了，加上刘雨拒不认罪，还得重判！”刘天说道。
刘天说完，大家又是一阵沉默，这点大家都知道，虽然都认同冯磊的想法，都怀疑肖时楼。可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加上连日的奔波忙碌下，大家都很是疲惫。所以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大家昨晚都是忙碌了一晚，今晚该休息的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破案。”冯磊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说道。
肖辰没有说话，又是在脑中过着凶手如果是肖时楼，作案时的种种细节。
假设凶手是肖时楼，从肖时楼在的13栋，到刘雨所在的16栋，走小区边上的小路，不会有任何监控拍到，也对途中的租户住户进行了询问，案发时，都是深夜，没有人看到过肖时楼。肖时楼从13栋出来，然后到16栋，潜入其中，穿上制服，雨衣，戴上帽子，还有刘雨的鞋子，然后进入垃圾场抛尸。这一些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没有任何可能，大家也能尽快死心了，可肖时楼和刘雨都是穿42号的鞋子，而肖时楼此前又曾多次进入刘雨家中，帮忙搬东西等，所以肖时楼潜入刘雨家中，偷盗衣服菜刀等，也完全成立。
证据都指向刘雨，可肖时楼又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而且排除证据，大家都更相信肖时楼才是凶手。何况这些物证还极有可能是肖时楼放到刘雨家中的。
一直到晚上九点。王升平突然冲了进来，这让大家都有些吃惊，这个副队长平时可是队里最沉稳平静的，可当他开口后，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会冲进来了。
刘雨认罪了，陈娟是他杀的。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兴奋又失望。兴奋的是案子破了，失望的是大家的方向竟然一直都是错的。
冯磊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肖辰也是眉头紧皱。两人迅速向着监控室走去，进了监控室，刘雨正在说着什么，两人先是看了之前的审讯记录。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很正常的询问，刘雨的表现也不再是刚开始的愤怒，而是逐渐平静下来，只是一直没有认罪，直到审讯人员告诉他，上午他的父母哭的悲惨欲绝的样子后，刘雨好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突然认了罪。
两人都是看着审讯室内的刘雨，感冒应该还没好，还是夹杂着咳嗽声。
“是我杀了陈娟。”刘雨垂着头说道。
“什么时间。”
“周四那天晚上。或者应该说是周五的凌晨。”
“你怎么杀的她？”
“我家里有安眠药，我在她喝的水里放了很多。”
“具体放了多少。”
“我不知道该放多少，但我妈平时每次吃两片，我怕剂量不够，直接倒了半瓶。”
“半瓶药物，陈娟不会发觉吗？”
“我是碾碎成粉末混进酸奶里的，她喝的时候说味道不太对，我骗她说那是特殊口味的，很贵的，哼，她这个女人听完很贵，果然是没有浪费的就喝完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想和我结婚，其实只是为了我的钱。”
“她有男朋友，你也有家庭。”
“她说会和男朋友分手，让我也赶紧离婚，可我怎么可能离婚，我很爱我的老婆还有孩子。而且这个女人爱慕虚荣，本就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
“你很爱你的老婆？那你还和她在一起？”审讯人员有些不屑的说道。
“是她勾引的我。”刘雨试图辩解。
“那你直接和她分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了她？”
“这女人就是个狗皮膏药，甩不掉，她说要么和她结婚，要么给她五百万。结婚是不可能的，可五百万，我上哪给她弄五百万去。”刘雨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所以你就杀了她？”
“是她逼我的，我给她一百万她都不满足，非要五百万，我总不能为了她把房子都卖了吧。所以我没得选。”
“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审讯人员突然高声说道。
“我没办法啊，她竟然还拍了照片，她威胁我，要把照片发我老婆，我真的没办法才杀了她的。我本来是没想杀她的，只是想威胁她一下，可她自己和我说的，只要她活着，要么和她结婚，要么给她五百万，要不然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刘雨开始痛哭起来。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认罪。”
“我明明处理好了一切，但有人要害我，所以你们才能找到那些东西，我本想再挣扎一下，但刚刚你们说我父母已经来过了，我不想看到两个老人大声哭泣的样子。而且既然这些证据都能找到，那我认不认估计也不重要了。但我不甘心。我要知道是谁害的我。”
“害你，什么意思？”审讯人员有些不解。
“雨衣，帽子，我明明都已经扔了的，而且我出去那天穿的也不是那双你们查出沾有泥泞的鞋，我穿的那双鞋已经完全洗刷过了！还有那把刀，那把刀我明明也已经埋了的！你们明明应该怀疑她的男朋友的，为什么会找我？”刘雨突然咆哮道。
肖辰听到这句，突然一震，想到了什么，他或许真的想错了，凶手或许不是一个人。
而旁边的冯磊则是直接进入审讯室，和审讯人员说了句，之后审讯人员离开，冯磊坐下。
“详细说说你作案的过程。”
“你们不是都已经清楚了吗。”刘雨又恢复丧气的样子说道。
“详细阐述一遍。”
“周四我突然回去，就是因为陈娟说她男友让她过去一趟，那天恰好有着大雨，所以我就和她一起回去，然后在小区门口分开，她先去了男朋友家，我过了一会儿才从车里出来去了我爸妈家，我还特意从陈娟她男朋友的住所前经过的，想看一下这个可怜的男人长什么样。”
“你在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有发生什么情况吗？”冯磊打断道。
“被陈娟他男朋友泼了一盆水，不过我也没多在意，看着她男朋友给我道歉的样子，我又觉得这个男人真可怜，所以也没计较什么。”刘雨嗤笑了一声说道。
“继续往下说。”
“之后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陈娟说她离开小区了，我就让她过来我这边，但没有让她从大门口过，因为我已经计划好了杀她，所以让她从小区西南角的缺口里钻过来的。”
“那你有让她避开监控吗？”冯磊又是说道。
“有，我说尽量少被监控拍到。”
“你只是说了让她少被监控拍到？没有什么细节交待吗？”
“她当时说她都快走到天行路了，再来这边肯定会被门口监控拍到的，所以我也没多在意。只是随口说了句。”刘雨回到。
“那你之前说陈娟男友是个黑客这件事是真的吗？”
“真的，这是陈娟告诉我的，她还说她男朋友都能查看监控。”
“那你让陈娟避开监控，是不想让陈娟的男朋友知道？”冯磊问道。
“怎么可能，我是为了不让警察查到。她男朋友我才不在乎呢，一个被绿都不知道的傻子罢了。”刘雨说道肖时楼，很是不屑的样子。
“你接着说作案过程。”
“之后她通过那个缺口直接到了我家，而我父母早都已经睡了。在最后的一次温存后，我问了她最后一次，能不能放过我。她则又是那副婊子模样，让我别动歪心思，要么给她钱，要么就和她结婚。之后我就忽悠她喝下了那杯放着安眠药的酸奶。”刘雨说道陈娟，还有些愤恨的说道。
“陈娟当时直接死亡了吗？”
“当时应该没死，还有呼吸，但第二天早上，我睡醒的的时候，床底的她已经凉了。”
“你杀了她，当晚还能睡着？”冯磊问道。
“本来是很害怕的，可她都已经喝下去了，或许当时送医还有救，也有过这个想法，但看到她的脸庞，想到她的那些威胁，我就放弃了这仅有一丝救她的想法。随后我把她塞到了床下。本来也是睡不着，可或许是第一次杀人，害怕过后，就是无尽的疲倦，在床上躺下，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后来呢。”冯磊皱着眉头问道。
“后来第二天，也是周五的时候，在中午的时候我把陈娟的尸体，放到了垃圾箱里，垃圾箱很大，足够把她藏进去，之后我在上面盖了一层纸箱，然后又往里倒了很多面条汤水之类，为了保证不会有人发现，我还混入了粪便，只凭气味，就不会有人想靠近了。”
“这些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冯磊问道。
“当然，我想这个计划，已经想了一个月了。”
“继续说。”
“我知道我妈每天都会丢垃圾，我也知道垃圾满了我爸会让人拉走，通过我爸，我也知道了垃圾清洁人员的工作规律，所以我在周五那天处理尸体，因为那天的垃圾清洁人员不会马上清理运过去的湿垃圾。果然下午七点半时候，我在二楼看到那个垃圾箱被拖走，为了方便区分，垃圾箱上的标识我划了一下，之后等到八点十分，垃圾投放时间结束后，我穿着我爸的制服还有雨衣，进入了垃圾场。”
“垃圾场门口也有监控，你知道吗？”冯磊问道。
“当然知道，我做过侦察，不过我带着帽子，还有雨衣，只要不抬头，那个监控照不到我。不过进入垃圾场时候，还有发生了个小意外，有人跟我打招呼，但我没理，直接低头小跑了过去，所以那人肯定也没看到我。之后我找到那个垃圾桶，拖出里面的陈娟，背着她走到了河边。在河边，把她的头砍了下来，在准备抛入河中时候，看着那张脸，突然又有股怨恨之意，所以我又在她的脸上划了几刀。”
“既然陈娟都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头砍了，为什么又要把头扔进河里，而把尸体埋了。”冯磊问道。
“因为这样能让你们分散注意力，花费更多时间找尸体。”刘雨回道。
“那她的手机你做了什么处理。”
“她的手机我没找到，我以为是丢在了我家，可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刘雨说道。
这点儿让冯磊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再之后呢”
“再之后，我就找了块地方，将陈娟尸体埋了起来，而且还将雨衣衣服等沾有陈娟血迹的衣服都埋了起来。所以那些证物都不可能出现在我床底下，肯定有人要害我！”刘雨大声说道。
“你说你把那些作案时穿的衣服，以及作案工具都埋起来了？”冯磊问道。
“对，就在陈娟尸体不远处，而你们说你们在我床底找到了证据的时候，我认为你们是诈我的，你们根本不可能在我床底找到。而当我知道你们真的是在我床底找到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我怕陈娟鬼魂来了，来找我索命。直到后来冷静下来后，才回过神来，陈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肯定是有人要害我。要不然你们根本不应该查我。”刘雨情绪激动的说着。
“你的感冒，也是因为作案时的淋雨吗？”冯磊接着问。
“对，周五过后，就发了次烧，而我也想看看案情进展，正好和公司请了长假，在我爸妈家住几天。”
监控室内的肖辰听完刘雨的回答。又陷入了沉思。
凶手认罪了，但疑点依旧很多。
刘雨眼中的肖时楼，是一个被自己女朋友欺骗的可怜人。而在冯磊肖辰眼中，肖时楼一直都是这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可现在，刘雨认罪了。
可让肖辰不解的是，肖时楼在这起案件中，到底又是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真的是一个被欺骗的可怜人？肖辰不信。他之前给肖时楼的定义是高智商高情商，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说他会被如此蒙骗，肖辰完全不信。何况陈娟手机上的软件，还有那消失的五分钟监控，肖时楼不可能是个完全被欺骗的可怜人，他身上的疑点依旧很多。
刚接到了省里的电话，省里知道了线索证据都已经充足了，嫌疑人也已经被抓。已经在催促结案了。这个案子引起的关注的太广了，在这个信息流的时代，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四天，虽然案件信息，已经通知各大媒体封锁，但毕竟是个自由时代，案情舆论依旧在网上不停发酵着。
肖辰心里有些慌乱，因为刚接完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或许凶手真的就是刘雨呢，这个想法让肖辰心里很乱，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些焦虑了，在肖时楼还有着众多疑点的可能下，他都开始排除此人了。因为压力太大，他甚至脑中还闪过一丝直接给刘雨定罪了结此案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但有这个念头，就是一个不好的开头。
所以肖辰独自走在楼下，阴雨天还未结束，虽然现在雨停了，但依旧有着随时再次下落的准备。天气似乎都和符合肖辰的心情，一直笼罩在阴云之下，肖辰知道自己需要调整状态。
走在柏油路上，看着雨后被清洗的干净异常的路面，肖辰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村子里，只要雨后，门口的路都是泥泞异常的，现在什么都发展起来了，再也不用踩踏泥泞了。想到泥泞，肖辰又想到之前一队对刘雨鞋子的检测结果，刘雨鞋子上竟然刚好沾有荒地上的泥块。而刘雨说他自己这几天是没有出过门的，在家传的都是拖鞋，所以不可能沾染上泥块。但证据却又实实在在的摆在那儿。任何细节，貌似都被凶手想到了。
肖辰心里已经无数次分析了肖时楼的性格，此人安静沉稳，聪明异常，心思缜密，无论怎么分析，肖辰都认为肖时楼都完美符合凶手的所有的特征，但就是没有任何证据。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水又淅淅沥沥的从天下落下，将肖辰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抬头望向身后，已经走出市局那边很远了，又是回头往市局走去。
虽然雨已经开始下，但肖辰并没有走的很快，还是慢悠悠的走着，他想淋淋雨，想着这样或许能清醒清醒，同时每走一步，都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刘雨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肖时楼还是最大嫌疑人！
虽然雨下的不大，但肖辰走的着实有些慢，所以回到局里的时候，头发已经湿漉漉的了。大家看到肖辰的样子，都是有些惊讶。
“肖专家干什么去了，没打伞吗？”王升平问了句。
“没事，刚出去走了走，不小心就走远了，就淋了点儿雨。”肖辰随口回了句，接过刘烟递过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
“喝包药吧，别感冒了。”刘烟说着，又是泡了杯感冒灵递过来。
“好，谢谢。”肖辰也是道谢接过。
冯磊也是抬头看了看肖辰，然后对着大家说道：“虽然发现了陈娟手机被监视，但监视软件也是私人破解的，无法追踪来源，之前查肖时楼住所的时候，也查过他的电脑，可电脑内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机也做过调查，也是没什么发现。大家有什么想法吗，都说说。”
“我追查了监视设备这些方面，发现肖时楼算是个电子设备发烧友，这几年没少买各种电子零件，我找技术人员询问过，从购买的东西来看，如果有相关技术，完全可以制作出监听设备。”吴宇回话。
“虽然肖时楼嫌疑很大，但现在所有找到的证据都指向了刘雨，就凭这些证据，都能结案了，加上刘雨拒不认罪，还得重判！”刘天说道。
刘天说完，大家又是一阵沉默，这点大家都知道，虽然都认同冯磊的想法，都怀疑肖时楼。可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加上连日的奔波忙碌下，大家都很是疲惫。所以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大家昨晚都是忙碌了一晚，今晚该休息的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破案。”冯磊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说道。
肖辰没有说话，又是在脑中过着凶手如果是肖时楼，作案时的种种细节。
假设凶手是肖时楼，从肖时楼在的13栋，到刘雨所在的16栋，走小区边上的小路，不会有任何监控拍到，也对途中的租户住户进行了询问，案发时，都是深夜，没有人看到过肖时楼。肖时楼从13栋出来，然后到16栋，潜入其中，穿上制服，雨衣，戴上帽子，还有刘雨的鞋子，然后进入垃圾场抛尸。这一些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没有任何可能，大家也能尽快死心了，可肖时楼和刘雨都是穿42号的鞋子，而肖时楼此前又曾多次进入刘雨家中，帮忙搬东西等，所以肖时楼潜入刘雨家中，偷盗衣服菜刀等，也完全成立。
证据都指向刘雨，可肖时楼又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而且排除证据，大家都更相信肖时楼才是凶手。何况这些物证还极有可能是肖时楼放到刘雨家中的。
一直到晚上九点。王升平突然冲了进来，这让大家都有些吃惊，这个副队长平时可是队里最沉稳平静的，可当他开口后，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会冲进来了。
刘雨认罪了，陈娟是他杀的。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兴奋又失望。兴奋的是案子破了，失望的是大家的方向竟然一直都是错的。
冯磊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肖辰也是眉头紧皱。两人迅速向着监控室走去，进了监控室，刘雨正在说着什么，两人先是看了之前的审讯记录。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很正常的询问，刘雨的表现也不再是刚开始的愤怒，而是逐渐平静下来，只是一直没有认罪，直到审讯人员告诉他，上午他的父母哭的悲惨欲绝的样子后，刘雨好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突然认了罪。
两人都是看着审讯室内的刘雨，感冒应该还没好，还是夹杂着咳嗽声。
“是我杀了陈娟。”刘雨垂着头说道。
“什么时间。”
“周四那天晚上。或者应该说是周五的凌晨。”
“你怎么杀的她？”
“我家里有安眠药，我在她喝的水里放了很多。”
“具体放了多少。”
“我不知道该放多少，但我妈平时每次吃两片，我怕剂量不够，直接倒了半瓶。”
“半瓶药物，陈娟不会发觉吗？”
“我是碾碎成粉末混进酸奶里的，她喝的时候说味道不太对，我骗她说那是特殊口味的，很贵的，哼，她这个女人听完很贵，果然是没有浪费的就喝完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想和我结婚，其实只是为了我的钱。”
“她有男朋友，你也有家庭。”
“她说会和男朋友分手，让我也赶紧离婚，可我怎么可能离婚，我很爱我的老婆还有孩子。而且这个女人爱慕虚荣，本就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
“你很爱你的老婆？那你还和她在一起？”审讯人员有些不屑的说道。
“是她勾引的我。”刘雨试图辩解。
“那你直接和她分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了她？”
“这女人就是个狗皮膏药，甩不掉，她说要么和她结婚，要么给她五百万。结婚是不可能的，可五百万，我上哪给她弄五百万去。”刘雨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所以你就杀了她？”
“是她逼我的，我给她一百万她都不满足，非要五百万，我总不能为了她把房子都卖了吧。所以我没得选。”
“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审讯人员突然高声说道。
“我没办法啊，她竟然还拍了照片，她威胁我，要把照片发我老婆，我真的没办法才杀了她的。我本来是没想杀她的，只是想威胁她一下，可她自己和我说的，只要她活着，要么和她结婚，要么给她五百万，要不然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刘雨开始痛哭起来。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认罪。”
“我明明处理好了一切，但有人要害我，所以你们才能找到那些东西，我本想再挣扎一下，但刚刚你们说我父母已经来过了，我不想看到两个老人大声哭泣的样子。而且既然这些证据都能找到，那我认不认估计也不重要了。但我不甘心。我要知道是谁害的我。”
“害你，什么意思？”审讯人员有些不解。
“雨衣，帽子，我明明都已经扔了的，而且我出去那天穿的也不是那双你们查出沾有泥泞的鞋，我穿的那双鞋已经完全洗刷过了！还有那把刀，那把刀我明明也已经埋了的！你们明明应该怀疑她的男朋友的，为什么会找我？”刘雨突然咆哮道。
肖辰听到这句，突然一震，想到了什么，他或许真的想错了，凶手或许不是一个人。
而旁边的冯磊则是直接进入审讯室，和审讯人员说了句，之后审讯人员离开，冯磊坐下。
“详细说说你作案的过程。”
“你们不是都已经清楚了吗。”刘雨又恢复丧气的样子说道。
“详细阐述一遍。”
“周四我突然回去，就是因为陈娟说她男友让她过去一趟，那天恰好有着大雨，所以我就和她一起回去，然后在小区门口分开，她先去了男朋友家，我过了一会儿才从车里出来去了我爸妈家，我还特意从陈娟她男朋友的住所前经过的，想看一下这个可怜的男人长什么样。”
“你在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有发生什么情况吗？”冯磊打断道。
“被陈娟他男朋友泼了一盆水，不过我也没多在意，看着她男朋友给我道歉的样子，我又觉得这个男人真可怜，所以也没计较什么。”刘雨嗤笑了一声说道。
“继续往下说。”
“之后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陈娟说她离开小区了，我就让她过来我这边，但没有让她从大门口过，因为我已经计划好了杀她，所以让她从小区西南角的缺口里钻过来的。”
“那你有让她避开监控吗？”冯磊又是说道。
“有，我说尽量少被监控拍到。”
“你只是说了让她少被监控拍到？没有什么细节交待吗？”
“她当时说她都快走到天行路了，再来这边肯定会被门口监控拍到的，所以我也没多在意。只是随口说了句。”刘雨回到。
“那你之前说陈娟男友是个黑客这件事是真的吗？”
“真的，这是陈娟告诉我的，她还说她男朋友都能查看监控。”
“那你让陈娟避开监控，是不想让陈娟的男朋友知道？”冯磊问道。
“怎么可能，我是为了不让警察查到。她男朋友我才不在乎呢，一个被绿都不知道的傻子罢了。”刘雨说道肖时楼，很是不屑的样子。
“你接着说作案过程。”
“之后她通过那个缺口直接到了我家，而我父母早都已经睡了。在最后的一次温存后，我问了她最后一次，能不能放过我。她则又是那副婊子模样，让我别动歪心思，要么给她钱，要么就和她结婚。之后我就忽悠她喝下了那杯放着安眠药的酸奶。”刘雨说道陈娟，还有些愤恨的说道。
“陈娟当时直接死亡了吗？”
“当时应该没死，还有呼吸，但第二天早上，我睡醒的的时候，床底的她已经凉了。”
“你杀了她，当晚还能睡着？”冯磊问道。
“本来是很害怕的，可她都已经喝下去了，或许当时送医还有救，也有过这个想法，但看到她的脸庞，想到她的那些威胁，我就放弃了这仅有一丝救她的想法。随后我把她塞到了床下。本来也是睡不着，可或许是第一次杀人，害怕过后，就是无尽的疲倦，在床上躺下，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后来呢。”冯磊皱着眉头问道。
“后来第二天，也是周五的时候，在中午的时候我把陈娟的尸体，放到了垃圾箱里，垃圾箱很大，足够把她藏进去，之后我在上面盖了一层纸箱，然后又往里倒了很多面条汤水之类，为了保证不会有人发现，我还混入了粪便，只凭气味，就不会有人想靠近了。”
“这些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冯磊问道。
“当然，我想这个计划，已经想了一个月了。”
“继续说。”
“我知道我妈每天都会丢垃圾，我也知道垃圾满了我爸会让人拉走，通过我爸，我也知道了垃圾清洁人员的工作规律，所以我在周五那天处理尸体，因为那天的垃圾清洁人员不会马上清理运过去的湿垃圾。果然下午七点半时候，我在二楼看到那个垃圾箱被拖走，为了方便区分，垃圾箱上的标识我划了一下，之后等到八点十分，垃圾投放时间结束后，我穿着我爸的制服还有雨衣，进入了垃圾场。”
“垃圾场门口也有监控，你知道吗？”冯磊问道。
“当然知道，我做过侦察，不过我带着帽子，还有雨衣，只要不抬头，那个监控照不到我。不过进入垃圾场时候，还有发生了个小意外，有人跟我打招呼，但我没理，直接低头小跑了过去，所以那人肯定也没看到我。之后我找到那个垃圾桶，拖出里面的陈娟，背着她走到了河边。在河边，把她的头砍了下来，在准备抛入河中时候，看着那张脸，突然又有股怨恨之意，所以我又在她的脸上划了几刀。”
“既然陈娟都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头砍了，为什么又要把头扔进河里，而把尸体埋了。”冯磊问道。
“因为这样能让你们分散注意力，花费更多时间找尸体。”刘雨回道。
“那她的手机你做了什么处理。”
“她的手机我没找到，我以为是丢在了我家，可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刘雨说道。
这点儿让冯磊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再之后呢”
“再之后，我就找了块地方，将陈娟尸体埋了起来，而且还将雨衣衣服等沾有陈娟血迹的衣服都埋了起来。所以那些证物都不可能出现在我床底下，肯定有人要害我！”刘雨大声说道。
“你说你把那些作案时穿的衣服，以及作案工具都埋起来了？”冯磊问道。
“对，就在陈娟尸体不远处，而你们说你们在我床底找到了证据的时候，我认为你们是诈我的，你们根本不可能在我床底找到。而当我知道你们真的是在我床底找到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我怕陈娟鬼魂来了，来找我索命。直到后来冷静下来后，才回过神来，陈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肯定是有人要害我。要不然你们根本不应该查我。”刘雨情绪激动的说着。
“你的感冒，也是因为作案时的淋雨吗？”冯磊接着问。
“对，周五过后，就发了次烧，而我也想看看案情进展，正好和公司请了长假，在我爸妈家住几天。”
监控室内的肖辰听完刘雨的回答。又陷入了沉思。
凶手认罪了，但疑点依旧很多。
刘雨眼中的肖时楼，是一个被自己女朋友欺骗的可怜人。而在冯磊肖辰眼中，肖时楼一直都是这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可现在，刘雨认罪了。
可让肖辰不解的是，肖时楼在这起案件中，到底又是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真的是一个被欺骗的可怜人？肖辰不信。他之前给肖时楼的定义是高智商高情商，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说他会被如此蒙骗，肖辰完全不信。何况陈娟手机上的软件，还有那消失的五分钟监控，肖时楼不可能是个完全被欺骗的可怜人，他身上的疑点依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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