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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司的一哥们在一路上一直给我打电话说他妹妹要出嫁,让我过去喝酒。这个基本可以排除他借机敛财的嫌疑,因为除了我前段时间在三公司时,有过几次一起喝酒的经历外,重要的是我自小就认识他们兄妹,那女孩长得千乖万巧。哎,女生长相好绝对是一种威慑!我每次见到她时,都有能为她舍得付出一切的冲动,但每次我都没能冲动起来,反而自卑得都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多看她几眼。不过,背过她的时候,我还是能尽情无赖和无耻。上高中那会,有那么些日子,我总是恬不知耻地成天喊着要做那哥们的妹夫,他竟然认可了。有一回,我正在恬不知耻时,女孩突然出现,然后竟抹着眼泪,一低头匆匆走开。那时,她才刚上初中吧!如今,她都大学毕业了,还留在了BJ,并找了个博士新郎。

    这得去,必须的。

    那个晚上,我喝多了,追着新郎官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地告诫他要好好对待女孩,要做不到的话我会如何如何,任谁也阻止不住我,有一阵子,新郎官的脸明显在发绿,不过博士的修养终究让他没有冲冠一怒为红颜。其余的我还真记不得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我醒来后,口渴去喝水,顺便看了下是凌晨四点十多分,喝完了水再要睡,脚下一软,半个肩压在了陈丽容身上。她醒了,生了气,三分真,七分装,或者是七分真,三分装,总之,有装的成分。她狠命推开我的身子,咬牙瞪眼表达对我的不满,不满我喝酒,还喝醉了;不满压着了她,惊扰了她有点华丽的梦境。

    她大多数时候并不来和我一起住,这天过来,是因为有些日子没见着我了。我心里也有丝丝的愧意,夸张地请求她谅解,劝她不要和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喝醉了酒的人可是想连狗都要做兄弟的,但她不依,我越是这么求着她,她越是觉得委屈,后来还腾地坐起来,抓起枕头砸向我,嗔怒着嘴里翻来覆去地说:“让你喝,让你喝……”

    我躲着枕头,嬉皮笑脸地说:“别呀,告诉你,你这可是谋杀亲夫啊,人都说小别胜新婚的,你看你……”

    陈丽容放下枕头,看着我的脸说:“要上点脸,我可还没嫁给你呢,你也好意思说小别胜新婚的,就算那什么,你都醉得七荤八素的!”

    “我这是一想你,就开心就高兴,这一开心一高兴,就给没把住喝多了嘛!”

    我肯定是随口胡说的,陈丽容识破后冷笑了,立刻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执法者,居高临下戏谑着问我还有啥没把住的。

    我倒没有她语气中的那么不堪,不过某些龌龊的想法还是有的,并且如果真的按想法要发生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少道德上的压力和愧疚,只是一切总是停留在思想的龌龊上,真正的实践却贫乏到极点。所以,在尚未全醒的酒意的中,我又加入了一点无赖劲,装作被审讯得走投无路从而万般无奈,对天对地对我所有的老师发誓赌咒。

    我知道自己多少有些满嘴舌头乱跑,也没指望她会完全相信了我,但她还是像一片雪花,慢慢融化了,脸色中透出柔情蜜意,指甲轻轻戳着我心脏处,头也埋到了我脖子下,头发散落在我肩上,气氛已经相当淤泥。她轻声问我想没想她,在她的语气中,我感觉她当我是一股风,像是随时都可能会从她身边溜走。

    我拨弄着她的头发,把它们缠在我食指上,再放开,又缠上。我已经说过想她的话了,尽管说的时候带着一点的调侃,于是,我又一遍遍重申。她头动了动,似乎我是一个蹩脚的演奏者,生硬的旋律根本无法打动她。就在这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根绳子勒了一下,一种怜惜的感觉生出来,又像是有些风吹过,有些小雨落下来,有一两滴钻到到了我眼睛,我长出了口气,抬起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她微微有些叹息,口中呢喃,像是在说梦话,可能是她真的又做梦了,但梦中有一个声音在固执地提醒她是在梦中,而她在告诉那声音,她也知道在梦中。后来,她说还真做了一个短短的梦,梦中的环境是在比远方还要远的远方,可是,即便是那么远的远方,处处也是温暖的,而她醒来后,感觉有些潮湿。她的指甲刺进我的皮肤,慢慢在加劲。

    我摸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我,心中真的是充满了爱意地看她的眼睛,可才看了几秒,她的眼睛便变成了那个正出嫁的女孩,我闭上了眼睛,女孩依然固执地向我走来。

    想起来,我当时也像是在做梦,不过,我的梦很快被她给击碎,她头挪了一下位置,枕在我肩上说:“你这趟出去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都喜欢,那两筒茶叶送给我哥,你不在意吧!”

    我当然在意,那可是准备给王二坏的。我几乎是就地坐了起来,任她的头毫无准备地从我肩上跌下去。我说:“那不行!给你哥了,王二坏我怎么打发?”

    她的感觉像是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望着我,确认般问我是真的要给王二坏的?待我确认可之后,眼睛盯着我,惊异的程度像是我打算要去毁灭整个人类一般,几秒钟后她笑了,笑声和笑容中含义丰富,冷嘲、不屑、鄙夷、挑衅等等吧!

    “那还是给我哥吧!什么王二坏的,那能给他这个坏人的,王二坏又不是你亲人。”她的笑容散去,尽显出一份难得的柔情来,商量般地说。

    我说:“就因为他不是亲人,是坏人,你懂不?”

    “我不懂,就你知懂道,行了吧!”她有些不耐烦,都已经处在脾气爆发的边缘了。

    我不知道陈丽容是否真的懂我的想法,有时候,面对着她,我真的觉得人的长相与智商和脾气可能是成正比的。潜藏在我心底的无赖和邪恶忽然被激活,一副古代浑人的模样说:“不能给就是不能给,想给你哥,门都没有,再加上一句,连肛门都没有。”

    陈丽容倒是冷静了,她甚至是云淡风轻地说:“已经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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