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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 夫妻干戈

    本宫?听了李思韵这样一番话,我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这李思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头没脑,才刚嫁入宫内便已经端起了王妃的架子,言语间还本宫长本宫短的。她莫不是忘了,大皇子二皇子都还尚未娶亲,她如此这般张扬炫耀,让皇帝听了,心里会有多不舒坦。

    心中纵然万般不屑,我还是摆出个笑脸来,温声道:“恭喜祀王爷祀王妃新婚,二位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昨日的婚宴,容月本是要随娘娘一同前往的,未曾料想娘娘偶染风寒,因而……容月便留在毓淑宫照顾娘娘了……”

    我的话还未说完,祀王便接口道:“母妃病了?可着御医瞧过了?严重么?快带我去瞧瞧!”说着,嚯的一下便站了起来。见他起身了,我也不好再坐着,只得也站了起来,他身旁的李思韵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望了我和祀王两眼,总算觉得自己这么干坐着有些不好看,伸手扯了扯祀王的衣摆,干巴巴地劝道:“王爷莫急,先听容月郡主说完。”

    正想着李思韵终于说了句中听的话,突然,祀王唰的一把收回了胳膊,将衣袖从李思韵手中拽了出来,许是用力过度,竟让李思韵不受控制的向后仰了一下,躺进了凳子里!这一幕生生吓了我一跳,祀王这亲娶得憋屈,明眼人都知道,但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他没必要做得这么直白吧,李思韵再怎么泼辣,好歹也是个姑娘,如此落她的面子,她心里必是会怀恨的,恨祀王爷就算了。若是连带着恨上我这个无辜的旁观者,我可真就冤枉死了。

    果然,跌坐在凳子上的李思韵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怔了怔,突然回过味来,砰的一下一掌拍在手旁的小桌上。虽然她没有能力将小桌震碎,却震得桌上的茶杯一跳。随着那砰的一声,我的心也跟着狠狠的跳了一跳。

    秀眉倒竖,一手叉腰,李思韵破口便吼:“容成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了个小浪蹄子?你以为我心甘情愿嫁给你?今儿我就跟你把话说开了,你娶我,那是明媒正娶人尽皆知的。别以为你是个王爷我就怕你,皇祖母和母后同我说了,只要我嫁给你,落霞殿就是我当家!你还敢嫌弃我?哼,告诉你吧,嫁给你,我心里已经够憋屈了,想另娶个你喜欢的是吧?今儿我就告诉你,你、妄、想!别说我还好生生在这儿呢,就是哪天我死了。咽气之前,我也要求一道让你终生不得续弦的圣旨!”

    哎呦我的天,李思韵这话说的可真是够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祀王和她有杀父之仇呢!等等,她方才说。太后皇后许诺她,只要她嫁给祀王,落霞殿就是她当家?这话……细细想来怎么有股阴谋的味道呢?太后皇后何以如此放纵李思韵?

    李思韵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恐怕不只是因为那个“小浪蹄子”,呃,玉帝作证,这个小浪蹄子肯定和无我关……或许,更是因为,李思韵心里已经有主了,没嫁成心上人,还嫁了个心里有别人的男子,并且这个心里有别人的男子还很是不待见她,唔,无怪李思韵心里憋屈,这种事给谁谁都憋屈。不过,她要是真捆着祀王一辈子不让他纳妾,也是够狠的了,是二者相较,还真是各有千秋,分不出个高下来。

    他们夫妻有矛盾是他们自己的事,闹到我面前却是让我尴尬不已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此番李思韵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吼出来了,我就是假装自己没听到,也……也不太可能。此情此景,我却是该如何反应才能将自己撇清呢?

    我正思量着怎么说一番场面话把这通尴尬遮过去,祀王却又跟着裹起了乱来:“李思韵!你这个泼妇!真当本王治不了你么!你不愿意嫁我?你当我乐意娶你这泼妇么?我的落霞殿何时需要你来替我当家了!真是笑话!我堂堂一个王爷,岂会受你一介女流的气!不想嫁是吧?本王还就不娶你了!你现在就可以走,回你的将军府去!本王若是挽留一句,本王就不是个男人!”

    我只觉得头上青筋直跳,这两人生来就是气我给我找难题的罢!随你们怎么吵怎么闹,回你们的落霞殿去!在这里吵到这个份上,传出去,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说不定,还有好事者说是我从中挑拨,到那时,我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祀王撂了狠话,李思韵又岂会善罢甘休,牙关紧咬,面容几近扭曲,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祀王面前,挥手便是一个耳光——不过被祀王稳稳地抓住了手腕。恼羞成怒,李思韵顿时如同街头悍妇一般又踢又打起来,祀王原本整齐体面的衣裳被她抓挠得乱七八糟,绾发的玉冠也歪斜了,几缕乱发垂在额际,满是狼狈之态。

    而李思韵自己显然也没有讨到好,随着她的扭动,一头插得玲琅满目的簪花步摇唰啦唰啦的往下掉,砸在地上叮当作响,有些尚未掉下来的,半悬在她发间的,也是摇摇欲坠的有些可笑。“容成祀!你听清楚了,是我不要你,不是你不要我!我这就回将军府去!你放心,就算以后你跪在将军府外求我,我也不会回来的!”李思韵说着便要往外走。

    看着这情形,我若是再不做声就真的要出事了,上前半步,我轻声道:“思韵留步……”我说的是思韵而非祀王妃,此时她正在气头上,我若是再唤她祀王妃,可就真的是把火往自己身上引了,呃,虽然我现在要做的事也不像是能把自己撇清的。

    停了步子,李思韵侧过脸来看我:“容月郡主有何见教?”哟,瞧这火气大的,说话都夹枪带棒。拘出捧和善的笑来,我道:“瞧思韵说的哪里话,我哪有什么可以‘见教’的,只不过……我们总算是姐妹一场,有些话,想说给思韵你听。”

    许是觉得我的话中听,李思韵转过身来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才问:“月儿你说吧”,嗯,还好她说的是“月儿”,看样子,她对我总算没有特别抗拒,如果是这样,后面的话可就好说了。“思韵”

    ,我接着道,“按理说,夫妻间的事,旁人总不该过多置喙的,但……今日月儿在旁看了,便少不了为思韵考虑一番。”

    “考虑什么?”李思韵扬了扬眉。“月儿以为,思韵文韬武略向来不输男子,心中一直十分钦佩,此番思韵大喜,月儿也是打心底里祝福你。只是,并非天下所有人都同月儿这般,觉得女子英气些是件好事,说句实在话,思韵成亲之事一传出,定有许多好事者在暗暗观望,只等着思韵出些什么状况,好应证他们女子必须示弱,否则便是不贤德的说法呢。”我语气轻柔地道。

    其实想必李思韵自己也很清楚,她常常出入军营,仗着父亲宠爱,举止又颇为百无禁忌,再加上平时说话泼辣直接些,那些酸腐的卫道士很是不喜她的作风,虽不能当着李斯的面说他女儿不好,可暗地里,坏话没少说。李思韵虽然从未表态,但心里多半是很不喜甚至愤懑的,继而,对那些卫道士的看法,她多少还是会忌惮一些。

    尽管还想强撑,但她的语气却明显弱下去了许多:“那些老家伙怎么想,我才懒得管!”就知道她不是好劝的主,不会善罢甘休,我笑意不改,接着道:“思韵说的没错,别人怎么想,确实与自己无关,但依月儿看,思韵这么孝顺,自然是不希望父亲因自己而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的,对吧?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愿成全别人的孝心,喜欢把无关的事生拉硬扯在一起……”

    说到这儿,我停住了,只等着李思韵自己消化。我的言外之意是,她自己不怕丢脸没关系,但她总不能带着她爹的脸一起丢了。果然,听了我这番话,李思韵收起了方才如同炸毛的猫一般的气势,收敛了许多,语气也缓了下来:“月儿的意思是?”我笑着走上前,亲密的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边,被我挽住的瞬间,李思韵明显僵硬了一下,却并没有挣开。

    确定祀王听不到我们的话了,我附到李思韵耳边,小声道:“思韵,祀王爷显然是孩子性情,你哪能跟他当真啊!方才月儿在旁听着,觉得他不过是大孩子闹脾气罢了,当不得真的。思韵你想啊,祀王爷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被宠着长大的,有些习惯嘛,难免……了些,你何必同他计较,就当让着他好了……”我这几句是针对一切混乱的开端,祀王挥开袖子不让李思韵碰的那一节。哪知,不等我往下说,李思韵先扯了扯我的衣袖打断道:“不是的……月儿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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