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图穷匕见
陈沉和薛永两个在李家庄院歇宿了一夜。
第二天吃过早饭，薛永掇一条长凳，坐在一边，看陈沉一丝不苟地结束衣带，检查佩刀，等他都检查清楚，这才说道：“等会儿进山，你紧跟在我身边，不要走远了。”
陈沉笑道：“我晓得，师父就算赶我走，我也不走。”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妖这种东西，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有薛永这样经验老道的前辈，他当然要好好抱着大腿。
里正带着个脸色黝黑，身材健壮的高个汉子从外面走进来，说道：“两位大人，这是我们村最好的猎户，山里的情况他最熟悉，今天就由他带二位进山。”
猎户咧开嘴，向两人憨笑一阵，算是打招呼。
薛永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进山吧。”
里正道：“有劳两位大人，小可在这里备下酒菜，等两位大人凯旋归来，咱们痛饮一宿。”
薛永点点头，招呼陈沉和那猎户，离开李家庄院。
猎户在前领路，带着二人从村后进山，先是沿着山中小路走了一程，翻过一座山头，很快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三人趟着及腰的杂草，扳着石块，又攀上一座山头，那猎户却不敢再往前走了。
猎户指着脚下一处说道：“从这里下去就能见到一个洞窟，那豹子就在里面筑巢，两位自行下山，小人就不去了。”
薛永知道他是怕那妖豹，所以不敢下山，于是挥手让他返回村子，自行找里正请赏，他则带着陈沉，攀着山间的藤蔓，缓缓下到山下。
山下依旧是没胫的荒草，四下望去，不见有豹子的踪迹，也没见有什么洞窟。
两人对视一眼，薛永道：“想是那猎户心中怕极，一时记错了位置，咱们沿着山脚石壁，往前面找找看。”
陈沉点头答应，与薛永一前一后，摸着石壁往前面走去。
走不过几十步，两人猛地停住脚步，把身体紧紧贴在石壁上，悄悄探头往前面看去。
却见前面荒草歪倒了一大片，似乎常有兽类从此经过。
两人放轻脚步，继续向前走了三五步，果然见到石壁上有一天然的洞穴，洞口至多不过一人来高，刚足以供人直立通过，洞外草地上散落着许多从山上崩落的巨石，将洞口掩藏其中，从远处难以发现。
陈沉蹲下身子，在周围荒草丛中查看一回，见荒草上粘连着许多杂色毛发，心头不由得一凛。
他拈一缕毛发递到薛永眼前，悄声道：“就是这了，怎么办？”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真到了洞穴外面，陈沉还是不由得心跳加快起来，连手也微微发颤，他真怕等会儿连刀也握不稳。
毕竟是传说中的妖魔，谁也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说不准今天他就要葬身在这里，无论平日里他多么自负，到底是和平时期的幻觉，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由不得他不紧张。
陈沉把手在大腿根部软肉上用力捏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用力握一握朴刀，凝重得看着薛永。
薛永想了想，说道：“我进去探探，你在洞口守着。”
说着挺身要往洞穴中走。
陈沉忙拦住他，说道：“一起进去，万一遇到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薛永诧异地看着陈沉，半晌才点点头，说道：“好，一起进去，你跟在我身后，不要落在后面。”
说完当先往洞中走去。
两人在洞中走出五七步，光线渐渐暗下来，再走出三两步，已经彻底看不清洞中情形，幸好两人早有准备，于是掏出提前备好的火石，取洞中枯草扎成个火把，用火石点燃了。
举着火把再走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山洞陡然阔大起来，仿佛从一只葫芦嘴，走到葫芦肚中。
两人在山洞中四处查看一遍，只见有许多布满齿痕的兽类骸骨，散发着熏人的臭气，却不见豹子的行踪。
“应该是出去捕食未归。”
陈沉心情放松了一些，笑道：“咱们正好在洞里设下陷阱，给它来个出其不意，能省多少力气。”
他话音刚落，却见手中火把的火焰陡地摇晃一阵。
这葫芦肚距离洞口已经很远，洞中空气凝滞，没有一丝风，这才积蓄下许多腐尸臭气，哪里来的气流摇动火焰？
陈沉心中疑惑未解，忽然听到一阵风声从头上掠过。
他不及细想，立即就地上一滚，等爬起身来，连忙抬头看去，却见山洞顶部趴伏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陈沉从地上捡起火把，往上面照去，却见那黑影竟然是一只斑斓花豹，那花豹身躯比猛虎还要大三分，利爪如同钢刀，竟然插进了石壁之中，让它能够倒吊在山洞上面。
花豹见二人发现了它的行踪，恼怒地发出几声低吼，纵身向薛永扑去。
薛永拔刀出鞘，向花豹斩过去，刀光映着火光，暗沉沉洞穴中像是生起一弯残月。
花豹知道厉害，立即将身躯一转，脚步如飞，竟然在山洞洞壁上游走起来，如同走在平地上一样。
花豹速度极快，把身形晃成一道道模糊的黑影。
陈沉连它的动作都看不清，只觉一团乱麻在眼前铺展开，陡然间一道劲风从旁边袭来，陈沉暗道不好，此时再要拔刀已经来不及，而且就算拔出刀来，他也斩不中这妖豹。
电光火石之间，陈沉来不及细想，将手中火把往前一扑，扑打在妖豹脸上。
妖豹还没脱去畏火的习性，见一团火焰扑过来，立即吓得向后退去。
陈沉解脱了危险，还没等他高兴起来，手中火把亮光一闪，随即迅速暗淡下来，整个洞穴瞬间堕入黑暗之中。
这火把本就是枯草扎成，不经烧，在妖豹头上一扑，顿时把火焰打灭。
糟了！
陈沉心往下一坠。
这妖豹习惯了黑暗，又熟悉洞中的地形，在黑暗中如何能与它斗？
“快出去！”
薛永大叫一声。
陈沉立即回过神来，连忙跟在薛永身后，向洞口跑去。
后面妖豹追得紧急，两人丝毫不敢停留，三步并作两步，转眼间奔到洞口。
陈沉正要追随薛永跨出洞去，却见薛永陡然停下脚步，转身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陈沉被推得向后飞跌出去，他头脑一片懵然，震惊地往薛永看去，却见他从洞外移过一块巨石，轰的一声将洞口堵住。
第二天吃过早饭，薛永掇一条长凳，坐在一边，看陈沉一丝不苟地结束衣带，检查佩刀，等他都检查清楚，这才说道：“等会儿进山，你紧跟在我身边，不要走远了。”
陈沉笑道：“我晓得，师父就算赶我走，我也不走。”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妖这种东西，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有薛永这样经验老道的前辈，他当然要好好抱着大腿。
里正带着个脸色黝黑，身材健壮的高个汉子从外面走进来，说道：“两位大人，这是我们村最好的猎户，山里的情况他最熟悉，今天就由他带二位进山。”
猎户咧开嘴，向两人憨笑一阵，算是打招呼。
薛永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进山吧。”
里正道：“有劳两位大人，小可在这里备下酒菜，等两位大人凯旋归来，咱们痛饮一宿。”
薛永点点头，招呼陈沉和那猎户，离开李家庄院。
猎户在前领路，带着二人从村后进山，先是沿着山中小路走了一程，翻过一座山头，很快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三人趟着及腰的杂草，扳着石块，又攀上一座山头，那猎户却不敢再往前走了。
猎户指着脚下一处说道：“从这里下去就能见到一个洞窟，那豹子就在里面筑巢，两位自行下山，小人就不去了。”
薛永知道他是怕那妖豹，所以不敢下山，于是挥手让他返回村子，自行找里正请赏，他则带着陈沉，攀着山间的藤蔓，缓缓下到山下。
山下依旧是没胫的荒草，四下望去，不见有豹子的踪迹，也没见有什么洞窟。
两人对视一眼，薛永道：“想是那猎户心中怕极，一时记错了位置，咱们沿着山脚石壁，往前面找找看。”
陈沉点头答应，与薛永一前一后，摸着石壁往前面走去。
走不过几十步，两人猛地停住脚步，把身体紧紧贴在石壁上，悄悄探头往前面看去。
却见前面荒草歪倒了一大片，似乎常有兽类从此经过。
两人放轻脚步，继续向前走了三五步，果然见到石壁上有一天然的洞穴，洞口至多不过一人来高，刚足以供人直立通过，洞外草地上散落着许多从山上崩落的巨石，将洞口掩藏其中，从远处难以发现。
陈沉蹲下身子，在周围荒草丛中查看一回，见荒草上粘连着许多杂色毛发，心头不由得一凛。
他拈一缕毛发递到薛永眼前，悄声道：“就是这了，怎么办？”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真到了洞穴外面，陈沉还是不由得心跳加快起来，连手也微微发颤，他真怕等会儿连刀也握不稳。
毕竟是传说中的妖魔，谁也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说不准今天他就要葬身在这里，无论平日里他多么自负，到底是和平时期的幻觉，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由不得他不紧张。
陈沉把手在大腿根部软肉上用力捏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用力握一握朴刀，凝重得看着薛永。
薛永想了想，说道：“我进去探探，你在洞口守着。”
说着挺身要往洞穴中走。
陈沉忙拦住他，说道：“一起进去，万一遇到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薛永诧异地看着陈沉，半晌才点点头，说道：“好，一起进去，你跟在我身后，不要落在后面。”
说完当先往洞中走去。
两人在洞中走出五七步，光线渐渐暗下来，再走出三两步，已经彻底看不清洞中情形，幸好两人早有准备，于是掏出提前备好的火石，取洞中枯草扎成个火把，用火石点燃了。
举着火把再走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山洞陡然阔大起来，仿佛从一只葫芦嘴，走到葫芦肚中。
两人在山洞中四处查看一遍，只见有许多布满齿痕的兽类骸骨，散发着熏人的臭气，却不见豹子的行踪。
“应该是出去捕食未归。”
陈沉心情放松了一些，笑道：“咱们正好在洞里设下陷阱，给它来个出其不意，能省多少力气。”
他话音刚落，却见手中火把的火焰陡地摇晃一阵。
这葫芦肚距离洞口已经很远，洞中空气凝滞，没有一丝风，这才积蓄下许多腐尸臭气，哪里来的气流摇动火焰？
陈沉心中疑惑未解，忽然听到一阵风声从头上掠过。
他不及细想，立即就地上一滚，等爬起身来，连忙抬头看去，却见山洞顶部趴伏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陈沉从地上捡起火把，往上面照去，却见那黑影竟然是一只斑斓花豹，那花豹身躯比猛虎还要大三分，利爪如同钢刀，竟然插进了石壁之中，让它能够倒吊在山洞上面。
花豹见二人发现了它的行踪，恼怒地发出几声低吼，纵身向薛永扑去。
薛永拔刀出鞘，向花豹斩过去，刀光映着火光，暗沉沉洞穴中像是生起一弯残月。
花豹知道厉害，立即将身躯一转，脚步如飞，竟然在山洞洞壁上游走起来，如同走在平地上一样。
花豹速度极快，把身形晃成一道道模糊的黑影。
陈沉连它的动作都看不清，只觉一团乱麻在眼前铺展开，陡然间一道劲风从旁边袭来，陈沉暗道不好，此时再要拔刀已经来不及，而且就算拔出刀来，他也斩不中这妖豹。
电光火石之间，陈沉来不及细想，将手中火把往前一扑，扑打在妖豹脸上。
妖豹还没脱去畏火的习性，见一团火焰扑过来，立即吓得向后退去。
陈沉解脱了危险，还没等他高兴起来，手中火把亮光一闪，随即迅速暗淡下来，整个洞穴瞬间堕入黑暗之中。
这火把本就是枯草扎成，不经烧，在妖豹头上一扑，顿时把火焰打灭。
糟了！
陈沉心往下一坠。
这妖豹习惯了黑暗，又熟悉洞中的地形，在黑暗中如何能与它斗？
“快出去！”
薛永大叫一声。
陈沉立即回过神来，连忙跟在薛永身后，向洞口跑去。
后面妖豹追得紧急，两人丝毫不敢停留，三步并作两步，转眼间奔到洞口。
陈沉正要追随薛永跨出洞去，却见薛永陡然停下脚步，转身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陈沉被推得向后飞跌出去，他头脑一片懵然，震惊地往薛永看去，却见他从洞外移过一块巨石，轰的一声将洞口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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