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陈沉必须死
陈沉沿着原路返回菩提寺。
主持和尚见只有他一个回来，惊讶道：“那位官人呢？”
陈沉道：“我们在山中遇到妖猴，师父前去追赶，我修为低，追赶不及，于是落在后面，那妖猴狡猾凶狠，你们躲在寺里不要乱动，我立即回除妖司，再找人来搜寻。”
主持和尚听得心惊，连宣几声佛号。
陈沉离开菩提寺，径直赶回除妖司。
见到张平，陈沉将方才编造的话又说一遍。
张平眉头微皱，说道：“薛永怎么也如此鲁莽了，之前除妖的时候，他一向是最不喜拆伙的那个。”
陈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他还是大意了，竟然留下破绽，薛永行事向来谨慎，怎么会舍下同伴，自己前去追赶妖魔。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和薛永搭配除妖，总共才两次，就出了这么多事，哪有机会领教薛永的谨慎性子，自然难免露出破绽。
他强自按耐下心中不安，不动声色道：“师父说那妖猴只有九品实力，他自己就能拿下，这才追上去，我在山上等到天黑，一直不见他回来，心中不安，所以回来请求大人，再派人手，前去搜寻。”
张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派人叫来胡康宁，以及原本要随薛永去除妖的侯小红。
两人听说薛永陷在翠文山，全都吃了一惊。
薛永是安平县除妖司绝对的老人，与胡康宁堪称除妖司双璧，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连他也陷在翠文山，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妖物？
当即二人不敢耽搁，立即随陈沉赶往翠文山。
三人沿着之前进山的道路，细细搜寻过去，很快到了陈沉杀人的地段。
距离那株老树还有十几步，胡康宁先就伸手拦住陈沉和侯小红。
“小心，有血腥味。”
胡康宁沉声道。
三人于是放轻脚步，慢慢挨上前去，很快来到老树下面。
火把昏暗的光芒下，到处是一片狼藉，断掉的树枝，压倒的荒草，满地的血迹…
只不见了薛永和妖猴的尸体。
胡康宁心往下沉去，说道：“分开找，别走太远。”
陈沉和侯小红答应一声，各自找准一个方向寻过去。
陈沉虽然知道实情，却也想知道薛永的尸体被拖去了哪里，于是低下头仔细搜寻起来。
往前走了三五十步，陈沉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听声音似乎是侯小红，他连忙反身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奔了盏茶工夫，他见到胡康宁和侯小红正围着一片草丛看，于是也凑上去，却见草丛中躺着一条惨白的人腿。
腿上的血肉都被啃光了，只剩下粗壮的骸骨，可以看出死者生前应该是一个强壮甚至肥胖的人。
胡康宁长叹一口气，说道：“把骸骨挪到那边树下收好，再去其他地方，把其他遗骨找到，好歹给他凑一副全尸。”
他语气有些伤感。
他初到除妖司时，薛永就已经在了，当时除妖司中，小旗官张平以外共有十人，到如今就只剩他一个，下次说不定就轮到他了。
三人于是将骸骨收好，继续在周围搜寻，到天明时终于把薛永的尸体找齐，除此之外，还找到一颗猴头。
胡康宁道：“看来薛永是与这妖猴同归于尽了，又或者杀掉妖猴以后，自己也身受重伤，无力返回，于是被这山中虎豹趁机杀死。”
他没有怀疑陈沉。
陈沉才来除妖司半月，实力刚步入九品，至多不过九品下，不可能威胁到八品上的薛永。
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吧。
陈沉将外面黑袍脱下，包裹了薛永的骸骨，三人径自下山，回除妖司去。
回到衙门，陈沉将薛永的骸骨放在堂上，张平将衙门中现有的力士都召集过来，大家不免对着骸骨哀悼一阵。
门房老董看看陈沉，惋惜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对师徒真是流年不顺，徒弟刚遇险，九死一生方才侥幸归来，师父却立即死了。
他走到陈沉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节哀，除妖司中难免生离死别，我老董以前在除妖司也有几个好友，如今一个都没了，习惯后就好了。”
陈沉点头道：“我晓得。”
两人正说些闲话，却见一个杂役正在堂下探头探脑，欲言又止，似乎要通报什么，却又不知该不该说。
老董走上前去，问道：“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杂役道：“外面有个人，要找…要找…”
老董呵斥道：“要找哪个你去通报就是了，干什么吞吞吐吐。”
杂役道：“他要找薛永。”
额！
老董一怔，随即回头看看陈沉。
陈沉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样的人？”
杂役道：“一个穿青衣的小厮，先前曾来找过薛大爷。”
陈沉道：“带我去见他。”
杂役于是带陈沉往衙门外走去，两人走到门楼里，杂役指着远处一株柳树下，说道：“就是他。”
陈沉看时，却见是一个二十来岁年纪，身材不足六尺，总习惯斜着眼看人的小厮。
他在记忆中搜索一阵，很快认出小厮的身份，这人是常随在王云身边服侍的一个伴当，因为得宠，被王云赐姓王，起名叫作王五。
王五这时也看到陈沉，见陈沉作势要来找他，王五吓得连忙转身就跑，转眼间没了踪影。
陈沉看着王五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返回衙门里去了。
王五被陈沉这么一吓，顿时魂飞了一半，他不敢停留，连忙回到县尉府上，把见到陈沉的事报告给王云。
王云心中纳闷，暗道莫非薛永那厮没动手，怎么又让那小子活着回来了，不会是他心软了吧？
他连忙又让王五去打探，过了半天王五才回来，这次王五面如土色，连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老爷，不好了，薛大爷死了！”
王云双眼圆瞪，喝问道：“怎么回事，快给我说！”
王五于是将打探来的消息全说出来。
王云越听脸色越沉，等王五说完，王云道：“这小子不能留，要尽早打发了他！”
“老爷说陈沉？”
“不是他还能是谁？”
接连两次竟然都没能杀掉陈沉，王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虽说这两次各有巧合，前次是陈沉机缘凑巧拿石头砸瞎妖豹的眼睛，这次则是妖猴恰巧杀了薛永，让陈沉逃过一劫。
可王云总觉得里面有蹊跷，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那个陈沉绝对有问题！
即便这两件真是凑巧，那陈沉未免太走运了些，像这种运气惊人的主，最容易发迹。
不管是运气，还是陈沉暗中捣鬼，他都必须死，而且要立即死，不能给他丝毫发达的机会！
主持和尚见只有他一个回来，惊讶道：“那位官人呢？”
陈沉道：“我们在山中遇到妖猴，师父前去追赶，我修为低，追赶不及，于是落在后面，那妖猴狡猾凶狠，你们躲在寺里不要乱动，我立即回除妖司，再找人来搜寻。”
主持和尚听得心惊，连宣几声佛号。
陈沉离开菩提寺，径直赶回除妖司。
见到张平，陈沉将方才编造的话又说一遍。
张平眉头微皱，说道：“薛永怎么也如此鲁莽了，之前除妖的时候，他一向是最不喜拆伙的那个。”
陈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他还是大意了，竟然留下破绽，薛永行事向来谨慎，怎么会舍下同伴，自己前去追赶妖魔。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和薛永搭配除妖，总共才两次，就出了这么多事，哪有机会领教薛永的谨慎性子，自然难免露出破绽。
他强自按耐下心中不安，不动声色道：“师父说那妖猴只有九品实力，他自己就能拿下，这才追上去，我在山上等到天黑，一直不见他回来，心中不安，所以回来请求大人，再派人手，前去搜寻。”
张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派人叫来胡康宁，以及原本要随薛永去除妖的侯小红。
两人听说薛永陷在翠文山，全都吃了一惊。
薛永是安平县除妖司绝对的老人，与胡康宁堪称除妖司双璧，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连他也陷在翠文山，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妖物？
当即二人不敢耽搁，立即随陈沉赶往翠文山。
三人沿着之前进山的道路，细细搜寻过去，很快到了陈沉杀人的地段。
距离那株老树还有十几步，胡康宁先就伸手拦住陈沉和侯小红。
“小心，有血腥味。”
胡康宁沉声道。
三人于是放轻脚步，慢慢挨上前去，很快来到老树下面。
火把昏暗的光芒下，到处是一片狼藉，断掉的树枝，压倒的荒草，满地的血迹…
只不见了薛永和妖猴的尸体。
胡康宁心往下沉去，说道：“分开找，别走太远。”
陈沉和侯小红答应一声，各自找准一个方向寻过去。
陈沉虽然知道实情，却也想知道薛永的尸体被拖去了哪里，于是低下头仔细搜寻起来。
往前走了三五十步，陈沉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听声音似乎是侯小红，他连忙反身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奔了盏茶工夫，他见到胡康宁和侯小红正围着一片草丛看，于是也凑上去，却见草丛中躺着一条惨白的人腿。
腿上的血肉都被啃光了，只剩下粗壮的骸骨，可以看出死者生前应该是一个强壮甚至肥胖的人。
胡康宁长叹一口气，说道：“把骸骨挪到那边树下收好，再去其他地方，把其他遗骨找到，好歹给他凑一副全尸。”
他语气有些伤感。
他初到除妖司时，薛永就已经在了，当时除妖司中，小旗官张平以外共有十人，到如今就只剩他一个，下次说不定就轮到他了。
三人于是将骸骨收好，继续在周围搜寻，到天明时终于把薛永的尸体找齐，除此之外，还找到一颗猴头。
胡康宁道：“看来薛永是与这妖猴同归于尽了，又或者杀掉妖猴以后，自己也身受重伤，无力返回，于是被这山中虎豹趁机杀死。”
他没有怀疑陈沉。
陈沉才来除妖司半月，实力刚步入九品，至多不过九品下，不可能威胁到八品上的薛永。
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吧。
陈沉将外面黑袍脱下，包裹了薛永的骸骨，三人径自下山，回除妖司去。
回到衙门，陈沉将薛永的骸骨放在堂上，张平将衙门中现有的力士都召集过来，大家不免对着骸骨哀悼一阵。
门房老董看看陈沉，惋惜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对师徒真是流年不顺，徒弟刚遇险，九死一生方才侥幸归来，师父却立即死了。
他走到陈沉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节哀，除妖司中难免生离死别，我老董以前在除妖司也有几个好友，如今一个都没了，习惯后就好了。”
陈沉点头道：“我晓得。”
两人正说些闲话，却见一个杂役正在堂下探头探脑，欲言又止，似乎要通报什么，却又不知该不该说。
老董走上前去，问道：“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杂役道：“外面有个人，要找…要找…”
老董呵斥道：“要找哪个你去通报就是了，干什么吞吞吐吐。”
杂役道：“他要找薛永。”
额！
老董一怔，随即回头看看陈沉。
陈沉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样的人？”
杂役道：“一个穿青衣的小厮，先前曾来找过薛大爷。”
陈沉道：“带我去见他。”
杂役于是带陈沉往衙门外走去，两人走到门楼里，杂役指着远处一株柳树下，说道：“就是他。”
陈沉看时，却见是一个二十来岁年纪，身材不足六尺，总习惯斜着眼看人的小厮。
他在记忆中搜索一阵，很快认出小厮的身份，这人是常随在王云身边服侍的一个伴当，因为得宠，被王云赐姓王，起名叫作王五。
王五这时也看到陈沉，见陈沉作势要来找他，王五吓得连忙转身就跑，转眼间没了踪影。
陈沉看着王五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返回衙门里去了。
王五被陈沉这么一吓，顿时魂飞了一半，他不敢停留，连忙回到县尉府上，把见到陈沉的事报告给王云。
王云心中纳闷，暗道莫非薛永那厮没动手，怎么又让那小子活着回来了，不会是他心软了吧？
他连忙又让王五去打探，过了半天王五才回来，这次王五面如土色，连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老爷，不好了，薛大爷死了！”
王云双眼圆瞪，喝问道：“怎么回事，快给我说！”
王五于是将打探来的消息全说出来。
王云越听脸色越沉，等王五说完，王云道：“这小子不能留，要尽早打发了他！”
“老爷说陈沉？”
“不是他还能是谁？”
接连两次竟然都没能杀掉陈沉，王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虽说这两次各有巧合，前次是陈沉机缘凑巧拿石头砸瞎妖豹的眼睛，这次则是妖猴恰巧杀了薛永，让陈沉逃过一劫。
可王云总觉得里面有蹊跷，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那个陈沉绝对有问题！
即便这两件真是凑巧，那陈沉未免太走运了些，像这种运气惊人的主，最容易发迹。
不管是运气，还是陈沉暗中捣鬼，他都必须死，而且要立即死，不能给他丝毫发达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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