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绣楼
几个字只是一闪，随即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陈沉怔了片刻，心想薛永这厮虽然可恨，却也可怜，最可怜的却是这个名叫薛情的小姑娘，没了哥哥撑腰，以后日子恐怕不好过。
可是这又怪不得他。
薛永这厮为给妹妹凑一分嫁妆，被银子动了心智，要来杀他，他只是被动反击。
而说到底，薛永之所以要用这种方式为妹妹凑嫁妆，也不过是被乡里大户陷害到除妖司，到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地方，他只好抓住一切机会弄些钱，好让妹妹以后有些依靠。
在这个世界，没钱没势的人，本就没有太多选择，只好为了不多的一些机会，互相杀来杀去。
对于杀了薛永，陈沉并不感觉后悔，顶多是有些遗憾，遗憾两个人不能善始善终，可很快这点遗憾就变成了杀意。
快了，马上就要把王云这个罪魁祸首送去上路了。
……
李义离开衙门，并不急着回家，反正他家中也没人，只他独身一个，回去干坐着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四处走走，看有什么营生，可以让他对付好以后的生活，可是在县城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适合他做的活。
做惯了公差，哪里还俯得下身子，去做那种服侍人的行当。
正没奈何，他忽然看到前边巷口有个人身形有些熟悉，心中一动，立即跟上去，等进了巷子，他一把抱住那人，说道：“可被我抓住了，石清，快随我去见县尉老爷。”
那人竟然就是石清。
石清并不惊慌，也不挣扎，只是冷笑道：“刚被王云那厮当着众人面上痛骂，又被赶出衙门，却还要回去舔王云屁股，李义，我倒看错了你，你竟然是这等没刚性的窝囊废！”
李义听他话里有话，于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清道：“我专门在此等你，就是为带你做一件大事，然后咱们一起出城，去荆棘岭落草，风光快活，就看你敢干不敢干。”
李义冷笑道：“谁要与你去落草，只要把你捉回去献给王大人，他自会收回成命，容我再回衙门，说不定还会给我个都头做做，不比做什么强盗好？”
说着就要押解石清去县衙。
石清冷笑道：“妄活了二十几岁，还这样天真，你该也了解王云，真以为他只是偶尔气不顺，所以就赶你出衙门？”
李义心中一动，他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往日里迟到的衙役多的是，从不见哪个被这般重罚。
他问道：“你知道内幕？”
石清道：“我与城西赌场的人有些交情，近日听得人说，廖忠这厮醉里与人讲，那日你和刘二在庞家酒楼与人相会，曾放肆编排王云，恰好王云与廖忠就在隔壁，把你等的话听得真切。”
“王云是个性子狭窄的人，你以为他还容得你？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好。”
李义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出在这上面，可是又由不得他不信，若不是如此，石清如何能清楚知道当天的事？
想他李义又无父母兄弟可以牵挂，既然得罪了王云，何必还在这安平县过，就随石清走了，岂不痛快？
他咬一咬牙，说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石清见说服了李义，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别急，只咱们两个不济事，等会儿再去说服刘二，教他与咱们一起去入伙落草，然后再共同取一件礼物做投名状，这样去了山寨，咱们也不至于势单力孤，受人欺负。”
……
在前堂挨到傍晚，陈沉等张完榜，立即回到房间，用一块宽布，将朴刀，尖刀，马鬃，一盒锅灰，并一套黑色夜行衣包裹了，然后将蒙汗药取出一些，用纸包好放在怀里，避开别人眼目，悄悄离开除妖司衙门。
他来到衙门后的荒地，在薛永坟墓旁边挖一个大坑，将包裹丢进去埋好，这才快步往县城走去。
从南门进城，陈沉找到一个在街上游荡的闲汉，给他些散碎银子，要他去县尉府上传信，只说西城黄老爷邀请县尉去庞家酒楼赴宴。
闲汉拿着钱，欢欢喜喜去了，过了大概两刻钟，闲汉回来，报告说县尉一家回乡下看望老太爷去了。
陈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悠哉悠哉地往绣楼走去。
还隔着两条街，陈沉就听到从绣楼传来的喧嚷，其中有女子或清脆，或温柔，或羞涩的调笑声，也有男人或豪放，或爽朗，或低沉的谈讲声，更有丝竹管弦等乐器的演奏声。
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非但并不聒耳，反而将一种繁华景象，就这么通过声音，展现在陈沉心中。
穿过梨花巷，进入鼓楼街，从鼓楼街走出来，就是灯火通明的绣楼。
绣楼的二楼有许多女子穿得花枝招展，扭腰摆胯，搔首弄姿地招揽客人，门口则有伙计迎接。
陈沉径直走向前去，立即有一名伙计迎上前来，把陈沉接进门内。
刚走进去，陈沉就是一怔。
大堂中有一个高台，上面有两个女子在唱曲，台子周边是全套笙鼓班子，台下有许多客人在沉醉地听着。
大堂四周又有许多其他玩意，比如耍百戏之类。
是我粗俗了，还以为青楼是一个进来就找姑娘生命大和谐的地方，却原来竟是个大型综合娱乐场所。
陈沉心中暗自吐槽。
“客官，你是喝茶，听曲，还是留宿？”
伙计问道。
陈沉道：“留宿。”
伙计眼睛一亮，问道：“客官可有相好的姑娘？”
如果客人没有指定相好的姑娘，他就可以帮忙推荐一个，可以拿赏钱的…
陈沉摇摇头。
伙计笑道：“客观若没有相好的姑娘，小的倒是可以给客官推荐一位。”
陈沉摆摆手，说道：“不用推荐，你们这里最贵的姑娘是哪个？”
来都来了，怎么也不能委屈自己，贵总有贵的道理。
先贤有言，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
最重要的是，若不豪一点，怎么能给绣楼里的伙计姑娘们留下点印象，等日后府里的特使查到他身上的时候，也好多些人给他作证。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身上带的四十两银子，不知能否点起最贵的姑娘，若点不起，那可就尴尬了。
陈沉怔了片刻，心想薛永这厮虽然可恨，却也可怜，最可怜的却是这个名叫薛情的小姑娘，没了哥哥撑腰，以后日子恐怕不好过。
可是这又怪不得他。
薛永这厮为给妹妹凑一分嫁妆，被银子动了心智，要来杀他，他只是被动反击。
而说到底，薛永之所以要用这种方式为妹妹凑嫁妆，也不过是被乡里大户陷害到除妖司，到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地方，他只好抓住一切机会弄些钱，好让妹妹以后有些依靠。
在这个世界，没钱没势的人，本就没有太多选择，只好为了不多的一些机会，互相杀来杀去。
对于杀了薛永，陈沉并不感觉后悔，顶多是有些遗憾，遗憾两个人不能善始善终，可很快这点遗憾就变成了杀意。
快了，马上就要把王云这个罪魁祸首送去上路了。
……
李义离开衙门，并不急着回家，反正他家中也没人，只他独身一个，回去干坐着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四处走走，看有什么营生，可以让他对付好以后的生活，可是在县城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适合他做的活。
做惯了公差，哪里还俯得下身子，去做那种服侍人的行当。
正没奈何，他忽然看到前边巷口有个人身形有些熟悉，心中一动，立即跟上去，等进了巷子，他一把抱住那人，说道：“可被我抓住了，石清，快随我去见县尉老爷。”
那人竟然就是石清。
石清并不惊慌，也不挣扎，只是冷笑道：“刚被王云那厮当着众人面上痛骂，又被赶出衙门，却还要回去舔王云屁股，李义，我倒看错了你，你竟然是这等没刚性的窝囊废！”
李义听他话里有话，于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清道：“我专门在此等你，就是为带你做一件大事，然后咱们一起出城，去荆棘岭落草，风光快活，就看你敢干不敢干。”
李义冷笑道：“谁要与你去落草，只要把你捉回去献给王大人，他自会收回成命，容我再回衙门，说不定还会给我个都头做做，不比做什么强盗好？”
说着就要押解石清去县衙。
石清冷笑道：“妄活了二十几岁，还这样天真，你该也了解王云，真以为他只是偶尔气不顺，所以就赶你出衙门？”
李义心中一动，他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往日里迟到的衙役多的是，从不见哪个被这般重罚。
他问道：“你知道内幕？”
石清道：“我与城西赌场的人有些交情，近日听得人说，廖忠这厮醉里与人讲，那日你和刘二在庞家酒楼与人相会，曾放肆编排王云，恰好王云与廖忠就在隔壁，把你等的话听得真切。”
“王云是个性子狭窄的人，你以为他还容得你？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好。”
李义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出在这上面，可是又由不得他不信，若不是如此，石清如何能清楚知道当天的事？
想他李义又无父母兄弟可以牵挂，既然得罪了王云，何必还在这安平县过，就随石清走了，岂不痛快？
他咬一咬牙，说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石清见说服了李义，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别急，只咱们两个不济事，等会儿再去说服刘二，教他与咱们一起去入伙落草，然后再共同取一件礼物做投名状，这样去了山寨，咱们也不至于势单力孤，受人欺负。”
……
在前堂挨到傍晚，陈沉等张完榜，立即回到房间，用一块宽布，将朴刀，尖刀，马鬃，一盒锅灰，并一套黑色夜行衣包裹了，然后将蒙汗药取出一些，用纸包好放在怀里，避开别人眼目，悄悄离开除妖司衙门。
他来到衙门后的荒地，在薛永坟墓旁边挖一个大坑，将包裹丢进去埋好，这才快步往县城走去。
从南门进城，陈沉找到一个在街上游荡的闲汉，给他些散碎银子，要他去县尉府上传信，只说西城黄老爷邀请县尉去庞家酒楼赴宴。
闲汉拿着钱，欢欢喜喜去了，过了大概两刻钟，闲汉回来，报告说县尉一家回乡下看望老太爷去了。
陈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悠哉悠哉地往绣楼走去。
还隔着两条街，陈沉就听到从绣楼传来的喧嚷，其中有女子或清脆，或温柔，或羞涩的调笑声，也有男人或豪放，或爽朗，或低沉的谈讲声，更有丝竹管弦等乐器的演奏声。
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非但并不聒耳，反而将一种繁华景象，就这么通过声音，展现在陈沉心中。
穿过梨花巷，进入鼓楼街，从鼓楼街走出来，就是灯火通明的绣楼。
绣楼的二楼有许多女子穿得花枝招展，扭腰摆胯，搔首弄姿地招揽客人，门口则有伙计迎接。
陈沉径直走向前去，立即有一名伙计迎上前来，把陈沉接进门内。
刚走进去，陈沉就是一怔。
大堂中有一个高台，上面有两个女子在唱曲，台子周边是全套笙鼓班子，台下有许多客人在沉醉地听着。
大堂四周又有许多其他玩意，比如耍百戏之类。
是我粗俗了，还以为青楼是一个进来就找姑娘生命大和谐的地方，却原来竟是个大型综合娱乐场所。
陈沉心中暗自吐槽。
“客官，你是喝茶，听曲，还是留宿？”
伙计问道。
陈沉道：“留宿。”
伙计眼睛一亮，问道：“客官可有相好的姑娘？”
如果客人没有指定相好的姑娘，他就可以帮忙推荐一个，可以拿赏钱的…
陈沉摇摇头。
伙计笑道：“客观若没有相好的姑娘，小的倒是可以给客官推荐一位。”
陈沉摆摆手，说道：“不用推荐，你们这里最贵的姑娘是哪个？”
来都来了，怎么也不能委屈自己，贵总有贵的道理。
先贤有言，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
最重要的是，若不豪一点，怎么能给绣楼里的伙计姑娘们留下点印象，等日后府里的特使查到他身上的时候，也好多些人给他作证。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身上带的四十两银子，不知能否点起最贵的姑娘，若点不起，那可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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