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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主初尝天伦乐

    许崇信他们走了不久,前面树竹浓荫处渐渐地露出了一个村庄。夜幕初降时分,乡间气氛平静而又欢畅。家家户户炊烟徐徐,院前院后人声嘈杂,鸡鸣狗叫。这里就是普慈寨东南的王家庄。

    庄主姓王,名修,字初亭,是西汉时期辞赋大家王褒的后裔。

    王褒家庭出身贫寒,父亲早逝,数年后母亲也逝世了。王褒对父亲的印象不深,但对母亲却是刻骨铭心地记得。一天晚上,雷电交加,风雨大作。小王褒从梦中惊醒过来,立即飞奔上山,趴在母亲的坟上,欲图加以保护。因此,后世《二十四孝》中写下了“王褒伏墓,怕惊母魂”那个故事。

    少年王褒立定志向,刻苦读书。开初他家境贫穷,只能白天下地劳作,晚上挑灯夜读。他家没有藏书,便向别人借阅。那时候没有纸张,王褒就用树皮、树叶和竹片练习写字和作文。后来,地方士绅欣赏王褒的志向,纷纷给予他资助,王褒的家境因此渐渐得到一些改善,开始一心一意地读书。他喜欢在屋后的小山岗上读书,以至于后来那座小山岗便被人们称为了“书台山”。王褒的门前有一大一小两口天然生成的水池。王褒常常在池中吸水磨墨和洗笔。天长日久,池水变成了墨绿色。后人便将池子称为了“墨池”。世代相传下来,至今那个村庄和坝子还是叫做“墨池村”和“墨池坝”。

    青年时期,王褒就以“博览群书,精通六艺”著称于世。他曾经以极其丰富的想象力,一反当时大赋的雍容华贵,写出了《九怀》一赋,初步展现了他的惊人才华和远大抱负。那时候,汉宣帝在位。因为当初汉武帝的治理,国家十分昌盛,各地少数民族纷纷给朝廷进贡。汉宣帝下令编修汉武帝故事,褒扬汉武帝的文治武功。

    汉宣帝神爵四年(第四十四轮癸亥年,公元前58年)春天,王褒应益州刺史王襄邀请,专门在成都从事写作,先后写成了《中和》《乐职》《宣布》等辞赋,热情歌颂了汉武帝的丰功伟绩。王襄非常高兴,在蜀中挑选了能歌善舞的男女僮子数十人,由王褒加以教习。以后,还由王褒带领这些僮子,在蜀中到处演唱这些歌赋。再后来,王襄又让王褒带领这支队伍去到长安太学府献艺。汉宣帝和朝廷大臣看了十分赏识。汉宣帝决定亲自主持对王褒的殿试。他出了一个叫做《圣主得贤臣赋》的考试题目。王褒站在朝殿上,不慌不忙,文思有如泉涌,辞赋一气呵成。汉宣帝大为高兴,马上下诏,让王褒充当他的宿卫侍从官,随着他四处巡视。以后,王褒又接连写出了《甘泉赋》《甘泉宫颂》《洞萧赋》等中国文学史上的著名辞赋,成为了汉代辞赋大家和骈文开山鼻祖。`

    汉宣帝刘询甘露三年(第四十五轮庚午年,公元前51年),一个方士用益州出现了“金马碧鸡”之神的假故事欺骗汉宣帝。汉宣帝派遣王褒还乡,主持祭祀仪式,以获取“金马碧鸡”。其实这个所谓的“金马碧鸡”不过是云南省大盐县的两座山名。王褒经过数千里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那两座川滇交界处的大山。王褒首先作了《移金马碧鸡文》,然后逐庙逐庙地礼拜祈祷。结果,“金马碧鸡”并没出现,王褒却活活地累死在路途中。汉宣帝听说后,不胜惋惜,下诏将王褒遗体运回其祖籍资中县厚葬。

    王褒与许正宏是在汉宣帝神爵二年(第四十四轮辛酉年,公元前六十年)认识的。两块人一见如故,经常往来。那时许正宏住在成都安志里。

    许正宏逝世后,王褒不忘故人之谊,专门前去吊唁。

    许正宏的遺孀杨惠叫她的家奴便了出去买酒,另外一个家奴武阳出去购买茶叶。便了不肯前去,还冲到许正宏坟前,用木杖敲击着坟头,愤激地嚷叫道:“许大夫啊许大夫!你买我的时候,只是叫我替你看守你的坟地,并没有叫我替杨惠家中的男子买酒啊!”

    王褒大怒道:“杨惠,你这个奴隶肯卖吗?”

    杨惠道:“怎么不肯卖呢?这家伙平时最爱顶撞主人,就是没有人肯要他啊。倘若你肯要,写上一张契约,带了他走路吧!”

    便了还在旁边不住地嚷嚷道:“好!要我干的活路,叫他都要写上。如果不写上,我也照样不干!”

    王褒为此写下了那篇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戏谑性赋体《僮约》。在他而言,自然不可能意识到这是奴隶仆对主人不合理不公平待遇的反抗,但在无意中又真实不过地记载了汉代奴隶们的悲惨生活。虽然王褒因为便了的事情而不痛快,但许王两家却结下了世世代代的友谊。

    王褒死了以后,其后人坚持诗书传家,但他们的成就远远不及王褒。

    数十年以后,王褒后裔王修迁来普慈寨东南定居,建成了王家庄。王家庄与许家庄相距四五十里,两家照样长期往来。王修和许崇信的友谊越来越深,后来他们干脆订下了儿女亲家。

    许崇信儿子许宝玉饱读诗书,却不肯做官,只是喜欢游历四方,寄情于山水之间。王修的女儿王凤姑,比起许宝玉略小两岁,她一方面跟随父亲学习诗书礼乐,一方面又向母亲学习针织女工,成为远近闻名的才女和淑女。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是郎才女貌,天作地合之配。

    因此,许崇信还乡,顺道首先来到王家。

    许崇信他们来到王家庄前面,许朋上前高声叫道:“王先生,我家许先生回来了!”

    院内立即走出了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也是长衫伦巾,一派儒生气息。这人便是王修。

    “稀客,稀客!”王修欣喜地叫道。

    许崇信走上前去,双手作揖,问候道:“王兄别来无恙!”

    王夫人和女儿凤姑也迎了出来。

    凤姑走上前来,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许叔叔!”

    许崇信高兴地连连答应。

    王夫人打趣地道:“天哪,也不知道哪股仙风将崇信老弟吹来了我家?”

    许崇信笑道:“嫂子说笑了!兄弟在家的时候,哪个月不过来叨扰你们几次?只是空手过来的多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王夫人佯装嗔怒地道:“我们两家世代交好,又已经是儿女亲家,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你说往日里没有带着什么礼物,莫不成今天还带着了什么礼物前来?”

    许崇信不慌不忙地道:“你们看一看,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是我刚刚收下的女儿,也就是凤姑将来的小姑子。有这么好一个小姑子陪伴,凤姑嫁过门来,也就不会觉得孤独寂寞了,你们说这个礼物值不值得呢?”

    凤姑“哎呀”了一声,羞怯地退到了一边。

    王修笑道:“你们两人开玩笑,拿我女儿开涮啊?”

    王夫人将公孙慧娘拉到自己身边,仔仔细细地看过,又诧异地问道:“你许崇信哪辈子修来的福份,在哪里收养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宝贝女儿?”

    许崇信呵呵直笑,不作正面答复,反而指着凤姑向公孙慧娘介绍道:“女儿,这就是你未来的嫂子。”

    公孙慧娘立即按照宫中规矩,就要上前举行跪拜之礼。

    凤姑急忙拦住。

    王夫人道:“这个小姑子固然很好!不过,我又要说一说你老弟了。既然作了人家父亲,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替她置办呢?凤姑,你过来!”

    凤姑急忙上前。

    王夫人道:“你先带着妹子下去梳洗,晚上再替她作件像样的衣服!”

    凤姑满心欢喜地带着公孙慧娘下去了。

    几年以来,公孙慧娘第一次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凤姑又替公孙慧娘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

    晚餐时,公孙慧娘一出现,满屋之人无不惊叹她的美丽。

    许崇信和王修频频举杯,畅叙别情。

    王夫人却特意让公孙慧娘坐在自己身边,不断地给她拈这样挟那样。

    可是公孙慧娘却是心事重重,始终无心下咽。在她想来:“这些人固然富裕、善良,也对我很好。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世后,恐怕还是会将我交给官府,或者将我赶出门去,到时候我还是不知道去向何方!”

    “她的遭遇一定很悲惨。”王夫人想,于是开口劝道:“姑娘,过去的事情,你就将它忘记了吧!”

    公孙慧娘勉强地笑了一笑。

    许崇信道:“女儿,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么?”

    公孙慧娘低头不作回答。

    王修道:“姑娘,许家乃是个书香世家,家境也还不错。你的父亲、母亲和兄长,人品都是极好的。你去到他们中间,一定会十分幸福!”

    公孙慧娘还是不肯做声。

    凤姑道:“妹子,这里都是你的亲人,你不要认生见外。不管你有多大的难处,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公孙慧娘这才点了点头道:“未来嫂子,我放心。”在这批人中间,公孙慧娘对凤姑最有好感,所以毫不迟疑地回答了。可是她的一句“未来嫂子”,却把凤姑说得满脸透红。

    那天晚上,凤姑挑选了一匹上好的蜀锦,坐在烛光下,连夜为公孙慧娘赶制衣服。

    公孙慧娘自幼在宫廷中长大,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知道衣食从何而来?此刻她静静地坐在凤姑身旁,诧异地看着凤姑飞针走线。

    凤姑一边缝制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小妹妹,你原来家住哪里?”

    公孙慧娘立即回答:“成都。”

    凤姑又问道:“你原来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公孙慧娘张口就道:“我姓公孙,名字叫慧娘。”可是刚刚说出口来,她又后悔不迭。

    凤姑顿时明白了她的来历,也不再询问。

    过了一会儿,凤姑发现公孙慧娘脖颈上面戴着一个奇怪的饰物。那是一个金质的圆圆的小镜子,直径不过两寸,表面却精致地刻绘着头尾相对而且双目相互对视着的两条小鱼,于是好奇地问道:“妹子,那是个什么东西?”

    公孙慧娘道:“我也不知道,是母妃留给我的东西。”

    凤姑道:“可不可以借给我把玩一下?”

    公孙慧娘天真地道:“既然未来嫂子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凤姑接过手去,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发现小金镜的底面还有一串无法辩认的类似异族文字的图纹。她顿时明白了:这个双鱼形的小金镜一定是夜郎国王族的珍贵物品。于是意味深长地道:“妹子,你母亲将这个东西留给你,自然十分珍贵。你要好好地保存,不可以轻易拿出来示人,更加不可以随随便便地送给别人!”说罢,又将它退还给公孙慧娘。

    公孙慧娘“嗯”了一声,默然收下。

    凤姑又道:“你既然来到了许家,爹爹自然会替你取个崭新的名字,你就将以前的那个名字忘记了吧,这样你才会安全!”

    公孙慧娘顿时明白,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向世,而且决心对自己加以保护,不由得向凤姑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第二天早上,凤姑趁着公孙慧娘还没醒来的机会,将父母和未来的公公叫到一起,郑重其事地对他们道:“这个妹子虽然人小,来历却是很大呢。她是公孙述和多吉兆姆的女儿公孙慧娘!”

    三人听了,不免大吃一惊。

    王修道:“如此说起来,这件事的麻烦还不小!以前刘秀要我们入朝为官,我们拒绝不去。如今你却收留了公孙述的女儿,他们可以给我们一个包庇钦犯的罪名呢!”

    凤姑道:“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是将她收下,送交官府或者送出门去?”

    王夫人道:“送交官府,她必然会被杀头,我们书香人家断然不为这种致人于死地的缺德事情!”

    王修也道:“自古以来,改朝换代时既有斩尽杀绝的方法,也有招降纳叛的方法。依我看来,斩尽杀绝就是不仁不义,也做得过分。像她这种小人物,又有是个女孩子,还什么能力来报仇雪恨,朝廷又何必斩尽杀绝呢?”

    王夫人也道:“她小小年纪,我们也不能让她漂泊四方啊!”

    许崇信沉吟了半晌,毅然决然地道:“皇上与公孙述争夺天下,逼死了公孙述夫妇,也就罢了。三尺小儿何辜,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呢?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儿我是收定了!”

    凤姑道:“既然如此,她的身世来历必须绝对保密!”

    王修道:“她的身世来历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保守秘密应该没有问题!”

    许崇信道:“为了保密起见,我想替她改名换姓。今后她的名字就叫做黄玉。黄者,帝王人家专用之色也;玉者,也是暗喻她的出身高贵;再加上我们许家的姓氏,她的全名便叫许黄玉。”

    王修、王夫人和凤姑点了点头。

    四人计议停当,便将公孙慧娘叫醒过来,而且告诉了她新名字,嘱咐她以后再也不许提起公孙慧娘这个名字。

    公孙惠娘明白:他们什么情况都已经知道,又已经决定收留自己了,不由得十分高兴。

    这天,王修派出仆役王谷,也驾了一辆牛车,载送许崇信他们回到许家庄。

    许夫人和丫环春梅出来迎接。许夫人年约四旬,慈眉善目,态度和蔼。

    许崇信道:“黄玉,你还不快快上前拜见母亲?”

    昨天晚上,王凤姑又对她许黄玉道:“妹子,你如今来到在民间生活,要学会民间的称谓。像对我的称呼,只称嫂子就行了,何必称呼什么未来嫂子呢?”随后又给她讲述了许多民间的称谓和礼仪。公孙慧娘立即用心地记下。这时,她便高高兴兴地上前跪下道:“女儿许黄玉拜见母亲!”许夫人听了高兴,立即将许黄玉拉到自己怀中,亲切地问她这样问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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