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荣誉而生

    “长文，我书还没读完，你急匆匆拉我来这城头做甚。”

    “我听说，外面灾荒。不少流民入城。”

    “这就是你拉我出来的原因？”

    秋风徐徐吹过，一身麻衣的青年，约莫十五六岁，消瘦的身材，稍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脸不满的看着站在前面一身华贵绸缎的少年。

    “元直，莫慌。你看下面。”华贵的少年用青嫩的手指指了指下面。幼稚的面庞上，也才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感。

    城下，秋风萧瑟，一群群难民面色蜡黄，身体枯瘦，衣不蔽体，头发乱糟糟的，成群结队的踉跄着向城门挤去。

    “这......”少年徐庶（徐庶，字元直）手掌握了起来，又缓缓放下，但紧接着，又缓缓抓紧了起来，随即向华贵少年拱了拱手。

    “多谢长文今日指教，庶豁然开朗，时至今日，我才懂得你的良苦用心。”

    陈群（陈群，字长文）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随即哑然：“你这是抓住了什么？”

    “慌乱，贫穷，饥苦，劳累，这就是现在平民的处境。权宦锦罗绸缎，山珍海味，却仍旧四处剥削，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们，要改变这些！”徐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陈群。

    陈群微微点头，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下面的流民。与之对视：

    “那你懂得为什么而读书了？”

    “为天下苍生而读书。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当日话语的意思。”

    “哦？什么话语？”

    “天下，乃众生之天下。”

    “你这样做，不怕与整个士族阶层为敌？”

    “长文你做为士族一员，顶的压力可想而知，你都不怕，我一介布衣怕甚？”

    陈群摇摇头：“不，元直。你错了。”

    “难道，这么多年来，你研究如何富强百姓，难道不是为了入朝辅佐君王，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徐庶后退几步，目光有些涣散，随即又凝聚了起来：“不可能的。你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休想骗得了我。”

    “你不但错了，还错的离谱。”陈群叹了一口气：“徐庶啊，你还是不够懂我啊。”

    “我的确不够懂你，但我知道，你有恩与我。而我徐庶，有恩必报。”徐庶站的笔直，常年读书练武，周身气质隐隐成型，顿了顿道：“何错之有？”

    “第一，谁说我不怕的？”陈群笑了笑：“当年后汉开国皇帝光武帝想要改革，都被刚刚成型的士族打的屈服了。我们，又有什么底气不怕呢？”

    “这是我们的荣誉，为此而奋斗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

    徐庶看着面前的少年，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陈群想要做的事情，是多么的难以完成。也第一次如此觉得，前面的身影，是如此的伟岸。

    陈群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第二，你觉得这大汉江山，还有救吗？”

    “长文，你是想……”徐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张着嘴，一脸不敢置信。自己的同伙，竟然是想做反贼。那自己……

    陈群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徐庶为人，正直但不迂腐。他只不过是从没想过这些罢了。等他回过神来，他也一定能想的清。

    大汉，拿什么来救？

    太后称制，外戚专权，即位皇帝年龄太低，依靠宦官夺权。

    宦官干政，五次党锢之祸流落多少人才。

    外戚，宦官，士族三大势力争夺最高统治权，无人治理国家，民间太平道逐渐兴起......

    ......

    陈群伸手，拉起地上的徐庶，摇头笑了笑：“莫惊以后事，还需看眼前啊。”

    “回去读书吧。今日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了，我祖父昨日又送了我几本兵书，回头我让典韦给你送过去。”

    “哦！”徐庶正在发愣着，转身往回走去，身子轻微抖了一下，回了回神：“不是，你总给我书，那你呢？”

    “我？你忘记我上次给你的批注了？你什么时候达到我这个水平再说吧。”

    “这次你也别忘了，按时写心得。”

    徐庶浑身一哆嗦，想起了上次陈群批改下的心得。那精辟的言论，刁钻的角度，直接把自己稍稍升起的自得给掐死了，还挖了个坑埋上土跺了几脚封死。

    徐庶一脸便秘的回望了一眼，不满地嘀咕：“你脑子怎么长的？还比我小两岁，怎么写的批注给我一种文学宗师的感觉。”

    望着逐渐离去的徐庶，陈群摇头失笑。

    “别忘了你心中的道，也别忘了我们要奋斗的目标。”陈群的声音从身后徐徐传来：

    “应命运而存，为荣誉而生。

    顺天下大势，救黎民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