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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鼻血

    “一千一晚。”肖骋没辙,只好把原本的价格抬高了好几倍。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吧!

    岑梨抬了抬眼皮。

    那就当她是吧。

    这血赚不亏的买卖真的会有傻X不做吗?

    虽然出卖了道德,但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这就是人性吧,岑梨想着。

    没从少年身上看出一丝的窘迫,反而还能看到他眼里冒着金星,举手投足之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似乎在告诉她,这是个贵人。

    兴许这是不知道碰上哪家富家公子出来渡劫了。

    虽然岑梨知道他身份有假,但且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拆穿他。但还是有一点她没想明白,他为什么宁愿花那钱在她这不值当的小旅租上,也不愿意去住个豪华酒店。

    毕竟她们这最贵的房间最多也才两百多一个晚上。而他给出的,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事物的价值。

    果然有钱能使人鬼推磨。

    这话一点不假。

    肖骋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是不被这点小钱所动容,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加点钱,谁料想,岑梨直接点头同意了。

    “行。但身份证还是要登记,你可以先住下,晚点叫人送来身份证,或者你家人朋友帮你办理。”

    这回换作肖骋沉默了。

    他原本都做好了被拒绝便厚着脸皮耍耍无赖打个即使没有感情的感情牌的打算了,连话术他都给一并想好了。

    这事情却要比他预想的容易得多,他不免有些微愣。

    随即他反应过来倒是笑了笑,接过房卡,谢过小姑娘之后便拖拉着行李箱上楼去了。

    钱倒是个省事的好东西。

    倒也省了他一番功夫。

    *

    雨下了一整夜,岑梨伴随着雨声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但幸福总是短暂的,她只勉强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岑盐扒拉着起来了。

    岑梨一脸烦躁。

    但奈何这小鬼头机灵得很。知道她房门锁了打不开就下楼去拿总卡直接给刷开了。

    又骂不得,岑梨只好爬着起身去洗漱。

    一场雨过后,气温不降反升。

    好消息是雨在开学前停了,坏消息是雨停了开学典礼正常举行。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岑梨眼睛都开始有些迷离。

    天气转凉了,学生们都在校服外面多添了几件薄衣裳,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不怕冷的依旧穿着夏季校服在学校里东跑西蹿,像还没小学毕业的小学生一样玩着“你追我,我追你”的游戏,还有几个没穿校服的在看戏嘲笑,结果下一秒就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岑梨探好时机,咬着豆浆袋匆匆跑到了新生班级队伍后面,由于校服都是统一的,混在里面一点都不违和,然后她又躲过了班级主任的视线,这才从队伍后面慢慢溜进了自己的班级队伍里。

    校长在台上对全体师生做了热情洋溢的学期致辞,从开始已经讲了半小时了。

    岑梨也就迟到了半小时。

    但不打紧,毕竟是开学第一天,换没换班主任还不知道呢,新老师哪记得住那么多学生。

    想着,岑梨就有些好奇地仰头往队伍前面望了望,但人头太多,她看不到前面到底有没有站着新班主任。

    对于岑梨这样不屑于受老师管束的学生来说,哪怕只是换了个新体育老师,她都觉得新鲜。

    但此刻岑梨有些烦躁。

    随着时间流逝,当校长已经喋喋不休讲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她慢慢遗忘掉了有没有换班主任这个念头,有些站在后排的学生已经按耐不住了,有人干脆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还有人叽叽喳喳在八卦,台下几乎没有几个在认真听的。

    站在岑梨前面的两个女生好像关系挺要好,从她站在她们后面开始,一直听到她们在小声讨论个不停,校长的声音对此就模糊了,她倒是无所谓,只是眼神开始迷离,加上烈阳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她快要睡着。

    两个女生不知道又聊到什么,低笑的声音时不时钻进她的耳朵里,很吵。

    岑梨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她们,谁曾想前面女生笑的时候一个激动往后仰了仰,后脑勺直接不小心撞上了岑梨的脑袋。

    强大的冲撞让头皮感到一阵发麻,好像还撞到鼻子了,等反应过来,头上和鼻子的疼痛感一同跟着袭来,岑梨忍不住“啧”了一声。鼻尖也开始微微泛红。

    女生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岑梨的瞌睡都被撞醒了,揉了揉头又捏捏鼻梁,那句“没关系”还没说出口,那个女生已经转回去继续说话了。

    “........”

    岑梨有些无语。

    实在无聊,已经有些站不下去了,想直接从后面溜,奈何转过头就看见班级主任陈德明就站在队伍身后。

    两人还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岑梨只好又把头转了回来。

    “.....希望同学们勤奋学习,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在新学期里努力拼搏,我们东湖高中全体师生必将勇往直前,乘风破浪,携手一起进入更美好的未来!”校长激昂慷慨地说完发言词,台下瞬间响起一片热烈及经久的掌声。

    “好,太阳很大,同学们再坚持一下,毕竟这么冷的天气,晒晒太阳很难得啊!”伴随着校长的声音,岑梨又迅速往后瞄了一眼。

    主任已经走了,她抓好时机,准备用刚刚溜进来的方式再溜出去。校长笑得一脸褶皱,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好,现在我们的毕业典礼就接近尾声了,但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上学期我们学校的岑梨同学荣获全年级一等奖,有请获奖同学上来发言荣誉感言!”

    像是故意一般,岑梨甚至怀疑是撞名了。在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一瞬,想跑的心愈加强烈。

    旁边的同学却都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看向了正准备开溜的岑梨。

    岑梨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声。

    人倒霉起来还真是事事都不顺。

    她只好尴尬地把身子又转了回来,脸上带着“很情愿”的笑容,缓慢地走上发言台。

    岑梨刚站上发言台,旁边的校长就把话筒递给她。

    台下的同学也有一些好奇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对师生。

    岑梨成绩虽好,但也同样在老师的问题学生名单上,她在学校的作风跟她的成绩完全不靠边。这点她自己都知道,校长又怎么会不知道。

    旷课早退且不说了,家长会家长从来不来,只要一打电话就挂,根本不带接的,最后打的次数多了甚至还给拉黑了,给岑梨班主任气得不行。

    所谓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在学校上课这么久,岑梨居然还对老师脸盲,人尽皆知三班数学老师曾德明那是在学校出名的刁钻刻薄,敢旷他的课就证明这个学生不想在学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

    偏偏岑梨她就旷了,理由还是“听不进去”,曾德明哪里忍得了这种学生放肆,偶然一次在厕所门口叫住她,她愣是想不起来这是哪个班的老师,还嘲讽他的课不行不然她不会记不住他。

    曾德明都快气出心梗来了,直接告到校长那里去,说必须把她家长请过来好好说教说教!

    但最后家长还是没能来,因此岑梨还被罚在全校师生面前念了检讨,现在台下有很多学生已经认出了她。

    岑梨回过神来,看见班长林琳清在台下小声地喊了她一声,手里还比划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手势:“岑梨!你的发言稿在我这!”

    不过距离太远,加上嘈杂的人声,岑梨怎么可能听得清,她只是疑惑地挑了挑眉。

    “岑梨同学,作为全年级第一名的优秀获奖同学,你的成绩想必就毋庸置疑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可以教大家的学习技巧吗?”校长满脸期待地问。

    技巧?岑梨不禁皱了皱眉。

    那她还真没什么技巧。打小对学习就没什么要求,上课听得进就听,听不进就不听,遇到不喜欢的老师她也会跟老师反着来,趴桌子睡觉,她哪里有什么技巧?

    光靠她那点运气和努力,也许都比不上别人万分之一的天赋。

    技巧又有什么用?

    她一时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或者说,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搪塞。

    她清了清嗓子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瞬,大概两三秒后,话筒才发出了她低哑的声音:“没什么技巧,全靠感情,我爱学习。”

    随后又觉得不妥当,又补充了一句:“请大家向我多多学习。”

    这才满意地收了音。

    岑梨谈吐自如,丝毫不慌,看了一眼旁边若有所思的校长后,甚至最后还深深鞠了一躬:“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她声音不高,发言时间前后没超过两分钟,但语出惊人,台下先是轰起一片笑声,随后又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她谁啊?哈哈哈这么big胆敢在校长面前班师弄斧。”台下有人好奇地问。

    “不知道,有点眼熟,成绩这么好应该是三班的吧。”

    “..........”

    谈论声越来越大,岑梨觉得太阳好像变得比刚刚更加耀眼了,呼吸都开始变轻,鼻子刚刚受到碰撞现在还有些发热,校长脸色不太好,白了一瞬又黑一瞬,让岑梨停止了发言,接过话筒后,刚想阻止台下的轰动,不知道谁在台下又大喊了一句。

    “欸,岑梨!你流鼻血了!”

    台下人又是一片轰动。

    甚至有人惊呼出了声。

    虽然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个同学声音很大,岑梨也听见了,漆黑的眸子闪了一瞬,她有些质疑地伸手往鼻尖一擦。

    虽然有预感,但还是在看到手上被蹭下的一点醒目的猩红后惊了一下。

    随即鼻子里的血就像断了线的弦一样,血色玉珠沿着鼻子,再从嘴巴往下,嗒,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朵血花朵。

    岑梨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刺鼻的血腥味道更加浓厚,看着地上那几滴猩红,愣怔间,她莫名想起几个月前的某个下雨天。

    也像她此时这般狼狈的,殷红的血从少年的身体里,渗过她雪白的校服再汨汨地流淌出来,鲜血直流,直到染红了整片土地......不过和他相比起来,她这点连伤都算不上的就显得有些大题小做了。

    那时候两人在药店门口,谈警非要把校服拿走,说是洗净了再还来。

    但岑梨知道,那是洗不掉的了,看他固执,想着直接抢过来丢了才好,但他没有给她机会,等岑梨擦好药回头时,人已经没影了。

    然而,岑梨在昨天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时,仍是恍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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