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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生气

    “好神奇。”尉迟燃淡然看着眼前的动静,没头脑地说了一句。

    “神奇什么?”岑梨没懂。

    “你刚刚从教室跑出去后,过了十分钟我也从后面偷偷溜了。”尉迟燃轻笑了声,“结果我们又同时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不神奇吗?”

    “曾老师都气炸了。你下次可以偷偷往后门溜,他眼睛近视有五百度。”他说。

    岑梨闻言笑了笑。

    两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双方父母也又都认识,之前两家还经常组饭局一同吃饭,只是平日里接触的机会不是很多,在学校话也没什么机会说上几句,岑梨看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看不懂,也就没问。

    岑梨刚想起身,却被他拦下:“你就别过去了,我朋友会摆平的。”

    她抬眼看了看他口中的那位朋友。

    嗯.....

    那位少年一如既往地高瘦,微微侧过来的脸在亮光中显得有些急躁。可就是这张脸,前几天才一脸胁迫地对她说:快去,不然我就投诉你。

    不是肖骋是谁?

    这回倒是能轻易认出来了。

    .......

    岑梨对于那类她看不懂的人,永远擅长保持距离,沉默,远离,因为那些事与物都是她不能够左右的,甚至她连自己都掌控不了,又或是左右不了。又何必去左右别人?

    肖骋就是那类人其中。那妇人也是。

    这样莫名复杂的情感已经在岑梨心里产生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夹杂着心情的郁闷和压抑。

    烦躁。

    岑梨从那妇人手上猛地抽回那一把红色钞票的时候,她从妇人眼底捕捉到一丝阴险又深沉的错愣。那样的表情总是领人捉摸不透的,却又散发出一股隐藏着无尽的算计和诡计的味道。

    岑梨最后给了她一张卡。卡里有五千块钱,但岑梨说里面有一万。

    对的,她撒谎了,她让那妇人拿着这笔钱带她儿子务必去最好的医院。但是她不能再容忍她的儿子和她弟弟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共用同一个老师了。

    妇人顿时瞪圆了眼睛,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家庭的不富裕和儿子的叛逆生活的不惆帐,让她迷失了双眼,原本她只是想借着儿子受伤而狠敲一笔,结果对方给的比她想的还要多,她此刻哪还有什么怨言。那眼底洋溢出的欢喜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接过那张递过来的银行卡,“嗯嗯”点了点头。

    最后岑梨拉着岑盐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径直走向那几个人站着的方向,把那堆红色钞票猛地扔进了那辆黑色尚慕半开着的车窗里。

    “收好你的钱,谁允许你把钱给她了?”岑梨是真的生气了。

    站在轿车旁刚准备上车的三人分别是尉迟燃,肖骋,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的谈警。

    哦,车里还有一个,岑梨不认识。但也只是淡淡扫过一眼。

    那四人都是微微一愣。没搞懂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要不然怎么说能玩到一块呢。

    四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大眼瞪小眼了好小会之后,肖骋和尉迟燃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谈警不猜都知道是肖骋这个事端惹的祸便也不说话,车里那个更是一头雾水。

    还是车里那位摇下车窗,先打破了这长达十几秒的尴尬:“你们谁的情债啊?怎么这会都成哑巴了?”

    可怜周凛坐在主驾驶正和女朋友甜甜蜜蜜地打着通话视频呢,却莫名其妙地被砸了一脸的钞票。

    周凛一脸无辜:“我说,这位小姐姐,你发脾气也要对对人好不好?你这样跟钱过不去,最无辜的是我啊。”

    “有你什么事?”此刻的岑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给了他一眼。这会她看谁都不顺眼。

    被牵着手的岑盐看了看周围这几人,又抬头看了看岑梨,以为是他们把岑梨给惹生气了,眼神瞪向车里说话那人,抬腿就要去踢那车胎。

    被肖骋一个眼尖给扯了回来:“小鬼,有话好说,我这车可是新换的!”

    本来就不喜欢生人接触的岑盐接触到他的手后瞬间扯开,没踢到车身刚想抬脚报复在人身上,抬腿间被岑梨叫了一声,这才收敛了回来。

    “小孩脾性还挺大。”车里的周凛目睹了一切。

    周凛只是发言了一句,却又被小孩瞪了一眼,忍不住又抬眸看了看还在怒火上的岑梨。

    还真是姐弟俩一个德性,他哪还敢再说些什么,小的这么凶大的也惹不起,反正也事不关己,索性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翻手机去看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轰炸的信息去了。

    谈警看到周凛吃瘪,忍不住般的笑了笑,撇了旁边那人一眼,不怀好意似的:“肖骋,你这当事人不说几句?”

    肖骋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回了他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怎么知道,我站旁边看那女的都在那嚷嚷半天了,良哥也被她吵得头疼,不也就为了那笔赔偿金嘛....”他越说心里越没底,心虚地又看了一眼此刻还算淡定的岑梨,才继续道:“想着人家小姑娘好歹之前还救你一命,我就帮着给了一点....”

    尉迟燃也觉得好笑,眉眼弯弯的,好奇问了一句:“一点?给了多少?”

    “嗯....两万。”

    刚选择安静的周凛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我刚刚被两万砸中了诶。”

    “不要能不能给我?我刚想给女朋友买个包。”他望向肖骋,一脸真诚。

    尉迟燃:“.........”

    岑梨:“.......”

    谈警:“.......”

    肖骋:“.....你消停点吧。”

    在坐在车上回去的路上,肖骋依旧一脸茫然,甚至有些郁结。他搞不懂岑梨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周凛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很欠的转头对他唱了一句:“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滚。”

    坐在后座一向正经的尉迟燃这时也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阿骋,没看出来你也挺大方,随随便便就给了人家一双莆田。”

    周凛听见这句,笑嗨了老半天,肩膀都跟着一抖一抖的,往后视镜瞟了一眼说:“小燃燃,两年不见你学坏了昂。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骋哥哥,人家那只是洒洒水而已啦~”

    洒洒水。对,洒了两万而已。

    尉迟燃无声笑笑。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谈警倒是这时候出声了:“你怎么也认识她?”

    “嗯?哪个?”尉迟燃知道他在同自己说话,但不知道他所说的“她”是谁,只好反问。

    “还能谁。刚刚骂的最凶那个呗。”肖骋插上一嘴,“岑梨。”说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那小姑娘凶巴巴要吃人的模样。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用表情“骂”得最脏。

    不止谈警,肖骋也好奇尉迟燃和岑梨怎么会有交集。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会走到一块去。

    尉迟燃和岑梨所在的东湖高中是重点学校,一般都比别的学校开学要早半个月,今天是他们几个约好了一起去给刚从法国回来的周凛洗尘接风的日子,尉迟燃只好逃了课,从学校溜了出来。也不知道此刻曾德明发现了没有,要是发现了恐怕他也难逃一顿口水之战。

    在回去的中途,尉迟燃陪着肖骋去给他那在警察局工作的舅舅送东西,看到岑梨的时候,他也很意外。

    “就同学啊。”尉迟燃老实回答。

    周凛:“同学啊~我怎么那么不信?”

    “别打岔。”肖骋拍了旁边人一脑袋。

    很快尉迟燃又反问回来:“那你们怎么又会认识岑梨?”说完又侧过脸去看谈警,像又想到了什么,“阿警,阿骋刚刚说她救过你是什么意思?”

    谈警不说话了。

    这件事他们自然没和尉迟燃和周凛说。说了又经不住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盘问,谈警索性不说。

    “有故事。”周凛总结了一句。

    “是有点故事。”肖骋坏心思上来,看他们好像挺感兴趣,故作玄虚地卖起了关子。

    “我们还归小姑娘管着呢。”可不是嘛,一个不留意睡过了头到点了就上来敲门,交了钱又走得比谁都坦荡,连句客套话也不愿多说,当真一脸没心没肺。

    “欸~还是国内的空气好啊。”周凛才不理他,把车窗降低下来,一手靠着。

    几人也是知道肖骋的德性,也都不是那爱八卦的人,索性都安静不问了。

    肖骋心里藏不住事,见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干脆又自己全抖了出来,要不是顾忌到谈警在旁边,他甚至能把全部细节都给讲出来。

    谈警只督了他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

    几人又争执着吵闹着各自说了几句,果不其然地肖骋和周凛又吵起来了,要不是他在开车,肖骋必定和他厮打在地上,形势之下肖骋气不过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周凛就笑话他又装上了冷冷公子,谈警尉迟燃两人全然一笑而过,好像已经习惯了。

    开了好一会的路程,穿梭了一条条霓灯闪烁的街头巷尾,四人最终来到一个街角。

    街角里有一家烟火气十足的烧烤店,那是他们曾经逃课犯错难过开心都会聚在一起叙谈买醉的地方。

    那里面贩卖的除了小龙虾与啤酒,还有几个少年的青春。

    店铺有着一个温柔且动听的名字。

    叫半世纪。

    一同下了车,刚走近一看,里头都坐满了好些人,好像比前几年还要更热闹些。几人都站在门外,无从下脚。

    烧烤店的空气中除了飘散着的烧烤的香味,还有浓厚的酒精味。

    周凛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嗅了嗅。

    烧烤夜宵,正是春江人的魂牵梦绕,他们喜欢白天忙碌然后晚上小聚,一炉一群人,烟熏火燎,深夜路边,几串烤肉,几杯好酒,嘈杂的人声回荡在街角,烧烤店里人们兴致昂昂,啤酒饮料混搭,再配上些肉串,仿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讲诉着不同的故事。

    在春江这个小市生活久了的人似乎都很豪爽,微醺的状态甚是最好,和春江人喝酒,不需要拐弯抹角。春江的酒文化,更是敞开了喝,随便喝。

    所以周凛很怀念。他怀念春江。

    离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他在异国他乡的日子里无不一天想家,念国,想他们。

    所以在上车,谈警问他想在哪接风洗尘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

    ——半世纪。

    周凛知道,无论换作是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接风,都会选择这里的。

    不说他也知道。

    因为他们曾经也像此刻正坐着开怀喝酒的平常宾客一样,踩着酒箱,满杯喝,好像所有的情谊都化在酒里,滔滔不绝。

    店内老板已经在这开了小有十余年了。老板此刻正在热情地招待着客人,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等看到门外站着的几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扯了围裙纷纷向前,擦了擦手和周凛几人打了个照面,笑得很是灿烂:“几位爷也是很久没来关顾小店了啊。稀客。”

    周凛笑笑,纠正了他:“算老客。”

    老板也笑,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

    和他寒暄几句之后,老板给他们找了个位置,几人很快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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