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出生了

    长大后，我时常想，妈妈和爸爸是不是会更幸福，如果没有我的话。因为长大后的我，并没有让他们生活得更好，反而让他们更加忧虑。他们一直都在忧虑我的生活，尽管没有说出口。

    “嫁得近就是好！你看你的小学同学李华嫁给了咱们小区老钟家的儿子，自己父母也在这个小区。他们可以临时给看孩子，散个步就能看看自己的父母。多好啊！”我来到厨房，帮忙做饭，猝不及防地又被母亲提到了关于婚姻的话题。我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剩女”。尽管自己对此并不太在意。但这对我的父母来说可是最头疼的事。

    “你看，和你同龄的田华的儿子都快有她高了，都上初中了，你咋就不能找个人安个家呢？给你说过，不要太挑剔，差不多就进行了。我们哪一天走了，眼都闭不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咋办？”她一边理着手里的蒜苗，一边叹着气。在旁边剥着蒜的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对于妈妈的发难，我要不低头不语，要不想办法把这个话题岔开。这一幕在我25岁后经常发生。我是人们眼中的‘的“剩女”，又是自由职业。让曾经为我考上大学而骄傲的父母渐渐有些失望。但算好我还有个姐姐，她结婚早，有一个儿子。这也算让父母感到些许安慰。

    由于我的奶奶在我出生前去世了，家里没人可以照顾母亲坐月子，所以她便回到了四川乐至的老家。外婆总是变着法得给母亲补身体。为了母亲，外婆都养了些鸡。想着得些鸡蛋给母亲吃。可是舅妈很不高兴，因为从成都来的母亲并没有给舅妈多少生活费。她觉得因为怀孕的母亲，家里的负担加重了不少。因此舅妈总是阴阳怪气地和母亲说话。因为母亲的缘故，她也不给外婆和舅舅好脸色。她不允许外婆把自己养的鸡炖给母亲吃，连个鸡蛋也不允许给。她每天都会点鸡蛋的个数，然后凑够几十个就拿到集市上去卖。小时候，母亲一谈到这儿，我就认为舅妈是个很恶毒的人，比白雪公主的继母还恶毒。所以多年后，我们家境变好后，舅妈前来成都家中探亲的时候，我不知道父母为啥要对她以礼相待，还吃好喝地招待她，留她住了好几个晚上。而我对她一直是比较疏远的。长大后我明白了，父母是不记仇的人，他们认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舅妈恶毒地对待母亲，但不管怎样还是留她在家里生下了我。母亲认为这份情是是要记住的，并不能因为舅妈对母亲不好，母亲也要对她不好，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母亲是个重情之人，她认为成为亲人这是天大的缘分，应该珍惜。话说过来，舅妈是个暴脾气，没上过学，一发起脾气就乱骂，连外婆这样的长辈也敢骂。舅舅上过高中，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和舅妈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性格比较温和，吵架根本不是胡搅蛮缠的舅妈的对手。而我外婆为了家宅的安宁，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难做，对自己的媳妇只能忍气吞声。但她总是偷偷地做滋补的食物给母亲。

    就这样母亲在娘家等待着我的出生，而父亲则在成都工作。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五月的一天，我出生了，是村里的卫生员接生的。听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没有哭，这可吓坏了外婆和母亲，但接生员使劲拍了拍我的屁股，我就哇哇大哭起来。我问过她，看见自己又生了一个女儿是不是很失望，她说看见我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她已经很满足了。就这样母亲看着舅妈的脸色，在娘家做完了月子，回到了成都。

    因为我是五月生的，我的爷爷给我取名刘五月。爷爷是市区一个供销社的工人。他是个有见识的人，相比男孩，他更喜欢女孩。因为他觉得刘家会出女英雄。所以对我和姐姐都很好。

    就这样一个名叫刘五月的女孩来到了成都北郊的白莲池村。实际上这也算不上是个村，到更像是个城乡结合部。如今这个村已经不在了，变成了现在三环路边的白莲池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