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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怀璧其罪,弃之伤身

    这里视野很是开阔,微风吹拂着桥头的两棵垂柳。

    火把的倒影在湖面上快速移动,映出波光粼粼。

    对岸的屋子灯火明亮,且没有任何打闹声,庄主悬着的心放下了。

    庄主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调虎离山。”

    其实他心知就算是调虎离山,他也必须过来。不过现在屋里灯火明亮,肯定是喧哗声已经吵到她了。

    人到桥中,脚步突然变慢了。

    庄主扬手道:“水下有动静,大家小心。”

    弟子反应也是快,个个脸色严肃正仔细警惕着水下环境。

    这时,水中突然蹿出两个黑影,分别站在众人的前后。

    来人身穿黑色紧身衣,且戴着头罩仅露双眼。身材高大壮实,双手各持着一柄短刀。

    黑夜、黑衣,光照下短刀寒光瘆人。

    不容多说。

    黑衣人向前,出招之快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个弟子瞬间倒下。

    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更准确地说,他们仅仅只是看到黑影扑了上来。随后就是冰冷的短刀,刺进了他们有温度的身体。

    庄主心想我素来不理江湖恩怨,更禁止门人涉足江湖之事。二十年前的事也不该留有恩怨,为何要置我门人于死地?

    似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庄主寻思,杀手的手法凌厉狠毒而且快速。

    从招式上看,看不出出自哪个门派。不过从他们的配合上看,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或许还是一个组织。

    庄主很久没有在江湖上亮相了,因为禁止涉及江湖恩怨,是他定下的规矩,所以只有少数人知道庄主有家传绝学。

    庄主摆开架势,一出手就将一个黑衣人逼退,但此刻也只剩他一人了。

    庄主大怒道:“腌臜小人,欺人太甚,本庄这掌法许久不用了。”

    言罢,杀手同时进攻庄主。

    原本看起来手法凌厉的杀手,在和庄主过招时似乎被震慑住了,显得有些笨拙。

    庄主掌力刚猛速度也不慢,刚开始稳扎稳打,攻守兼备。不到三个回合,硬是摸清了杀手的实力。

    “竖子而已。”

    庄主接下来的招式都是以攻为主,掌法越发狠辣。

    杀手虽是越战越勇,但不到二十个回合下来,便逐渐招架不住了。

    庄主已经感觉到,杀手有些慌了手脚。心想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应该有心理慌乱的表现啊,看来他们是真的惧我了。

    这时刚才着火的院子传来打杀喊叫声。

    庄主一听心中怒火骤起,内力迸发,杀气似是破体而出。

    然而杀手接下来的动作让庄主不解,因为杀手在接招的过程中,顺势迅速地拆除木桥。

    庄主一想到水,顿时大愕,心里嘀咕难道他们真是“水鬼”。

    杀手的速度自然是不慢的,桥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三人的缠斗依旧不断,现在他们的目的是把庄主拖下水。明白他们目的的庄主,自然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得逞说。

    “吃我一掌。”

    慌乱之中杀手侧身躲闪,不料掌劲刚猛迅速,杀手终究还是被内力震伤了。

    另一个杀手见机会一瞬,借着木桥没有护栏朝庄主猛刺后,跃起往庄主侧身一踢。

    只听到扑通一声,庄主落入水中。

    这水虽只有半丈深,但庄主还是全身湿透了。

    这时岸边灯火处有一黑影一闪而过,杀手立马神会,搀扶着另一人走了。

    庄主水性也是很好的,不一会找到桥桩,伸手借势一跃就到桥上。

    发现已不见杀手的踪影,只剩下四具弟子的尸首。

    手指试探桥上躺着的弟子,确定已经没有了气息,沉头哀叹一声。

    身上湿透,水珠从衣物、头发、胡须上顺着滴下。

    微风吹拂而过,为这一幕增添了不少凄凉。

    岸边的房子依旧灯火明亮,只是里面还是没有半丝声响。

    庄主大步向前到门口,整理身上的衣物,收敛心性,轻声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

    这副做派完全不像刚才那个虎威之人。

    没人应声,再次敲门叫道,依旧没人应。

    再三敲门,声音变大,力道也随之加大。

    心想若是休息了必定是熄灯的,突感不妙。用力推门,咿呀长声门应声而开,门闩并没有插上。

    这更加不放心了。

    一刻也不容缓,进门到房间里往左边一看。

    石桌旁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妇人。

    年纪三十六,穿着并不显华丽。岁月似乎没有从她脸上带走太多,依旧风姿绰约。

    肤如凝脂,淡扫蛾眉,典雅端庄。

    虽被人挟持,但未见花容失色,更是一声不言语。

    庄主见状反倒是不惊慌了,不慌不忙地问着。

    “说吧,你们受何人指使?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黑衣人道:“寻物人。”言语简短,自信心很足。

    黑衣人接着道:“二十年前的那把钥匙,至于我是不是受人指使庄主也能猜到。”

    气势本是在黑衣人这边的,但是他连说两句反而落了下乘。

    庄主正欲说话又被黑衣人抢道:“听刚才庄主在门外的动作,想必庄主夫人比那把地宫钥匙,重要百倍千倍吧!”

    连说三句,本应居高临下的气势全没了,反而有种求人的意思了。

    随即将掌轻放在桌子上,运足内劲紧贴桌子一震。

    好一股刚猛的内劲。

    只见桌上茶杯的茶水,向上喷洒而出,但茶杯却不碎裂。

    黑衣人缓慢地收起了手道:“这掌力和你夫人,这两个条件足以和你交换了。”语气同样充满着自信。

    庄主道:“我夫人的安全就是你的安全,不过今晚我庄上弟子的账我一定会如数奉还。”

    说了很硬气的话,可他还是走到了另一张石桌旁。

    庄主掀开了石桌上的桌布,只见光滑的桌面上并没有任何东西。

    原来石桌是有机关的,庄主双手按住桌面,逆时针转动至固定位置后搬起桌面。

    桌腿里有个凹槽,里面有个好看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的钥匙就被庄主丢给了黑衣人。

    庄主自知自己的速度有多快,本想趁着用力将钥匙掷给黑衣人时反制黑衣人的。

    但黑衣人早就有着防备之心,他心知接钥匙的瞬间,就是给庄主机会的时候。

    而且对手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肯定有这个想法的。

    因此黑衣人的左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庄主夫人的肩膀,所以钥匙没有任何意外地到了黑衣人手上。

    “那就有劳庄主夫人送我一程。”

    此刻钥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庄主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夫人。

    沿着湖边向庄墙走,走了不到半刻钟就到了墙边。

    “庄主和庄主夫人就送到这吧!”

    黑衣人右手里突然多了一枚针,往庄主夫人肩上一扎向后一推,庄主夫人刚好倒在庄主怀中。

    黑衣人道:“这毒必须立马解。”

    伴随着说话声,扔出一小个瓶子后向墙外一跃,人消失在黑夜的树林里。

    庄主想不到这人会这样,但转想也是,杀手是毋须讲道义的。

    当然若不是这样他也绝对会追上去。

    庄主神情甚是紧张,他迅速将解药给他夫人服下,当即运功辅助解毒。

    他对这毒有所了解,这毒毒性猛烈发作迅速,就算吃了解药也要运用内功辅助解毒才得。

    这边解毒不能分心,而那边还在打得不可开交。

    就这样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毒已清。

    对于不习武的人来说就算是别人辅助毒解,这个过程对身体依旧是有着损耗的。

    同样,这样运用内功损耗也是大,但这武功不就是用来保护家人的吗?

    得益于内热发散大,庄主那身湿透的衣服已经干了。

    庄主夫人还是对庄主冷冰冰的,她本想自己走回去的,但庄主硬是要把她背回去。

    她待人很是和善,但是她对她丈夫不仅仅是冰冷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想搭理。

    完全就是老鼠见了猫,躲之不及。

    “今晚的月亮很是明亮。”

    无中生有的语句,但庄主夫人并不接话。

    庄主又接着道:“觉得怎么样?还难受不?”

    庄主夫人道:“舒服多了。”

    “你先在我背上休息休息,这段路应该要走挺久的。”

    夫人似怨道:“还能多久,刚才你……你进门的时候全身湿漉漉的,有没有受伤?”

    用关心的语句说出带有怒气的话。

    庄主大笑道:“几个小毛贼而已,伤不了你丈夫我。”声音甚是开怀大笑。

    “那你还不快去帮忙。”

    活跃的气氛突然冷场,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没事没事,他们要的东西拿到手了,而且二弟也应该早到了。”

    还真是被他赖了好多时间,这是他这几年来难得的亲近机会。

    这是他深爱着的人,对她绝对迁就。不过她似乎非常不愿意给他,任何表现的机会。

    回到屋后,庄主夫人就送走了庄主。

    他现在不能留也不该留,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

    湖边柳树下,两兄弟相遇。

    二庄主得知钥匙被夺走后,不免有些感叹,但整个人也像是得到了解脱。

    陆耀道:“这些杀手的来路,可以肯定是杀手团那个组织的。二十年前的事终于还是解决了,却不敢相信是以这种方式结束的。”

    陆烁道:“以前听兄长说过这个组织,既然解决了我就不必多问了。”

    旦复旦兮,金灿灿的天边越发耀眼。

    惊悚的黑夜过去了,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俗话说得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夜里的打杀声惊动了千家万户,陆家被袭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众人无不为陆家命殁的三十七人感到惋惜。

    陆家后院现已是一片哀嚎之声,老妇、老丈、妇人、孩子、年长年幼的哭得死去活来,闻者无不为其感到伤心。

    哭晕的老妪,无奈老泪纵横的老叟,撕心裂肺的年轻妇人。

    孩童扯着被血染红的衣服,他们或许不懂死亡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叫也不见醒来。

    自然有讨公道的,一向清白的生意之家为何差点惨遭灭门?

    庄主和二庄主都在。

    陆耀道:“对于死去的人我是非常痛心的,我的两个亲传弟子也长眠了,视如己出,心痛啊!”不禁仰天长叹,眼眶湿润。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望诸位节哀,这件事我陆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定当给诸位一个合理的交代,望诸位相信陆某,相信陆庄。”

    此刻陆耀的声音虽悲怆却十分洪亮,向众人作揖后离去。

    二庄主道:“各位、各位,请听我陆烁说几句。吾知道死去的弟兄都是为了我们陆家而死的,我更知道他们都是好人子,好丈夫,贤昆仲,是家里的顶梁柱。

    吾知道此时此刻说金钱,未免伤了诸位的心。但是死去的弟兄也希望。他们的家人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每位死去的弟兄,我们都会给他们家人三百两银子。并且我承诺,以后诸位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们陆庄,力所能及的必当竭尽全力。”

    日头已升高,哀嚎之声渐渐变得沙哑变成了小声哭泣。

    瘫坐在尸首旁边的老妪眼睛空洞无神,流泪道:“娘要这三百两有何用,咱娘俩相依为命。先不说儿你不能给娘养老送终,你连媳妇都没娶,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

    言罢泪如泉涌。

    正厅大堂里陆家庄内所有的男丁都到齐了,有很多都是受伤的,胸膛、手臂缠有被血染红的红色纱布。

    大家无不垂头丧气,满面哀容。

    大弟子陈垣厉声道:“一定要给死去的诸位师弟报仇,不管天涯海角都要追查到底。”

    横眉竖眼地说着却得到了诸位师弟的附和。

    “对,一定要报仇……”

    陆耀道:“你们一定很疑惑,为何有诸多的杀手来杀人夺命?本庄二十年来与江湖没有任何恩怨,他们是冲我手上的东西而来的。这东西到我手上已经有二十年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所以东西已给了他们。至于凶手,这些黑衣人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团伙。他们只认钱办事,真正的凶手是在幕后的。报仇之事不用你们过问,本庄自有法子让他们血债血偿。”

    言罢满脸尽显精悍之色。

    一弟子问道:“他们拿走了什么?”

    陆耀坚定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道:“这个你们不用知道,更不许打听。”

    此话一出,没有人敢再追问下去。

    此时像是憋了许多话的陆烁发话了。

    “各位肯定担心,我陆家是不是惹到什么江湖仇杀。吾理解各位的担心,我也知道各位家里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俗话说趋利避害,若是有谁想离开的话陆家不强留,走的话自己到账房领银钱。”

    这时鸦雀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眼睛湿润的,低头轻叹的,欲言又止的。

    这似乎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陆家待他们不薄,两位庄主也是识大体知大理的人,自己又岂能无情无义。

    但是一想到关系着自己的性命,一想到家里的老娘、家里的妻儿,终究还是会有许多人离去的。

    人都惜命,特别是心中有牵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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