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长风重现沐人心，酒楼恶剑惊众人
非凡的热闹，井井有条的街道。
古城的早晨总是充满着希望。
这个朝气蓬勃的城市，哪怕你不认识一个人，只要在茶馆酒肆里坐上一坐，你也会有一种惬意的感受。
京城也有乞丐，也有泼皮无赖。
他们是否不应该存在，但也不仅仅是应有的安排，更像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满身酒气贼眉鼠眼，那五个人往街上一走，路上的行人都避之不及。
“这馒头不错，来两个吃。”
其余四人大笑着伸手去拿，似乎看不到小贩。
小贩是看到他们了，那愤怒的眼神，嘴里欲言又止。
“拿你几个馒头是看得起你，大爷我不吃别人也别想吃。”
“小娘子去哪儿？和哥哥几个快活快活啊！”
这五个泼皮围着这个花容失色的姑娘，看那眼睛噙着的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女子的反抗情绪，似乎更加地引起这几个泼皮的兴趣。越发地放肆，正要上下其手。
围观的行人多了起来，一青年见状怒气冲冲地上前解救。
脚恶狠狠地踹向那泼皮，众人无不叫好。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三下五除二那青年就被打倒在地。
众人群情激愤，但由于慑于这群泼皮平时的淫威和谁都不想惹麻烦的心理下，所以在泼皮地叫嚣声下都止步了。
青年早已痛得失声，其实那是勇敢的倔强，强忍着痛不叫一声。
“唉，这几个撮鸟泼皮，又有人倒霉了。”
小二边擦桌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时一双筷子力透桌面，一声愤懑犹如雷霆之怒，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众人错愕地看着他，他正要起身去解救却被旁人伸手按住，并给了他一个眼色。
来人身材魁梧，那气质在人群中很是出众，完全给人一种不能忽视的感觉。
不知怎地，他虽不出一声，但是众人却自觉地给他让开了道。
那是一身寒气，却似乎有着杀气。
泼皮们也隐约感觉到了，有些不寒而栗。
却故作镇定。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一声闷声响那是骨头的断裂声，一瞬间那五个泼皮倒地痛苦地叫喊。
如此迅速，众人都来不及拍手称快。
被救的女子当即过来道谢，青年也被人搀扶起来走过去道谢。
他虽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却又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
剑眉星目的眼温情脉脉。
能让人亲近的双眼与他那冰冷的脸恰恰相反。
他始终不发一言，孤独地穿过了人群。
走到了茶坊，掌柜见状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
林和复道：“看样子三十来岁，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陆耀拉起了筷子道：“刚才那几下力道极好，恰到好处。”
林和复道：“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也有三四年了吧，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那冷俊的脸庞朝着他俩这边看了看。
这并不是特意看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转身时脸正对着而已。
但他两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像是猎物看到了猎人。
哪怕是猎人不知道猎物的存在，猎物也会因此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莫不是“心有灵犀”，其实一点也不是，那是习武高手具有的敏锐察觉力。
陆耀道：“是敌是友，是否过去打声招呼？”
林和复道：“不必，或许在他眼里，我们只是两个不起眼的江湖后辈。”
陆耀道：“你说他在江湖上消失也有四年了，是在这里隐居？但看样子这里的人并不认识他呢！”
“没准是云游四海。”
“这样说他肯定是听到了，却不理会咱俩。你不想向他挑战吗？你们习剑的不是以击败剑圣为荣？”
“剑圣向长风，想击败他的可不只是我们用剑的。我只想做个浪子，我不愿去冒那没命的危险，更不想去挣那没用的虚名。”
一声大闹的喧哗声闯进了茶馆，声音有些低沉却夹杂着洪亮。
“撮鸟的渴死本大爷了，快上茶。”
先声夺人。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步地走了进来。
穿得少，双手和露出的胸膛都是古铜色的，这是强壮的肤色。
两眉中间一条黑线，原来是深深凹陷成色的皱纹。
这样一吼倒是他先扫了一眼周围。
只有三个人不动声色。
自然是故意不理睬他的。
没内力的人是受不了他这一声吼的，有内力的人也是会被吵到的，但他们就是不想搭理他。
普通人内心慌慌的想发难却又不敢，还好像找不到理由，他只是大声地说话而已。
此刻他只在意这两桌三个人，高手的直觉，他们也是练家子。
从旁边经过。
他故意撞了向长风的桌角。
奇怪的是桌子并不动，但他的手臂却被刮干净了汗渍。
向长风缓缓地收起了手，另一只手却在玩弄着茶杯。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刚才盛气凌人的气焰突然没了，像山崩一样的迅速。
他只是看了一眼向长风，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刚才像是意气风发的成功者，现在像是遇到仇人而不能复仇的失落者。
他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他正要说赔礼之类的话，但向长风似乎不想给他机会，一种不厌其烦的不搭理。
向长风现在是个不想说话的人，更不愿意与这人多说一句话。
江滔很自觉知趣地走开了。
他现在安静极了。
街上嘈杂的声音又聚了起来，因为酒楼里传来打砸的声音。
打砸声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不一会又有几人走进茶坊。
“这年头不太平，江有水匪，现在又有江湖人在砸酒楼闹事。”
“可不是吗？看样子武功还是很不错的。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有一个拿剑的道长在劝架，那道长好像都没拔剑，只是看到有剑光闪了几下……”
四人均有些异样的神情，哪怕是向长风也有些思索。
江湖上用剑的高手是有不少，会是谁？
突然嘴角微微一扬，心里默念应该是他。
林和复道：“这个地方，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高手。”
而江滔心里想这事肯定不好办了，自己还是趁早离开，免得惹了一身腥。
陆耀道：“现在要去哪打探水匪的消息？”
林和复道：“那自然是找知府大人或者找个官差。”
“今晚夜探知府衙门？”
林和复笑道：“现在就去，府衙门前大摇大摆地进去。”
州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门？
“大人大人，外面有一个道士求见。”
人还未到那叫喊声和脚步声急促得先到了。
“都说了遇事要冷静，来个人都成这样。”
知府大人表情带着愤怨。
“道士求见该不会是测字算卦的吧？”
知府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不是，是求问水匪那事的，说可以帮大人你解决难题。”
知府思索了一会道：“那就带进来吧！”
“无量天尊，贫道峨眉山于道左见过知府大人。”
“于道长请坐，来，上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刚开始说了没几句，又有声音传进来了。
“大人大人外面有两个年轻人求见，也说是可以帮忙对付水匪的，应该是江湖侠士。”
知府一脸的愤懑道：“请进来吧！”
知府毕竟是识礼数的，心中虽是有不满，但还是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
那是一团强大的气，脚步非常稳。
走路声音很轻很稳，而且没有其他多余的杂音。
于道左并没有动，知府把人迎进来时才起身作揖。
“无量天尊，贫道峨眉山于道左。”
“林和复见过道长。”
“陆耀见过道长。”
知府道：“你们也是来解决水匪的？”
林和复道：“对的，受人之托。在路过江津村时得知方老伯的儿子失踪，可能和水匪有关……”
知府便将情况一一说明。
“水匪神出鬼没的，一进那九曲江就消失，官差、厢兵去了都找不到更别说围剿了。每次跟踪都是跟到半路就跟丢了，本府正为此事发愁得很。”
之后四人都说了各自的看法，捕头也被传唤过来问话。
最后他们三人都拿了地图，但是地图只标到官差跟踪到的地方。
三人同齐出了府衙，并不互相搭话，但是却有很多话想说，其实是想问。
可最终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一开口就是别过。
“无量天尊，贫道就此别过。”
林、陆二人作揖回礼。
路上。
林和复道：“此人听家父提到过，峨眉山大弟子剑术造诣很高，没想到能在此见到。”
陆耀道：“你们都是蜀地人士，不认识吗？还以为会因老乡相会去喝两口的，看来只得我俩一起去了。”
这街道干净，房屋整洁古朴。
摆摊商铺井然有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云客酒楼”。
已嗅到了酒香。
这酒楼真气派，而且还是三层楼的。里面人言鼎沸，声音都传到了街上。
“两位客官里面请，哦！眼拙了，恕罪恕罪是两位侠士。”
陆耀道：“三楼。”
跑堂怔了一会儿道：“二位侠士对不住了，三楼客满了。”
陆耀表现出了一些不满，但也只能上二楼了。
脚踩在阶梯上吱吱呀呀响，就这样二人被迎上了二楼，选了一桌靠窗的坐下。
江陵特色美食自然是多得很，陆耀也是一个劲地点了好几样。
荆州鱼糕、鱼丸、皮条鳝鱼、松滋杜婆鸡、石首笔架鱼肚、洪湖莲藕带、洪湖野鸭。
店小二看到很是高兴，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俩。
小心翼翼地问着。
“客官要不要来点牛肉？”
林和复那锐利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们是作奸犯科的人？”
店小二的笑脸立刻止住了，悻悻而去。
还没走两步却被陆耀喊住了，这让店小二有些不安。
“记得先上好酒，快去。”声音很是洪亮。
林和复道：“奇怪奇怪，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武林中人。”
陆耀一听寻着眼色看去。
另一边窗口旁有两个剑客，恰巧对方一人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仅是一瞬间，但一看便知对方都是练家子。
那眼睛是见过血的。
见过血的人的眼神和常人是有着异样的，像是多了一丝的邪魅。
“酒到了。”
陆耀的思绪被店小二的话打断了。
“这可是好酒啊！来，先干一碗。”
林和复像是勉为其难地饮了一碗。
楼梯又吱吱呀呀地作响了。
脚步声很沉，但是并没有那种特意重踩的意思。
果然是四个魁梧的汉子走了上来，肤色黝黑像是庄稼汉，但是眼睛又有庄稼汉没有的精练。
有两人拿着短刀，一人拿着朴刀，另一人没武器却走在前面。
粗野的人说话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坐下四人就说闹起来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自然的有。
小二对这样的应酬很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招架好了。
或者是无巧不成书。
他们恰恰坐在那两个剑客的旁边。
几碗酒下肚就开始放纵胡言。
原来是漕帮的人。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故意挑事。
“我们漕帮的真汉子敢作敢当，不像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偷偷摸摸的。”
“没准他娘的，也是偷偷摸摸地生下了他。”
说完立马放肆大笑。
其中一个拿短刀地道：“你看旁边不是有两个拿剑的江湖人士嘛，你猜他俩是不是他娘偷偷……”
话还没说完，就被带头的那个人呵斥住了。
“怕他个鸟，孔大哥就是被用剑的杀的。”
借着酒劲这人更加地放肆。
“我现在就过去，看他俩敢不敢刺我。”
拉都拉不住。
“你这撮鸟敢不敢用剑刺我。”
另一个剑客像是有苦难言，“诶”了一声。
“你们别拉我。”
“两位侠士对不住了，我兄弟喝醉了。”
叹气的剑客连忙道：“客气了，客气了，请便。”
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道：“留下一根手指头。”
突然六个人的声音都没了，这句话一出酒楼像是变成了战场。
一瞬间那是剑出鞘的声音，随即痛苦的叫喊声发出。
剑客缓缓地坐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带头的人终于认清了这剑客的面目，他在颤抖开始语无伦次了。
这人他见过——断指剑洛华。
另两人大声道：“拿家伙。”
带头的刚反应过来，想喊停，可惜太晚了。
剑从不可思议的方向刺出，寒光一闪手里的家伙都掉了下去。
又两根拇指断掉鲜血喷涌而出，都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叹气的剑客道：“太可惜了，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
说完哈哈大笑。
又接着道：“你也想断手指吗？还不快滚，我可不像他只断指。”
刚刚嬉笑的脸变得阴沉起来，那是扭曲丑恶的脸。
四人恨不得脚底抹油，抱头鼠窜一样。
洛华道：“来干一杯，现在安静极了。”
林、陆二人看到均觉得惊奇。
林和复道：“是断指剑洛华，又遇到了一个剑术高手。”
陆耀道：“你的剑与他相比谁快？另一个人又是谁？”
“不清楚，但肯定比他狠。”
林和复又缓缓地道：“鬼脸幻剑——冬荣，这两人常有来往。此二人心狠手辣杀人手段怪异，毫无江湖规矩可言。加之剑法极高，连名门世家都畏惧三分。”
陆耀道：“前段时间江宁陈氏和青城派，各有两位好手折损在这二人剑下。”
林和复故作疑问道：“陆贤弟消息很灵通嘛！”
陆耀道：“当时漕帮的人也在场，刚才那带头的没准就认得这两人。”
林和复突然岔开话题道：“我们的消息还远远不够，要想找到水匪那就要多打探打探才得。”
“像这种大酒楼鱼龙混杂，消息多得很。小二，小二。”
“两位侠士有何吩咐。”
陆耀道：“坐下喝两杯。”
“这……这……我就是一个店小二，掌柜知道了不好。”
表情有些为难，嘴里发出苦笑。
啪的一声，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悻悻地坐下了。
“不知两位客官有何事？”
陆耀道：“关于水匪的事。”
“客官你这是为难小的了。”
这时陆耀将一钱碎银子放到了桌上。
小二小心翼翼道：“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不过这段时间的确是多了好多江湖人士到这，听说水匪那有宝藏。”
陆耀道：“你知道的还有多少？”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没准知府大人知道的更多。”
陆耀道：“我们就是刚从府衙询问后出来的，我这一钱碎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知道的还有多少？”
语气充满着威胁，小二像是很难为情地说了一些……
古城的早晨总是充满着希望。
这个朝气蓬勃的城市，哪怕你不认识一个人，只要在茶馆酒肆里坐上一坐，你也会有一种惬意的感受。
京城也有乞丐，也有泼皮无赖。
他们是否不应该存在，但也不仅仅是应有的安排，更像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满身酒气贼眉鼠眼，那五个人往街上一走，路上的行人都避之不及。
“这馒头不错，来两个吃。”
其余四人大笑着伸手去拿，似乎看不到小贩。
小贩是看到他们了，那愤怒的眼神，嘴里欲言又止。
“拿你几个馒头是看得起你，大爷我不吃别人也别想吃。”
“小娘子去哪儿？和哥哥几个快活快活啊！”
这五个泼皮围着这个花容失色的姑娘，看那眼睛噙着的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女子的反抗情绪，似乎更加地引起这几个泼皮的兴趣。越发地放肆，正要上下其手。
围观的行人多了起来，一青年见状怒气冲冲地上前解救。
脚恶狠狠地踹向那泼皮，众人无不叫好。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三下五除二那青年就被打倒在地。
众人群情激愤，但由于慑于这群泼皮平时的淫威和谁都不想惹麻烦的心理下，所以在泼皮地叫嚣声下都止步了。
青年早已痛得失声，其实那是勇敢的倔强，强忍着痛不叫一声。
“唉，这几个撮鸟泼皮，又有人倒霉了。”
小二边擦桌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时一双筷子力透桌面，一声愤懑犹如雷霆之怒，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众人错愕地看着他，他正要起身去解救却被旁人伸手按住，并给了他一个眼色。
来人身材魁梧，那气质在人群中很是出众，完全给人一种不能忽视的感觉。
不知怎地，他虽不出一声，但是众人却自觉地给他让开了道。
那是一身寒气，却似乎有着杀气。
泼皮们也隐约感觉到了，有些不寒而栗。
却故作镇定。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一声闷声响那是骨头的断裂声，一瞬间那五个泼皮倒地痛苦地叫喊。
如此迅速，众人都来不及拍手称快。
被救的女子当即过来道谢，青年也被人搀扶起来走过去道谢。
他虽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却又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
剑眉星目的眼温情脉脉。
能让人亲近的双眼与他那冰冷的脸恰恰相反。
他始终不发一言，孤独地穿过了人群。
走到了茶坊，掌柜见状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
林和复道：“看样子三十来岁，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陆耀拉起了筷子道：“刚才那几下力道极好，恰到好处。”
林和复道：“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也有三四年了吧，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那冷俊的脸庞朝着他俩这边看了看。
这并不是特意看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转身时脸正对着而已。
但他两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像是猎物看到了猎人。
哪怕是猎人不知道猎物的存在，猎物也会因此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莫不是“心有灵犀”，其实一点也不是，那是习武高手具有的敏锐察觉力。
陆耀道：“是敌是友，是否过去打声招呼？”
林和复道：“不必，或许在他眼里，我们只是两个不起眼的江湖后辈。”
陆耀道：“你说他在江湖上消失也有四年了，是在这里隐居？但看样子这里的人并不认识他呢！”
“没准是云游四海。”
“这样说他肯定是听到了，却不理会咱俩。你不想向他挑战吗？你们习剑的不是以击败剑圣为荣？”
“剑圣向长风，想击败他的可不只是我们用剑的。我只想做个浪子，我不愿去冒那没命的危险，更不想去挣那没用的虚名。”
一声大闹的喧哗声闯进了茶馆，声音有些低沉却夹杂着洪亮。
“撮鸟的渴死本大爷了，快上茶。”
先声夺人。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步地走了进来。
穿得少，双手和露出的胸膛都是古铜色的，这是强壮的肤色。
两眉中间一条黑线，原来是深深凹陷成色的皱纹。
这样一吼倒是他先扫了一眼周围。
只有三个人不动声色。
自然是故意不理睬他的。
没内力的人是受不了他这一声吼的，有内力的人也是会被吵到的，但他们就是不想搭理他。
普通人内心慌慌的想发难却又不敢，还好像找不到理由，他只是大声地说话而已。
此刻他只在意这两桌三个人，高手的直觉，他们也是练家子。
从旁边经过。
他故意撞了向长风的桌角。
奇怪的是桌子并不动，但他的手臂却被刮干净了汗渍。
向长风缓缓地收起了手，另一只手却在玩弄着茶杯。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刚才盛气凌人的气焰突然没了，像山崩一样的迅速。
他只是看了一眼向长风，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刚才像是意气风发的成功者，现在像是遇到仇人而不能复仇的失落者。
他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他正要说赔礼之类的话，但向长风似乎不想给他机会，一种不厌其烦的不搭理。
向长风现在是个不想说话的人，更不愿意与这人多说一句话。
江滔很自觉知趣地走开了。
他现在安静极了。
街上嘈杂的声音又聚了起来，因为酒楼里传来打砸的声音。
打砸声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不一会又有几人走进茶坊。
“这年头不太平，江有水匪，现在又有江湖人在砸酒楼闹事。”
“可不是吗？看样子武功还是很不错的。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有一个拿剑的道长在劝架，那道长好像都没拔剑，只是看到有剑光闪了几下……”
四人均有些异样的神情，哪怕是向长风也有些思索。
江湖上用剑的高手是有不少，会是谁？
突然嘴角微微一扬，心里默念应该是他。
林和复道：“这个地方，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高手。”
而江滔心里想这事肯定不好办了，自己还是趁早离开，免得惹了一身腥。
陆耀道：“现在要去哪打探水匪的消息？”
林和复道：“那自然是找知府大人或者找个官差。”
“今晚夜探知府衙门？”
林和复笑道：“现在就去，府衙门前大摇大摆地进去。”
州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门？
“大人大人，外面有一个道士求见。”
人还未到那叫喊声和脚步声急促得先到了。
“都说了遇事要冷静，来个人都成这样。”
知府大人表情带着愤怨。
“道士求见该不会是测字算卦的吧？”
知府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不是，是求问水匪那事的，说可以帮大人你解决难题。”
知府思索了一会道：“那就带进来吧！”
“无量天尊，贫道峨眉山于道左见过知府大人。”
“于道长请坐，来，上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刚开始说了没几句，又有声音传进来了。
“大人大人外面有两个年轻人求见，也说是可以帮忙对付水匪的，应该是江湖侠士。”
知府一脸的愤懑道：“请进来吧！”
知府毕竟是识礼数的，心中虽是有不满，但还是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
那是一团强大的气，脚步非常稳。
走路声音很轻很稳，而且没有其他多余的杂音。
于道左并没有动，知府把人迎进来时才起身作揖。
“无量天尊，贫道峨眉山于道左。”
“林和复见过道长。”
“陆耀见过道长。”
知府道：“你们也是来解决水匪的？”
林和复道：“对的，受人之托。在路过江津村时得知方老伯的儿子失踪，可能和水匪有关……”
知府便将情况一一说明。
“水匪神出鬼没的，一进那九曲江就消失，官差、厢兵去了都找不到更别说围剿了。每次跟踪都是跟到半路就跟丢了，本府正为此事发愁得很。”
之后四人都说了各自的看法，捕头也被传唤过来问话。
最后他们三人都拿了地图，但是地图只标到官差跟踪到的地方。
三人同齐出了府衙，并不互相搭话，但是却有很多话想说，其实是想问。
可最终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一开口就是别过。
“无量天尊，贫道就此别过。”
林、陆二人作揖回礼。
路上。
林和复道：“此人听家父提到过，峨眉山大弟子剑术造诣很高，没想到能在此见到。”
陆耀道：“你们都是蜀地人士，不认识吗？还以为会因老乡相会去喝两口的，看来只得我俩一起去了。”
这街道干净，房屋整洁古朴。
摆摊商铺井然有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云客酒楼”。
已嗅到了酒香。
这酒楼真气派，而且还是三层楼的。里面人言鼎沸，声音都传到了街上。
“两位客官里面请，哦！眼拙了，恕罪恕罪是两位侠士。”
陆耀道：“三楼。”
跑堂怔了一会儿道：“二位侠士对不住了，三楼客满了。”
陆耀表现出了一些不满，但也只能上二楼了。
脚踩在阶梯上吱吱呀呀响，就这样二人被迎上了二楼，选了一桌靠窗的坐下。
江陵特色美食自然是多得很，陆耀也是一个劲地点了好几样。
荆州鱼糕、鱼丸、皮条鳝鱼、松滋杜婆鸡、石首笔架鱼肚、洪湖莲藕带、洪湖野鸭。
店小二看到很是高兴，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俩。
小心翼翼地问着。
“客官要不要来点牛肉？”
林和复那锐利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们是作奸犯科的人？”
店小二的笑脸立刻止住了，悻悻而去。
还没走两步却被陆耀喊住了，这让店小二有些不安。
“记得先上好酒，快去。”声音很是洪亮。
林和复道：“奇怪奇怪，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武林中人。”
陆耀一听寻着眼色看去。
另一边窗口旁有两个剑客，恰巧对方一人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仅是一瞬间，但一看便知对方都是练家子。
那眼睛是见过血的。
见过血的人的眼神和常人是有着异样的，像是多了一丝的邪魅。
“酒到了。”
陆耀的思绪被店小二的话打断了。
“这可是好酒啊！来，先干一碗。”
林和复像是勉为其难地饮了一碗。
楼梯又吱吱呀呀地作响了。
脚步声很沉，但是并没有那种特意重踩的意思。
果然是四个魁梧的汉子走了上来，肤色黝黑像是庄稼汉，但是眼睛又有庄稼汉没有的精练。
有两人拿着短刀，一人拿着朴刀，另一人没武器却走在前面。
粗野的人说话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坐下四人就说闹起来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自然的有。
小二对这样的应酬很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招架好了。
或者是无巧不成书。
他们恰恰坐在那两个剑客的旁边。
几碗酒下肚就开始放纵胡言。
原来是漕帮的人。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故意挑事。
“我们漕帮的真汉子敢作敢当，不像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偷偷摸摸的。”
“没准他娘的，也是偷偷摸摸地生下了他。”
说完立马放肆大笑。
其中一个拿短刀地道：“你看旁边不是有两个拿剑的江湖人士嘛，你猜他俩是不是他娘偷偷……”
话还没说完，就被带头的那个人呵斥住了。
“怕他个鸟，孔大哥就是被用剑的杀的。”
借着酒劲这人更加地放肆。
“我现在就过去，看他俩敢不敢刺我。”
拉都拉不住。
“你这撮鸟敢不敢用剑刺我。”
另一个剑客像是有苦难言，“诶”了一声。
“你们别拉我。”
“两位侠士对不住了，我兄弟喝醉了。”
叹气的剑客连忙道：“客气了，客气了，请便。”
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道：“留下一根手指头。”
突然六个人的声音都没了，这句话一出酒楼像是变成了战场。
一瞬间那是剑出鞘的声音，随即痛苦的叫喊声发出。
剑客缓缓地坐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带头的人终于认清了这剑客的面目，他在颤抖开始语无伦次了。
这人他见过——断指剑洛华。
另两人大声道：“拿家伙。”
带头的刚反应过来，想喊停，可惜太晚了。
剑从不可思议的方向刺出，寒光一闪手里的家伙都掉了下去。
又两根拇指断掉鲜血喷涌而出，都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叹气的剑客道：“太可惜了，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
说完哈哈大笑。
又接着道：“你也想断手指吗？还不快滚，我可不像他只断指。”
刚刚嬉笑的脸变得阴沉起来，那是扭曲丑恶的脸。
四人恨不得脚底抹油，抱头鼠窜一样。
洛华道：“来干一杯，现在安静极了。”
林、陆二人看到均觉得惊奇。
林和复道：“是断指剑洛华，又遇到了一个剑术高手。”
陆耀道：“你的剑与他相比谁快？另一个人又是谁？”
“不清楚，但肯定比他狠。”
林和复又缓缓地道：“鬼脸幻剑——冬荣，这两人常有来往。此二人心狠手辣杀人手段怪异，毫无江湖规矩可言。加之剑法极高，连名门世家都畏惧三分。”
陆耀道：“前段时间江宁陈氏和青城派，各有两位好手折损在这二人剑下。”
林和复故作疑问道：“陆贤弟消息很灵通嘛！”
陆耀道：“当时漕帮的人也在场，刚才那带头的没准就认得这两人。”
林和复突然岔开话题道：“我们的消息还远远不够，要想找到水匪那就要多打探打探才得。”
“像这种大酒楼鱼龙混杂，消息多得很。小二，小二。”
“两位侠士有何吩咐。”
陆耀道：“坐下喝两杯。”
“这……这……我就是一个店小二，掌柜知道了不好。”
表情有些为难，嘴里发出苦笑。
啪的一声，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悻悻地坐下了。
“不知两位客官有何事？”
陆耀道：“关于水匪的事。”
“客官你这是为难小的了。”
这时陆耀将一钱碎银子放到了桌上。
小二小心翼翼道：“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不过这段时间的确是多了好多江湖人士到这，听说水匪那有宝藏。”
陆耀道：“你知道的还有多少？”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没准知府大人知道的更多。”
陆耀道：“我们就是刚从府衙询问后出来的，我这一钱碎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知道的还有多少？”
语气充满着威胁，小二像是很难为情地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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