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上门

    如今她不在扬州,而扬州的老家里也只有蒋老太太和肖玉婷在,肖茂去了太学院读书。

    以如今凌天成那残暴不仁的性子,肖暄还真怕他会拿她们泄愤,毕竟连孩童他都下得去手,肖暄可不认为他有什么良心。

    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肩膀被措不及防的撞了一下,肖暄踉跄两步,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抱歉。”

    “任斌。”肖暄下意识低喃出声。

    是他!这个声音一定是他!肖暄转身看向那个背影,下意识追了上去。

    只是那个身影的警惕性很高,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任斌立刻往人多的地方挤去。

    等肖暄从人群中出来,已经看不了任斌的身影了。

    无奈之下,肖暄在周找了一圈,但是始终找不到,只好回去。

    回到宅子里的时候,他们在院子里围了一圈,讲到兴头上人群还爆发出一阵笑声。

    见肖暄回来了,田强上前问道:“你去哪了?刚刚正想喊你吃饭呢,谁知道你不在。”

    听到田强提起这一茬,肖暄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肚子也适时的发出几声咕噜咕噜声。

    “这不是没来过长安城嘛,想出去见见世面。”

    之前跟田强在一个营帐的时候,肖暄就跟他说自己从未来过长安,所以她的这个借口田强也不怀疑。

    “见世面你也不能饿着肚子吧?给你留了两馒头,将就着吃吧,一会进宫里头可吃不着什么东西。”田强打趣的说道。

    返回房里把馒头拿出来,放在肖暄手中。

    看着手中白白胖胖的两个馒头,肖暄心里哭笑不得,但还是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的吃完。

    “我可能要走一段时间,十五日内回来。”

    “啥?你要走了那我们咋整?”

    田强一脸懵的看着肖暄,这才刚到长安城呢,肖暄就要走?

    “你管着。”

    肖暄讲得风轻云淡,田强却差点跳起来。

    “我管?我哪管得住这群人?”

    “银子给你们准备好了,这些日子你就带他们在长安城内逛逛,吃点好的,别惹事就行。”

    一边说着,肖暄从暗袋里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随意的递给田强。

    看到银票,田强眼睛都直了。

    接过后,田强纳闷的问道:“我说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

    见他接过,肖暄就知道这件事成了,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不偷不抢,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吧,一会就要进宫了。”

    肖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便催促他去做别的事。

    等田强走后,肖暄独自一人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倒是有一个意外收获。

    这宅子有两处后门,一处比较明显的不久前有人触碰过的痕迹,而另一处较为隐秘一些,整个门身都有一层厚厚的灰。

    太阳已经缓缓的落下,天色不早了。

    宫宴订在酉时,而他们在申时五刻就要到那。

    申时三刻的时候,客栈的和宅子里的所有人都被肖暄叫过来列阵。

    虽然人不多,但是也得有秩序,避免冲撞到路边的百姓。

    列好阵型以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进了大殿以后,肖暄看到里面只坐着皇上和凌文熙,而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位脸生的女子。

    想起这几年关于后宫的传闻,肖暄心里隐约有些猜测。

    她看起来年纪比肖暄大不了多少,和凌天蓉对比起来,这个女子虽然没比她貌美,但是却多了几分灵动。

    身上穿着的是浅粉色的裙衫,上面绣着几朵活灵活现的荷花,头上梳着垂云鬓,只带着一只粉晶做成的小花的簪子,不显庸俗反而更加衬托出她的气质。

    不难看出这位女子十分受宠,因为一进大殿肖暄就听到刘帝开怀的笑声,而他的眼神也一直落在那女子的身上。

    等肖暄和田强带领这将士们进来以后,刘帝才站起身,朗声道:“今日殿内无君臣之理,众将士随意便好。”

    这话一出,正要行大礼的人纷纷愣住。

    肖暄率先双膝跪地:“吾皇万岁万万岁。”

    有了肖暄领头,其他人自然也都纷纷有模有样的跪下行大礼。

    刘帝意味深长的撇了肖暄一眼,笑骂了声:“真犟,平身吧!”

    落座以后,自然是一派歌舞升平,给他们这群武夫的庆功宴刘帝甚至还请了乐府的人来助乐。

    种种行为,都在向众人展现出他对他们重视的表现。

    环视了一眼,肖暄发现周围的人明显都松懈下来,不难看出他们对刘帝十分满意。

    在收买人心这方面,肖暄不得不对刘帝抚掌称赞。

    整个宴席期间,凌文熙话少得可怜,若非皇上主动询他,他估计一句话都不会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邵...邵云是吧?往后多加努力,朕看好你。”

    酒过三巡,皇上脸颊泛红,看起来有几分醉态。

    他随口说出的话却成功的让所有人把视线都投向了肖暄,只是他的样子让人分不清他的态度。

    肖暄放下酒杯,站起身,拱手弯腰道:“多谢皇上赞赏。”

    她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让刘帝的眼眸微微咪起。

    肖暄心里清楚,刘帝并没有喝醉,一位君主再怎么莽撞,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喝醉。

    所以刚刚的那番话,他的目的是想给自己树敌?

    若是如此,他成功做到了,感受到身上犹如针扎般的视线,肖暄在心里苦笑一声。

    宫宴结束以后,肖暄随着众人一起回了宅子,换了一身衣裳又带上几瓶可以卸掉脸上东西的药水,就从下午发现的后门偷偷溜出去。

    宅子离水云间的位置并不远,远远的,肖暄就看到浅露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在门口侯着。

    看到肖暄来了,浅露牵着马上前,拿出一个小小的竹哨递给她:“公子,人已经在城郊外侯着了,三短一长。”

    肖暄会意,点点头:“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浅露走后,肖暄翻身上马,黑色的长衫飞扬,她一路往城郊疾驰而去,却没发现暗中的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她。

    等肖暄离开后,暗卫立刻回镇国公府把这件事告诉沈斯年。

    “你说浅露叫她公子?还为她集合了人?”

    “是。”

    沈斯年低头沉思了一会,转而嗤笑一声,看起来愉悦了不少。

    “不用盯着了,把人都撤回来。”

    暗卫恭敬的应下,转身刚要离开,又被沈斯年叫住:“她这一趟是去...扬州吧?”

    到城郊外吹响哨子和他们会和,肖喧让他们分散开来,到扬州的暗桩处等她。

    长安到扬州的路程也久一天一夜的时间。

    一大早蒋老太太就感觉自己心神不宁,吃早点的时候还打碎了一个碗。

    蒋老太太没了胃口,索性就不吃了,而是转头朝倚翠问道:“婷姐儿这些天都在做些什么?”

    倚翠沉吟道:“这几日倒是不见二小姐出院子,树红还说二小姐自从来了扬州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消极许多。”

    蒋老太太叹息一声:“一会儿让她到我这来吧,如今她也及笄了......”

    若是肖振还在,她们在长安城内想给肖玉婷挑选夫婿自然轻而易举,可是如今没了官职,在这扬州里,她们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富庶人家。

    而在扬州,富庶的人家不在少数。

    门外一阵吵闹声,蒋老太太站起身刚想出去看看情况,没想到一大群人突然涌了进来。

    “谁是肖暄?”

    领头的人嚣张地大声喊道,完全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这几年肖暄一直都不在府里,蒋老太太也不知道他都去干了些什么。

    蓦然听到对方提起肖暄,蒋老太太的第一反应就是肖暄在外面闯祸了!

    看着这么多人,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是蒋老太太到底是见过了许多大风大浪。

    “不知尔等找我孙儿有何事?我肖家虽然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的!”

    本以为对方听到这些话会有些害怕,没想到那个领头人却更加肆无忌惮。

    “别来这威胁我,我们家公子要对付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废话少说,赶紧赶紧把肖暄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蒋老太太面色凝重,心里猜出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为他们撑腰。

    只是如今已经不是交不交的问题,而是肖暄根本不在府里。

    气氛一直僵持着,过了一会,府里的人都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代表有许多人在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往门口集中,过了一会,只有一个身穿白色的长衫,头发高高竖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腰间洁白无瑕的麒麟玉佩最为显眼。

    进了府里以后,看到眼前的场景,肖暄不怕反笑了出声。

    “我就是肖暄,不知各位找我有何要事啊?”

    见肖暄安全回来,蒋老太太也慢慢放下心来,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只是她心里还是担忧肖暄无法处理眼前的事。

    那领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二话不说直接招手让旁边的人上前,想要把肖暄拿下。

    两人都还未近身,肖暄手飞快的从两人面前略过,那两人就直直的朝身后倒了下去,脖子处还汩汩的流着血。

    领头人目光阴鸷地看着肖暄,也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但是他不怂,因为肖暄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五十人左右。

    “你若是识趣的,就自己跟我们走,少吃点苦头,禁酒不吃吃罚酒可是没有好下场。”

    肖暄嗤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却在手上准备了十枚飞刀。

    “你给我闭嘴!”

    见她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不知悔改,肖振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还有一些惭愧。

    毕竟这么多年来,肖玉婷在他眼里就一直是一个十分听话懂事,又让他觉得十分有面子的女儿。

    因为是唯一的女孩,所以肖振心中也会更加宠爱她。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

    现在发现了肖玉婷变成如今这样,肖振自知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的。

    因为他常年在外不管是肖玉婷还是肖暄,肖奕和肖茂,他都没有照顾到。

    肖玉婷垂着头不再敢继续说话。

    “你给你祖母下毒就为了获得她对你的感激之心?”

    肖振这话一出,肖玉婷还是被他直白的话语吓特一跳,她做这件事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肖振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不过去了一趟玉清筑就说她下毒,该不会又是肖暄吧?

    难不成是有了什么证据?不然肖振怎么会看起来如此有底气?

    她不过是让环儿想个办法把那丫头引开罢了,该不会是在那个环节出现问题了吧?

    因为其他的事,也算是她亲力亲为了,唯有这个环节是她知道的比较模糊的。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父亲也不例外。”

    他都已经把矛头说出来,肖玉婷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肖振狠了狠心,便把关于那丫鬟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肖玉婷在心里把环儿骂得狗血淋雨,但心里还是想再挣扎一下,便死鸭子嘴硬道:“许是环儿与那丫头不和….故意整她的…这不能证明就是女儿吧?”

    肖振险些被她气笑了:“那你倒是说说,那人下毒的样子你都看得清楚,该不会连对方的性别都不知道吧?”

    没错,当时肖振派管家去找肖玉婷那人问长相的时候,肖玉婷给出的答案却是她当时只是草草看了一眼没看清楚。

    当年取了云姨娘也不过是意外罢了。

    云姨娘原也是长安人士,父母双亡,唯有一个弟弟,也就是云文山。

    无奈云文山却是个好面子的,在外也喜欢逞威风,所以时时被人坑了还不自知。

    在父母生前给他们留了一座茶楼,云姨娘虽然不懂运营,但是恰巧幼时的青梅足马有一颗商业脑子,凭着这个青梅足马,这家茶楼竟也混的风生水起。好

    恰巧当时的肖振被人设计,本想用些银子打发了她,没想到云姨娘却怀孕了。

    把她抬进门之后,云姨娘也过上了和从前天差地别的生活,自然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使过了,才维持到如今的局面。

    她的身世也是蒋老太太看不上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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