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过夜

    警车走了另外一条路而这条路极少人知道，况且我很久没有过来，我也是在车上才知道。

    上车后，瘦子和他的搭档并没有继续问我，一路上很安静。我看着车灯能照亮的地方，终于忍不住了。

    “这车要绕很远吧？”我之前没听说有这条路。

    “这条路之前被封了，老是出事，是从村子后面绕过去，又没有人打理，进出的人也不多，留这的要不就不出去，离开的要不就很久才回来，而且被野草灌木丛给挡着了，更没人走了。”瘦子说完又安静了。我坐在车上也确实能感受到车压过树枝草堆的路面，连挂饰都摇摆得很厉害。

    “我今天过来也没听骑摩托的说这还有条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继续问下去。

    “哎，看紧点路！别撞着，别卡了，我不想在这里过夜。”瘦子坐了起来，比刚才更精神的看着前面的路，好像他在开一样，但他没有讲下去。

    开着开着，前面的水泥路竟然没修完，而且遍地的杂草让人分不清楚哪段是修好的，我们就这么一颠一颠地上了泥泞路。

    这段路可以用爬来形容我们的速度，剩下就只能庆幸今天还好没下雨。

    这时的黑夜显得格外漫长，我牢牢地抓住车顶的把手，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挺住。

    “还有多久到？警官。”刚说完就上了水泥路。

    “快了，前面一点就到镇上了。”瘦子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怎么了，这是？”

    我在上水泥路之后直接躺了下去。我摆了摆手，并不说话。

    “到了。”这是瘦子搭档说的第一句。

    “好。”我赶紧下车干呕，差点没趴到地上。

    瘦子走过来拍拍我后背，等我弄完，扶我慢慢起来。

    “进去坐坐。”瘦子搭档一边关车门一边对我说。

    我看看瘦子，他朝我点了点头，我就慢慢挪进警察局。

    “今天有住的吗？”瘦子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我。

    “外边那么多。”我轻飘飘地说。

    瘦子停下来盯着我。“你现在这样，还是先在这待着。”

    “能待吗？”我不信能在这过夜。

    “待着吧。”瘦子搭档也说了。他俩还整了个长椅给我，给我拿了薄一点的毯子。

    瘦子忙完坐了下来，“你真是那家的孙子？”他斜着眼看我。

    我点点头，才注意到他的长相，看上去四十几岁，浓眉连着他的双眼皮，眼睛虽然小但闪着时而柔和，时而锐利的光，嘴唇上和下巴上留着几根没有打理的胡须，一头短发修得很整齐。

    他起身去沏茶，我看向他的搭档，比他年轻很多，三十几岁，高一点，壮一点，沉默一点，他在里面，离得远，看不太清。

    瘦子拿着茶杯回来了，看了看我，我已经躺下了。

    “我好久没回去了，这趟回去看看，结果她不在。”我有点可惜地说。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小孩。”瘦子眯着眼看我。

    “我大姐给我发的这里，我去的时候还给我打了电话……”我突然想起电话号码没了，“电--话，电话，怎么没了呢？”我心不在焉了。

    瘦子也没再说话，坐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我躺下，不知不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