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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记忆有了色彩2

    那时候总会有衣衫褴褛的男人在门前的那条刚刚挖掘出来的公路上行走,有时候他们的裤子甚至没有遮住下体的已经开了裆的开裆裤,有些也总是会上衣合不上。他们是乞丐,只是那时候的郤欲佳不知道称呼他们为乞丐,在那里,人们叫他们为——厮憨包,反正就是笨的意思。

    他们可能从离开家的时候,或没有了亲人之后,就一直没有梳理过头发,甚至不会去河里洗澡,也不会洗衣服。人们不知道他们从那里来,要到哪里去,到底有几个厮憨包,因为他们总不会碰面。他们只有一套身上穿的衣服,那时候农村很穷,都没有不要的衣服,就算有,可能也拿去弹棉花了吧!也有好心的人会给他们一条体面的裤子让他们找一个没人望得见的地方换掉开了裆的裤子。他们的脚上或许穿鞋,或许不会穿鞋,所及之处,黑的乱糟糟的许久不洗的头发、不去清洗的灰尘煤炭复着的黑脸、失去了原有的本色的让人作恶的黑色衣物、从不会过度清洗的,覆满老茧和经久劳作后清洗不净的黑色双手,还有一双行走在泥尘上的黑脚,他们一身可见之处都是黑的,但老人会开玩笑的说人家的下体是雪白的。

    见到他们的大多数时候是出现在酒席,郤欲佳甚至不知道谁告诉的他们哪里有酒席,因为郤欲佳大多数时候只在酒席上见到一个蹲在院坝边缘吃食的厮憨包,极少的会有两个。郤欲佳见到他们是恐惧的,因为那或许是未知的危险。

    她并不了解别人,因为郤欲佳连自己都没有思想。厮憨包总是喜欢喝酒,总有人用请他们喝酒为由让他们来搬砖,然而,苗德兰往往并不会给他们买酒,或许别人也不会给他们买酒,因为他们喝多了就只会骂人,不会再干活,甚至还可能会发疯的乱砸东西。好像,只要醉了,他还是原本没有流浪的自己,还是原来那个本性一览无余的自己,还是那个没有人可以在乎的自己,为此,他们会再一次的踏上征程,去到下一个地方,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你也不会在认出他,因为他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自己。

    一次一个给苗德兰家搬砖一上午的厮憨包,那时候应该是夏天,郤欲佳的印象里不冷。苗德兰说着要去给那人打酒(买酒,散装的酒),但是却在房屋后面的水沟里用塑料的娃哈哈瓶子灌了一瓶水,递给了那个男人,郤欲佳伸手想要阻止。

    郤欲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因为她并没有思想,或许就是认为,那样不对,那是欺骗,甚至她连欺骗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欺骗让苗德兰得到了心里的满足以及洋洋自得,郤欲佳没有记忆别人是不是也是这般?

    郤欲佳自然被训斥了,这应该只是一个过程,因为苗德兰是得意了的。

    他劳累了一天或是一上午,不一定能得到一顿饭,也不能得到心心念念的酒,甚至喝的还是上面梯田流下来的可能含有蚂蟥甚至是其他的肮脏的可以让他们致病的东西;可能还会在这里帮忙守夜,可能会在第二天得到别人带来的一份饭,和一顿谩骂,多么的廉价却又没有人向郤欲佳这样伸出手来想要阻止这一切,因为总会有人想着降低成本。

    那时候郤欲佳要去到修建房子的地方并不那么方便,她和苗德兰还有弟弟需要走很多的小道,弟弟可能被妈妈背着走,但是小小的郤欲佳没有办法,苗德兰还要背一壶茶水,要做的饭菜,那大概率弟弟可能就是被抱着走或是苗德兰提着一大壶茶水。甚至还要担心砖瓦水泥钢筋河沙被别人偷走,苗德兰的爸爸苗忠志会在那里守着,顺带帮苗德兰一起守砖、水泥、钢筋,自然,就像前面描述的,苗德兰和她苗忠志之间也并非和谐。不知道怎么的,苗忠志他们的家也修在了苗德兰的隔壁,而将之前的口头名义转给了苗德英。

    而这些都不是郤欲佳应该担心的,那是苗德兰的时代,是那个信息不发达的落后时代。

    在郤欲佳的记忆中,苗德兰很少对她笑,郤欲佳能见到她的笑那一定不是对她,苗德兰总是对她不满的是别人在问她,“小孩儿,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这时候郤欲佳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即使她在知道她的妈妈叫苗德兰之后,她也不想回答别人的话,一时间别人好想说她是哑巴吗?不过,面对别人的质疑,她的妈妈会先骂她一句:“你是哑巴吗?这都不晓得回答。”在这样的简单的交谈中,他们会在郤欲佳的身上获得一个共同的话题,小孩儿。而郤欲佳真的不知道吗,在郤欲佳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因为她就是不想说。

    苗德兰总是和她说别人的聪明,苗德兰会说:“哪个姑娘像你这样笨哦,你看你陈二老表,人家问他‘你外婆外公他们叫什么哦?’人家都晓得说‘我外婆叫我外公苗忠志,我外公叫我外婆罗玉书。’你真的是个憨包,连句话都不会说。”

    在苗德兰的话里,郤家人就是最笨的。

    苗德兰在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后,没有奶,她一度认为,那是因为她的姐姐苗德英所为,因为两家人共同租在东莞的房子是一个大房间隔开的,她姐姐家住里屋,她家住外屋,她的姐姐家身上带着钥匙,带走了她的奶水。为什么苗德兰生孩子还住在外屋?苗德兰说他们租房子都是一家住一年的外屋一家住一年的里屋,而苗德兰的姐姐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不然肯定会让要生孩子的苗德兰今年住里屋,而且苗德英他们两口子还经常带些人回来玩。

    或许是因为没有办法,不然也能一个人租一间屋子,或许也是苗德兰没有想多的,还有或许也是郤秋凉不作为了,不然也不会说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在外屋生下了第二个孩子。而且那个屋子,就郤欲佳的印象里,隔间的那个门永远是锁着的,而外屋的苗德兰的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没有一个帘子挡着,两家人会在外面做饭,只是这样的地方,郤欲佳并不记得出门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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