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古兰陵闻言立即狠狠地瞪了陈天水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陈天水尴尬地一缩脖子，赶紧讨好地朝她笑笑。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无价之宝。”萧琢瑒说。
“啊？你刚才不还说是普通的石灰岩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无价之宝啦？”陈天水顾不得古兰陵还在瞪他，连忙追问。
“艺术品的价格，和材质有什么关系？”萧琢瑒瞥他一眼，“《兰亭集序》那么值钱，也没见它写在金箔上面。《清明上河图》也值钱，还不是画在普通绢帛上的。”
“你们不要老是纠缠这尊石像值钱不值钱了，还是赶快找出路吧。”古兰陵忍无可忍地出声制止道。
萧琢瑒立即点头道：“对。事不宜迟，我们最好分头找线索，也可以节约时间。”
说到正事，凌风也收起了嬉笑：“这样吧，我和叶淮看壁画，琢瑒哥和天水去那个穹庐里面看看，其他地方归兰陵和梅辉，大家觉得好不好？”
众人都没有异议，立即分头展开了行动。
壁画一共有九幅，作画方式和外面那扇青铜门一样，都是先刻好凹槽，再放入忘忧蛊，凹槽就变成了金光闪闪的线条，线条再构成金光闪闪的图像。凌风拉着叶淮站得远远的，从右向左依次看去。
第一幅画里人物众多，包含四个场景，第一个场景里面，一个中年男子坐着，正在对面前分站成两列的十六个人说着什么，表情严肃，好像在安排工作；第二个场景里面，那个中年男子仍是坐着，面前却跪了四个人，中年男子伸手指着他们，表情愤怒，好像在进行处罚；第三个场景，是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人走在村落中间，好像在到处巡游；第四个场景，则是中年男子坐在上面，下面站了一大堆人，有的手里拿着泥板，有的手里拿着稻谷，有的手里牵着家畜，有的手里拿着乐器，好像朝堂议事，各司其职的样子。
第二幅画里也有两个场景，一是一个老者牵着牛羊，二是一个青年在一间房子里高高兴兴地弹琴，前一幅画里的中年男子正从外面走进来，两人面面相对，前者一脸惊恐，后者一脸淡然。
第三、四幅壁画则画风突变，里面的场景比较惊悚。前者画的是那个中年男子站在井里，前一副画中那个老者和那个青年男子却在往井里填土，中年男子正在井壁上开凿一条通向旁边地面的通道。后者画的是那个中年男子蹲在屋顶上，那个老者在屋子下面纵火，中年男子双手手中各拄着一根竹竿，正准备往下跳。
第五幅画里的人物也比较多，也分为四个场景：第一个场景是在田野间，很多人一起耕地，那个中年男子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第二个场景是在河边，有很多人在打渔，中年男子还是站在一边看着。第三个场景格局相同，只是内容变成了在河边制陶；第四个场景则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生活，有缝衣的，有煮饭的，有聊天的，有抱孩子的……画中人人脸上带笑，一派安乐祥和的气氛，那个中年也身处其中，看着这一切，脸上笑得欣慰而满足。
第六幅画中，那个中年却变成了青年的样子，身后站了两位年轻的女子，身前还站着九个年轻的男子，都在恭敬地听他讲话。
第七幅画里画的还是那个青年男子。他和一群人站在一个坐着的人面前，那群人正指着他，向那个坐着的人说着什么。
第八幅画里画的是四个劳动场景，分别是耕田、打渔、制陶和编竹篓，主角都是那个青年男子。
第九幅画里画着四个人，是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婴儿。那个成年女子把婴儿抱在怀里，成年男子站在女子旁边，两人的目光都看着婴儿。小男孩则站在女子面前，垫着脚尖努力朝女子怀里探头，好像也想去逗弄那个婴儿。
凌风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不敢置信。看完最后一幅画，他忍不住伸手去拉叶淮的手，一摸，叶淮的手心里也全是冷汗。
凌风转头看着叶淮，试探地问道：“你怎么看？”
叶淮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还能怎么看？我只能说，我觉得我们把看图的顺序弄反了。”
“那如果我们换个方向，从左向右看呢？”凌风盯着他，“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这画里画的，就是舜帝的生平？”
“那还用问吗？”叶淮又扯出一个苦笑，指着最后一幅壁画念道：“‘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这一段，见于《史记•五帝本纪》。”
他又走到倒数第二幅壁画前：“‘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於寿丘。’出处同上。”
他再走到倒数第三幅壁画前：“舜年二十以孝闻。三十而帝尧问可用者，四岳咸荐虞舜，曰可。”
这次不等他说完，凌风就走到倒数第四幅壁画前，接口念道：“於是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尧二女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尧九男皆益笃。”
叶淮走到中间那副壁画前，再接着道：“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念到这里，凌风不由与他相视苦笑：“下面的也不用再念了。瞽叟和象两次想杀舜，舜举高阳氏才子‘八恺’和高辛氏才子‘八元’，流放浑沌、穷奇、檮杌、饕餮四凶族，任二十二贤臣而启天下之明德……这壁画上画的，绝对是舜帝的一生事迹无疑了。”
他刚说到这里，其余四人也查看完了，都朝着他们围拢过来。
陈天水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尊石像，将信将疑地问道：“如果说壁画上面画的是舜帝，那这石像塑的也应该是舜帝了吧？可是舜帝会是这个样子吗？穿草鞋，还拄拐杖？”
“那你认为舜帝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凌风问他。
“他毕竟是最高领导人啊！不说要衣饰华丽，至少也应该气势惊人吧？但你们看看这塑像，也太亲民了。不，不是亲民，完全就是民，还是老农民。”陈天水说。
“上古先民心性质朴，所谓首领，不过是大家选举出来负责组织生产和管理生活的贤者，和后世高高在上的帝王全然不是一码事。”萧琢瑒说，“你那些想象，都是受古装电视剧影响。我倒是觉得，舜帝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拜拜他老人家？”陈天水一旦被说服，顿时变得虔诚起来。
“说得有理。”萧琢瑒看大家一眼，“咱们一起拜拜？”
当然没有人会反对。能有幸进入舜帝陵，参拜这位名垂千古的华夏先祖，每个人都恨不得跪下去五体投地地磕头，庆幸祖上积了德。当下众人就在石像前面一字排开，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行完礼，凌风才记起来询问其余几人的查看结果。
古兰陵和孟梅辉沮丧地摇头：“到处都是严丝合缝的，看不到出路。”
萧琢瑒和陈天水却高兴地表示，有所发现。
“你们跟我来。”萧琢瑒招手让大家跟他一起走到中间石台处，率先登上石台，走到穹庐里面，指着地下说，“大家都过来看。”
其余几人连忙跟上。
石台只有半人高。凌风先走到边上，探头探脑地往穹庐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正中间的地上有个圆洞，洞口嵌着一块同样大小的石板，石板和周围的地面之间有一道圆形的缝隙，就好像一整块地面被刀子划开了。金光就是透过缝隙从地下射出来的。
“难道这下面有舍利子？”凌风喃喃自语道。
陈天水正好走到他旁边，听到这句话，不由惊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拜托你，舜帝又不是佛祖，哪里来的舍利子？”
“天水，不是我说你，我们做人呢，态度要客观，思路要放开，不能被先入为主的偏见束缚住。”凌风瞥他一眼，故作沉痛地摇头叹息道，“首先，这里是不是舜帝陵还不一定，我们又没有找到墓志铭，只是看到一尊石像，几幅壁画而已。不要拿推测当结论，局限了你的思路。其次，舜帝也算是神级人物，功德无量，难道还不如佛陀？佛陀能有舍利子，他为什么不能有？”
他再摇一摇头：“天水，你学东西要学活，别学死。门派什么的都是外在分别，管他佛陀还是舜帝，总归都是人，舍利子不就是骨头吗？人人都可能有。”
“我要被你气死了。”陈天水甩手走到石台的另一边。
凌风成功地惹毛了陈天水，不由得暗戳戳地一笑，心里暗自得意。谁知道他刚一转头，就发现叶淮正在不远处盯着他，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凌风连忙收起笑容，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
叶淮走到他旁边，责怪地说：“你没事老逗天水干嘛？你有精力不如去找出路，别这么讨厌。”
“放松一下心情嘛，我看大家都太紧张了。”凌风为自己辩护道。
“紧张才有警惕性。你也小心点，别大大咧咧地到处乱蹿。”叶淮不放心地叮嘱说：“这地方古怪多得很，你看看就好，可千万别乱碰，免得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谢谢夫人关心。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凌风嬉皮笑脸拉住叶淮的手。
叶淮赶紧甩开他，转身就走：“你当我没说。”
“什么叫‘当你没说’？我知道，你明明就是很关心我的。”凌风一边碎碎念，一边围在叶淮身边打转，“而且说实话，你还是走我旁边吧。我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很容易出事的。你可要保护我啊。”
凌风搓着手臂，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凑到叶淮身边。叶淮无计可施，只能任他黏着。古兰陵和孟梅辉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不由偷偷地朝凌风做鬼脸。
大家挨个儿爬上石台，聚到穹庐中间，围站在那块石板周围。萧琢瑒指着石板做了个敲击的动作，说：“刚才我检查过了，这下面有很大的空间，出路最有可能就藏在这里面。只是这块石板是由机关控制的，靠蛮力打不开，我们还得找找线索，好弄开它。”
凌风蹲下身去按了按那块石板，只觉得触手冰凉，石质坚硬而厚实，虽然看着和周围地面之间有缝隙，试着摇一摇，却是纹丝不动。
他正要说话，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顿时像被咬了一口似的缩回了手，惊得脸色发白：“金光？这下面不会全是幻影蛊吧？”
他这样一说，其余五人也愣住了，都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性，纷纷转头去看孟梅辉。
孟梅辉凑到洞口细细看了一阵，抬起头来肯定地说：“不是。幻影蛊的金光没有这么耀眼。”
“那还好，还好。”凌风举起手拍着胸口，“还以为我要大意失荆州呢。”
“瞧你那胆儿。”陈天水嗤笑一声。
凌风正想反唇相讥，被叶淮一看，顿时泄了气，瘪着嘴不作声了。
“那咱们就再分头找找？”萧琢瑒提议说，又叮嘱道，“这次大家明确一下，是找机关，所以尽量往不显眼的角落去找，看看有什么按钮啊、缝隙啊、图形啊之类和周边不一样的东西。如果在显眼的地方，就要注意观察那些不显眼的细节，比如衣服纽扣、饰物花纹什么的。”
众人点头散开，分头寻找。
凌风走到那尊石像面前，突然灵光一闪，连忙一把拉过叶淮，一起朝石像跪了下去。
“你干嘛？我们之前不是都拜过了？”叶淮被他搞得一脸的莫名其妙。
“拜过了，不等于拜够了，拜到位了。”凌风一脸得瑟，“我突然想起来，我以前看过一部武侠小说，里面也有这样被困山洞的情节。后来男主角就是虔诚地朝着一尊石像一直磕头，等到磕够一定的数量，头砸在地上的力度够了，机关就打开了。在他之前也有别的人磕过头，但都是敷衍了事，结果就被活活困死了。咱们也试试，好好拜一拜舜帝他老人家。”
“无价之宝。”萧琢瑒说。
“啊？你刚才不还说是普通的石灰岩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无价之宝啦？”陈天水顾不得古兰陵还在瞪他，连忙追问。
“艺术品的价格，和材质有什么关系？”萧琢瑒瞥他一眼，“《兰亭集序》那么值钱，也没见它写在金箔上面。《清明上河图》也值钱，还不是画在普通绢帛上的。”
“你们不要老是纠缠这尊石像值钱不值钱了，还是赶快找出路吧。”古兰陵忍无可忍地出声制止道。
萧琢瑒立即点头道：“对。事不宜迟，我们最好分头找线索，也可以节约时间。”
说到正事，凌风也收起了嬉笑：“这样吧，我和叶淮看壁画，琢瑒哥和天水去那个穹庐里面看看，其他地方归兰陵和梅辉，大家觉得好不好？”
众人都没有异议，立即分头展开了行动。
壁画一共有九幅，作画方式和外面那扇青铜门一样，都是先刻好凹槽，再放入忘忧蛊，凹槽就变成了金光闪闪的线条，线条再构成金光闪闪的图像。凌风拉着叶淮站得远远的，从右向左依次看去。
第一幅画里人物众多，包含四个场景，第一个场景里面，一个中年男子坐着，正在对面前分站成两列的十六个人说着什么，表情严肃，好像在安排工作；第二个场景里面，那个中年男子仍是坐着，面前却跪了四个人，中年男子伸手指着他们，表情愤怒，好像在进行处罚；第三个场景，是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人走在村落中间，好像在到处巡游；第四个场景，则是中年男子坐在上面，下面站了一大堆人，有的手里拿着泥板，有的手里拿着稻谷，有的手里牵着家畜，有的手里拿着乐器，好像朝堂议事，各司其职的样子。
第二幅画里也有两个场景，一是一个老者牵着牛羊，二是一个青年在一间房子里高高兴兴地弹琴，前一幅画里的中年男子正从外面走进来，两人面面相对，前者一脸惊恐，后者一脸淡然。
第三、四幅壁画则画风突变，里面的场景比较惊悚。前者画的是那个中年男子站在井里，前一副画中那个老者和那个青年男子却在往井里填土，中年男子正在井壁上开凿一条通向旁边地面的通道。后者画的是那个中年男子蹲在屋顶上，那个老者在屋子下面纵火，中年男子双手手中各拄着一根竹竿，正准备往下跳。
第五幅画里的人物也比较多，也分为四个场景：第一个场景是在田野间，很多人一起耕地，那个中年男子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第二个场景是在河边，有很多人在打渔，中年男子还是站在一边看着。第三个场景格局相同，只是内容变成了在河边制陶；第四个场景则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生活，有缝衣的，有煮饭的，有聊天的，有抱孩子的……画中人人脸上带笑，一派安乐祥和的气氛，那个中年也身处其中，看着这一切，脸上笑得欣慰而满足。
第六幅画中，那个中年却变成了青年的样子，身后站了两位年轻的女子，身前还站着九个年轻的男子，都在恭敬地听他讲话。
第七幅画里画的还是那个青年男子。他和一群人站在一个坐着的人面前，那群人正指着他，向那个坐着的人说着什么。
第八幅画里画的是四个劳动场景，分别是耕田、打渔、制陶和编竹篓，主角都是那个青年男子。
第九幅画里画着四个人，是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婴儿。那个成年女子把婴儿抱在怀里，成年男子站在女子旁边，两人的目光都看着婴儿。小男孩则站在女子面前，垫着脚尖努力朝女子怀里探头，好像也想去逗弄那个婴儿。
凌风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不敢置信。看完最后一幅画，他忍不住伸手去拉叶淮的手，一摸，叶淮的手心里也全是冷汗。
凌风转头看着叶淮，试探地问道：“你怎么看？”
叶淮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还能怎么看？我只能说，我觉得我们把看图的顺序弄反了。”
“那如果我们换个方向，从左向右看呢？”凌风盯着他，“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这画里画的，就是舜帝的生平？”
“那还用问吗？”叶淮又扯出一个苦笑，指着最后一幅壁画念道：“‘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这一段，见于《史记•五帝本纪》。”
他又走到倒数第二幅壁画前：“‘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於寿丘。’出处同上。”
他再走到倒数第三幅壁画前：“舜年二十以孝闻。三十而帝尧问可用者，四岳咸荐虞舜，曰可。”
这次不等他说完，凌风就走到倒数第四幅壁画前，接口念道：“於是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尧二女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尧九男皆益笃。”
叶淮走到中间那副壁画前，再接着道：“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念到这里，凌风不由与他相视苦笑：“下面的也不用再念了。瞽叟和象两次想杀舜，舜举高阳氏才子‘八恺’和高辛氏才子‘八元’，流放浑沌、穷奇、檮杌、饕餮四凶族，任二十二贤臣而启天下之明德……这壁画上画的，绝对是舜帝的一生事迹无疑了。”
他刚说到这里，其余四人也查看完了，都朝着他们围拢过来。
陈天水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尊石像，将信将疑地问道：“如果说壁画上面画的是舜帝，那这石像塑的也应该是舜帝了吧？可是舜帝会是这个样子吗？穿草鞋，还拄拐杖？”
“那你认为舜帝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凌风问他。
“他毕竟是最高领导人啊！不说要衣饰华丽，至少也应该气势惊人吧？但你们看看这塑像，也太亲民了。不，不是亲民，完全就是民，还是老农民。”陈天水说。
“上古先民心性质朴，所谓首领，不过是大家选举出来负责组织生产和管理生活的贤者，和后世高高在上的帝王全然不是一码事。”萧琢瑒说，“你那些想象，都是受古装电视剧影响。我倒是觉得，舜帝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拜拜他老人家？”陈天水一旦被说服，顿时变得虔诚起来。
“说得有理。”萧琢瑒看大家一眼，“咱们一起拜拜？”
当然没有人会反对。能有幸进入舜帝陵，参拜这位名垂千古的华夏先祖，每个人都恨不得跪下去五体投地地磕头，庆幸祖上积了德。当下众人就在石像前面一字排开，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行完礼，凌风才记起来询问其余几人的查看结果。
古兰陵和孟梅辉沮丧地摇头：“到处都是严丝合缝的，看不到出路。”
萧琢瑒和陈天水却高兴地表示，有所发现。
“你们跟我来。”萧琢瑒招手让大家跟他一起走到中间石台处，率先登上石台，走到穹庐里面，指着地下说，“大家都过来看。”
其余几人连忙跟上。
石台只有半人高。凌风先走到边上，探头探脑地往穹庐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正中间的地上有个圆洞，洞口嵌着一块同样大小的石板，石板和周围的地面之间有一道圆形的缝隙，就好像一整块地面被刀子划开了。金光就是透过缝隙从地下射出来的。
“难道这下面有舍利子？”凌风喃喃自语道。
陈天水正好走到他旁边，听到这句话，不由惊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拜托你，舜帝又不是佛祖，哪里来的舍利子？”
“天水，不是我说你，我们做人呢，态度要客观，思路要放开，不能被先入为主的偏见束缚住。”凌风瞥他一眼，故作沉痛地摇头叹息道，“首先，这里是不是舜帝陵还不一定，我们又没有找到墓志铭，只是看到一尊石像，几幅壁画而已。不要拿推测当结论，局限了你的思路。其次，舜帝也算是神级人物，功德无量，难道还不如佛陀？佛陀能有舍利子，他为什么不能有？”
他再摇一摇头：“天水，你学东西要学活，别学死。门派什么的都是外在分别，管他佛陀还是舜帝，总归都是人，舍利子不就是骨头吗？人人都可能有。”
“我要被你气死了。”陈天水甩手走到石台的另一边。
凌风成功地惹毛了陈天水，不由得暗戳戳地一笑，心里暗自得意。谁知道他刚一转头，就发现叶淮正在不远处盯着他，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凌风连忙收起笑容，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
叶淮走到他旁边，责怪地说：“你没事老逗天水干嘛？你有精力不如去找出路，别这么讨厌。”
“放松一下心情嘛，我看大家都太紧张了。”凌风为自己辩护道。
“紧张才有警惕性。你也小心点，别大大咧咧地到处乱蹿。”叶淮不放心地叮嘱说：“这地方古怪多得很，你看看就好，可千万别乱碰，免得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谢谢夫人关心。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凌风嬉皮笑脸拉住叶淮的手。
叶淮赶紧甩开他，转身就走：“你当我没说。”
“什么叫‘当你没说’？我知道，你明明就是很关心我的。”凌风一边碎碎念，一边围在叶淮身边打转，“而且说实话，你还是走我旁边吧。我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很容易出事的。你可要保护我啊。”
凌风搓着手臂，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凑到叶淮身边。叶淮无计可施，只能任他黏着。古兰陵和孟梅辉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不由偷偷地朝凌风做鬼脸。
大家挨个儿爬上石台，聚到穹庐中间，围站在那块石板周围。萧琢瑒指着石板做了个敲击的动作，说：“刚才我检查过了，这下面有很大的空间，出路最有可能就藏在这里面。只是这块石板是由机关控制的，靠蛮力打不开，我们还得找找线索，好弄开它。”
凌风蹲下身去按了按那块石板，只觉得触手冰凉，石质坚硬而厚实，虽然看着和周围地面之间有缝隙，试着摇一摇，却是纹丝不动。
他正要说话，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顿时像被咬了一口似的缩回了手，惊得脸色发白：“金光？这下面不会全是幻影蛊吧？”
他这样一说，其余五人也愣住了，都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性，纷纷转头去看孟梅辉。
孟梅辉凑到洞口细细看了一阵，抬起头来肯定地说：“不是。幻影蛊的金光没有这么耀眼。”
“那还好，还好。”凌风举起手拍着胸口，“还以为我要大意失荆州呢。”
“瞧你那胆儿。”陈天水嗤笑一声。
凌风正想反唇相讥，被叶淮一看，顿时泄了气，瘪着嘴不作声了。
“那咱们就再分头找找？”萧琢瑒提议说，又叮嘱道，“这次大家明确一下，是找机关，所以尽量往不显眼的角落去找，看看有什么按钮啊、缝隙啊、图形啊之类和周边不一样的东西。如果在显眼的地方，就要注意观察那些不显眼的细节，比如衣服纽扣、饰物花纹什么的。”
众人点头散开，分头寻找。
凌风走到那尊石像面前，突然灵光一闪，连忙一把拉过叶淮，一起朝石像跪了下去。
“你干嘛？我们之前不是都拜过了？”叶淮被他搞得一脸的莫名其妙。
“拜过了，不等于拜够了，拜到位了。”凌风一脸得瑟，“我突然想起来，我以前看过一部武侠小说，里面也有这样被困山洞的情节。后来男主角就是虔诚地朝着一尊石像一直磕头，等到磕够一定的数量，头砸在地上的力度够了，机关就打开了。在他之前也有别的人磕过头，但都是敷衍了事，结果就被活活困死了。咱们也试试，好好拜一拜舜帝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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