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话：平静

    “唉，好多年没见过这阵仗了。”铲子擦过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全身穿着防护服的警员一边卖力的将地上的只能被称为生物组织的东西，一铲一铲地收集起来，既然被叫来处理这种情况，那自然也都是些有经验的老手了，虽然不能做到内心毫无波动，但也不至于生理反应剧烈。

    “你小子算是运气好，晚来了一会儿，最开始搬动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啊，那都拉丝了。”另一位老警员悻悻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听罢，年轻警员苦笑着摆了摆手，收好了自己的工具：“那我可不想看。”

    将尸体全部处置妥当，他们先要将它放置在之前联系好的医院停尸房内，之后再交给法医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哥俩三两下脱下了保护服，一前一后上了车，长呼出一口浊气，其中一个冷不丁地说道：“又是这楼。”

    主驾驶一把把住方向盘：“是啊，又是这楼，上次那事，张局可揪了不少头发呢。”

    “唉，李哥。”边上的警员显然还比较年轻，好似想起什么，兴奋地拍打着边上人的肩膀。

    “干嘛干嘛，疯了？我这还开车啊。”被称为李哥的老警员一边死命把住方向，一边大喊道。

    “啊啊，抱歉。”也知道不该，年轻警员收回手，不再说话。

    一下子车里的气氛便沉寂下来，警车伴随着呼啸的警笛声，快速穿梭在车流之中，不消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医院，而门口，早已有人等候。

    经过简短的交接后，尸体通过推车由两位医生亲自推进了医院深处。

    “呼。”一关车门，较为年长的警员这才拍了拍边上年轻警员的肩膀：“说吧，刚刚啥事怎么激动。”

    “李哥，你看最近网上的说法，这幢楼啊也许真有些不干净。”一旁的警员拿着自己的手机，把上面一些群众对于大楼的猜测展示给自己的前辈看。

    “去去，我还以为你有啥重大发现呢。”老警员不耐烦地拍开后辈的手机：“咱现在可不时兴封建迷信了昂，外边的人不知情只能瞎猜，咱队接的任务咱自己还不清楚？”

    “不是啊李哥，咱接的任务咱不是更清楚吗，上一次的案子本来就不对劲”年轻警员不死心的说道：“我之前去找张局的时候在门口偷听到他打电话了，你知道他怎么说嘛？”

    “怎么？”老警员不信那一套，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顺着自己这个后辈的话问了下去。

    “他说……”年轻警员把嘴巴凑到老警员耳边：“早就死掉的人，哪能再死一遍？”

    “什……”老警员一把推开同伴：“少整这些有的没的，你要信我管不着，别来我这瞎说。”

    “真不是瞎说。我对天发誓啊李哥！”年轻警员不罢休似的说道，语气有些激动：“而且这医院听说也和那件事情有瓜葛，我……”

    “好啦好啦别吵吵了。”老警员也不想和边上的愣头青在这方面多做纠缠，一拧钥匙：“走啦走啦，饭吃不吃啦。”

    说罢也不等年轻警员回答，一踩油门驶出了医院。

    幽深的走廊内，有些老旧的吊灯微微摇晃，发出吱呀呀的声响，伴随着推车车轮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地清晰。

    “又是那幢楼来的尸体……”一道穿着绿色保护服的身影一边推动着推车一边说道，逼仄的环境，让他不得不通过和同伴聊天来分散压力。

    “是啊，不过我们的任务也就是把它送进停尸间保存，后面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了，咱也别多想，快走吧。”微微催促了下同伴，另一位显然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深入，对他来说只要将眼前裹尸袋内的尸体送进停尸间，哪怕这背后的事情再怎么怪异也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了。

    两个人就这么闷头走在被涂得惨白的走廊里，没再多半句交流，只有车轮，吊灯吱呀呀的摩擦声，以及硬质皮鞋敲击地砖的声音。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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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吧。”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启明却依然端坐石凳之上微微抿着茶水，好似一切如常，半晌：“今次过后，你的命途便不是我能干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