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醋味

    危遇黑着脸从床上下来,沉声喊道:“站住!”

    季何脚下顿时生了根,不敢再往前走半步,他抬手捂着眼睛:“少爷,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发誓我真的没看见你压在她身上……”

    危遇脸色越来越难看,季何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在越描越黑,赶紧把嘴巴闭上。

    他不敢再说话,只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床上的女孩。

    除了露在被子上的半截腿,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你在看什么?”

    危遇冷涔涔的声音传来,冷不丁吓了季何一跳,他赶紧收回视线,磕磕巴巴:“少爷,我,我,我没看什么。”

    卧槽!吓死了!

    刚才少爷看他的眼神戾气好重。

    危遇俯身,指尖不着痕迹拉了一下女孩身上的被角,遮住她露在外面的半截腿。

    当季何看到少爷给那个女孩掖被子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林夫人说的那话,少爷从一开始就是见色起意,即使那一脸的泥泞和污渍也拦不过少爷的火眼金睛!!!

    季何挪着脚下步伐过来,压低了声音问:“少爷,失窃的资料能找回吗?”

    危遇:“等。”

    季何明白这个‘等’字的意思,不知时间,不知结果,人手已经派出去了,四面八方搜索,就等着什么时候能将那份重要资料拿回来。

    注意到少爷眼里的红血丝,季何后知后觉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今晚这床被占了,少爷好像没有休息的地方。

    季何挠头正想着该怎么解决时,听到少爷问他:“为什么把她带回我屋里?”

    季何内心慌乱,表面镇定解释:“我怕她冻死了。”

    危遇侧目,嗓音冷幽幽的:“怕她冻死?”

    季何忙解释:“住后面这栋楼的人少,其他房间需要打扫,我从后备箱抱起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怕她撑不过,就,就……”

    危遇:“就把她放我床上了?”

    季何低下头,声音小了很多:“是。”

    危遇侧身从季何身边出来,抬脚朝洗浴室那边走去,走前丢给季何一个句话:“去把其他房间打扫出来。”

    季何苦逼着一张脸:“少爷,这都深更半夜了,要不将就一晚,等明天吧?”

    危遇脚下一顿,转过身:“你也知道现在是深更半夜?还有,你不仅擅自带她来我屋里,还没趁着我回来之前将她带走,季何,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季何已经习惯了少爷动不动发脾气的一面,解释说:“我只是没想到,少爷你今晚会回来。”

    危遇冷笑一声:“我不用休息?”

    季何猛地摇头:“不是不是,少爷你就算是铁打的也要休息,是我的失职。”

    危遇:“那还不快去?”

    “去去去,我这就去,少爷你先消消气,我马上把另一间房间收拾好。”季何虽然习惯了危遇动不动发脾气,但这也仅仅只是发脾气而已,要是真动怒,他的饭碗都要保不住。

    季何出去之后,危遇去到衣柜,拿了一套换洗衣服。

    转身时,视线不经意瞟了一眼床上。

    退烧针发挥的作用很快,她现在已经安分了许多,至少不会翻来覆去乱动,睡相也变得老实了。

    收回视线,危遇去了洗浴室。

    季何则是去了隔壁。

    楼上楼下都有居室,但是这么晚了,能不麻烦就不麻烦,所以季何毫不犹豫选择了隔壁去打扫。

    收拾完之后,季何过来报备。

    危遇没有让季何把床上女孩抱去隔壁,而是他自己住进了隔壁。

    隔壁的设施虽然都一样,但床被比不上危遇住那边的真丝床被,再加上长期没人住,空气中总有一种尘灰味儿,以至于这一夜危遇睡得很不好。

    冬日雨后的空气里全是霜冻的寒意。

    窗上起了一层雾,居室里十分安静,不过这份安静没有持续多久,杯子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裴皎茫然坐在床上,她醒来后觉得喉咙如同烈被火灼烧过,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她口渴极了,忍着浑身犹如车碾过的剧烈疼痛爬起来找水喝。

    当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想也没想,直接伸手去拿。

    结果杯子没拿到,还打翻了。

    眼睁睁看着杯子落地,她的反应很茫然。就这样沉默了保持半分钟,她缓缓抬头,环视着房间里的装潢和摆设。

    不是医院。

    这是哪里?

    就在裴皎迷茫自己身在何处时,刚才杯子落地发出的声音很清脆,本来在楼梯口的闻琼,听到声音,加快步伐小跑着上来。

    闻琼很少这样小跑,到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稍微缓了一下,她推门进来,就见昨夜被危遇捡回来那女孩已经醒了。

    她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四处张望,见门打开,又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闻琼见她没事,迅速调整了一下仪态,款款迈步走进来,在床边停下步伐,闻琼不动声色打量着女孩醒来后的模样。

    她眼光没错,果然是个小美人。

    不过,现在醒了之后,瞧着她的模样怎么有些眼熟呢,好似在哪见过。

    闻琼一时想不起,她捡起地上没有被摔坏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皎抿着唇角,没有回答。

    刚才闻琼不动声色打量裴皎的时候,裴皎也在看闻琼,对于眼前这个陌生女人,裴皎很想问对方是谁,还没开口,对方却先问起她。

    裴皎有戒心,再加上昨晚的遭遇画面浮现眼前,她还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

    她想了想,不打算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人说自己的名字,她想开口问这是哪里,结果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呜……咿……”

    裴皎以为是睡了一晚,喉咙积痰的原因,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当她试图再次发音说话时,嘴巴一张:“呜……啊,我……”

    嗓子好痛。

    还是发不出完整清晰的声音。

    她捂住脖子,眉心紧蹙,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闻琼自然看出了她的痛苦,赶紧上前安抚她因为不能说话而焦躁的内心:“你昨晚发了高烧,可能嗓子也发炎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裴皎豁然抬头,看向安抚她的陌生女人:“我……”

    闻琼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要说话,你不想恢复嗓子了?要是你强行发出声音破坏了声带,以后可就说不了话。”

    裴皎经不住吓,立即就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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