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赶出乔家

    邵京墨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完字后,乔俏说道:“我可以再提一个要求吗?”

    邵京墨把笔放在一边:“说。”

    乔俏一字一句:“我要你今天就从乔家搬出去。”

    邵京墨抬眸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乔俏很平静:“既然都离婚了,我认为我们还是不要再同住一个屋檐下比较好,邵先生你觉得呢?”

    最后那句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询问邵京墨的看法。

    但实际上,她已经做下决定,只是通知他一声而已。

    邵京墨视线落在刚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上,淡道:“等办完离婚流程,以及财产过户之后,我自然会搬离乔家,不用你提醒。”

    乔俏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檀色桌面上,眸光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今天就搬出乔家。”

    邵京墨没有试图再和她讲道理,轻点头:“可以。”

    乔俏呼出一口气,慢慢站直。

    她唇角肉眼可见上扬,虽然在笑,但那笑容看起来明显略牵强,她用一种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邵京墨,我总算把你赶出乔家了。”

    邵京墨面无表情。

    乔俏拿起邵京墨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慢慢后退说道:“从你进乔家的第一天,我就很讨厌你,后来我想尽千方百计想要把你赶出乔家。”

    邵京墨扯了扯唇角:“我知道。”

    乔俏轻吁气:“现在我终于做到了,把你赶出乔家。”

    邵京墨:“恭喜。”

    “谢谢。”

    说完这声谢谢,乔俏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转身离开了邵京墨的办公室。

    走廊上空无一人,乔俏的情绪差一点绷不住,但她强忍着没有哭,紧紧攥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维持尊严离开,绝不像再像昨晚那样卑入尘微。

    电梯门打开,宋韵抱着一份资料从电梯里走出来。

    两人碰见。

    “乔俏。”宋韵喊道。

    乔俏正要进入电梯,被宋韵叫住时,她本应该停下来,问宋韵是不是有什么事,但她没有,她选择对宋韵的声音置若罔闻,径直走进电梯里面。

    宋韵发现乔俏情绪不是很对劲,跟了进来:“乔俏,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身体不舒服吗?”

    乔俏抬眼看了一眼宋韵,知道她是好意询问,也没有一直不搭理,对宋韵摇了摇头:“我没化妆,唇色浅,所以看起来像生病了一样。”

    这句话挑不出一丝毛病。

    “这样啊……”宋韵也不好再问,准备出去。

    可这个时候,电梯门刚好关上,宋韵没法再出去,再按电梯已经超时,她只好跟着乔俏先下去后再上来。

    怀里抱的资料太厚一沓,宋韵手臂酸软,交替换了只手抱手,结果在换手的时候不小心松开一部分资料,落了几份在地上。

    宋韵弯腰去捡。

    “我来吧,不然你手忙脚乱,其他资料也掉下来了。”乔俏顺手帮忙,蹲下身去捡。

    宋韵忙说:“谢谢。”

    “不客气。”乔俏浅声回道。

    她很快将资料全部捡起,正欲还给宋韵时,注意到上资料上的一些内容,忽然抬头问道:“最近要开股东大会吗?”

    宋韵接过资料,对乔俏点头:“嗯,三天后。”

    乔俏松开手,理了理耳边的一缕发,随意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三天后要开股东大会。”

    宋韵将资料叠齐在原来的资料上:“三天后公司召开股东大会这事,暂时只有内部高层知道,公司还没完全传开,毕竟是要换老板的事情,哪能立即传开,不然人心惶惶,整个公司都得乱了套。”

    ‘叮’

    电梯抵达乔俏要去的楼层。

    在电梯门打开之前,乔俏扭头问:“是因为乔总要走了吗?”

    宋韵疑惑的问乔俏:“乔总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

    乔俏摇头:“没有。”

    电梯门缓缓打开,乔俏走出电梯,她转身看了宋韵一眼,在电梯门缓缓关闭之际,宋韵抬手扩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对她:“新的总裁任免令下来,公司要变天了。”

    话落,电梯门关上。

    乔俏盯着面前的电梯门,脑海里都是宋韵刚才说那句话,‘新的总裁任免令下来’‘公司要变天了’……是因为邵京墨把名下股权转了一部分给她的原因吗?

    具体原因乔俏没有去深究。

    一是没意思,二是反正邵京墨给她的这些东西,最后都会回到他手上,于她而言,这些财富不过只是暂时放在她这里保存而已。

    包括深蓝集团,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交归还给乔家,都是假象罢了,他的野心大到她无法想象。

    下午四点左右,乔俏在办公室处理工作时,收到同事帮她带上来的一束花。

    同事说:“是一位自称姓白的男士送来的。”

    乔俏看着眼前那束玫瑰:“白忱?”

    同事摇头:“不清楚,对方只说自己姓白,倒是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但这束花是指名点姓送给你的。”

    乔俏伸手接过,对同事:“麻烦你了。”

    同事笑着打趣:“公司一直没人敢追你,是因为有乔总在,大家不敢觊觎乔总的侄女婿这个位置,没想到外面已经有人先下手为强,刚才我路过那边跟大家说,这束花是一个帅哥送给你的,整个部门的男同事全都哭天抢地懊悔没有早点追你。”

    乔俏浅笑,对于同事的打趣没觉得心里不舒服,只说:“听起来有点夸张了,不过我现在是单身。”

    同事瞪大眼睛:“真的?”

    乔俏点头:“嗯。”

    她转身,把怀里的玫瑰花放在桌上,身后同事凑上来追问:“那送花的白先生呢?”

    乔俏抬眼:“刚认识。”

    同事一脸八卦的走了,乔俏见门关上,这才将夹在花里面的卡片拿出来。

    粉紫色卡片,很精致,上面写了一行烫金的字体:今晚可以来你家吃饭吗?

    最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乔俏盯着那串电话号码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过手机,输入这通电话号码拨过去。

    响了五声,那边接起,极富磁性的嗓音略低沉:“你好。”

    乔俏:“我很好。”

    通话先是静默了两三秒,随后那边发出一声低笑,如大提琴一样好听,如果不是早就见过,乔俏大概会把白忱的长相幻想到更高一个层次。

    白忱缓缓开口,话语明显很意外:“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打卡片上的电话。”

    乔俏:“怎么,卡片上的电话号码不是你的?”

    “是,当然是,不然现在是谁跟你通话呢。”白忱的语气从意外变成兴奋:“只是我没想到,那天晚上连门都不让我进的乔大小姐,今天竟然会收下我的玫瑰花,没有扔,甚至还看了卡片,并拨打了卡片上的电话号码。”

    乔俏将卡片丢到垃圾桶里,绕过办公桌,在椅子上坐下:“白忱,你知道因为你那天晚上跑送我一支花,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白忱很好奇:“噢?鲜花过敏?”

    乔俏扯了扯唇角:“对你过敏。”

    “那这能治吗?”白忱的语气好像有点担心。

    乔俏:“无治。”

    白忱:“那太可惜了,我这么喜欢你,我甚至认为我们也许是最合适的一对。”

    乔俏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只可惜隔着电话,白忱看不见。

    这时白忱问她:“三天都没有收过我的花,怎么今天就想通了收我的花?你说实话,是不是被我这日复一日的坚持给打动了?”

    乔俏疑惑:“你说什么?”

    白忱低笑:“那晚虽然被你拒之门外,但你收了我一支玫瑰花,我真的很开心,第二天我就开始每天送玫瑰花到你公司,你拒了三天,今天却收了,还给我打电话,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被我的坚打动了。”

    拒了三天,今天却收到了,乔俏只稍微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前三天,玫瑰花都被邵京墨的人拦截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

    至于今天却收到了玫瑰花,是因为她和邵京墨离婚,邵京墨默认别人可以追她,没有拦截今天这束玫瑰,所以这束玫瑰才会顺利送到她手上。

    乔俏苦笑。

    她语气一点也不冲,很平静的回了白忱四个字:“打动你妹。”

    白忱提醒说:“注意素质。”

    乔俏:“我没有素质,我注意什么。”

    白忱:“……”

    听出来了,好点有点火气。

    “敢情乔大小姐是在哪受气了,特意打电话来找我当出气筒?”对白忱来说,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

    乔俏:“不可以吗?”

    白忱轻挑眉梢,低声发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隔着电话,你尽管发泄,我照单全收。”

    乔俏没那么无聊,对着一个不太熟的人出气,至于她打这个电话,自然有她的打算。

    外面不合适。

    公司也不合适。

    至于家里……

    乔俏清了清嗓子:“不是想来我家吃饭吗?”

    电话那边的白忱一下子打起精神:“想啊,当然想,非常非常想。”

    乔俏没有立即松口,先问了一下:“为什么想去我家吃饭?”

    白忱:“去你家,就等于得到你的认可,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乔俏:“谁说的?”

    白忱:“我自己理解的。”

    乔俏轻笑,话题到这刚刚好,她松口:“那你来吧。”

    电话那边安静了。

    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过了大概四五秒,白忱不是很确信的声音传来:“真的。”

    乔俏:“只许你一个人。”

    白忱:“那当然。”

    乔俏:“要搜身,从头到脚,包括内裤,不能接受,当我没打这通电话。”

    白忱:“……”

    挂了电话后,乔俏把手机放回桌面,她侧目看了眼那束红玫瑰,心中有了打算。

    到下班时间。

    她抱着那一束红玫瑰,大摇大摆走出公司。

    靖成负责接送她,见乔俏出来,第一时间拉开车门:“大小姐。”

    乔俏抱着玫瑰花坐上车,车门关上。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里,邵京墨亲眼看见乔俏抱着一束玫瑰从公司出来,上了靖成的车。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没有受离婚的影响。

    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放心。

    晚上。

    乔俏亲自在厨房忙碌,乔母想进来帮忙,很快就被乔俏赶了出去:“我一个人完全忙得过来,你看会儿电视,等客人到了你先通知我一声,我去迎接。”

    乔母被乔俏赶着往外走时,好奇问道:“今晚来的客人到底是谁?”

    乔俏说:“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越是这么神神秘秘,乔母越是好奇,不过她也知道,就算好奇也没用,人没来,乔俏肯定不会说。

    乔母出去后,乔俏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快到六点四十的时候,乔母进来提醒乔俏:“姽姽,你说的客人大概是到了。”

    “好,这就来。”

    乔俏洗手,在围裙上擦拭,转身出去。

    乔母见她就这样去迎客人,提醒她:“把围裙摘了吧。”

    “不用摘掉围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不需要注重形象。”

    乔俏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堵得乔母无话可说。

    大门口处。

    两边都站着保镖,白忱站在中间。

    他穿着很正式,西装西裤,锃亮的黑皮鞋,头发还打了蜡,为了好看还换了金边眼镜,这样郑重的打扮之后,看起来确实比平时正经了很多。

    唯一比较违和的是,他虽穿得这么正式,却一手拎着一箱牛奶,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子水果,像极了过年走亲戚的样子。

    乔俏忍不住打趣:“你好接地气啊。”

    白忱的脸色跟他那一身喜庆有点不搭,不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那张脸臭得不行:“本来就是平民百姓,接地气很正常。”

    乔俏笑:“内裤已经查过了吗?”

    白忱脸更黑了:“我以为你开玩笑的,结果你真让人查我内裤。”

    “没办法,我总要为我家人的安全着想吧,就怕你携带什么东西,对我们家造成威胁,我也是安全起见,谁让你是白家人呢,放心,我不会偷偷去问保镖你今晚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

    白忱:“……”

    乔俏说着上前,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牛奶:“你看你,来就来呗,还提这么多东西。”

    白忱说:“牛奶重。”

    乔俏手伸向另一边:“那我拎水果。”

    白忱没好气:“水果也重。”

    乔俏收回手,转身:“那你自己拎吧。”

    白忱齐步走至她身侧,幽幽道:“也没让你拎。”

    注意到乔俏身上系着围裙,白忱问:“今晚你亲自下厨招待我?”

    乔俏侧目看他,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让你进我家吗?”

    白忱勾唇,玩味的笑:“那邵京墨知道你今晚让我进你家吗?”

    乔俏:“他不需要知道。”

    白忱:“或许他知道。”

    乔俏脚下一顿,转过身对他说:“我今晚诚心招待你,所以希望今晚你也诚心一点,对我有问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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