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卖的太多也愁
与此同时，天然居店内人满为患。
多半的伙计都已经出去售卖酒票，店里余下的这小半顿时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
“伙计！老规矩，两壶酒带走！外头你们伙计卖的这酒票可能使得？”一个儒衫中年人进了店。
“哟！赵先生，是您来了！使得！使得！怎么使不得！您瞧着外头门头上边不都贴着大红告示嘛，见票即兑，童叟无欺！”相熟的伙计赶紧迎上去。
“哈哈，老夫就说，这么大两个印在上边，怎么都假不了，不然怎么会那么些人抢着买。”
“赵先生，那小的这就给您取酒去，您稍候。”
伙计接过那张薄薄的酒票，一路小跑着到了柜头。
“吴哥儿，你给验验这票。”
柜头被叫做“吴哥儿”的伙计正拿拿着几张酒票翻着几本册子，时不时勾上一笔，同时将一张酒票收进柜子里，“你等等，前头还排着几个呢，不行先去后头取酒，等我验完了直接给客人就是。”
“还是别了，这才半早上，咱干的活儿比以前几天加一块儿都多，好不容易得空还是歇会儿吧，反正不太急。”伙计也没催，拉着搭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脸。
打他来天然居当伙计起，就从没见过像今天这么门庭若市的热闹场面。
别说店里头早就坐满了客人，就连门外头提前摆着给人等候时坐的长凳都坐满了！
甚至还有不少客人宁肯站着等，都不去别家酒楼，这可真是稀奇事！
“那你可真够悠闲的，放着钱在面前都懒得伸手，何小哥说了，店里头现银结账的也按酒票算，谁收的，赏钱归谁，你不去多捞几个？”吴哥儿头也不抬，手指在册子上一列编号上头划过。
那何小哥的法子还真是简单明了容易上手，每张酒票都有单独的编号，每收一张，只需要在这本册子上对应的编号后头划上一笔销账就算完事了。
册子上每一个编号后头都有各个伙计的名字，说明那张酒票是哪个伙计拿出去卖掉的，赏钱结算的时候一目了然，谁都不用担心自己的赏钱被误算到旁人身上去。
“嗨！你还说呢，这一早上我就没见着几个掏现银的，全是拿着酒票过来，往日里头没觉着，如今看来呀，咱们酒楼生意确实是不怎么样，来的客人里头多半都是生面孔，以前哪知道有这么些人都喜吃酒。”那伙计看着吴哥儿销账，有些羡慕。
老掌柜图个轻省，便提了这吴哥儿来柜头，虽是没说，但这已经算是半个掌柜了。
这吴哥儿其实也没什么地方比他强啊，也就认得几个字，放到旁的酒楼里坐柜头肯定是不够格的，但在何小哥改用了现在这法子后，竟然就提了上来。
早知道今天，当初他也去寻先生学几个字了！
“这票没问题，你去后头取酒吧，五十文一壶，两壶是吧？我记上了。”吴哥儿票验的快，对着那伙计点了下头，算是通过了。
那伙计答了一声便往后头去。
倒不是他去酒窖里自己找，后头院里有个专门负责找酒的伙计，他只消过去说一声要啥酒要多少就行。
这也是那何小哥交代的事情。
初听之时只觉得多此一举，往日里不都是伙计自己去后头酒窖里取了酒来给客人么，怎么突然就非得整一个人专门干这活？
但是这会儿客人一多起来，顿时就发现这么做的好处来。
取酒的伙计不用费时间找，找酒的伙计也不怕有人弄乱了摆放，大家都只用干一件事，大家都轻松了，而且还快的很，实在便利！
伙计掀开通道的帘子，刚进后院，就看见边上老掌柜正在和何小哥说话。
没敢多听，躬身一礼，赶紧往后头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早先那会儿大家伙儿都还觉着何小哥这么个年纪还没他们这些伙计大的人不太靠谱，可现在这还没半天的时间，远远看着就自觉低他一头了。
墙边上。
和外头眉开眼笑的伙计们不同，此时的天然居老掌柜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何小哥…”
老掌柜手指在舌头上沾了沾，将帐薄翻过一页，又翻回来，后头一页是空白了。
“照这个卖法，现在酒窖里存的酒怕是不够卖到第三天了，这可如何是好？”
天然居老掌柜拿着的是酒窖的流水账，进出多少酒水，还有多少酒水剩下，一一记录在册。
此时不论是从账目上看还是直接去酒窖里头亲眼瞧，都能看出剩余的酒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对此，天然居老掌柜是痛并快乐着，虽然痛更多一些。
快乐在于，照以往经验来看，早间行人来往多的时段才过去不到一半，但是酒窖里的存酒已经没了四个货架！
那些前来买酒的客人吃完酒还要带着走，就和那酒不要钱似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县城里头的人这么有钱！
特别是官府方面，在他送过去酒票的消息后，几个管事的老爷直接当场买了一大笔！
说是往后都不记账了，直接发酒票让衙门的人自己过来兑。
天然居老掌柜能明白这里头的门道，一张“一贯”的酒票，外头是卖九十文，但是这个价是包含要付给伙计们的“七文”赏钱的价格。
给官府的价格刨除这些，只收了八十五文一张。
这就给了那些管事老爷可操作的空间，就他估计，那些人多半就直接按一百文的价下发，然后中间的那部分就可以全墨下了，不然哪里会这么爽快一次性付清买了那么些酒票去。
刚才他去前头粗翻了一下流水账，早间这一会儿，已经卖出去了快四千斤酒水，每斤均价大概在一百六十文上下，总计白银六百五十余两。
若只是如此，天然居老掌柜还只会欢喜的紧，毕竟这已经是往日里半旬的售货量了，如今却仅仅只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如何不叫人欢喜！
但是在看过另一本酒票流水账后，天然居老掌柜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了！
伙计们每次出去只会带上一百张“一贯”的酒票，卖完了回来交帐同时再领一百张出去。
就现在已经交帐的酒票来看，一早上的时间，酒票已经足足卖出去了近五千两！！
酒窖里现在的酒水哪怕全算上都不够抵这个数！
还没算上官府方面的那一大笔！
这要是客人都一起上门兑付，他们却没有足够的酒水提供，那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那些出了钱却拿不到酒水的客人怕不是要把天然居这店都给拆了！
天然居多年积累下来的口碑怕也是要被踩进泥土里头！
唯一还值得安慰的就是目前看来客人并不都是买了酒票直接过来店里兑酒的，估算下来，酒窖里头的存酒或许还能顶上两天。
不过也就只能顶这两天而已了，三天后又该何去何从？
酿酒肯定是跟不上现在这售卖速度的啊！
天然居老掌柜满心苦涩，做买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嫌卖的太快！
这要说出去，别人怕是都不信！
对面的何六脸色就要好得多了，听着天然居老掌柜询问，合上手中的流水账，哈哈一笑道，“老掌柜不必忧心，只管等着数银子便可，这些相关，小子早有准备。”
抖了抖手中的流水账薄，“借老掌柜这帐薄一用，小子且去醉仙楼一趟，回来便有分晓。”
多半的伙计都已经出去售卖酒票，店里余下的这小半顿时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
“伙计！老规矩，两壶酒带走！外头你们伙计卖的这酒票可能使得？”一个儒衫中年人进了店。
“哟！赵先生，是您来了！使得！使得！怎么使不得！您瞧着外头门头上边不都贴着大红告示嘛，见票即兑，童叟无欺！”相熟的伙计赶紧迎上去。
“哈哈，老夫就说，这么大两个印在上边，怎么都假不了，不然怎么会那么些人抢着买。”
“赵先生，那小的这就给您取酒去，您稍候。”
伙计接过那张薄薄的酒票，一路小跑着到了柜头。
“吴哥儿，你给验验这票。”
柜头被叫做“吴哥儿”的伙计正拿拿着几张酒票翻着几本册子，时不时勾上一笔，同时将一张酒票收进柜子里，“你等等，前头还排着几个呢，不行先去后头取酒，等我验完了直接给客人就是。”
“还是别了，这才半早上，咱干的活儿比以前几天加一块儿都多，好不容易得空还是歇会儿吧，反正不太急。”伙计也没催，拉着搭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脸。
打他来天然居当伙计起，就从没见过像今天这么门庭若市的热闹场面。
别说店里头早就坐满了客人，就连门外头提前摆着给人等候时坐的长凳都坐满了！
甚至还有不少客人宁肯站着等，都不去别家酒楼，这可真是稀奇事！
“那你可真够悠闲的，放着钱在面前都懒得伸手，何小哥说了，店里头现银结账的也按酒票算，谁收的，赏钱归谁，你不去多捞几个？”吴哥儿头也不抬，手指在册子上一列编号上头划过。
那何小哥的法子还真是简单明了容易上手，每张酒票都有单独的编号，每收一张，只需要在这本册子上对应的编号后头划上一笔销账就算完事了。
册子上每一个编号后头都有各个伙计的名字，说明那张酒票是哪个伙计拿出去卖掉的，赏钱结算的时候一目了然，谁都不用担心自己的赏钱被误算到旁人身上去。
“嗨！你还说呢，这一早上我就没见着几个掏现银的，全是拿着酒票过来，往日里头没觉着，如今看来呀，咱们酒楼生意确实是不怎么样，来的客人里头多半都是生面孔，以前哪知道有这么些人都喜吃酒。”那伙计看着吴哥儿销账，有些羡慕。
老掌柜图个轻省，便提了这吴哥儿来柜头，虽是没说，但这已经算是半个掌柜了。
这吴哥儿其实也没什么地方比他强啊，也就认得几个字，放到旁的酒楼里坐柜头肯定是不够格的，但在何小哥改用了现在这法子后，竟然就提了上来。
早知道今天，当初他也去寻先生学几个字了！
“这票没问题，你去后头取酒吧，五十文一壶，两壶是吧？我记上了。”吴哥儿票验的快，对着那伙计点了下头，算是通过了。
那伙计答了一声便往后头去。
倒不是他去酒窖里自己找，后头院里有个专门负责找酒的伙计，他只消过去说一声要啥酒要多少就行。
这也是那何小哥交代的事情。
初听之时只觉得多此一举，往日里不都是伙计自己去后头酒窖里取了酒来给客人么，怎么突然就非得整一个人专门干这活？
但是这会儿客人一多起来，顿时就发现这么做的好处来。
取酒的伙计不用费时间找，找酒的伙计也不怕有人弄乱了摆放，大家都只用干一件事，大家都轻松了，而且还快的很，实在便利！
伙计掀开通道的帘子，刚进后院，就看见边上老掌柜正在和何小哥说话。
没敢多听，躬身一礼，赶紧往后头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早先那会儿大家伙儿都还觉着何小哥这么个年纪还没他们这些伙计大的人不太靠谱，可现在这还没半天的时间，远远看着就自觉低他一头了。
墙边上。
和外头眉开眼笑的伙计们不同，此时的天然居老掌柜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何小哥…”
老掌柜手指在舌头上沾了沾，将帐薄翻过一页，又翻回来，后头一页是空白了。
“照这个卖法，现在酒窖里存的酒怕是不够卖到第三天了，这可如何是好？”
天然居老掌柜拿着的是酒窖的流水账，进出多少酒水，还有多少酒水剩下，一一记录在册。
此时不论是从账目上看还是直接去酒窖里头亲眼瞧，都能看出剩余的酒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对此，天然居老掌柜是痛并快乐着，虽然痛更多一些。
快乐在于，照以往经验来看，早间行人来往多的时段才过去不到一半，但是酒窖里的存酒已经没了四个货架！
那些前来买酒的客人吃完酒还要带着走，就和那酒不要钱似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县城里头的人这么有钱！
特别是官府方面，在他送过去酒票的消息后，几个管事的老爷直接当场买了一大笔！
说是往后都不记账了，直接发酒票让衙门的人自己过来兑。
天然居老掌柜能明白这里头的门道，一张“一贯”的酒票，外头是卖九十文，但是这个价是包含要付给伙计们的“七文”赏钱的价格。
给官府的价格刨除这些，只收了八十五文一张。
这就给了那些管事老爷可操作的空间，就他估计，那些人多半就直接按一百文的价下发，然后中间的那部分就可以全墨下了，不然哪里会这么爽快一次性付清买了那么些酒票去。
刚才他去前头粗翻了一下流水账，早间这一会儿，已经卖出去了快四千斤酒水，每斤均价大概在一百六十文上下，总计白银六百五十余两。
若只是如此，天然居老掌柜还只会欢喜的紧，毕竟这已经是往日里半旬的售货量了，如今却仅仅只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如何不叫人欢喜！
但是在看过另一本酒票流水账后，天然居老掌柜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了！
伙计们每次出去只会带上一百张“一贯”的酒票，卖完了回来交帐同时再领一百张出去。
就现在已经交帐的酒票来看，一早上的时间，酒票已经足足卖出去了近五千两！！
酒窖里现在的酒水哪怕全算上都不够抵这个数！
还没算上官府方面的那一大笔！
这要是客人都一起上门兑付，他们却没有足够的酒水提供，那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那些出了钱却拿不到酒水的客人怕不是要把天然居这店都给拆了！
天然居多年积累下来的口碑怕也是要被踩进泥土里头！
唯一还值得安慰的就是目前看来客人并不都是买了酒票直接过来店里兑酒的，估算下来，酒窖里头的存酒或许还能顶上两天。
不过也就只能顶这两天而已了，三天后又该何去何从？
酿酒肯定是跟不上现在这售卖速度的啊！
天然居老掌柜满心苦涩，做买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嫌卖的太快！
这要说出去，别人怕是都不信！
对面的何六脸色就要好得多了，听着天然居老掌柜询问，合上手中的流水账，哈哈一笑道，“老掌柜不必忧心，只管等着数银子便可，这些相关，小子早有准备。”
抖了抖手中的流水账薄，“借老掌柜这帐薄一用，小子且去醉仙楼一趟，回来便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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