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官府来人入局
大势已定，陈祥回了何六身旁，口中仍旧骂咧不止。
“直他娘！派一个伙计都敢过来抢生意，也不看看这边是谁的地儿！”
浑然忘了先前是谁喜欢拽文充能。
那头那个东来顺的伙计仍在扯着嗓门吆喝，也有那么一些人过去问询，但总归是远远不如这边的火热情形。
“伙计！给我来三张！”
“好嘞！客官您拿好！”
“给我也来两张！”
“行嘞！您稍等，我把钱给这位客官找了先！”
有了东家站台背书，这火热程度比起先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祥嘴里骂着，脸上却又乐呵的看着那边伙计大把收钱，那就是在往他兜里揣银子啊。
不过乐着乐着，脸上又有了苦意。
想起来这货源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便拉了何六去一边，斟酌了下，问道。
“何小哥儿，先前那几策…天然居林掌柜如何说？”
想寻个参考先。
何六随他过来，没想到却不是问那上策，而是问天然居的选择如何，“却还未曾提及，此事本就是看各家愿意，天然居如何抉择也不碍东家事的，虽说酒票之事乃是合作为之，却并非捆绑，事后按照约定文书结清账款便可，东家不必多虑。”
这事陈祥也能明白，不过踟蹰半晌还是没下决定，“不然…今儿个还是先就这么着吧，终归那些存货还够卖几天，唉…早知昨儿个就应当听何小哥儿你说的了。”
如今这大好形势，就算明白底下掩着大问题，也还是不忍割舍呀。
“要不这样？今日晚间清了帐后，我做东，与何小哥儿你还有林掌柜三人聚聚，商量个章程出来？”
何六想了想，“也好。”
陈祥一拍手，“那便这么定了！何小哥儿，就麻烦你一会过去天然居，顺便给林掌柜带一声儿了。”
“成。”小事一桩，何六应下。
然后便告辞了再去天然居瞧瞧情况。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一直到月底的这段日子里，他都会像这样不断奔波在两家酒楼之间。
根据两家酒楼管事的选择，或许还会增加或是减少一些行程，但总的来说，变动不大了。
从那段模糊记忆中来看，做买卖这事重要的是事前，事前计划的越周详，准备的越充分便越好。
而等到真正开始，反而只需要盯住执行就好了，不论执行结果是好是坏都必须完整执行结束之后再来总结经验，中途不作任何临时性的变动。
因为事前准备时间充分，可以多方面考虑得失作出决策，但等到自己身在其中，反而会容易因为成败的因素遮蔽住了双眼而作出不太理智的选择。
这是需要尽量避免的。
何六游走在几家酒楼之间，尽可能以无关者的视角去看待分析目前的情况。
在经过早间那一阵后，随着街市上人流变得稀疏，醉仙楼还有天然居两家伙计的酒票售卖速度明显减缓，然后根据自己先前的安排，果然又开始了早间进行一半的挨家挨户敲门推销。
虽然在保证店内最基本运转的前提下，几乎所有的伙计都散了出来，但是总数不过几十人的队伍几乎是不可能完全覆盖整个东城的。
因此何六的对策是轮班制，今天在店内的伙计，明天便可以出来，而且会有一个未开发的区域分配给他。
这样就可以尽最大可能保证伙计们拥有足够的热情去争取更多的客人。
如果说东城所有人对酒水的需求是一个水池，何六现在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开闸放水，而是彻底抽干这个水池甚至搭起棚子连以后的雨水都不让落进去半点！
看得出来，伙计们目前的热情程度仍旧没有半点冷却的迹象。
同为伙计，何六很清楚那样的酬劳对于那些伙计拥有着怎样的诱惑力。
看完了各街口伙计们的情况，何六又绕了段路去了几家小些的酒铺。
此时更是门可罗雀。
更有甚者，一家酒铺的掌柜正在当街打骂伙计没本事揽客。
很是引了些人围着看热闹，可惜就是没人进店。
毕竟虽然吃酒的人多，但是可用于吃酒的银子就那么些，既然已经花在其他酒楼里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半点落在这些小酒铺上。
何六驻足观望了会儿，便听见有人说话。
“这酒铺伙计可真惨，赶上了这一出，往常他家酒铺凭着酒水便宜还能在那三家大酒楼牙缝里拣点残羹剩饭，如今那三家大酒楼，两家出了个什么酒票，还有一家更是直接降了价，与其在这小酒铺里吃些便宜酒水还不如凑一凑去大酒楼尝尝鲜了！”
“可不是嘛！酒票一贯只要九十文，瞧着多少人都抢着买了！不过我可和你说…我有个地儿能搞到八十七文一张的酒票，就是数量不多！”
“哎？果真？还能弄到多少？这一转手就是几文钱的差价了吧？”
“那是我一个同乡的远亲，就在醉仙楼里干伙计！听他说，最低能弄到八十五文一张的酒票，可惜数量不多，你要是想要的话，咱们要不一起凑凑给全部拿下得了？”
“唔…行！反正转手都能赚点！走，现在就去！”
随后说话的两人便小声凑着银子走远了。
这种情况，何六已经有所预见。
伙计们自己卖掉一张酒票可以拿到七文，那么如果可以不费多大力气一次性卖掉许多张，那么每张的赏钱不够七文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比如一次性卖给别人一百张，每张只收八十五文，那么在抵消赏钱之后，每张七文的赏钱就变成了每张两文，一百张就是减少了五百文的赏钱收入。
不过因为耗费时间精力少，这样做看起来也还是很划算的。
但是这样会有一个问题存在，那就是交帐的时候，酒楼掌柜不会管那么多，一张就是九十文，所以伙计们低卖的差额是需要他们先自行垫付的，等到月底才能兑现成赏钱发到手。
想来这也是那两人为什么说低价酒票“数量不多”的原因，因为伙计们垫不起那么多钱。
在何六认真监督执行的时候，刚回到店里的醉仙楼东家陈祥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不待陈祥询问来意，一张邀请函便递了过来。
“陈东家，县衙周主薄有请！”
竟是官府的人！
陈祥顿时惶恐不已，恭敬接过，口中更是赌誓连连，保证一定到。
同样的邀请函也出现在了天然居老掌柜的手中，“周主薄约草民午间在状元楼一叙？”
天然居老掌柜浑浊的眼睛微眯，看不出情绪。
稍后才拱手回了句，“劳烦回禀一句，草民一定到。”
“直他娘！派一个伙计都敢过来抢生意，也不看看这边是谁的地儿！”
浑然忘了先前是谁喜欢拽文充能。
那头那个东来顺的伙计仍在扯着嗓门吆喝，也有那么一些人过去问询，但总归是远远不如这边的火热情形。
“伙计！给我来三张！”
“好嘞！客官您拿好！”
“给我也来两张！”
“行嘞！您稍等，我把钱给这位客官找了先！”
有了东家站台背书，这火热程度比起先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祥嘴里骂着，脸上却又乐呵的看着那边伙计大把收钱，那就是在往他兜里揣银子啊。
不过乐着乐着，脸上又有了苦意。
想起来这货源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便拉了何六去一边，斟酌了下，问道。
“何小哥儿，先前那几策…天然居林掌柜如何说？”
想寻个参考先。
何六随他过来，没想到却不是问那上策，而是问天然居的选择如何，“却还未曾提及，此事本就是看各家愿意，天然居如何抉择也不碍东家事的，虽说酒票之事乃是合作为之，却并非捆绑，事后按照约定文书结清账款便可，东家不必多虑。”
这事陈祥也能明白，不过踟蹰半晌还是没下决定，“不然…今儿个还是先就这么着吧，终归那些存货还够卖几天，唉…早知昨儿个就应当听何小哥儿你说的了。”
如今这大好形势，就算明白底下掩着大问题，也还是不忍割舍呀。
“要不这样？今日晚间清了帐后，我做东，与何小哥儿你还有林掌柜三人聚聚，商量个章程出来？”
何六想了想，“也好。”
陈祥一拍手，“那便这么定了！何小哥儿，就麻烦你一会过去天然居，顺便给林掌柜带一声儿了。”
“成。”小事一桩，何六应下。
然后便告辞了再去天然居瞧瞧情况。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一直到月底的这段日子里，他都会像这样不断奔波在两家酒楼之间。
根据两家酒楼管事的选择，或许还会增加或是减少一些行程，但总的来说，变动不大了。
从那段模糊记忆中来看，做买卖这事重要的是事前，事前计划的越周详，准备的越充分便越好。
而等到真正开始，反而只需要盯住执行就好了，不论执行结果是好是坏都必须完整执行结束之后再来总结经验，中途不作任何临时性的变动。
因为事前准备时间充分，可以多方面考虑得失作出决策，但等到自己身在其中，反而会容易因为成败的因素遮蔽住了双眼而作出不太理智的选择。
这是需要尽量避免的。
何六游走在几家酒楼之间，尽可能以无关者的视角去看待分析目前的情况。
在经过早间那一阵后，随着街市上人流变得稀疏，醉仙楼还有天然居两家伙计的酒票售卖速度明显减缓，然后根据自己先前的安排，果然又开始了早间进行一半的挨家挨户敲门推销。
虽然在保证店内最基本运转的前提下，几乎所有的伙计都散了出来，但是总数不过几十人的队伍几乎是不可能完全覆盖整个东城的。
因此何六的对策是轮班制，今天在店内的伙计，明天便可以出来，而且会有一个未开发的区域分配给他。
这样就可以尽最大可能保证伙计们拥有足够的热情去争取更多的客人。
如果说东城所有人对酒水的需求是一个水池，何六现在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开闸放水，而是彻底抽干这个水池甚至搭起棚子连以后的雨水都不让落进去半点！
看得出来，伙计们目前的热情程度仍旧没有半点冷却的迹象。
同为伙计，何六很清楚那样的酬劳对于那些伙计拥有着怎样的诱惑力。
看完了各街口伙计们的情况，何六又绕了段路去了几家小些的酒铺。
此时更是门可罗雀。
更有甚者，一家酒铺的掌柜正在当街打骂伙计没本事揽客。
很是引了些人围着看热闹，可惜就是没人进店。
毕竟虽然吃酒的人多，但是可用于吃酒的银子就那么些，既然已经花在其他酒楼里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半点落在这些小酒铺上。
何六驻足观望了会儿，便听见有人说话。
“这酒铺伙计可真惨，赶上了这一出，往常他家酒铺凭着酒水便宜还能在那三家大酒楼牙缝里拣点残羹剩饭，如今那三家大酒楼，两家出了个什么酒票，还有一家更是直接降了价，与其在这小酒铺里吃些便宜酒水还不如凑一凑去大酒楼尝尝鲜了！”
“可不是嘛！酒票一贯只要九十文，瞧着多少人都抢着买了！不过我可和你说…我有个地儿能搞到八十七文一张的酒票，就是数量不多！”
“哎？果真？还能弄到多少？这一转手就是几文钱的差价了吧？”
“那是我一个同乡的远亲，就在醉仙楼里干伙计！听他说，最低能弄到八十五文一张的酒票，可惜数量不多，你要是想要的话，咱们要不一起凑凑给全部拿下得了？”
“唔…行！反正转手都能赚点！走，现在就去！”
随后说话的两人便小声凑着银子走远了。
这种情况，何六已经有所预见。
伙计们自己卖掉一张酒票可以拿到七文，那么如果可以不费多大力气一次性卖掉许多张，那么每张的赏钱不够七文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比如一次性卖给别人一百张，每张只收八十五文，那么在抵消赏钱之后，每张七文的赏钱就变成了每张两文，一百张就是减少了五百文的赏钱收入。
不过因为耗费时间精力少，这样做看起来也还是很划算的。
但是这样会有一个问题存在，那就是交帐的时候，酒楼掌柜不会管那么多，一张就是九十文，所以伙计们低卖的差额是需要他们先自行垫付的，等到月底才能兑现成赏钱发到手。
想来这也是那两人为什么说低价酒票“数量不多”的原因，因为伙计们垫不起那么多钱。
在何六认真监督执行的时候，刚回到店里的醉仙楼东家陈祥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不待陈祥询问来意，一张邀请函便递了过来。
“陈东家，县衙周主薄有请！”
竟是官府的人！
陈祥顿时惶恐不已，恭敬接过，口中更是赌誓连连，保证一定到。
同样的邀请函也出现在了天然居老掌柜的手中，“周主薄约草民午间在状元楼一叙？”
天然居老掌柜浑浊的眼睛微眯，看不出情绪。
稍后才拱手回了句，“劳烦回禀一句，草民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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