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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道江湖(一)

    蒙蒙号驾驶室顶的甲板上,白星幕一个人站在栏杆前,负手而立。

    一场酒宴,数百人轮番敬酒。白星幕纵使千杯不醉,也难免有些恍惚。此时,他一身酒气,多少有些不宜近人。所以,在他酒意稍散之前,他暂时不打算回主卧洞房之中,与那娇妻新后,行云雨之欢了。

    事实上,他也是趁机想静一静。最近,事情太多,见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计划,诸多事务繁杂无序,其数量,是此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想沉淀一下。他想思考一下,今后,该如何发展。

    正月十五,虽已入新春。然,寒风依旧凛冽。蒙蒙号速度极快,使得海风更盛。

    冷风催酒意啊。

    白星幕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刘浩宇,少羽清风不胜酒力,以由自家娘子扶着,回房歇息了。

    辰嘉蓉蓉,御子妻御子晴,万如雨皆在洞房中与凤灵王后代晓锦云作陪。

    所以,此时此刻,白星幕身边并无人侍候,他也终于获得了难得的清静。

    然而,这段时间并没能持续太多时间。

    半个时辰后,一股女子体香传来。红叶怀中抱着一件黑底红纹的大氅,从楼梯上迈步走来。但她什么都没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仅是站在白星幕的身后,温柔的将那件大氅批到了白星幕的身上。然后就这么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静侍着。

    自从南行开始,白星幕的生活起居,除了床笫之事,一直都是她负责照顾的,可以说是尽心尽职。加上这丫头聪明伶俐,慧心达意。将白星幕伺候的无微不至。往往白星幕刚起一个动作,她就立马知道他要干什么。甚至,很多时候,能提前猜到白星幕的意图。预先就做好一应安排,让白星幕很是省心。

    直到万如雨被白星幕要了身子,才逐渐退居二线,援以辅助。

    她以奴自持,然则,白星幕却从未将她视作下人,从来都是恭敬客气的喊她红叶姑娘。

    怎奈他作为一阁之主,又要迎娶昭月公主。为了迎合锦云晓的规格,他作为驸马爷,排场自然少不了。

    对于那些寒霜阁过来的姑娘,对他以奴自居,视他为尊。他虽略有不适,却碍于礼数,默默接受了。

    如今,他列土封王,其身份之尊贵,可谓一人之下。更何况,他还是开府的王爷,要建立自己的王廷。按照制式规格,奴仆自然不得少于千人。

    然而,他本出身乡野,一介江湖散人。加上他心性本就淡泊,突然黄袍加身,多少有些不适应。

    受人跪拜,拥奴伺候,诸多礼数。他想想就头痛至极。然而,如今,就算他无意与此,也不得不按着制式来了。

    因为,这是整个皇族,整个王族,乃至整个天下的规矩。他若一个人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难免惹人诽议。

    “呼..............”白星幕长舒一口浊气,回头看了红叶一眼。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朝她那置于小腹之上的柔荑伸去。

    他的动作很慢,给足了红叶反应的时间。然而,红叶就只是这么垂眼看着那手伸来,然后握住了她的小手。全程没有退缩,神情亦无变化..............

    白星幕稍稍用力,牵引着她过来,就这么将她搂进了怀里。随即大氅一挥,两个人的身子,裹在了一起。

    他一手揽着红叶的背臀后腰,一手食指拖着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水眸,淡淡问道:“怎么不躲?”

    红叶俏脸微红,但神情平静,淡淡回道:“回王爷话,奴婢不知为何要躲。”

    白星幕微微一笑:“我非姑娘房中之人。一个男子,如此唐突孟浪,姑娘自持,理应要躲。”

    红叶平静依旧,回道:“红叶,虽,尚未承王雨露。却为奴婢,身心皆乃主人所有。自然顺应主意,虽蒲柳之身,若主欢喜,自可随意把玩。”

    白星幕醉态十足,仰天一笑,拖着她下巴的手放开了,转而用手背细细的抚了一下她的脸颊:“随意把玩吗?倘若我此时就想要你的身子呢?”

    红叶闻言,虽有羞意,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小手伸了上来,握住白星幕正在蹭抚着她俏脸的手掌,放到自己的后腰,淡淡道:“王爷醉了。”

    “哈哈哈,我没醉。”白星幕哈哈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眼睛。

    红叶神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淡淡说道:“王后尚在洞房侍候。王爷怎可放着王后不理,宠幸红叶。王爷醉了。”

    白星幕闻言,手臂稍稍用力,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他看着红叶的水眸,正肃道:“若我偏要先夺了你的身子呢?”

    看着白星幕的神情语气,不似玩笑。红叶俏脸愈红,呼吸终是重了起来,便是那话音都柔了几分:“既如此,奴自当顺应主意。”

    红叶很聪明,白星幕虽然酒醉,然则神智却依旧清醒。他从来都是一个十分克己之人。对待女性一直都是极为恭敬有礼。如今突然行为怪异,如此孟浪,肯定不是没来由的。

    所以面对白星幕的问题,她虽然不知道其本意为何,但却一直很配合的实话实说。直到此时,看着白星幕的意思,并非玩笑。心知自己将要被王爷临幸的红叶,不禁真的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呼吸渐重,但就算再紧张,再害羞,那双水眸却依旧看着白星幕的双眼。

    “我有些恍惚,你伺候我。”白星幕看着她的眼睛,淡淡说道。

    红叶竭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一副乖巧的模样,柔声说道:“奴婢遵命。”

    说着,小手握住白星幕那置于她腰间背臀的双手,往下挪了几分。随即小手动作,解开胸口袄衫的扣子。一颗,两颗..........................

    袄衫开了,里面是鲜红色的诃子裙。那裹胸极薄,被她那白皙的胸雪撑的鼓囊囊的。下一秒,春光乍现。然而,白星幕也毫不避讳的就这么看着。从始至终,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神情之中满是羞意,甚至带有一丝憧憬。接着,她踮起了脚尖,主动凑上小嘴。那朱唇娇艳欲滴,润泽泛香。

    然而,就在两人的嘴唇就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白星幕开口了:“你若献身于我,从此无名无份,亦难再嫁他人,不可惜吗?”

    他们俩的脸贴的极近,红叶吐气如兰,含泪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侍君于床笫,奴之夙愿。伴君一夕,足慰今生............”话音刚落,小嘴凑上,双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白星幕一惊,酒醒了一半。连忙将脑袋一扬,错开了位置。那置于红叶臀瓣上的双手,也同时放开了。一手箍住她的腰肢,一手顺势抚上她的后脑勺,就这么扶着她的脑袋,唇瓣一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接着,他将那散于红叶腰际的裹胸提了上来。为红叶穿好,然后捡起地上的袄衫,披在了她的肩头。

    “奴婢可是不顺王爷心意?”红叶见他突然转了念想,以为是自己没有伺候好,不称白星幕心意。那惊到煞白的脸上,满是颓丧,懊恼,与自责。

    对于白星幕而言,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是心中另有所思。不想红叶如此情真意切,坦率的说,白星幕被感动了...............

    但是,新婚之夜,放着妻子不管,与其她女子云雨,未免有些荒诞。纵使他是王爷,也不能如此混账。

    这事多少跟酒醉有些关系。但白星幕更多的,是对自己人性的自责。

    这一吻,他酒醒了不少。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顺着栏杆,背靠木板,坐了下来。

    他朝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红叶,伸出一只手。红叶会意,蹲下,爬了过去,坐到他的怀中,就这么让白星幕将自己搂在怀里。

    大氅一挥,两个人就像裹在棉被里一样,聊起了天。

    “你别紧张,我们轻松一些。此时此刻,你别把我当王爷,你也别把自己当奴婢。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一会儿。可以吗?”白星幕搂着红叶的身子,揉挲着她的藕臂说道。

    红叶那不安的心,随着白星幕温柔的抚摸,渐渐平静下来。她闭着水眸,一脸享受的感受着白星幕的爱抚,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入灵宫阁,就是抱着做我奴婢的心态来的吗?”白星幕问道。

    没有丝毫犹豫,红叶点了点头。

    “心甘情愿的?”白星幕继续问道。

    红叶依旧点了点头。

    白星幕仰起脑袋,看了眼漫天的星空,片刻之后,继续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能心甘情愿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为奴呢?”

    这个世上,奴婢也好,家丁也罢。都是分两种的。一种是入了主人家户籍的,也就是所谓的入籍为奴。这种家丁奴婢,就是彻彻底底的主人家的所有物。主人要他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若是犯了家法,除了不能伤其性命,自可随意打骂。

    另一种,是不入籍的,也就是长工性质。这种家丁奴婢,只是帮主人家做事的,具体做什么,都是有条款的,也是有薪资规定的。当然,除了应承的工作之外,主人是不可以要求他们做一些条款外的事情的,比如侍寝。

    很明显,红叶属于第一种。那种入籍的奴婢,一生都是主人的所有物。一切事务都由主人主宰。主人可以要求你侍寝,也可以选择将你许配给别人,甚至可以将你拿去换东西,换钱财。当然,也可以脱了你的奴籍,放你自由。所有的所有,都随主人高兴。在民间,若非家庭实在太困难,几乎没有人愿意入籍为奴,从来都是选择做长工的。

    所以,白星幕一直很好奇,这帮寒霜阁的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红叶闻言,仰起脑袋,看着白星幕的眼睛,柔声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天下女子谁人不爱英雄?你是天之骄子,行侠义之事,心系天下,且武功盖世,仪表堂堂。即便如凤灵王后这般女中瑞凤,都对你倾慕有加。我等凡尘女子,又岂能不对你倾心?久闻你用情极深,对待枕边之人柔情似水。虽御五女,却能将她们每个人都照顾的面面俱到。碧水之森,你一怒为红颜。我更是憧憬至极。试问,这样的一个男人,难道不值得托付终生吗?”

    这话说的在理。嫁人自然要嫁有本事的男人。白星幕既有本事,又相貌堂堂,而且对自己的女人,确实很好。

    白星幕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外面不都说我一妻四妾,枉为君子吗。”

    红叶摇了摇头,小手抚着他的脸颊,深情的说道:“若见一个爱一个,始乱终弃,不负责任,自然不是君子所为。若无能力照顾,又大包大揽,不断的追求女子收于房中,那也未免过于贪婪。可是,你是吗?”

    白星幕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

    红叶同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些女子都是主动倾心于你的,都是盼着能得你垂青的。以前,我或许不理解。现在我却是懂了。我懂为什么几位王妃愿意不求名份的跟在你身边。哪怕遭人非议,也从无去意。因为喜欢你,因为你就是她们最好的选择。试问谁不挑自己喜欢的,又最好的男子委身呢?包括我在内,我们这五十个姐妹,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我只有一个人,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照顾的过来?天下那么多女子,若都对我有意,我若收百人,千人,那还不乱套了。”白星幕感到一丝荒诞。

    “所以,要不要我们,是你的选择啊。同样,将身心交付于你,也是我们的选择。”红叶柔声说道。

    “你知道吗?你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我连名字都没记清。你们冒然倾心于我,就不怕空等一世吗?”白星幕皱眉问道。

    却不想红叶竟是微微一笑,痴痴的看着白星幕,温柔而又坚定的说了四个字:“奴亦无悔.............”

    看着她不似玩笑的神情,白星幕心中一柔,却依旧皱眉说道:“荒唐!”

    红叶看着他那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噗嗤一笑,反问道:“你如今列土封王,承天意以行王命。今非昔比了...............堂堂王爷,一方之主,行王道,立后宫,乃是顺应礼法,合情合理。怎能执着于江湖之义?还有,那我问你,你如此深爱王后,假如你跟王后,没有成亲。她因为种种事物,这一世都无法与你成亲。你愿意就这么陪着她,守着她,护她一世吗?”

    白星幕闻言一愣,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我懂了。”

    对于红叶所说的王道,白星幕其实还没有太深的理解,然而,她后面问的那个问题,却是将他点醒了。如果角色互换,换做白星幕,自然也会如此心甘情愿的为心爱之人守着。

    “所以,我们也愿意啊,即便今生都无法承你雨露,我们也愿意跟着你。不论为你做什么,只要是能跟着你,为你做事。我们就很高兴。因为,除了你,我们谁都不爱。再者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机会总归多些,说不定哪一天,就得到跟你亲近的机会了呢?”红叶嬉笑着说道,一脸的欣喜。

    她说的自然是眼前的事。此时此刻,她正被白星幕抱在怀里宠着,不就是梦想成真了吗?

    “我这是毁你。你被我看了身子,又多有亲昵,如今,你想嫁人都嫁不掉了。”白星幕没好气的刮了一下她的小瑶鼻。

    红叶欣然笑道:“嫁不掉最好,跟着你,红叶一辈子都跟着你。”说着凑上小嘴,在白星幕的脖子上亲吻摩挲了起来。

    白星幕心头一痒,呼了一口气,稍微躲了躲,淡淡说道:“胡闹,真惹出火来,看你怎么收场。”

    “怕什么,王后就在房中候着,你若有火,大可泄到她身上去。”红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怎么?你料定我今日不敢动你?”白星幕饶有兴趣的问道。

    红叶咬着下唇,俏脸微红,却是倔强的说道:“怎么?你还想强要我不成?”

    却见白星幕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双手瞬间不规矩了起来。

    红叶立马讨饶了:“好了好了,主子,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哈哈哈,哈哈哈.............”

    红叶被白星幕惹得又羞又痒,小手赶紧抓住白星幕那正在使坏的双手,笑的气喘吁吁,哄道:“主子,今日暂且放奴婢一马。洞房花烛夜,王后要紧啊。”

    白星幕见她服软,这才停下了做恶的双手。将脑袋靠在船板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今天,跟红叶聊了一会儿,他大概明白她们的心意了。那心头的疑惑,也终于有了答案。算是有所收获了。

    “王道吗?..........................”白星幕微微的叹了口气。

    眼见自己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白星幕双手用力,将红叶就这么横抱在了怀里。随即,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房门推开,与红叶同房的岳香灵,看着红叶被白星幕就这么抱了进来。吓的连忙从梳妆台上站了起来。

    此时夜已深沉,她刚沐浴完毕,正在晾头发呢,便是连睡衣都还没有穿好,浑身上下,只着一条小内裤。

    若旁人进屋,必会敲门。她从没想过有人竟然如此没有礼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女子闺房。

    可眼见来者是白星幕,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用手臂遮了一下胸口,又察觉不对,连忙身子微蹲,朝白星幕一福,略带惊慌的柔声请安:“奴婢见过王爷.............”

    白星幕却是微微一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反常态,并不避讳的看了她的身子。仅是点头示意,便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随即,将红叶放到床上,就这么俯身贴着她的脸,一手扶着她的俏脸,同时笑着说道:“今天先这样,日后必有交代。”

    这话岳香灵听的云里雾里,但是红叶心里可是跟明镜一样。今天,白星幕虽然没有要了她的身子,但是她的清白却是结结实实的被白星幕毁了。所谓的交代,自然不言而喻了。

    “奴婢随时恭候。”红叶俏脸通红,细若蚊吟的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星幕竟然毫不避讳,大摇大摆的让人家看见他们亲近。

    就像是故意让别人知道她已受主人垂青一样,因此,红叶欢喜极了。

    白星幕闻言一声轻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随即转身离去。

    “我走了。”白星幕看着愣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岳香灵。

    岳香灵光着身子。她毕竟是个女子,赤身露体岂能被男子看见?然而,来者是自己的主人白星幕。一时之间,她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最终一咬牙,决定,不遮了。反正是自己的主子,看了自己的身子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白星幕却也毫不回避,很自然的就这么看着她。就好像是在欣赏她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转身出去了。

    如此反常,根本就不像是平时那个对她们恭敬有礼,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白星幕。

    岳香灵虽是不解,事发突然倒也没功夫想那么多。见白星幕走了,连忙乖巧的一福:“王爷慢走..............”

    “啪......”门关上了。

    岳香灵小手揉着胸口,平复着情绪。随即一惊,几步跑到红叶的身边,好奇的问道:“妹妹?怎么啦?主人怎么突然转性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红叶却是俏脸一红,拉过被褥盖在了脸上,心头一阵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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