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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系铃人,解铃人

    京师,皇宫,御书房。

    承武帝微笑着将那章战报放到龙书案上,随即身子微微后仰,靠回鎏金椅。看得出来,老皇帝心情很好。

    这几天,战报接踵而至,今天,已经是第四封了。

    捷报频传。两天前,凶神腾根伏诛,十万摄魂教徒被朱雀翎全歼于灵竹道。昨天,贺兰州在贺兰明的主持下,扫荡基本完成,州内邪教据点,十中已去其八。虽有剩余,但那些残党,已绝非州军与洪武寺的对手。

    而今日战报上表,朱雀翎长驱直入,一日内,横扫欢州东部。州内摄魂教徒纷纷授首。欢,贺兰两州,大局已定。

    奉王令,朱雀翎会在彻底平定欢州之后,途径贺兰州,剑指位于西南边角的达州,若摄魂教退,朱雀翎则进取。若摄魂教不退,朱雀翎即强攻。禁军将长驱直入,一路攻伐,直至达州上方的孟州,然后陈兵孟州北境,牢牢的抵住寒州南部。

    那是要害所在,只要朱雀翎到达那个位置,摄魂教将如鲠在喉,彻底进退两难。

    这一万赤甲朱雀翎攻势如火,战力超群。轻重骑可随意转换。轻骑扫荡疾行,重甲攻城复地。虽只万骑,其行进效率,攻伐能力,却远胜十万大军。这是千刃军所无法比拟的存在。

    毕竟,这两支军队在创立之初,就有着完全不同的方向。禁军千刃军,旨在守卫京都。所以偏重甲,注重防御以及阵列布置。

    而朱雀翎是在极南之地磨炼出来的虎狼之师。因其数量有限,远输南蛮勇士,所以只能游击,以速度建立战术优势。从而在战场之上谋求可能。

    战场局势千变万化,朱雀翎经历十年战火,损耗了数十万苗疆女子,才有了今日的战力。

    其对战场局势的判断,各种装备的应用,战术,战法的使用,可谓炉火纯青。

    轻甲急行军,围攻袭扰。重甲正面突进,强势破阵。骑射,步战,阵列战,攻城战无不精通.................

    那是在沙场中摸爬滚打,用生命跟年岁积累出来的,远非寻常军队可比。

    所以突边掣肘的是朱雀翎,而不是北线的千刃军。因为,注重防御的千刃军,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如不出意料,朱雀翎将会在一个月内抵达既定地点,若沿途摄魂教避战回撤,这个时间,可能还会来的更早。

    而只要朱雀翎抵达孟州北部,哪怕其他方位的天朝兵力还没有压制寒州边境,这个包围网就等于已经形成了。

    因为忌惮朱雀翎突然北上,就算包围网还没有压缩过来,摄魂教也不敢分散兵力去破坏包围网的形成。

    南有朱雀翎,北有千刃军。两支最强的天朝军队,形成了一个强而有力的钳形攻势。

    试问,他摄魂教怎么敢动?他只能龟缩寒州自保。然后眼睁睁看着寒州东部四州的那些临时军队,慢慢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然后汇聚到寒州东部。而只要那数十万汇聚而成的大军连成一片。

    寒州六十万摄魂教徒,将彻底成为困兽。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枣拉国跟摄魂教包夹西部边军了。攻守之势也将彻底逆转.............

    而要形成这个局面,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毫无疑问,就是寒州南部的这个朱雀翎。

    承武帝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彻底解开了朱雀翎的封印,让朱雀翎满编。

    浦宗康作为兵部尚书,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尽管有些忧虑,但却完全没有丝毫异议。

    形势迫人,一切以大局为重。

    内阁所有大臣在这件事上的看法都出奇的一致。

    但是,他们忌惮苍龙王。忌惮那个已然立国,实力雄厚的东海灵宫。

    其战力之强,武有十余宗师境以上的绝世高手,兵掌朱雀翎。财物辎重远胜此时的中原天朝。再看势力分布,此时此刻,天下谁人不知,那肃州青天宗,利州寒霜阁,皆是灵宫盟友?

    虽不知其中缘由,但那寒霜阁这两年的一应举动,早已明示她们就是白星幕的门下。掌门寒霜子,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更是毫不避讳的出现在白星幕左右,甚至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入住灵宫之内。

    她萌动春心,已然成为白星幕的女人,亦或是她乃白星幕生母。对于种种流言蜚语,这位汇聚天下人目光的仙子,全然不在乎。不辟谣,不解释。从始至终,一副包括老娘在内,整个寒霜阁都是白星幕的,随你们怎么说的态度。

    而更让世人吃惊的是,寒霜阁这种超级门派依顺白星幕也就罢了。如今,青天宗这个天下第一宗,竟然也表露出唯白星幕马首是瞻的态度。

    而且没有丝毫掩饰....................

    若说灵宫阁能凭一己之力对付天下武林,哪怕有寒霜阁助力,倒还不至于。但如若加上青天宗,那么,这个天平将会彻底倾斜。

    更有西北古剑阁态度暧昧,剑圣穆行舟关门弟子陈珏敏,已是灵宫阁的六爷。

    加上即将嫁于白星幕为妃的宁西兽王谷二小姐。要知道,宁西兽王谷的大小姐,早已成为灵宫二爷,钱多多的妻子。

    也就是说,两家为姻亲。再有谷主万越谦跟李天勤交好。有这些关系,要说他们不是铁板一块,那根本没人信。

    中原十大门派,灵宫阁独占其四。试问,如果白星幕要反,天朝挡得住吗?这一点,谁都不清楚,谁都说不准。

    所以,内阁忌惮。他们知道现在的局势根本没办法考虑这个,想要破局,天朝只能依靠苍龙王。他们忧心的,其实是承武帝的态度。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当今圣上,太子,会如此相信苍龙王。他们怕的不是势力如日中天的苍龙王,他们怕的是承武帝对此没有防范。

    然而,帝王心思谁人能猜?又谁人敢猜?

    可那小太监的突然上报,却是叫一众大臣心中五味杂陈。

    “启禀陛下,东海灵宫,凤灵王后奏请面圣,仪仗车队已至南城门外待招。”那小太监跪在地上,轻言轻语的说道。

    承武帝神情不改,却是露出一丝笑颜。微微的摇了摇头后,淡淡说道:“宣。”

    这一下,大臣们纷纷面面相觑。

    大战在即,苍龙王手握无上权利,此乃为国。然而,一旦战事平息,赤甲朱雀翎便成天朝的最大忌惮。

    而凤灵王后身怀王种,此时来京。谁都清楚,那是入京为质的。

    莫非,一切都在承武帝的掌握之中?难怪圣上如此从容。

    一众大臣心中稍安,不禁佩服起承武帝的运筹帷幄。

    然而,一个时辰后的祥云殿酒宴,二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却是震惊了满朝文武。

    “儿臣见过父皇。”凤灵王后,代晓锦云站于大殿之上,那清甜的嗓音透着无比的恭敬,随即飘飘下摆。

    她身怀六甲,不满三月,正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可锦云晓竟是大礼参拜,这一下,可吓坏了在场众人。

    “吾儿身怀龙种,快快免礼。”承武帝一脸的宠爱,连忙阻止了她的跪伏动作。

    龙种????虽然苍龙王的封号是承武帝亲自封的。那九龙五爪青龙纹的御赐蟒袍,也明确的定义了白星幕一人之下的无上身份。

    但龙种一说,却又是另一个意思了。普天之下,唯皇帝一人可当真龙天子。天下只有一条真龙,那就是他承武帝。而皇帝的子女,才能被称为龙种。

    承武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称白星幕的孩子为龙种,等于是承认了白星幕为“龙”。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这一下,所有人都要重新审视那九龙五爪青龙纹的含义了。

    或许是因为如今朝廷仰赖苍龙王平乱,故而承武帝有意为止吧。就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

    承武帝接下去的一句话,却是将他们先前所想,全部打破了。

    “吾儿赴京,怎么也不提前通报一声。让朕都没个准备。”承武帝微微招手,示意凤灵王后近前说话。

    所有人都傻了,凤灵王后入京,竟然不是承武帝的意思................

    难道?是苍龙王的安排?一股钦佩之意,瞬间在一众大臣的心中油然而生。

    如果这是真的。那是怎样的默契?怎样的格局?怎样的智慧?

    这就是苍龙王吗?好可怕的人啊................

    “儿臣思念父皇已久,近来尤为强烈,冒然入京,还望父皇恕罪。”锦云晓满脸柔情,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慢慢的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哈哈哈哈,吾儿前来探望,朕心甚喜,何罪之有?”承武帝抚须笑道。

    酒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父女二人相谈甚欢。话题内容全在表达思念,以及东海治理上,丝毫没有提及西部战局。

    就像是一次寻常的省亲,直至酒宴结束,除了凤灵王后表示想在宫中小住,这一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外,就再无其他特殊之处了。

    皇宫外,一应车马旅居,陆续离开。一众大臣心中皆有思量。

    其中,心思最重的,莫过于兵部尚书浦宗康。

    “宗康还在忧虑?”吏部尚书张厢,微笑着近前说道。

    浦宗康原先只是在自家车马前抚须发呆,忽闻身后有人唤他,转身苦笑道:“嗨,雅居啊,我只是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思绪混乱呐。”

    “看不透?”张厢笑着问道。

    浦宗康一抚颌下胡须,笑着点了点头,长叹道:“看不透啊.............”

    接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的宅邸本在同个方向,往时若有大事,二人散朝后也会像现在这样,并肩而行,一路探讨。只叫车马在身后,远远的跟着。

    “你官拜兵部尚书,此事确该忧思。”张厢负手说道,他知道浦宗康忧虑甚深,所以陪他说说话。

    浦宗康自知老友心思,故而直言不讳的说道。“既受皇恩,也是做臣子的本份。怎敢轻殆。遥想当初,京不语上奏圣上。说那年轻人雄才内敛,修为潜藏,为人忠义,玲珑八方。日后必定会有无上成就。或是武林至强,或是主宰一方,或是忠臣良将,或是乱世虎狼。当时,我还觉得京不语是否过于夸大其词,现在想想,所言非虚啊.................”

    “哦?有这种事?”张厢悠然一笑。

    浦宗康点了点头:“彼时,苍龙王还是素衣,来路不明又深得昭月公主欢心。京不语为防他另有所图,又怕公主为情蒙眼。这才多次请奏。陛下准奏,派遣影卫南下。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天字台魁首,救福临,战碧水。一朝成名了,哈哈哈哈。”张厢抚了抚下颌。

    “观苍龙王近年之表象,实乃忠义之士。他多行侠义,几救黎明与水火。灵宫阁更是护得定州安泰,保证了我朝钱仓。按道理,我不该疑他。可如今天下动荡,我朝根基动摇,内忧外患。而苍龙王一人之下,执掌朱雀翎,统御东海灵宫,主宰一方。有能力反是一回事,想不想反,又是另一回事了。诶!不光是我,满朝文武都有此虑,包括你张厢,你敢说你没担心过?”浦宗康说道最后,情绪微有起伏。

    张厢微笑点头:“可陛下却全无此虑。”

    “正是啊!嗨!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浦宗康皱眉说道。

    “东海灵宫虽有定州一地。但其主要根基却在海上。灵宫岛苍龙所在,海上天气,海况,皆由神意。纵有百万水师,亦是枉然。”张厢平静的说道。

    “近可觊觎中原,退可安居东海。可谓立于不败之地。又手握重兵,能号令群雄。青天宗,寒霜阁,东海灵宫,呈三角地缘,势力辐射整个中原东部。彼此又互为犄角。更有古剑阁,宁西兽王谷雄霸西北武林。最可怕的是,其手下门人皆唯他马首是瞻。人心如此稳固,试问何事不可图之?”这些忧虑,浦宗康其实藏在心中很久了,今日或许是个机缘,他算是一并说了了事。

    张厢还是点了点头:“人言,阁中女子,皆奉苍龙王为日月,我本不信。后妃姬妾还则罢了,女奴婢子即使入籍,古今又有几人会真心侍以夫纲?今日,我观灵宫随行之人。凡灵宫女子,上至王后,下至婢女,皆画远山,薄施檀晕。侍主之忠贞,叫人惊叹呐...............”

    所谓远山,意为远山眉,是一种女子眉形。远山眉,眉如烟云,浮映远山。此眉通常为丈夫在外的女子所画,有望无所及,翘首以盼之意。表达的是对情郎的思念。但远山眉也并非这类女子的专属。毕竟,这种眉形非常好看,而且比较通用,搭配各种眼型都很好看,颇受天下女子的喜爱。

    而自白星幕远战西北开始,阁中女子自画远山,其意旨在表达思念,期盼他平安归来。

    “那些婢女虽举止端庄,恭敬识礼。但神情清冷,不卑不亢。看得出来,颇以身属灵宫而骄傲。然,苍龙王只此一人,后妃皆为倾世之姿。那些婢子女奴又要如何博其倾心?就算偶有临幸,又能宠幸几人?不过寥寥数人罢了。可即便如此,那些婢子却痴心依旧。莫不是抛却自身幸福不要,立志要为其主守身一世?你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张厢感叹道。

    浦宗康见他说出其中紧要,立马应承道:“说的是啊...............若要说苍龙王容颜绝世,众婢女为其所迷,那阁中男子又如何解释?他那几个八拜结交的兄弟莫不是也倾慕于那副皮囊?呵!一个人就算再如何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不可能掌控人心到这种地步。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跟随他的。而人心所向到了这种地步,除我朝历代皇帝之外,苍龙王堪称古今第一人了!”

    “人心所向,位高权重。进可取,退有余。不管从哪个方向来看,问天下谁人能取奉天而代之,唯苍龙王尔。可如今平乱之事全都仰赖王爷一人,你就算有心防范,却也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西部战事恐生变数。所以,你苦恼。”张厢笑着说道。

    “嗨,就算平乱大胜之后,我也没有制衡之法。这才是最苦恼的地方啊,雅居。”浦宗康微拍着手掌,苦涩的说道。

    张厢笑容依旧:“依我看,一应布置防范,该做的还是得做。尽量周全而已。剩下的,自看天命。再者说了,本就是镜花水月的事情。苍龙王只是有能力谋反,又不是一定谋反。你也莫要过于杞人忧天才好。而且,王后娘娘入住京师,恐怕也是苍龙王的意思。为的,自然就是安你我之心。周全到如此地步,苍龙王确实可敬,可畏了。”

    “当世年轻一辈,苍龙王可谓翘楚。哈哈哈,若他不反,自然可敬,若他反了,那就是可怕了............”浦宗康聊到这里,心中积郁尽散,确实轻松了不少。

    “走走走,喝茶去。”浦宗康将双手背负,爽朗的说道。

    张厢笑着用手微微点指,本是多年老友,亦在同朝为官,浦宗康什么心性,他自然知晓。看他这般模样,自是心结已开了............

    坤和宫,庆元皇后,代晓灵玥一脸慈祥的拉着代晓锦云的手说道:“既然有了,就该待在灵宫养身子。千里迢迢,也不嫌辛苦。”

    锦云晓微嘟小嘴,欣然说道:“才不辛苦呢,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女婿系铃,自然得女儿解铃啦。女儿要是不来,就该这满朝文武辛苦了。”

    代晓灵玥闻言一叹,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温柔的亲抚起锦云晓的俏脸:“朝中大臣多有忧虑,此乃人之常情。蒙蒙莫要嗔怪。”

    锦云晓欣然道:“臣子忧国,此乃好事。女儿只有欢喜,哪会嗔怪。就算女儿不来,想必父皇也有安抚之法。只是,若女儿入京,父皇也好省些精神不是?”

    承武帝仰头一笑:“釜底抽薪,你这一住啊,算是彻底断绝满朝文武的忧虑了。朕知吾儿孝顺,只是,权衡之下,父皇更希望你能为宗祀考虑。此乃苍龙王嫡子。吾儿还需慎重...................”

    也难怪承武帝会这般言语。

    锦云晓是白星幕的正妻,她肚中的这位,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这个孩子可以说是东海灵宫的未来,是重中之重。东海灵宫有灵气加持,对寻常人都大有裨益,更何况是那正在成型的胎儿。皇宫舒适,可论起养胎,却是无法与灵宫岛比较的存在。所以,作为承武帝跟庆元皇后来说,为白星幕的孩子考虑,锦云晓其实是回岛上养胎更为妥当。

    然而,这一点,锦云晓又岂会不知?

    可如今天朝动荡,如果能让朝廷百官安心,一旦免去猜忌,白星幕在西部行事也能彻底放开手脚。

    他将老婆孩子送到承武帝这里,就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能放心。

    意思很明白,别的东西都别给老子想,现在先全心全意扫除摄魂教。

    “哎哟,不就是千里路途嘛.............先前被我男人一闹,现在东部太平的很。女儿那旅居父皇也知道,舒适的紧。一路走来毫无颠簸,哪会有什么不爽。且不说女儿有修为在身,体质远非寻常女子可比。更有姑奶奶同行护持,宝宝安全的很呢。现在来都来了,父皇,母后,你们就别赶女儿走了。”锦云晓小手抓着代晓灵玥的手掌,似撒娇般的来回晃着。

    代晓灵玥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摇了摇头,宠溺的说道:“从小就伶牙俐齿,母后说不过你。”随即,她将目光看向了承武帝,似是在等他的意思。

    承武帝看着锦云晓那双充满期盼的柳叶水眸,无奈的笑道:“罢了,看西部形势估计也不过两三个月的事情。反正大胜归来,苍龙王也要入京,届时,叫他顺路把你接回去也就是了........”

    锦云晓闻言大喜,小嘴甜的免不了一通感恩,逗得皇帝皇后喜笑颜开。

    “只是不知,那位,现在何处?”言语之后,庆元皇后淡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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