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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笑语欢歌备花节

    转眼就快到苗家人一年一度的采花节了。苗疆各村各寨的少男少女们都在准备着各自的节目。那些未婚的苗家男女更是积极准备,都想在这个隆重的节日里找到自己心仪的伴侣。

    赵福生、赵福光和赵福强在赵家庄又子凹(注:又子凹为苗语汉文音写,指村寨里的长老,又称寨老,是村寨里德高望重的前届老族长或猎王、枪王、刀王等)的带领下,各带着几名赵家小伙在护龙山间寻找花树(花树在苗疆是用来祭拜的神树,一般是要枝叶繁茂、长势良好且是独棵生长的木姜子树或四季常青的楠木树,象征着常年顺利,诸事如意、夫妻恩爱、感情长久、子孙昌盛。)。静谧深幽的护龙山上时不时传来百鸟的鸣叫——此起彼伏,为这清晨的护龙山献上一首首优美和谐的自然之歌。

    赵福光情不自禁地随手摘下一片嫩叶,衔在嘴里,边走边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位熟悉的少女身影——吴良云。

    自从上次见过她,赵福光的心已深深地被她吸引住。白天一但静下来,吴良云的影子就在他的脑海中窜了出来。夜里只要他微微一合眼,吴良云的影子又闪现在他的眼前。

    这些天来,吴良云的身影就像长在他心里一样,弄得赵福光昼不能定,夜不能寐……

    小伙子们听着赵福光吹起木叶情歌也都跟风似地吹起了木叶情歌。他们吹着各自的曲调在山间上串下跳、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又子凹交代的花树……

    大伙儿在山里寻觅了一个早上,可谓千挑万选,细心至极,终于寻得一棵硕果累累的木姜子树和一棵枝叶茂盛的楠木树。

    赵福生将大伙儿分成两拨人,分别将两棵整树抬回了庄里,立放在训校场边用来插花树的石头洞里。

    矗立在风中的两棵花树如同一对恋人,摇摆着各自的身姿,随风起舞,时时送来阵阵清香。

    晌午刚过,一群苗家少女在花树下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像极了一群欢快的喜鹊。

    姑娘们在裁剪好的、各色各样的纸片上写上各自的心愿,再将纸片折成纸花,然后将其高高地挂在花树枝上——红的、蓝的、黄的、绿的……挂满了一树,远远望去,如同一树盛开着五彩斑斓的鲜花。

    “英姐,你许的什么愿呀?”赵桂灵笑嘻嘻地走到英子身边,眼珠直打转地望着她问道。

    “你个鬼精灵!一边凉快去。”英子含笑地白了赵桂灵一眼,继续剪着自己的纸花。

    “英子姐还用许愿吗?如意郎君早都上门了。哈哈哈……”赵桂青伸长着脖子,扯着响亮的嗓门打趣地说道;逗得大家笑声一片。

    “你个鬼丫头,瞎说个啥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英子放下手中的活,一副真要修理桂青的样子朝她追去。

    “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抓不到……呵呵……”赵桂青以众姐妹们为屏障,躲在她们身后左逃右闪,嬉闹得一片沸腾,任英子如何追,也没有抓着。

    正当桂青玩儿得起劲,想以桂灵做掩护时,桂灵一把帮英子抓住了桂青的衣角,英子顺势逮住了她。

    英子一手逮住桂青不放,一手挥动着修长的手指就向她腋下挠去,挠得桂青笑不跌身。

    桂青也不示弱,随手便与英子互挠起来。

    大家见状,一拥而上,相互闹腾起来,好不热闹!

    ……

    在吴家沟这边,大家同样也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采花节的必备之物。

    自上次吴烨被老苗医救回一条小命后,到现在已有半月有余,也算是恢复得七七八八,行动如初。

    吴恬的蛇毒也清除殆尽,只是留下了病根,每逢天变,身上总要起些红疹,奇痒难耐。

    虽经此难,但两兄弟恶习难改,余恨未消。两人闲在家里,还招呼来几个信任的兄弟,在房间里神神秘秘地商量着什么事。

    良馨妹子见两个哥哥如此神秘,便想悄悄地躲到窗户下偷听,却不小心套翻了窗沿下喂狗食的铁盆。

    “哐当——”一声响,站在窗前的吴恬一眼就发现了前来偷听的妹妹。

    “馨儿!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喜好偷听了!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吴恬朝着窗外猫着身、正准备离开的妹妹说道。

    “哼!我才懒得呢!这剩狗食都坏了,你跟四哥俩也不知道给小黑倒掉。我才没空呢,剪大花去了!”良馨转过身去,挺起身板,理直气壮地朝吴恬辩解道。

    “好好好,算哥哥误会你了,好吧,还不快去!”吴恬只好认错,不想给妹妹扯太多,自己还有事商量呢。

    “咧——,这还差不多。”良馨伸了伸舌头,淘气地朝哥哥扮了个鬼脸,有点遗憾地朝院外走去,走到路口,她心一咯噔,又转向良云家去了。

    良馨刚一进门便遇见吴华正朝屋外走来,仰脸一笑问道:“华哥,云儿在家不?我来找她一起剪大花去。”

    “良馨来了,云儿在呢,她在房里。你去吧。”吴华笑答道,顺手从屋门后拿过铁锹,扛在肩上,便向自家地里而去。

    自上次在房门前撞见赵福光后,良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他来。每每想起,她心中总有万般说不出的羞耻感。每次做梦,她都会梦到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在偷看她洗澡、睡觉。在她的心里,她很想再见他一面,更想狠狠地抽他几个耳光。为了这事,这些天来她总是魂不守舍、做啥啥不成,说啥啥忘记。

    “云儿,云儿!我们一起剪大花去!”吴良馨人还没进后院,就大声的嚷叫开来。

    “馨儿,你来了!”吴良云听得馨儿的叫喊声,回过神来,打开房门依在门框上说道。

    “云儿,你最近咋地啦?我看你经常老发呆,再也不像以前的“百灵鸟”了!”吴良馨望着吴良云边走边说,一步步向她走近。

    两人在门前四目相对。良云生怕被馨儿看穿自己的心思,便低下了眼睑,拉过馨儿的胳膊,一把将她拽进了房间,随即顺手把门一关向床前走去。故作轻松地说道:“瞧你说的,我能有啥事呢!只是近来心情不好罢了。”

    “你个死丫头,这大热的白天里,你关个啥子门嘛!真是的!还说没事,我看你魂都没了。”馨儿看着昏暗的房间,不由得有些诧异,转身又将房门打开来,继而跟在云儿身后,走到梳妆台前把过鼓凳坐下身来,随手拿过妆台上的黄铜圆镜照了照自己,抬头望向刚落座床沿的云儿问道:“给我说说吧,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本姑娘包给你开心开心一下。”

    “说吧,来找我啥子事嘛?”良云话锋一转,看了看馨儿,拿起床头柜上刚放下的绣盘绣起花来。

    “我们一起剪大花去。娟儿她们都过去了呢!你去不去?”馨儿放下手中的镜子,站起身,向床边走去。

    “我,我也不好说。我还是……”云儿思绪凌乱,因此也语无伦次。

    “走吧,把你的心事写在大花上,保你心想事成。”馨儿夺过云儿手中的绣盘往床上一丢,拖起云儿的手就往外走,不容云儿丝毫考虑。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哦!”云儿跟在其后随声说道,但心里却是多么的盼望这种古老的方法有效。也好实现自己的愿望。

    “管它灵不灵,图个高兴,不是说心诚则灵嘛!试试就知道了。难得一年一次,大伙儿都在剪花写心愿,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正好也可以练练歌呢!今年比歌别输给别个寨子的人了。”馨儿出了房门,松开了云儿的手,回头望向站在门内的云儿说道。

    “好吧,那你等等。”云儿说着,走到妆台边,在抽屉的盒子里取了一根皮筋,拨弄着自己披散的长发,将其撸成一把马尾在脑后垂下;定眼看了看妆台镜中的自己,转过身望向馨儿莞尔一笑,走出房间,随手把过木门关上,头也不回地跟着馨儿向外走去。

    吴家沟的宗祠前,也树立着两棵硕大且茂盛的花树。花树下姑娘们正有说有笑,几个姑娘们正齐声练唱着他们为节日准备的新曲:

    “龙山悠悠,育吾之族。百花初放,群碟争求。

    济水清清,濯纱涤巾。千针万线,鸳鸯绣情。

    崎谷幽幽,歌荡未休。乘风寻汝,长伴君右。

    银铃铛铛,念君未央。待嫁行装,齐当沉箱。

    烈焰炀炀,莫负我望!寐夜思量,莫等久长!”

    “云儿,馨儿,你们可来了,”眼尖的吴良娟发现了刚上台阶的她们,喜出望外地朝她们挥手叫喊道。

    “怎么了,小娘子想我们了!”馨儿挽着云儿的手朝吴良娟走去,一边走,一边抬眼打趣地笑问道。

    “你个骚蹄子!成天没个正经的。盼望老天早日给你派个郎君放放你的骚气吧。哈哈哈哈!”吴良娟扯着嗓门调侃地说道,惹得在场的姑娘们一阵哄笑。

    “我让你嘴贱!”走近的馨儿,笑眯着眼,伸手就在娟儿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哟!你这没良心的,下手怎么这么狠?”吴良娟条件反射地疼得跳了起来,一手抚摸着痛处,一手朝馨儿肩膀也狠狠地拍了过去。

    馨儿见状,上身往后一避,良娟拍了个空。

    “好了,好了,每次见面你俩都要互掐一下,天生的一对欢喜冤家,还有完没完呀!”云儿拉过馨儿,站在两人之中,朝她俩左视右看地劝说道。

    “还是云儿好,哪像这风骚精?整天没个正经!”娟儿斜眼望向馨儿,挑逗着咧嘴笑道。

    “哟,哟哟哟,瞧你那样,跟烧火棍似的,一点就着,谁知道你肚里憋着多少骚油劲呢!”馨儿眉眼一抬,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此言一出,逗得在场的人又一阵开怀大笑。

    “你也别说她了,我看你俩都差不到哪去!”云儿看看他俩,忍不住笑道。

    “云儿、云儿,你再带着我们大家练唱几遍比赛的歌吧,我看大家有些地方还有些跑调呢!”娟儿一手拉着云儿的手臂,一手搭在她肩上,摇晃着云儿恳求道。

    “好呀,那等我先剪个大花再陪大伙儿练练吧。”云儿笑着回应道。

    ……

    大家正唱得起劲,突然,喜鹊从远处向宗祠跑来,边跑边朝大伙叫喊到:“不好了!出事了!馨儿,你快去看看,你哥在采花场跟赵家庄的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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