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假任务？
无论事先对此有过多少种预测，事到临头莎尔曼依旧不想承认，但瞿陵并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
“拿我的东西去养你儿子，真是好一腔慈母心肠。”瞿陵一句话让莎尔曼神色大变，“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既不愿意好好做交易，那便怨不得我自取了。”
“不！”莎尔曼惊呼一声，急步奔到瞿陵身前哀求：“此事是我一意孤行，与埃弗利无关！看在他也叫过你一声哥哥的份上……”
瞿陵面无表情：“叫过我哥哥的人多了去了，一个个都要给面子，谁来给我面子？”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埃弗利他生来便带着病，我没本事买不到高阶药剂，只能看他被病痛折磨……当初见到你寄给阿盈的东西里有我需要的，我……”莎尔曼痛哭起来，“我并不是故意要违背与你的约定，只是那药剂对埃弗利太重要了！”
瞿陵神色淡淡，只冷眼看着她涕泪涟涟。
莎尔曼却以为他仍是当初那个心肠软、念旧情的少年，觉得卖惨或许能令他心慈手软，既往不咎。
“小陵，我本是想求你帮忙买些药剂的，但你当初也只是个新人，除了狩猎团因你天赋发下的药剂，你也没有别的门路……”
“我知道我错了，但阿盈她还未成年，即便错失了三年以药剂养身的时间，未来也有机会弥补，而且她也还是觉醒异能了，没耽误什么！埃弗利却已经拖不下去了，我只能先借用你留给阿盈的药剂……”
“不求你原谅我，只是千万不要迁怒埃弗利，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听她一番唱念做打，瞿陵不怒反笑，“莎尔曼，都是黑猎，谈感情伤钱，况且我与你也没那么多交情可谈。埃弗利在我手上，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莎尔曼的楚楚可怜僵在脸上，眼泪倒是飞快流淌而下，看着竟还有些可笑，“你……”
“走吧。”
瞿陵打开门走了出去，莎尔曼满心不愿，但也只能跟着。
不久后两人便到了狩猎团的任务中心。
瞿陵打开一个隔间房门，将莎尔曼拉了进去，掏出磁卡在自助任务接取机上一刷，“请帮我查询一个任务，E级，预备黑猎任务，地点在银河联盟远星共和国秋霜星……”
智能：“C级黑猎瞿陵，E级任务与你的等级不合，报酬低微，请问是否需要继续查询？”
“我不接任务，只是看一下——E级任务而已，我有这个权限吧？”
智能：“您的权限可以查询E级任务，请稍等。”
“查询到0个结果，近五年内并没有秋霜星的任何订单。”
瞿陵眉头一扬，冰冷的目光落在已经呆住的莎尔曼身上，语气并不意外，显然事前他早就查过了，“你骗了我，又一次。”
莎尔曼连连摇头，语无伦次，“这不可能，我没有骗你！我当时就是给她推荐的这个任务，当时黑源星上管任务的几个人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怎么敢在这种一查就知道的事情上骗你，我不敢的！”
瞿陵冷笑一声，继续询问智能：“请再次确认秋霜星的订单，包括下单后临时撤销的订单，或是被拒绝的订单。”
智能：“查询到0个结果。”
“怎么可能！”
莎尔曼不敢置信，拿出她的磁卡也在机器上刷了一下，“查询秋霜星的订单记录！”
智能：“D级黑猎莎尔曼，你没有此项权限。”
莎尔曼：“……”
扎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莎尔曼只觉寒意彻骨，脚下一软便瘫坐在地——不单单因为瞿陵，也因为她的记忆……也不知是她记忆错乱了可怕些，还是没有错乱更可怕。
瞿陵：“你为什么要给阿盈推荐那个任务？”
“我！我只是听人提起过，秋霜星萧家的底子并不干净，”莎尔曼失魂落魄，“阿盈接了这个任务却中途暴露的话，萧家会私下处理掉她……”
——如果是犯到一些心慈手软的势力手上，他们可能会将阿盈交给法律处置，而法律看在她还未成年的份上，不至于判死刑，万一只是监禁，万一瞿陵钻牛角尖，她做过的事岂不还是有暴露的可能？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瞿陵讽刺，“但可惜你说的似乎都是谎言，或许我该用积分去请个灵魂异能师，进入你的精神域好好看看……”
“不！我真的没有说谎！”莎尔曼被吓得疯狂摇头，抓住他的脚哀求，“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让任务处那么多人配合我的算计？偷渡船票、虚假身份，这些我都拿不到！”
没等瞿陵一脚把人踢开，沉寂已久的智能突然开口：“瞿陵，或许这件事还有另一个可能。”
这语气不像是智能，瞿陵猜到这应是任务中心的某个管理人员，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后有了其他想法，“你又是谁？”
“你可以叫我，赫蒙。”
一道身影被投影在半空中，那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男人，他的斗篷上用金线绣着一个花体的“Hermon”，胸口处更有着六颗灰色星辰——这是九影中A级黑猎的标志！
九影狩猎团中，地位最高的是首领安布罗修斯和十一位S级黑猎（可能更多），往下就是A级黑猎。
即便是纵横无序星域的庞大黑猎团，A级黑猎的数量也不超过百人，每一个拿出来都是极强的异能师、机械师或武道强者，手上的血案不计其数，他们的名字就是噩梦。
瞿陵此前没有听过这位A级黑猎的名字，但看他不仅实力强横，在任务中心竟还担任要职，也知这件小事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不祥的预感愈发重了。
赫蒙淡淡道：“任务中心是我们九影一切行动的源头，秋霜星的那个任务究竟有还是没有，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
瞿陵：“赫蒙大人，您是说任务中心出错了？”
莎尔曼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一定是这样！有人入侵了任务中心，发布假任务，在任务被接取之后又悄悄删掉，抹除了一切痕迹，所以现在才什么都查不到！”
“如此大费周章，却只发布一个小小的E级任务？”瞿陵不觉得事情会是这样。
“可能更高级别的任务也有假的，只是现在还没被人发现！”
赫蒙没有听他们争执，直接说道：“我已查过了其他任务，目前一切正常——不正常的，只有秋霜星。”
瞿陵若有所思，“按照任务中心的流程设计，各星球而来的任务都要先汇总到任务中心，根据系统评估后划分难度等级，推荐给合适的黑猎去执行……如果莎尔曼不曾说谎，秋霜星的那个任务一定来过任务中心，但现在任务中心却查不到任何痕迹，背叛九影的，恐怕不仅仅是秋霜星上一个小小的驻点吧？”
赫蒙对他的上道颇为赞赏，语气和缓几分，“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九影当然也不例外。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出去以后不要与任何人提及此事。”
“但……我的朋友接了假任务，她该怎么办？”瞿陵不愿意放弃一开始的目的。
不用想也知道，即便阿盈顺利完成了任务，与她接头的人也不可能让她活着回来，必是要杀人灭口——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虽然这次是个意外，但既然成了黑猎，就要做好与任何人争斗的准备，对每个人都保持戒心，不放过任何细节疑点，我们需要的也正是这种能活得更久的黑猎。”赫蒙平静却不容置疑地下了决断，“且看她能不能发现这个任务的玄机吧，如果发现不了，死在银河联盟也是她的命；但如果她最后活下来了，那我可以做主让她直接晋级D级黑猎。”
因为九影内部的问题就去维护一个预备黑猎？想多了，不可能的。
大家做的都是玩命的买卖，对任何人保持谨慎与警惕是赫蒙的守则，他并不像有些高级黑猎一样看不起小黑猎，此时的决定也绝非刻意为难桓嬴，而是源自所有黑猎公认的原则：物竞天择，能者生存。
瞿陵既没有地位，也没有理由说服赫蒙改变决定，最后也只能沉默，暗暗希望阿盈能活下来——但如果活不下来……现在的他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莎尔曼心里早就不知骂了多少次，怎么偏偏她就这么倒霉，以权谋私做个手脚都能牵连出高层的斗争？如果没有这件事……瞿陵岂能发现她做的事！
阿盈，一定要死在秋霜星！
投影的光芒黯淡，赫蒙的身影消失无踪，房间内又只剩下瞿陵和莎尔曼两人。
莎尔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第二次欺骗瞿陵的嫌疑被洗清了，但第一次欺骗可是已经实锤了，瞿陵可没说会放过她！
“我愿以付出任何代价请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饶我和埃弗利一命……”
瞿陵已从这突然的变故造成的烦躁中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莎尔曼，脸上再次挂上平静的微笑……
莎尔曼松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同意了吧？
无序星域，某颗不知名的小星球。
卡纳克索独自一人坐在光线昏暗的酒吧角落，眉头紧锁，面前的酒只碰了一口就没再喝了，可见心情烦躁。
但像他这样打扮落魄、忧虑焦躁的人，哪里都多得是，根本没人多给他一个眼神，也并没有人注意到，不久之后一个相貌普通的女人走进酒吧，就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打开了私人屏障，外人只看得见他们在说话，却不能听见声音，也无法通过唇语分辨究竟说了什么。
卡纳克索：“贝弗蕾，达兰特死了。”
女人眉头挑了挑，只一个轻微的动作眼角眉梢间便流露出几分风情，“死了？怎么死的？”
卡纳克索狠狠灌了一口酒，“黑源星封星前，我带着船票去找他，没有找到。”
贝弗蕾没追问，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个怪物也不见了。我在杂物间检测出了微量的血液残留——满地都是，全是达兰特的。”
“还有时间清理现场……”贝弗蕾若有所思，“看来达兰特的确是死了。”
“不，我不是因此确定的。”卡纳克索想到当天的情况，面上就露出几分恐惧与厌恶，“我……我在他家的物质分解仪里找到了……微量的人体组织残余。”
贝弗蕾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那个怪物杀了他，还把他塞进物质分解仪！我竟然还碰了分解出口的元素方块！”
卡纳克索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种程度本不该让他反应如此巨大，但他和达兰特一样，对那个怪物一直心存恐惧，再想想她明明有时间有耐心清理满地的血迹，却不愿找个更干净的毁尸灭迹之法，而是简单粗暴地将人塞进物质分解仪……这不是示威是什么？
贝弗蕾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她改造过物质分解仪？谁教她的？”
物质分解仪是用来处理垃圾、转化能源的，所有物质分解仪都有严格的程序设定，除了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外，任何人体组织都无法通过物质分解仪分解，一旦有人试图这么做，物质分解仪会自动上锁并报警。
因物质分解仪有几个关键技术被垄断在银河联盟，是以无序星域的物质分解仪多是走私而来，虽然报警是不能了，但它的那套程序设定可还没听说已经被谁破解了。
卡纳克索苦涩道：“这就是关键所在——达兰特把她看得很严，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高深知识。”
一个善于隐忍、血腥残酷却又能力出众的敌人，这是何等可怕！
更可怕的是，你明知道她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而现在就是解决掉她的最好时机，却根本没有机会！
“怎么办？”卡纳克索深深叹息，“她没见过我……但她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她肯定知道，她会来找我们的，迟早！”
“拿我的东西去养你儿子，真是好一腔慈母心肠。”瞿陵一句话让莎尔曼神色大变，“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既不愿意好好做交易，那便怨不得我自取了。”
“不！”莎尔曼惊呼一声，急步奔到瞿陵身前哀求：“此事是我一意孤行，与埃弗利无关！看在他也叫过你一声哥哥的份上……”
瞿陵面无表情：“叫过我哥哥的人多了去了，一个个都要给面子，谁来给我面子？”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埃弗利他生来便带着病，我没本事买不到高阶药剂，只能看他被病痛折磨……当初见到你寄给阿盈的东西里有我需要的，我……”莎尔曼痛哭起来，“我并不是故意要违背与你的约定，只是那药剂对埃弗利太重要了！”
瞿陵神色淡淡，只冷眼看着她涕泪涟涟。
莎尔曼却以为他仍是当初那个心肠软、念旧情的少年，觉得卖惨或许能令他心慈手软，既往不咎。
“小陵，我本是想求你帮忙买些药剂的，但你当初也只是个新人，除了狩猎团因你天赋发下的药剂，你也没有别的门路……”
“我知道我错了，但阿盈她还未成年，即便错失了三年以药剂养身的时间，未来也有机会弥补，而且她也还是觉醒异能了，没耽误什么！埃弗利却已经拖不下去了，我只能先借用你留给阿盈的药剂……”
“不求你原谅我，只是千万不要迁怒埃弗利，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听她一番唱念做打，瞿陵不怒反笑，“莎尔曼，都是黑猎，谈感情伤钱，况且我与你也没那么多交情可谈。埃弗利在我手上，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莎尔曼的楚楚可怜僵在脸上，眼泪倒是飞快流淌而下，看着竟还有些可笑，“你……”
“走吧。”
瞿陵打开门走了出去，莎尔曼满心不愿，但也只能跟着。
不久后两人便到了狩猎团的任务中心。
瞿陵打开一个隔间房门，将莎尔曼拉了进去，掏出磁卡在自助任务接取机上一刷，“请帮我查询一个任务，E级，预备黑猎任务，地点在银河联盟远星共和国秋霜星……”
智能：“C级黑猎瞿陵，E级任务与你的等级不合，报酬低微，请问是否需要继续查询？”
“我不接任务，只是看一下——E级任务而已，我有这个权限吧？”
智能：“您的权限可以查询E级任务，请稍等。”
“查询到0个结果，近五年内并没有秋霜星的任何订单。”
瞿陵眉头一扬，冰冷的目光落在已经呆住的莎尔曼身上，语气并不意外，显然事前他早就查过了，“你骗了我，又一次。”
莎尔曼连连摇头，语无伦次，“这不可能，我没有骗你！我当时就是给她推荐的这个任务，当时黑源星上管任务的几个人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怎么敢在这种一查就知道的事情上骗你，我不敢的！”
瞿陵冷笑一声，继续询问智能：“请再次确认秋霜星的订单，包括下单后临时撤销的订单，或是被拒绝的订单。”
智能：“查询到0个结果。”
“怎么可能！”
莎尔曼不敢置信，拿出她的磁卡也在机器上刷了一下，“查询秋霜星的订单记录！”
智能：“D级黑猎莎尔曼，你没有此项权限。”
莎尔曼：“……”
扎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莎尔曼只觉寒意彻骨，脚下一软便瘫坐在地——不单单因为瞿陵，也因为她的记忆……也不知是她记忆错乱了可怕些，还是没有错乱更可怕。
瞿陵：“你为什么要给阿盈推荐那个任务？”
“我！我只是听人提起过，秋霜星萧家的底子并不干净，”莎尔曼失魂落魄，“阿盈接了这个任务却中途暴露的话，萧家会私下处理掉她……”
——如果是犯到一些心慈手软的势力手上，他们可能会将阿盈交给法律处置，而法律看在她还未成年的份上，不至于判死刑，万一只是监禁，万一瞿陵钻牛角尖，她做过的事岂不还是有暴露的可能？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瞿陵讽刺，“但可惜你说的似乎都是谎言，或许我该用积分去请个灵魂异能师，进入你的精神域好好看看……”
“不！我真的没有说谎！”莎尔曼被吓得疯狂摇头，抓住他的脚哀求，“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让任务处那么多人配合我的算计？偷渡船票、虚假身份，这些我都拿不到！”
没等瞿陵一脚把人踢开，沉寂已久的智能突然开口：“瞿陵，或许这件事还有另一个可能。”
这语气不像是智能，瞿陵猜到这应是任务中心的某个管理人员，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后有了其他想法，“你又是谁？”
“你可以叫我，赫蒙。”
一道身影被投影在半空中，那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男人，他的斗篷上用金线绣着一个花体的“Hermon”，胸口处更有着六颗灰色星辰——这是九影中A级黑猎的标志！
九影狩猎团中，地位最高的是首领安布罗修斯和十一位S级黑猎（可能更多），往下就是A级黑猎。
即便是纵横无序星域的庞大黑猎团，A级黑猎的数量也不超过百人，每一个拿出来都是极强的异能师、机械师或武道强者，手上的血案不计其数，他们的名字就是噩梦。
瞿陵此前没有听过这位A级黑猎的名字，但看他不仅实力强横，在任务中心竟还担任要职，也知这件小事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不祥的预感愈发重了。
赫蒙淡淡道：“任务中心是我们九影一切行动的源头，秋霜星的那个任务究竟有还是没有，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
瞿陵：“赫蒙大人，您是说任务中心出错了？”
莎尔曼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一定是这样！有人入侵了任务中心，发布假任务，在任务被接取之后又悄悄删掉，抹除了一切痕迹，所以现在才什么都查不到！”
“如此大费周章，却只发布一个小小的E级任务？”瞿陵不觉得事情会是这样。
“可能更高级别的任务也有假的，只是现在还没被人发现！”
赫蒙没有听他们争执，直接说道：“我已查过了其他任务，目前一切正常——不正常的，只有秋霜星。”
瞿陵若有所思，“按照任务中心的流程设计，各星球而来的任务都要先汇总到任务中心，根据系统评估后划分难度等级，推荐给合适的黑猎去执行……如果莎尔曼不曾说谎，秋霜星的那个任务一定来过任务中心，但现在任务中心却查不到任何痕迹，背叛九影的，恐怕不仅仅是秋霜星上一个小小的驻点吧？”
赫蒙对他的上道颇为赞赏，语气和缓几分，“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九影当然也不例外。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出去以后不要与任何人提及此事。”
“但……我的朋友接了假任务，她该怎么办？”瞿陵不愿意放弃一开始的目的。
不用想也知道，即便阿盈顺利完成了任务，与她接头的人也不可能让她活着回来，必是要杀人灭口——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虽然这次是个意外，但既然成了黑猎，就要做好与任何人争斗的准备，对每个人都保持戒心，不放过任何细节疑点，我们需要的也正是这种能活得更久的黑猎。”赫蒙平静却不容置疑地下了决断，“且看她能不能发现这个任务的玄机吧，如果发现不了，死在银河联盟也是她的命；但如果她最后活下来了，那我可以做主让她直接晋级D级黑猎。”
因为九影内部的问题就去维护一个预备黑猎？想多了，不可能的。
大家做的都是玩命的买卖，对任何人保持谨慎与警惕是赫蒙的守则，他并不像有些高级黑猎一样看不起小黑猎，此时的决定也绝非刻意为难桓嬴，而是源自所有黑猎公认的原则：物竞天择，能者生存。
瞿陵既没有地位，也没有理由说服赫蒙改变决定，最后也只能沉默，暗暗希望阿盈能活下来——但如果活不下来……现在的他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莎尔曼心里早就不知骂了多少次，怎么偏偏她就这么倒霉，以权谋私做个手脚都能牵连出高层的斗争？如果没有这件事……瞿陵岂能发现她做的事！
阿盈，一定要死在秋霜星！
投影的光芒黯淡，赫蒙的身影消失无踪，房间内又只剩下瞿陵和莎尔曼两人。
莎尔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第二次欺骗瞿陵的嫌疑被洗清了，但第一次欺骗可是已经实锤了，瞿陵可没说会放过她！
“我愿以付出任何代价请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饶我和埃弗利一命……”
瞿陵已从这突然的变故造成的烦躁中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莎尔曼，脸上再次挂上平静的微笑……
莎尔曼松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同意了吧？
无序星域，某颗不知名的小星球。
卡纳克索独自一人坐在光线昏暗的酒吧角落，眉头紧锁，面前的酒只碰了一口就没再喝了，可见心情烦躁。
但像他这样打扮落魄、忧虑焦躁的人，哪里都多得是，根本没人多给他一个眼神，也并没有人注意到，不久之后一个相貌普通的女人走进酒吧，就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打开了私人屏障，外人只看得见他们在说话，却不能听见声音，也无法通过唇语分辨究竟说了什么。
卡纳克索：“贝弗蕾，达兰特死了。”
女人眉头挑了挑，只一个轻微的动作眼角眉梢间便流露出几分风情，“死了？怎么死的？”
卡纳克索狠狠灌了一口酒，“黑源星封星前，我带着船票去找他，没有找到。”
贝弗蕾没追问，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个怪物也不见了。我在杂物间检测出了微量的血液残留——满地都是，全是达兰特的。”
“还有时间清理现场……”贝弗蕾若有所思，“看来达兰特的确是死了。”
“不，我不是因此确定的。”卡纳克索想到当天的情况，面上就露出几分恐惧与厌恶，“我……我在他家的物质分解仪里找到了……微量的人体组织残余。”
贝弗蕾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那个怪物杀了他，还把他塞进物质分解仪！我竟然还碰了分解出口的元素方块！”
卡纳克索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种程度本不该让他反应如此巨大，但他和达兰特一样，对那个怪物一直心存恐惧，再想想她明明有时间有耐心清理满地的血迹，却不愿找个更干净的毁尸灭迹之法，而是简单粗暴地将人塞进物质分解仪……这不是示威是什么？
贝弗蕾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她改造过物质分解仪？谁教她的？”
物质分解仪是用来处理垃圾、转化能源的，所有物质分解仪都有严格的程序设定，除了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外，任何人体组织都无法通过物质分解仪分解，一旦有人试图这么做，物质分解仪会自动上锁并报警。
因物质分解仪有几个关键技术被垄断在银河联盟，是以无序星域的物质分解仪多是走私而来，虽然报警是不能了，但它的那套程序设定可还没听说已经被谁破解了。
卡纳克索苦涩道：“这就是关键所在——达兰特把她看得很严，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高深知识。”
一个善于隐忍、血腥残酷却又能力出众的敌人，这是何等可怕！
更可怕的是，你明知道她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而现在就是解决掉她的最好时机，却根本没有机会！
“怎么办？”卡纳克索深深叹息，“她没见过我……但她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她肯定知道，她会来找我们的，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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