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夜探监狱
“呼。”
莫离轻轻吐出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墙壁边缘。
砰。
鞋底和水泥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却出奇得小。
这里是位于黎明城上城区边缘的监狱，守卫森严，且全员配备一整套战术武器。不知是不是浮空岛蛇人士兵到来后，才发生的改变。
两个蛇人全副武装，守在被铁网门封闭的监狱门口；但这与莫离无关。他找到了监狱的一个监控死角，轻巧地翻了进来。
监狱里并非灯火通明，而是稍显幽暗。表面看上去，似乎守卫不严，但实际上，负责监视的是蛇人的电子设备，巡逻队只是负责就地作战。
莫离脑中的芯片不断运转，将一条条隐蔽的封锁线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抬高一条腿，从一个红外检测装置上迈过去。这一类警报装置非常传统，但很有用：只要一边发出的红外线，不被另一边受到，就说明中间有不明障碍物。而这种地方出现障碍物，往往就只有闯入者了。
前方一束手电筒的光在转角处晃了两下，而后飞速转来。
这地方四面没有可躲藏的地方，莫离几乎要出现在蛇人守卫的视线里！
他像蜥蜴一样趴下，身体还要避免被红外报警系统检测到。这姿势极其别扭，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蛇人守卫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巡逻的？他们不会触发警报吗？
莫离在冰凉的光滑地面上摸索，终于在指尖摸到了一些鞋印般的纹路。他的整个手掌覆盖上去，脑海中有了大概的大小。
原来如此！
蛇人守卫的行动是规定好的，只要直立着从这些印记上游过，红外警报系统就不会发出警报！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脚，一边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在莫离的眼中，他的脚踩在印记上，同时有一道红光照射。红外警报系统没有报警！
这样一来，一切都简单了。
“嗯？”蛇人守卫拿着手电筒，悚然一惊。
“刚才是不是什么爬过了？”他自言自语，又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是一只老鼠，警报系统也会报警的，应该只是风。”
昏暗的灯光中，一道黑影如沥青般黏稠地粘在地上，注视着蛇人守卫的一举一动。
蛇人守卫越来越不舒服。黑漆漆的巡逻走廊仿佛未知动物的喉咙，正一点点吞噬他。
“太冷了？不应该啊，现在是夏天。”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鳞片，摆动蛇尾继续巡逻。
走廊里的黑影动了动，一条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地面上探索。
呼！
黑影动了！飞快地移动！
莫离此刻的双腿发酸，但摆动不停。
嘚咯！
他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摊开身体，紧紧黏在地面上。
明亮的光从一旁的房间里射出，一个蛇人打开门。
“我还要去看看，总能审问出一点东西。”莫离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这么说。
“别折腾了，”开门的蛇人守卫说，“那老头嘴巴硬得很，要审出来估计要花好长时间。反正城主先生不在意，我们就不用花力气了。”
“行吧。”房间里的声音明显低落下去，应该不太高兴。
“我向外圈巡逻，待会儿换你，记得帮我烧一壶热水！”
“知道了。”
开门的蛇人点亮手电筒，朝莫离来时的方向游去。
外圈？这里已经算内圈了，那老爷子关在哪里？
莫离四肢齐动，如蜥蜴般飞速爬行。这种移动方式，是他在黑暗时代幸存的本钱之一。
蛇人监狱里的犯人并没有整整齐齐地关在一起，而是东一个西一个，非常浪费空间。这种设计也许有什么必要之处，但此刻，莫离的行动难度大幅降低。他不用再担心附近监牢的犯人，大喊大叫吸引蛇人守卫了。
犯人们几乎都睡了，只有少数几个睁着眼睛，也还是精神萎靡的样子。
莫离看到了老爷子。
老爷子的花白胡须被硬生生拽断了一片，左眼上一片青黑肿胀，身上一件单薄的犯人白色长袖衫，几道鞭打造成的血痕分外明显。
“老爷子？”莫离压低声音。
老爷子昏沉的脑袋动了动，睁开眼就看到走廊上的一片阴影似乎变成了怪物，突然蹦出一个人。
他抓起破烂的枕头，做出因伤痛而不标准的攻击架势。
“是我，老爷子。”莫离的脸缩在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块下巴。
“莫离？你怎么进来的？这里的守卫有漏洞吗？”
“没有漏洞，”莫离微微扬起头，“我在他们眼皮底下进来的。”
他说：“这里守卫太森严了。老爷子，我现在没法带你走。”
“没事，”老爷子咳嗽两声，“我听蛇人说了，要在庆典之前的那一段时间砍我的头。”
“莫离，”他皱纹遍布的脸上泛起微笑，“我的任务完成了。东边的炸药虽然用了一半，但还有一半直接埋在了广场旁的花坛里。到时候，一根小引线，就能把这些怪物送上天。”
“老爷子，”莫离听出了老爷子语气中的诀别意味，“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老爷子干笑两声，脸上的皱纹似乎完全松弛开来。
“莫离啊，我六十多岁了，活得够久了，”他轻声说，“我活过了和平时代，活过了黑暗时代，活过了外星人的屠杀，一直到今天。死在这里，我没有遗憾。”
莫离知道，他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老头了。
“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老爷子没受伤的一只眼里映出灯光，“不管反抗军是强是弱，照顾好云枫。”
他低下头：“她就像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喜欢你，废土人的表达方式总是很直接。”
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有一天，你不想打仗，要离开反抗军了，记得让云枫怀上你的孩子。她这姑娘就是这样，看上去阳刚，但没了依靠，脆得跟枯枝一样。”
莫离握住老爷子的手，两只手握得紧紧的。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莫离说。
老爷子笑了笑，摇了摇头。
过了半个小时，莫离爬出监狱的围墙，跳到外面的地上。
现在，只有一个机会了：劫法场。
莫离轻轻吐出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墙壁边缘。
砰。
鞋底和水泥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却出奇得小。
这里是位于黎明城上城区边缘的监狱，守卫森严，且全员配备一整套战术武器。不知是不是浮空岛蛇人士兵到来后，才发生的改变。
两个蛇人全副武装，守在被铁网门封闭的监狱门口；但这与莫离无关。他找到了监狱的一个监控死角，轻巧地翻了进来。
监狱里并非灯火通明，而是稍显幽暗。表面看上去，似乎守卫不严，但实际上，负责监视的是蛇人的电子设备，巡逻队只是负责就地作战。
莫离脑中的芯片不断运转，将一条条隐蔽的封锁线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抬高一条腿，从一个红外检测装置上迈过去。这一类警报装置非常传统，但很有用：只要一边发出的红外线，不被另一边受到，就说明中间有不明障碍物。而这种地方出现障碍物，往往就只有闯入者了。
前方一束手电筒的光在转角处晃了两下，而后飞速转来。
这地方四面没有可躲藏的地方，莫离几乎要出现在蛇人守卫的视线里！
他像蜥蜴一样趴下，身体还要避免被红外报警系统检测到。这姿势极其别扭，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蛇人守卫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巡逻的？他们不会触发警报吗？
莫离在冰凉的光滑地面上摸索，终于在指尖摸到了一些鞋印般的纹路。他的整个手掌覆盖上去，脑海中有了大概的大小。
原来如此！
蛇人守卫的行动是规定好的，只要直立着从这些印记上游过，红外警报系统就不会发出警报！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脚，一边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在莫离的眼中，他的脚踩在印记上，同时有一道红光照射。红外警报系统没有报警！
这样一来，一切都简单了。
“嗯？”蛇人守卫拿着手电筒，悚然一惊。
“刚才是不是什么爬过了？”他自言自语，又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是一只老鼠，警报系统也会报警的，应该只是风。”
昏暗的灯光中，一道黑影如沥青般黏稠地粘在地上，注视着蛇人守卫的一举一动。
蛇人守卫越来越不舒服。黑漆漆的巡逻走廊仿佛未知动物的喉咙，正一点点吞噬他。
“太冷了？不应该啊，现在是夏天。”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鳞片，摆动蛇尾继续巡逻。
走廊里的黑影动了动，一条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地面上探索。
呼！
黑影动了！飞快地移动！
莫离此刻的双腿发酸，但摆动不停。
嘚咯！
他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摊开身体，紧紧黏在地面上。
明亮的光从一旁的房间里射出，一个蛇人打开门。
“我还要去看看，总能审问出一点东西。”莫离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这么说。
“别折腾了，”开门的蛇人守卫说，“那老头嘴巴硬得很，要审出来估计要花好长时间。反正城主先生不在意，我们就不用花力气了。”
“行吧。”房间里的声音明显低落下去，应该不太高兴。
“我向外圈巡逻，待会儿换你，记得帮我烧一壶热水！”
“知道了。”
开门的蛇人点亮手电筒，朝莫离来时的方向游去。
外圈？这里已经算内圈了，那老爷子关在哪里？
莫离四肢齐动，如蜥蜴般飞速爬行。这种移动方式，是他在黑暗时代幸存的本钱之一。
蛇人监狱里的犯人并没有整整齐齐地关在一起，而是东一个西一个，非常浪费空间。这种设计也许有什么必要之处，但此刻，莫离的行动难度大幅降低。他不用再担心附近监牢的犯人，大喊大叫吸引蛇人守卫了。
犯人们几乎都睡了，只有少数几个睁着眼睛，也还是精神萎靡的样子。
莫离看到了老爷子。
老爷子的花白胡须被硬生生拽断了一片，左眼上一片青黑肿胀，身上一件单薄的犯人白色长袖衫，几道鞭打造成的血痕分外明显。
“老爷子？”莫离压低声音。
老爷子昏沉的脑袋动了动，睁开眼就看到走廊上的一片阴影似乎变成了怪物，突然蹦出一个人。
他抓起破烂的枕头，做出因伤痛而不标准的攻击架势。
“是我，老爷子。”莫离的脸缩在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块下巴。
“莫离？你怎么进来的？这里的守卫有漏洞吗？”
“没有漏洞，”莫离微微扬起头，“我在他们眼皮底下进来的。”
他说：“这里守卫太森严了。老爷子，我现在没法带你走。”
“没事，”老爷子咳嗽两声，“我听蛇人说了，要在庆典之前的那一段时间砍我的头。”
“莫离，”他皱纹遍布的脸上泛起微笑，“我的任务完成了。东边的炸药虽然用了一半，但还有一半直接埋在了广场旁的花坛里。到时候，一根小引线，就能把这些怪物送上天。”
“老爷子，”莫离听出了老爷子语气中的诀别意味，“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老爷子干笑两声，脸上的皱纹似乎完全松弛开来。
“莫离啊，我六十多岁了，活得够久了，”他轻声说，“我活过了和平时代，活过了黑暗时代，活过了外星人的屠杀，一直到今天。死在这里，我没有遗憾。”
莫离知道，他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老头了。
“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老爷子没受伤的一只眼里映出灯光，“不管反抗军是强是弱，照顾好云枫。”
他低下头：“她就像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喜欢你，废土人的表达方式总是很直接。”
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有一天，你不想打仗，要离开反抗军了，记得让云枫怀上你的孩子。她这姑娘就是这样，看上去阳刚，但没了依靠，脆得跟枯枝一样。”
莫离握住老爷子的手，两只手握得紧紧的。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莫离说。
老爷子笑了笑，摇了摇头。
过了半个小时，莫离爬出监狱的围墙，跳到外面的地上。
现在，只有一个机会了：劫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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