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003前奏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凌晨才结束。权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醒来的时候一看司机的手机已经八点了。

    权鹤坐起身来,发现头晕得厉害,简直是天旋地转。一摸额头才发现是发烧了,腹部也有一种诡异的淡淡灼烧感。

    再度拿起司机的手机,信号仍然显示是一个X。

    “咳咳,咳。”

    权鹤颤抖着打开车门,一步都还没走稳便摔倒在地,身上裹满了泥水。

    山洪泥石流所过之处淤泥堆积,到处都是被冲断的树木,空气中还隐隐有烧焦的气味。

    权鹤痛得呲牙咧嘴,好在他身体素质不错,平常有在锻炼,这才能继续站起来。周围没有看到昨晚同行的后车,于是权鹤决定去公路上看看。

    花了整整十分钟,权鹤才从车边走到了公路上。

    公路路面的情况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整个路面已经被泥石和断树给堆满了,不仅车过不了,连人都过不了。

    “咳咳——”

    权鹤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决定不能等人来救,还是得自己救自己。

    “往回走吧。”

    走了一段路后,权鹤发现路中间有一只正在褪皮的毒蛇,它张大着嘴剧烈地翻滚着,好像特别的痛苦。

    “卧槽!”

    权鹤吓得心惊肉跳冷汗直冒,从小它就对这种软体动物恐惧至极。

    权鹤不敢惊扰它,只能从路边小心翼翼地绕过它。

    又走了几分钟,权鹤只觉得口干舌燥四肢无力,眼前的事物都模糊了。现在竟连路都走不得了,看样子是发的高烧。

    迫不得已,权鹤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一手撑着额头不让自己晕过去,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走。

    额头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了,痛感也不算强,主要是感觉头晕,不知道是不是除了高烧的影响以外还被撞出了脑震荡。

    此时在权鹤的身后,一条毒蛇正在逼近权鹤,当它爬到权鹤近前时,一口便咬向了权鹤的屁股。

    权鹤心里猛地一颤,本能反应左手快速一把抓住了蛇身。

    刚抓住蛇身他就后悔了,蛇身上滑溜溜的触感传来简直让他想死,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且这条蛇跟疯了一样,咬住了不松口的,权鹤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拽下来扔走,不知道毒牙有没有断在屁股上。

    被拽下来的蛇飞快地爬走了。

    “绿色的毒蛇…”

    权鹤差点又晕过去。

    难道自己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个地方了吗?他还没有跟随潜艇去过马里亚纳海沟,还没有去珠穆朗玛考察古海洋生物标本呢,还没有……就结束了?

    在这万念俱灰之际,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潜水抓水母时被捕蟹陷阱困住的时候,同样的无助,同样的绝望,那个时候是吴昊……

    “这是第二次了……”

    朦朦胧胧之间,权鹤听到耳边传来微弱的话语声。

    权鹤地抬起头,赫然出现于眼前之人正是吴昊。

    权鹤虚弱地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你……”

    眼前的吴昊满身泥泞,连头上都是泥水。权鹤还注意到他的裤管在滴血,难以想象他来到这里遇到了多少艰难。

    吴昊没有多说,抓过权鹤的手,一下把他抗到了背上。

    “疼疼疼疼疼,先放下,先放下我,我被蛇咬了!”

    吴昊的到来给了权鹤生的希望,他感觉身体里又涌现了一点力气出来。

    吴昊闻言把权鹤放下,皱眉问道:“什么蛇咬的,咬的哪儿?”

    权鹤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有些尴尬地苦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蛇,反正身上是绿的。”

    吴昊指着权鹤骂道:“我尼玛!侬个小赤佬是想要你昊爷爷嘬你皮燕子是吧!”

    权鹤不说话。

    气氛显得有些奇怪。

    吴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叉着腰憋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脱。”

    “咳咳,那个,我右手断了。”

    “Whatthef**kyousaidbro?”

    吴昊气得想一拳打死权鹤。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吴昊一脚踹倒权鹤,三下五除二就给权鹤扒干净了。

    “你要怎么弄?你带酒精什么的了吗?”

    权鹤绷着情绪问道。

    吴昊看着权鹤雪白的腚,挠着头气不打一处来。

    “你她妈说呢?你想死还是想活?”

    吴昊是真想一脚踹死这个比宰治,虽然从小到大是他帮自己比较多,但轮到他要帮助权鹤了,总是会遇到特别离谱的事情。

    比如学生时代帮权鹤收情书,收着收着自己竟然成了学校的表白墙。

    再比如之前在东海潜水抓水母,权鹤非要作死去碰那个捕蟹笼,结果差点成为螃蟹的晚餐……

    话说回来,权鹤也知道中蛇毒在没有救援的情况下有多危险,也不再跟吴昊嘴贫,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吴昊把心一横靠近了权鹤的屁股,恶狠狠道:“你别打屁啊,不然我杀了你!”

    权鹤闻言又羞耻又憋不住笑,只得抿紧嘴唇攥紧拳头。

    吴昊趴在权鹤身上努嘴努了半分钟,终于是下嘴了。

    过程不作具体表述,从两位当事人红润的面色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结果虽说把毒液吸出来一些,但权鹤也明白,所谓的吸出蛇毒,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拿不到血清,该死还得死。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用的。

    穿好裤子后,吴昊把权鹤背到背上,一步步往机场方向走去。

    权鹤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魔都吗?”

    吴昊背着权鹤十分吃力,加上自己来的路上也受伤了,没走几步就已经满头大汗。

    “当时我在电话那头听着以为你要死了你知道吗,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

    权鹤拍了拍吴昊的胸口,没有说话。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吴昊实在顶不住了,于是把权鹤放下来扶着他走。

    “吴昊,你有没有觉得周围太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吴昊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的确是这样,不仅没有鸟叫声,诡异的是连虫鸣都没有,整个世界静得吓人,仿佛处于一个失声的状态!

    “你别吓我啊,我今天来的路上就遇到了特别恐怖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你呼叫救援了,然后今天早上我在路上看到了很多警员和医护人员在给另一队警员医护人员收尸。”

    “有可能死的那一批就是昨晚上来救你的。”

    “卧槽!”

    权鹤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会吧,他们都是专业的,怎么可能一个泥石流就要了所有人的命?”

    “谁告诉你是泥石流了?他们是被分尸的。”

    权鹤愣住了,看向吴昊。“分…尸?那你还敢上来救我?”

    吴昊转头和权鹤对视一眼。

    “总得有人给你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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