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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师父要敲诈

    蓝娘心细,她看得出来,马恬虽然身负武功,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次日吃早饭时,又是马恬拎来了食盒。

    “恬妹子,我有个物件送给你”,蓝娘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五色丝线编织的腕带。

    腕带由红、黄、黑、绿、白五色丝线编织成一条精巧异常的腕带,马恬接过来,两眼放光,惊喜地叫道:“蓝姐姐,这是你动手编织的?你的手可真巧。”

    “五彩丝线还是你送来的呢,夜里闲来无事,我就编了这只腕带送给妹子”,蓝娘笑道。

    蓝娘的手也确实巧,这条腕带仿若龙形,浑身五彩斑斓,片片龙鳞错落有致,带在马恬手腕上,惹得马恬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蓝娘笑道,“恬妹子,这是我们苗寨独有的龙舟腕带,你不知道,每逢端午,我们苗乡赛龙舟可热闹了,这腕带就是苗女必备之物,唤做五彩龙舟缕,既能保佑平安,还能……”。

    说到这里,蓝娘却住口不说了。

    马恬好奇道:“蓝姐姐,还能如何?”

    蓝娘笑起来,凑过身去,轻轻在马闲耳边说道:“还能保佑你找个如意郎君。”

    马恬的脸庞霎时泛起一片潮红。

    阿垄在一旁,端起米饭吃得正香,尤其一盘糖醋蒸鱼蒸得软而不烂,很合他的胃口。他嘿嘿笑了两声,伸出筷子又去夹一块蒸鱼。

    谁知“嘿嘿”两声却惹了祸,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物件正打在他筷子之上,力道之大,一根筷子脱手而飞,一粒黑西瓜子滴溜溜在桌上打转。

    “你敢嘲笑我?”马恬柳眉竖起,盯着阿垄。

    “不敢不敢”,阿垄双手急摆,赶紧解释道:“马姨,你不知道,我是看着这五彩龙舟缕,想起了小时候对歌的一桩趣事。”

    “你说,若是不好笑,就再吃你马姨一瓜子”,马恬佯怒道。

    “我说,我说”,阿垄弯腰拾起那根筷子,用茶水在上面淋了淋,笑道:“我们苗乡有个风俗,男女可以通过对歌来谈情说爱,若是对得好,两人一来二去,可就能定终身了。”

    “还有这风俗?定终身不需要三媒六聘吗?”马恬问道。

    蓝娘笑道:“不需要三媒六聘的,在苗乡有句话叫‘姑娘能歌不愁嫁,男儿能歌不愁娶’。”

    马恬歪着脑袋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马姨,你听我讲嘛”,阿垄笑道:“话说,有一次端午节的时候,一个寨主家的胖少爷喜欢上了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那姑娘被歪缠的没法子,就当众唱山歌问他‘什么生来头戴冠,大红锦袍身上穿?什么生来肚皮大,手脚部分背朝天?’”

    马恬听着入了迷。

    阿垄又说:“那胖少爷虽然打小衣食无忧,却也是有才,当下就用山歌唱道‘中了状元头戴冠,大红锦袍身上穿,大官享福肚皮大,见了皇上背朝天。’”

    马恬嘴角上弯笑道:“这胖少爷唱得也没错啊!”

    阿垄又道:“可是大家伙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因为‘头戴冠’的是大公鸡,‘肚皮大’的是老母猪。”

    马恬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蓝娘夹了一筷子菜给阿垄,笑道:“娘也在苗乡长大,怎么没听说过这段歌词?”

    阿垄只管埋头吃饭,也不答话,也没法回答,他总不能说这段唱词是后世电影《刘三姐》中的歌词吧,更何况,刘三姐可是壮族,说出来岂不是穿帮了。

    马恬咯咯直笑,院外走进一人,正是马闲。只见马闲身着儒衫,摇着折扇,头上还簪着一朵红色绢花。

    “咯咯咯”,马恬看见簪花而来的马闲,笑得趴在了桌沿上。簪着红花的马闲,摸摸脸颊,看看自己上下穿着,实在搞不明白自家妹子为何会笑得这样开心。

    在宋明时期,上自皇帝,下至群臣禁卫吏卒,平日都有头顶簪花的习惯,马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马恬将他当成了“头戴冠”的大公鸡。

    蓝娘见马闲是陌生男子,站起身来福了一福,就要回屋。马恬却一把拉住蓝娘道:“蓝姐姐莫怪,这是我亲哥哥马闲。”

    马闲也不好意思道:“夫人莫怪,我还是这小子的便宜师父呢!”

    阿垄抬起头来,一脸不置可否。马闲笑道:“怎么,你的轻功身法练得如何了?待会考教考教你,若是练得不好,嘿嘿,那是定罚不饶的。”

    “才一天工夫,你考校个什么劲?”马恬从食盒里又取出一副碗筷,将昨日的事情简单给蓝娘说了一遍。

    蓝娘顿了一顿,正色对阿垄说道:“垄儿,老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须知勤能补拙的道理,若是练不好,那就真是辜负了你马叔的一片心意了。”

    “啊”,阿垄想不到,母亲居然也向着马闲说话。

    “对对对,夫人说得有理啊,哈哈”,马闲点头大乐,头上的簪花也一晃一晃的。

    几人坐下来边吃边聊,马闲是个自来熟性子,问东问西嘴巴一刻也没有停过。

    马恬将刚才苗乡对歌的笑话讲给马闲听,马闲也拍着桌沿大笑,浑不在意方才当了一回“大公鸡”。

    蓝娘饭量小,吃了一小碗饭就回屋去了。马闲却双手叉腰,一脸坏笑道:“小子,你刚才故意编排我,你说说看,怎么罚你?”

    阿垄一脸委屈:“这个,方才实属巧合罢了。”

    马闲不依不饶道:“哪有这么多巧合啊,这朵花儿我早起新买来就戴上了,定是你在街上撞见了,故意编排我。”

    马闲不由分说,指着石桌旁的脚印说道:“现在就来演示一下‘蝉云步’,若是进步不大,那就是偷懒,哼,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阿垄今儿就没出过院子,到哪儿撞见你去?”马恬气鼓鼓地替阿垄分辩道。

    “他不是在造‘千里镜’吗?谁知他是不是用私藏的‘千里镜’看到我了!”马闲依旧混赖,看来是不耍耍威风不罢休了。

    “马叔,您直说吧,看上我什么东西了?”阿垄听出味儿来了,马闲这是另有所图。

    马闲被叫破了心思,嘿嘿一笑道:“那个,你不是还有本《六耳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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