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萝草

    “人都说世子妃是相府千金,大家闺秀,平日里不常出门走动,妾身有幸,能得世子妃登门。”

    聂云葳微微行了个简单的礼:

    “费夫人客气,您是长辈,今日也不是正式宴席,不必对我用敬称。”

    费夫人起身为聂云葳煮茶。

    聂云葳细细打量着她:三十多岁的年纪,可能是因为中毒多年的原因,费夫人看起来十分瘦弱,头发也不够浓密。

    可是看她走路平稳,呼吸自若,面色虽略显苍白,但是有几分血色,倒不像之前段朝煜描述的那般,需要昂贵的药材吊命。

    幽幽的茶香飘满庭院,费夫人亲手端了茶送到聂云葳面前:“世子妃,茶艺不精,莫要见怪。”

    她伸手将茶杯放在桌上,聂云葳看见她手腕上翠绿的镯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都说费大人疼爱夫人,果真不假。瞧这翡翠镯,成色极好,玉质通透,是难得的上品。”聂云葳露出羡慕的表情。

    费夫人羞涩的笑了笑,缓缓收回了手腕。聂云葳面色不改,一脸平静。

    聂云葳没有再提及费荆炀,而是和费夫人聊起了女儿家的话题,刺绣、女红、女德等等。

    用过午饭后,聂云葳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费夫人知道,我听闻费夫人厨艺精湛,故而想向费夫人求教一二。不知……可否去厨房……”

    费夫人心里了然,名帖上早有说明,她也提前备下了新鲜食材,当即领着聂云葳去了厨房。

    刚走进后院,聂云葳看到厨房附近的长廊里支起的几个瓦罐,下面是文火在细细的煎熬,草药的清香钻进鼻腔,对于聂云葳这种懂医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享受。

    若是寻常,聂云葳不会因为草药而出神,可是今日遇见的药,倒是有些奇怪……

    费夫人看她盯着罐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是我的药罐,炉子上正熬着我的药,我身体不好,常年药不离口,世子妃怕是闻不惯这药的味道吧。”

    聂云葳轻轻摇了摇头:

    “夫人多虑。夫人常年服用都没什么,我不过闻了闻,不碍事。”

    二人继续向厨房走去,费夫人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以前的药是真的苦的难以下咽,自从换了药方,味道倒是好闻了不少,手脚也比之前有力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聂云葳记下了费夫人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

    整个下午,费夫人教聂云葳做了三个家乡菜,还做了两道点心。

    中途,聂云葳借口出去方便,离开了厨房。回来后,便借口天色不早,告辞回府了。

    一路上,聂云葳脑子里都在回忆费夫人的药。

    如果真如她想得一般,那之前的疑惑便都解开了。

    在昭阳苑门口,聂云葳看到段朝煜不耐烦的来回踱步,不时向门口张望。

    看到聂云葳的身影后,段朝煜一个箭步冲上来,眼睛里放光,拉住她的手:

    “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你先让我进去查查医书,估计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聂云葳进屋翻了翻药典,翻到了其中一页,细细的看。

    “夜萝草?”紧随其后的段朝煜疑惑不解:这跟费荆炀有什么关系吗?

    合上书,深吸一口气,聂云葳缓缓说到:

    “今天我去了费府,费夫人气色不错。我趁她不注意给她把脉,发现她身体里的毒素像是根除了不少。”

    “怎么可能?费夫人身体不好,费荆炀出门在外都是遍寻名医,人尽皆知啊。”段朝煜一脸的不可思议。

    “在后院,我看到了她的药罐,一闻到味道就觉得不对劲。费夫人无意中告诉我,她中途换了一次药方,而且用了新药之后身体好了很多。趁她不备,我偷偷溜出来翻看过她罐子里熬着的药,也看过旁边留下的药渣,果然,那药中就有夜萝草。”

    “所以,她吃什么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聂云葳冲他翻了个白眼:怎么总是打断她说话?

    “关键就是夜萝草,这种草对清除毒素有奇效,但是人工无法种植,野生的又极其难得,早年还是皇室贡品,后来也因为产量稀少的原因停止上贡。费荆炀却能弄到此物,你不觉得奇怪吗?”

    段朝煜陷入了沉思,确实,照聂云葳这么说,的确不合常理。

    “而且,我告诉你,夜萝草,只产于岭南。”

    “岭南虞氏!”段朝煜脱口而出,聂云葳认真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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