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边的野狗

    吴愧和几个同伴踉踉跄跄的奔跑在山林里，这座山对于他们这些从小在吴家村长大的孩子来说，是玩伴是朋友。听着几里外父亲带着剩下伯伯与那群狗东西拼杀的声音，子弹摩擦空气的声音明明那么远，却好似在自己耳边一样。

    “愧子，我们去哪？”

    身后一个身子比同龄人要瘦小的孩子问道。

    “哼，猴子，问他做啥，一个胆小鬼，兄弟们，有胆子的跟我杀回去，为自己的父母和乡亲们报仇”

    吴愧停下脚步，回头直视这个比自己还要壮实的同族兄长。吴虎也回瞪着他，泥土嵌在脸上的伤痕里，一丝丝的狰狞混杂着血渍让人很难相信这个快有一米八的孩子，才十七岁。

    “怎么，我说错了？二花，桂婶子，大伯，都没了！我们有枪，为什么不能杀回去，为什么你要听年叔的，要跑？”吴虎大声的喊着，话语中带着凄凉和愤怒，就像火星一样把周围的人点燃，就连瘦小的吴候也用力的握住了手里的枪。

    “啪！”吴愧的速度太快了，瞬间来到吴虎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周围刹那静寂。

    “你敢......”吴虎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吴愧，刚要说什么，就又被一巴掌打了回去。“啪”

    “你可以再大声点，鬼子追击的队伍也能越快的发现我们，刚才有队鬼子看见我们往这边跑了，也跟着来了。”

    他平静的看着周围所有人，平静的开口，“活下去，才能杀光他们，不只是他们，是他们！”平静的语气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疯狂，平时灵动的眼眸，此时此刻，透露的平静却让人觉得可怕。

    同行的伙伴无法言语这是什么样的情绪，吴愧自己心里明白。是的，杀光他们，不是眼前的鬼子，是所有的鬼子，他心里默默的发誓说着。

    “现在回去的，除了杀一个赚一个，就什么都没有了。野狗一样活下来，才能多赚一个。我们回去除了送死，没什么意义了，我爹和伯伯们的希望也就一起死了。继续走吧，我们活下去，他们的死才有意义。”吴愧继续说着，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出发。

    太阳的朝晖映亮了天空，早上的山里还有着雾气，是他们最好的掩护。吴虎明白吴愧说的是对的，杀光他们，不只是他们！他回头向着村子的方向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咬着牙起身跟着吴愧离开。

    其他人看着吴虎和吴愧的背影，学着吴虎也跪下磕头，然后紧跟着上去。

    吴家村靠山的战壕，日军一个分队在清理战场，从昨日傍晚的突袭，到看见村里的护卫队离开，青田启介知道，他的游戏开始了。

    这一个由青田启介带领的步兵小队70人，又可以用支那人的血来彰显大日本帝国的强大了，只有杀戮才能让这个愚蠢的民族知道武士道精神的高贵和荣耀。他跟着副队长看着面前堆积的尸体，轻蔑的笑了笑。

    “高桥君，我们这次死伤多少？”

    副队长高桥武夫大声道；“回青田队长，我队70人，死亡12人，受伤18人，杀敌558人，除了跑掉的18个，无一活口！”口气的骄傲和兴奋，让青田很满意！

    “派人去追了吗？”

    “是的，我已经派出一个10人队，去追截他们，青田队长。”

    青田淡淡的点了头，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狠狠的刺入已经死去的吴年的身体上，得意的大笑：“卑劣的民族，总是看不清自己的缺点，不肯服从大日本的统治，拒绝我们引领，就是这个下场！”

    “报告！”

    一个士兵的声音打断了青田得意的情绪，青田皱眉看了眼这个士兵，不满的道：“什么事？”

    “石井四郎中将传来电报！询问我队进展如何？”

    青田听见石井四郎的名字，表情瞬间的严肃起来，对士兵说道：“回复石井中将，一切顺利，五日后和大队汇合！周围的清野任务完成！请中将放心！”

    “是！”传讯兵敬礼就马上回去传讯了。高桥看了眼青田启介，低声问道：“队长，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青田回过神来，厌恶的看了眼这些支那人的尸体，说：“扔在路边烧掉！”

    高桥武夫点了点头，就回身去照办了。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一批又一批的尸体被日军推到道路边，洒了汽油，烧了起来，滚滚的黑烟直冲云霄，分不清是乌云还是黑烟遮住了日头。也不知有多少个不知名的村子，就这样的葬送在路边，草丛中，野狗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