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易与突破【加更】
倒计时七天。
学堂不再授课，让弟子们自由温习功课。除了突破炼气期，笔试考核也是招收弟子时各峰主考察的内容。因此功课上比较薄弱的人全都在主学堂里或奋笔疾书或默默吟诵。
最拉仇恨的人，就是那些功课又好又已进入炼气期的人，基本上无所事事，只顾着吃喝玩乐，快活的很。
而吊车尾的就是那些还没有进入炼气期的人。其他人都用同情、鄙视、可怜地眼神看着他们。七天之后，他们就要乖乖地叫自己一声仙师，然后灰溜溜地滚回老家去。
裴学政在后院的回廊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背着书。他现在连在饭堂都看不到第五芷的身影，裴学政生怕她走火入魔，定时把饭菜给她送过去，监督她全部吃完。
第五芷也从之前的苍白疲惫进阶到了憔悴虚弱。明明只是个八岁孩童，却已呈现出了风中残烛的暮年之态。他虽然担心，但是也帮不上她。只是默默地守着她，不让她出什么事。
“师妹为什么这么拼命啊，她家人那么好，即使无法修仙被退了回去也不会责怪她呀。修仙，有这么重要吗？”
“她家人不会责怪她，但她会自责。会觉得自己为什么这么无用。”
裴学政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
“更何况，已经见识过了修仙世界的广阔，又怎么会甘心重做一个凡人呢？像凡人女子那样长大、嫁人、生子，围着锅碗瓢盆了此一生吗？”
这一番话把孙菊问住了。是啊，展翅翱翔的雄鹰怎肯当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自己从出生那天起便开始修炼，早已习以为常。自然无法切身体会到仙凡有别四个字真正的含义。而且，凡人女子似乎限制重重，不像凡人男子一样可以施展抱负。
“就算最后她失败了，起码她拼命过了。不会后悔，无愧于心。”
裴学政抬起了头，凝视着远方的天空。
无愧于心。
孙菊琢磨着谈燕行的这番话，理解了第五芷为何如此拼命。他也陷入了思考之中，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第五芷依旧坐在修炼室里修炼着，她将冲击灵根和吸收灵气的时间划分为二比八。最后的冲刺关头，多吸收一分就更接近突破。修炼，修炼，再修炼。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也没有心思去焦虑担心。
吊车尾之类的名头她也毫不在意，第五芷的心里只有突破，只有修炼。
第五芷睁开了眼睛，木然地盯着虚空的某一处。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宁神香悠然的香气飘了过来，第五芷的眼神一点点恢复了光亮。
自己太超负荷修炼了吧。第五芷自嘲道。
笃笃笃，有人敲响了修炼室的门。
“第五师妹，在下书永旭，不知可否进屋一叙？”
书永旭？他来做什么？第五芷整理了一下仪容，开口请他进来。
书永旭信步走进了静修室，修炼室里只有一张草席，一个蒲团，一个香炉和一个灵晷。朴素地不像女修士的屋子。书永旭淡笑着，优雅地坐在了第五芷对面。
“不知师兄找我何事？”
“我知道师妹忙于修炼，本不应该打扰。但是……”
书永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放在她身前。
“这是炼气丹，可以帮助师妹突破炼气期。”
第五芷有些惊讶，拿起了瓶子打开了瓶塞，一股清苦的药香扑鼻而来。
“书师兄帮我恐怕不是单纯出于好意吧。”
“唉，你想多了。”书永旭依旧笑着“这炼气丹微不足道，只是希望师妹日后能襄助我一二即可。”
“襄助？”
“在我需要之时站在我身旁。”
书永旭目光如电，直直地注视着第五芷。第五芷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师兄的好意第五芷感激不尽，只是，事关重大，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无妨，明日我再来找你，请务必好好考虑。此事对你我都是有利无害的。
书永旭收回了炼气丹，翩然离去。
第五芷没有收下这丹药有两重考虑，一、裴学政曾说服用丹药突破修为乃急功近利之举；二、书永旭背景不详，这么早便开始拉党结派筹划人手，真是深不可测。自己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凡人，要是站错了队那就麻烦了。
这么大一个门派，势力盘根错节，没有摸清楚之前还是独善其身比较好。但是，想到自己不争气的修为，第五芷又忍不住想要接受书永旭的那颗炼气丹。
在这个关节提出这个交易，看来他是吃准了自己会接受。第五芷越想越心烦，起身往室外走去。
阳光明媚，清风拂面，院子里的海棠花肆意的吐露着绚烂与芬芳。一个小小的蜘蛛正奋力地吐着丝，一张蛛网整齐有序的织了出来。第五芷看着蜘蛛的劳作，不知不觉的入了迷。吐丝结网，以逸待劳。又简单又省力。
第五芷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一个激灵，匆忙跑回静修室重新开始修炼。
结网，结网。对啊，结网！第五芷的灵根之力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但之前总以一对一的捕捉方式来吸收灵气。为什么不试试将灵根之力化为灵网，将大大小小的灵气一网打尽呢
第五芷将意识潜入进灵根之中，集中精神将灵根之力扩为灵网，她仔细地观察灵气最汇聚之处，以迅雷之势出手撒出灵网，再紧紧地包裹住它们，努力的吸收进来。
呵，果然比之前要高效得多。
第五芷已经完全放弃冲击灵根之力，开始全力吸收灵气。全身的灵力疯狂地运转起来，她的经脉、丹田、穴道也在灵力的运转下不断地壮大。每一个毛孔也都在拼命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嘭，一个广阔的小天地诞生了。这便是识海。
第五芷，终于突破了炼气期。
成为了真正的修士。
第五芷欣喜地观察着识海，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她的识海目前还很空旷，只有平原一般的土地和碧蓝如洗的天空。而这其中容纳着的都是她辛辛苦苦吸收进的灵气。
“放心吧，我会让你越来越丰富的。”
第五芷退出了识海，打扫了修炼室后方才离开。她站在门口，想着在这里努力的日日夜夜，忍不住想要流泪。自己突破的事，她第一时间要告诉裴学政。不知道他会有多开心。
裴学政看到乐不可支的人踉踉跄跄的跑过来，猜到了第五芷成功进入炼气期。他把书一卷，翘着二郎腿说。
“恭喜大笨鸟成为炼气修士。”
第五芷没有回嘴，也没有敲他的头，站在那里先是笑后是哭。
裴学政不再多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她哭完。
今晚的月光真美啊，星星也好亮啊。以后，还可以和他们俩一起欣赏这样的夜色，一起在归元宗修炼。想到这儿，第五芷的眼泪也流够了，脸上只剩下发自内心的笑容。
学堂不再授课，让弟子们自由温习功课。除了突破炼气期，笔试考核也是招收弟子时各峰主考察的内容。因此功课上比较薄弱的人全都在主学堂里或奋笔疾书或默默吟诵。
最拉仇恨的人，就是那些功课又好又已进入炼气期的人，基本上无所事事，只顾着吃喝玩乐，快活的很。
而吊车尾的就是那些还没有进入炼气期的人。其他人都用同情、鄙视、可怜地眼神看着他们。七天之后，他们就要乖乖地叫自己一声仙师，然后灰溜溜地滚回老家去。
裴学政在后院的回廊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背着书。他现在连在饭堂都看不到第五芷的身影，裴学政生怕她走火入魔，定时把饭菜给她送过去，监督她全部吃完。
第五芷也从之前的苍白疲惫进阶到了憔悴虚弱。明明只是个八岁孩童，却已呈现出了风中残烛的暮年之态。他虽然担心，但是也帮不上她。只是默默地守着她，不让她出什么事。
“师妹为什么这么拼命啊，她家人那么好，即使无法修仙被退了回去也不会责怪她呀。修仙，有这么重要吗？”
“她家人不会责怪她，但她会自责。会觉得自己为什么这么无用。”
裴学政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
“更何况，已经见识过了修仙世界的广阔，又怎么会甘心重做一个凡人呢？像凡人女子那样长大、嫁人、生子，围着锅碗瓢盆了此一生吗？”
这一番话把孙菊问住了。是啊，展翅翱翔的雄鹰怎肯当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自己从出生那天起便开始修炼，早已习以为常。自然无法切身体会到仙凡有别四个字真正的含义。而且，凡人女子似乎限制重重，不像凡人男子一样可以施展抱负。
“就算最后她失败了，起码她拼命过了。不会后悔，无愧于心。”
裴学政抬起了头，凝视着远方的天空。
无愧于心。
孙菊琢磨着谈燕行的这番话，理解了第五芷为何如此拼命。他也陷入了思考之中，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第五芷依旧坐在修炼室里修炼着，她将冲击灵根和吸收灵气的时间划分为二比八。最后的冲刺关头，多吸收一分就更接近突破。修炼，修炼，再修炼。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也没有心思去焦虑担心。
吊车尾之类的名头她也毫不在意，第五芷的心里只有突破，只有修炼。
第五芷睁开了眼睛，木然地盯着虚空的某一处。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宁神香悠然的香气飘了过来，第五芷的眼神一点点恢复了光亮。
自己太超负荷修炼了吧。第五芷自嘲道。
笃笃笃，有人敲响了修炼室的门。
“第五师妹，在下书永旭，不知可否进屋一叙？”
书永旭？他来做什么？第五芷整理了一下仪容，开口请他进来。
书永旭信步走进了静修室，修炼室里只有一张草席，一个蒲团，一个香炉和一个灵晷。朴素地不像女修士的屋子。书永旭淡笑着，优雅地坐在了第五芷对面。
“不知师兄找我何事？”
“我知道师妹忙于修炼，本不应该打扰。但是……”
书永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放在她身前。
“这是炼气丹，可以帮助师妹突破炼气期。”
第五芷有些惊讶，拿起了瓶子打开了瓶塞，一股清苦的药香扑鼻而来。
“书师兄帮我恐怕不是单纯出于好意吧。”
“唉，你想多了。”书永旭依旧笑着“这炼气丹微不足道，只是希望师妹日后能襄助我一二即可。”
“襄助？”
“在我需要之时站在我身旁。”
书永旭目光如电，直直地注视着第五芷。第五芷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师兄的好意第五芷感激不尽，只是，事关重大，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无妨，明日我再来找你，请务必好好考虑。此事对你我都是有利无害的。
书永旭收回了炼气丹，翩然离去。
第五芷没有收下这丹药有两重考虑，一、裴学政曾说服用丹药突破修为乃急功近利之举；二、书永旭背景不详，这么早便开始拉党结派筹划人手，真是深不可测。自己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凡人，要是站错了队那就麻烦了。
这么大一个门派，势力盘根错节，没有摸清楚之前还是独善其身比较好。但是，想到自己不争气的修为，第五芷又忍不住想要接受书永旭的那颗炼气丹。
在这个关节提出这个交易，看来他是吃准了自己会接受。第五芷越想越心烦，起身往室外走去。
阳光明媚，清风拂面，院子里的海棠花肆意的吐露着绚烂与芬芳。一个小小的蜘蛛正奋力地吐着丝，一张蛛网整齐有序的织了出来。第五芷看着蜘蛛的劳作，不知不觉的入了迷。吐丝结网，以逸待劳。又简单又省力。
第五芷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一个激灵，匆忙跑回静修室重新开始修炼。
结网，结网。对啊，结网！第五芷的灵根之力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但之前总以一对一的捕捉方式来吸收灵气。为什么不试试将灵根之力化为灵网，将大大小小的灵气一网打尽呢
第五芷将意识潜入进灵根之中，集中精神将灵根之力扩为灵网，她仔细地观察灵气最汇聚之处，以迅雷之势出手撒出灵网，再紧紧地包裹住它们，努力的吸收进来。
呵，果然比之前要高效得多。
第五芷已经完全放弃冲击灵根之力，开始全力吸收灵气。全身的灵力疯狂地运转起来，她的经脉、丹田、穴道也在灵力的运转下不断地壮大。每一个毛孔也都在拼命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嘭，一个广阔的小天地诞生了。这便是识海。
第五芷，终于突破了炼气期。
成为了真正的修士。
第五芷欣喜地观察着识海，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她的识海目前还很空旷，只有平原一般的土地和碧蓝如洗的天空。而这其中容纳着的都是她辛辛苦苦吸收进的灵气。
“放心吧，我会让你越来越丰富的。”
第五芷退出了识海，打扫了修炼室后方才离开。她站在门口，想着在这里努力的日日夜夜，忍不住想要流泪。自己突破的事，她第一时间要告诉裴学政。不知道他会有多开心。
裴学政看到乐不可支的人踉踉跄跄的跑过来，猜到了第五芷成功进入炼气期。他把书一卷，翘着二郎腿说。
“恭喜大笨鸟成为炼气修士。”
第五芷没有回嘴，也没有敲他的头，站在那里先是笑后是哭。
裴学政不再多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她哭完。
今晚的月光真美啊，星星也好亮啊。以后，还可以和他们俩一起欣赏这样的夜色，一起在归元宗修炼。想到这儿，第五芷的眼泪也流够了，脸上只剩下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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