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与疑惑

    赵静伊刚打开房门,便见到外面挤满了人,但都离房门刻意的保持了两三米的距离。

    “曹队长,谢谢你!我先回家一趟。”赵静怡向曹队长微微鞠了个躬,便转身要跑。

    “小杜,跟着她。”

    一旁的医生窃窃私语着:

    “咦,这女孩儿脏兮兮的呀,”

    “嗯,但能看出还是个美人胚子。”

    “说不定是同学呢,我看年龄差不多哦。”

    “嘿,想起你初恋啦?”

    一群医生中为首的两人默然不语,其中一人头发花白,个子略高,白大褂里还穿着衬衫,扎着领带,看上去神采奕奕。而另一位老者的白大褂中插着数根笔,口袋里还鼓囊囊的,似乎放了什么东西,手里紧握着一个小本儿和一根铅笔,他乌黑的头发与不少皱纹的脸,但其中的眼睛却异常清明,不过此刻眼神中满是激动。

    个子高的那位医生说了句话:“都注意点。”

    周围的医生顿时停下了窃窃私语。

    第二名老者开口道:“陈院长,如果小杨说的都是没问题,那我估计这位少年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中医大家嫡系传人,您可一定要珍待呀!”

    “这种失传的技艺不知能解开多少中医谜题!”

    一路上陈院长一路上听这话不知多少遍了,但此刻还是有些紧张,脸色尽可能的放松,说到:“古院长,我们去会会这少年英雄,”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曹队长苦瓜脸又更苦了几份,一旁的嘴角都要撕到耳朵根上,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陈院长,这个”

    “嗯,”陈院长看都不看,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小曹啊,我会配合你们工作的,但是这是国之大事,中医之大事,是医疗界之大事。”

    “你认真的工作我都知道了,前几天。骆局长的媳妇和他女儿还来我们医院针灸科针灸和美容呢,下次见到了我一定给他们好好讲讲你的辛苦。”

    曹队长的苦瓜脸上都要连长出几根苦瓜秧子了。没有再说什么,一脸晦气的站在路旁,不敢出声。

    “敢问先生大名?”

    “嗯?”坐在工程椅子上的衡独明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居然惊了一下,手中的可乐都抖了起来,差点跑出瓶子。

    “抱歉抱歉,我,忘了敲门了。”陈院长老脸一红。

    “无妨。”衡独明轻声道。

    刚刚那几十秒,他脑子在飞速运转,想了太多太多

    “还未自我介绍,我是本院的院长,姓陈,您叫我陈医生就好。”为首的老头儿不卑不亢的继续说道

    回过神来的衡独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大群人,过亮的白炽灯照的他眼神有些空洞。

    两三秒的平静,衡独明并未开口。一旁的主刀赵医生立刻跳出来解围道,这位是衡小友。

    陈院长假装发怒道,“什么衡小友?衡教授乃当世中一奇才,针灸界栋梁,医学界泰斗,岂能用小友称呼?达者为师!更何况医道?你要保持谦虚!”

    旁边的古院长立刻开口道:“敢问衡教授,刚刚所行的针砭之术何名?”

    坐在工程椅上的衡独明沉默不语,只是又抬头喝了口可乐,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那过于明亮的白炽灯泡。

    周围几个小医生小护士顿时觉得这家伙有些托大,但两位正副院长都未曾发话,他们哪敢出头,只是心中嘀咕着,尤其是那未曾未曾见过衡独明医术的几人。

    而见过衡独明神乎奇技医术的几名医护则满脸崇拜,甚至责怪古院长太冒昧,陈院长进来居然不敲门。

    至于少年的默然,他们只觉得有此医术不轻易开口也是正常的。谁见了那堪称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都会陷入疯狂的崇拜。毕竟他们平常无力的时候太多了,每次手术都要精准的调控着麻药的剂量,精准的计算着病人的出血量,输血时还要担心着血输进去的血是否合规,或是发生什么其他反应。

    若是他们,不,整个医院中有一人会这么一手,他们不知要少掉多少风险,又不知会少发生多少意外,甚至拯救多少生命。

    一旁的杨主任不愧是个人精,立刻站出来说道:

    “院长,这起案子有两个受害人都在咱们医院,其中一个更是衡教授亲手医治,我觉得我院需要为了,曹队长的工作顺利,需要尽快且全力的将两位当事人救醒!

    对了,我院不是有个,困难家庭关怀基金吗?我认为这此时此刻正是需要的时候!”杨主任娓娓道来,一副大义凛然之感由内到外散发出。

    “衡独明”那少年轻轻地开口道。

    一听少年已经回话,两位院长便知道今天的沟通必然不会无功而返,纷纷感激地望向杨主任。

    看到两位院长如此激动,杨主任脸上的笑容鲜艳的像是被一车牛粪滋养的小野花,喉咙里几乎要掩盖不住狂笑出来,“成了!明年的副院长非我莫属,小叶,小叶呀,想和我斗,你还嫩着点儿~”

    “哦~原来是衡教授!”

    “那两人的医费不甚便宜。”衡独明想起了刚刚为了筹集医药费便哭成泪人的女孩儿开口道。

    “我不额外承情,这针灸术有空便传给你们。”

    “过两日我来还牛医生的欠款时,你们可准备两名学徒跟着我。”

    说完这话,衡独明便要起身。

    一旁两位院长见到衡独明居然承诺将绝学传出,都愣在一旁,本只是想了解了解这门绝技和知道个大概原理,有朝一日或许能窥得皮毛,习得一丝。但没想到对方却如此大方。

    此刻杨主任跳出来接话道:

    “衡教授,请问您刚刚缝合的那外科手段,能否传授?”他后来可是看到那堪称精巧绝伦的缝线。

    陈院长听到这话疑惑的问道:“衡教授,少年英雄,中医世家,还会外科手段?”

    漫不经心的一问,旁边儿的古院长顷刻便暴跳如雷,吹鼻子瞪眼的吼道:

    “老头儿!让你天天不注意我们中医科!你看,好几副好的汤药方子,竟被国外公司拿了去!今天你居然不知道我中医也有外科手术!回去给老子查查!看看那几千年前出土的外科器材,不比你那破刀烂剪子差!”

    陈院长顿时满脸愧疚,自己这院长居然不知道这知识。旁边的杨主任也一脸尴尬。

    “老杨啊,不是说你那破刀烂剪子不,不是说你那些东西是破烂儿,我只是...”

    “救两人,便是两人。”衡独明开口道,起身缓缓离开。

    见院长们和衡独明聊得差不多了,这小子又要走,曹队长摆着一副苦瓜脸,不情不愿的走到前面说到:“衡同...衡先生,我们能否问您几个问题,很快,不打扰您什么。”

    又是熟悉的站位,又是熟练的按开执法记录仪,曹队长不再等衡独明回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时是那两人和保安在搏斗,对吗?”

    “是的”

    “三个人都动手了吗?”

    “只有保安那与那人”

    “谁先动的手?”

    “那个男的”

    “那男子怎么死的?”

    “我杀的”

    虽然已知道警察找衡教授有什么案子要了解,医生和院长们还是愣在原地,没想到曹队长说的有案情要了解,竟是命案啊!更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匀称的安静少年就在刚刚先杀人又救人。

    苦瓜脸的曹队长咧了咧嘴巴又问道

    “你什么时候出门的?”

    衡独明沉默了一下,说:“听到保安呼救”

    “那男子看到你出现,是不是停止了对保安的伤害?”

    听到这话历经人事的陈院长脸色微变,有些生气地盯着曹队长。

    只见曹队长又开口道:“他是不是拿起刀向你冲来,想要对你进行加害?”

    “是”

    “好了,陈院长,衡先生,基本案情就先了解到这儿,待到两个当事人清醒后,以及我们补充完证据后会和衡先生联系的,”

    说到这里。曹队长不忘补充了一句,“目前来看,衡先生不光不没有嫌疑,还在见义勇为!”

    听到这里,陈院长摸了摸早上刚刮干净胡子的下巴,爽朗的笑道:“孺子可教!”就不知说的是曹队长还是衡独明。

    曹队长脸上的苦瓜缩小了一些。

    “告辞!”扭头带着小杜警察向外走去。

    而衡独明已经走在了前面,无视所有人径直离开。

    “安排下去,让保卫处都认识衡教授,等他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院长向后面的一个医生安排到

    又说:“把握机会,野有遗贤,大盛之世,这是我们医院的机会!”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似乎重回了当年学技术从小医生往上面奋斗的光辉岁月。

    “曹队,那个伤口你怎么没问?法医说像是重物或者脚踩的,是个金属脚摆件?”

    “没看出来我后面提前假设好问题,只让他答是?我随便问他个问题,都能给他个防卫过当的罪名!”曹队长没好气的回到,又想了想,缓和的解释说:

    “情况你看到了,正处级院长要保他,咱们局长也是正处级,你还能让我去给人家对着干?

    再说,那伤口不管是石头砸的,还是锤子敲的,现场已经很明晰了,衡同志应当是被动出手的,至于是不是什么防卫过当,你要敢这么说,咱俩回去第一件事就要上五楼见局长!”

    “哦哦,”小杜警察若有所思道,今天,他又成长了...

    医院外,衡独明轻轻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你好,去白杨大院。”

    “好嘞!”

    呼~呼~

    坐在后排的衡独明打开车窗,车速虽然不快,清冷的秋风卷进车内依然让出租车司机打了个哆嗦。

    从后视镜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少年,他什么也没说,毕竟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到少年脸上和衣服上的几点血迹:“哎,又是个苦命的孩子...”

    “你敢吗?”

    “...我不敢”

    “要在这里试着活活?”

    “......”

    “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吗?”

    “很无聊,但是,我为什么还想再看看呢?”

    “比起你百世历练,登临苍穹可太乏味了,可当初不依然什么都没有了吗?”

    “这里也会一样吗?”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若是未能逃出去,可为什么人畜界竟有妖兽?”

    “这个人畜界的天道居然允许妖兽存在?而且气血也可搬运...那老者气血流通明明别无二致,我也并没有看到天道印痕降临,是外力可用吗?”

    “......”

    “难道说这里没有天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羸弱的凡人却能够独占大地?”

    “那女孩身上的清水蜃又是从哪儿来的?”

    “其他的妖兽呢?”

    “别怕,别怕,要不试试?”

    “可若是失败了,又要重新被这天道所奴。”

    “这里的天道到底是什么?”

    ......

    “小伙子!到地方了。”出租车缓缓停下,号称三大公路毒瘤之一的出租车,此刻却异常温柔。

    中年司机好心的说道:“小伙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加油!”

    “?”

    “哎,不,不要,就五块吧”

    暖心大叔真的暖心,考虑到青春期男孩儿多有的自尊心,还是报了个价钱:“今儿个。这五块钱,捐出去!”

    看着这熟悉的老白杨树,衡独明长吁了一口气,周围老头老太或是关切或是紧盯的目光让他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嘿,我就说嘛,这小子真没事儿了。”

    “那肯定的,就是到底是啥情况?”

    “闭嘴,别打听!有空再背一下八项注意!”

    “好家伙,这你退休了还敢管我?”

    “哟呵,小子又要练练?”

    两个水桶和两个拖把湿漉漉的放在角落,刺鼻的消毒水儿使得使得刚从医院出来的衡独明竟有了几分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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