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当年之事
看到六皇子应承，宣帝摆了摆手，文公公急忙唤来人，将七皇子扶了起来，寻了一个软榻，将他抬了出去。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让七皇子离开皇宫的，说不定，还没走多远，就已经被人杀死了。
虽然宣帝没有说什么，但文公公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宣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文公公都能猜到宣帝的意思，于是，直接带着七皇子来到了淑妃的寝宫。
此时的淑妃，已经晋升为容贵妃了，执掌后宫大权。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眼见容贵妃被嬷嬷扶着走了过来，文公公立刻笑眯眯地迎了过去。
“文公公，你怎么来本宫这里了？”
容贵妃看了一眼文公公身后的软榻，清楚地看到了在上面萎靡不振的七皇子，皱了皱眉头，“这不是七皇子吗？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贵妃娘娘，老奴这一次来，是想请娘娘帮一个忙。”文公公笑道：“七皇子近来身体不适，陛下想着让七皇子出宫养病，到底也不是个好法子，正头疼呢，老奴就擅作主张将七皇子带了过来，毕竟整个皇宫，也就贵妃娘娘这里最为稳妥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文公公居然还亲自跑一趟。”容贵妃笑了笑，“公公直接唤一个人前去迎接，岂不是省力些？”
“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更佳。”文公公摆了摆手，后面的人将软榻放下，“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娘娘，细细照顾一下七皇子了。”
容贵妃点了点头。
见状，文公公心下一松，奉承了几句，这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看着文公公一干人等离去，容贵妃看向七皇子。
“你这又是何苦呢？先不说你这么做，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以看看自己身上的伤，你还觉得值得吗？”
“贵妃娘娘应该很清楚，我之所以一直苟活到如今，为的就是这一日。”七皇子咳嗽了几声，“我这副破败身子，早就该入土了，只是，大仇还没报，我又怎么甘心离开？”
容贵妃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摸了摸七皇子的头，“你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你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有人让你再回头，可是，这也是你的一大软肋啊。”
七皇子沉默不语。
“听我一句劝，人生苦短，还须及时行乐，别再沉迷于仇恨了。”容贵妃幽幽道：“中国人的这一生只能记得仇恨，等到入了黄泉，回想过去，该是有多么可悲呀。”
“贵妃娘娘，您就不用再劝我了。”七皇子看着容贵妃，“父皇已经命令六哥去调查到你的事情了，贵妃娘娘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几分？”
“沈贵妃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不用想都知道，当年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只怕早就灭了口，要想找到当年的真相，可能难于登天。”容贵妃紧皱眉头，“而且，二皇子现在已经不再隐瞒自己的野心，平日里得罪过他的那些大臣，基本上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也是我劝你放手的原因之一。”
“如果换做是六哥，贵妃娘娘会阻止吗？”七皇子脸色苍白，一脸哀痛道：“为了自己一时的荣华富贵，我的生母甘愿低下头，向沈贵妃屈服，连自己儿子都不肯在意。我原以为，贵妃娘娘与她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倒是我天真了。”
“你以为，你的母妃当真不愿意帮你吗？”容贵妃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当年，你来找我的时候，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答应你？”
……
当年。
淑妃那时还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弃妃，她从来没有想到，祥嫔会来找她。
“祥嫔娘娘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淑妃，那个时候还是淑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垂泪的祥嫔，有些不明所以。
当年她与祥嫔一同入宫，祥嫔比她还小一些。那个时候的祥嫔，特别单纯，也很好说话。平日里总是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只可惜，陛下对祥嫔无情，宠幸过几次后，就将她忘在了脑后。
祥嫔是大将军之女，身份虽然高，但入宫后，依旧是个嫔。祥嫔平日里豪放惯了，入宫之后被宫规束缚着，很不自在，再加上性子直，倒是得罪了不少人，沈贵妃就是其中之一。沈贵妃总是借着由头惩处祥嫔，可祥嫔不肯跟沈贵妃妥协，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后来，陛下虽然不喜欢祥嫔，但为了维持前朝的稳定，还是临幸了她几次。祥嫔对陛下也算是一往情深，可惜一直位份不高，祥嫔倒也不在乎，直到她有了身孕。
她与祥嫔同时有孕，陛下知道了，也只是派来了几位太医，开了些安胎的药。
也是在那个时候，祥嫔开始疏远她了。她明白，在这后宫里，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的孩子先出生，谁就能抢得先机。
她一点也没怪祥嫔。
她的孩子先出生，排名老六；而祥嫔的儿子，排名老七。
她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祥嫔才会愈加疏远她了吧。
后来，七皇子愈发聪慧，他背书很快，太傅教的那些东西，很快就能掌握。正因为如此，陛下才注意到了七皇子，对他分外关注。皇后和贵妃对此极为不满，总是挑祥嫔的错，但是，陛下一如既往地喜欢七皇子，渐渐地，宫里就有流言，说是陛下准备废了太子，立七皇子为储君。
这个消息，对于祥嫔而言，或许是个很好的事情，所以，她时常带着陛下赏赐给她的首饰，去御花园转，这样一来，难免会遇到皇后和贵妃，也就更加刺激她们了。
前些日子，七皇子突然动手打了太子，陛下大怒，罚七皇子在勤政殿外跪着，没有陛下的准许，不许起来。当时天正在下雪，七皇子也因此着了凉，几日都没去学堂。
可是，祥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寝殿里照顾七皇子了，怎么来找她了？
难道，是她什么时候得罪过祥嫔吗？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宫里的嫔妃打过交道了，又怎么可能会得罪祥嫔呢？
“淑嫔姐姐，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祥嫔说着，突然跪在了地上。
“祥嫔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淑嫔一惊，急忙往旁边退了一步，谁知，祥嫔居然也跟着挪了一下膝盖。
“祥嫔娘娘，不管有什么事情，你先站起来再说，好吗？”淑嫔上前，想要扶起祥嫔，却被她挣脱了。
“淑嫔姐姐，整个皇宫里，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祥嫔边哭边道：“我的儿子，他出事了！”
淑嫔只知道，七皇子受了寒，可眼见祥嫔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是受寒这么简单。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淑嫔扶起祥嫔，让她坐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你先别哭，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我才能帮到你啊。”
“淑嫔姐姐，溏儿的腿，怕是要保不住了。”说到这里，祥嫔又泣不成声，“那一日，是皇后挑唆溏儿动手打了太子，陛下大怒，罚溏儿在勤政殿外跪着，没有准许，不许起身。那天正下着雪，陛下见溏儿跪了有些时候，就让人喊他起来，也不知这命令到底是怎么传的，溏儿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一直在雪地里跪着。等陛下午睡醒来，走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冻晕过去的溏儿，传令的奴才害怕陛下降罪，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陛下没有办法，也只能寻太医来医治。”
“溏儿的腿被冻伤了，陛下寻了药材给溏儿医治。可是，溏儿的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方才，太医说……他说溏儿……”说着，祥嫔嚎啕大哭，“他说溏儿的腿治不好了！”
淑嫔身子一颤。
七皇子的腿治不好，就等于是被推离了皇权争斗，毕竟宣朝自古以来，就没有残疾之人登基的先例！
“仅仅是被冻一下，怎么也不可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个奴才，怎么敢不传话？说是背后没有人，我是不信的。”淑嫔抿了抿唇，“背后之人，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一定是沈贵妃，或者是皇后！”祥嫔恨恨道：“整个皇宫里，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就是她们了！”
“祥嫔娘娘慎言！”淑嫔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当心隔墙有耳。”
“淑嫔姐姐，你说，我的溏儿可怎么办？”祥嫔啜泣，“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绝对不要跟皇后和沈贵妃明着作对，否则，吃亏的人只能是你。”淑嫔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弄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再想想其他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不会暴露，否则，你们母子俩，性命堪忧！”
“淑嫔姐姐，看你这样子，你应该也猜到了其中必有隐情吧。”祥嫔突然抬起头，“我想过了，我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人，但是，我还有溏儿，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溏儿的性命，就算丢了一双腿，那又如何？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
“你打算做什么？”淑嫔警惕地看着她，“你可不要胡来！你要想想，如果你出事了，七皇子怎么办？没有母妃的庇护，他如何在皇宫中活下去？”
“淑嫔姐姐，你有句话说得没错，有的时候，人真的别无选择。”祥嫔看着淑嫔，“淑嫔姐姐，请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淑嫔点了点头。
“帮我照顾溏儿，日后，照拂他一下。”祥嫔站起身，“无论我日后做了什么，请淑嫔姐姐答应我，一定要保住溏儿的性命，我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他了。”
淑嫔艰难地答应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祥嫔选择了什么。
七皇子成年的时候，陛下终于想起了祥嫔，晋位份为妃，封号为“德”，第二日，德妃就跑到裕祥宫，在门口跪了一下午，才见到了沈贵妃。
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从那以后，德妃就呆在静宁宫里不再出来，就连七皇子，也是不怎么见的。
一直到前段时间，她终于出来了，一出来，就让沈贵妃栽了一个大跟头。
……
“贵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听完容贵妃的话，七皇子紧皱眉头。
他没有听懂容贵妃的言外之意，难道，他的母妃还做了什么吗？
“你可知，你出事以后，沈贵妃为何会突然停手吗？”容贵妃看着他，“你也是知道沈贵妃的为人的，如果有人得罪了她，她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七皇子应道：“对，我也有些好奇，她怎么就突然收手，还允许我活了那么多年。”
“那是因为，你的母妃，用母族换来了你的平安。”容贵妃不忍道：“你的外祖手中，原本有一道藏宝图，记载着一笔大的财富，是他们祖上留给后辈以备不时之需的。为了保住你，她将藏宝图献给了沈贵妃，换来了她对你的放手。”
“她的位份被晋升后，为了防止沈贵妃生疑，继而对你不利，所以，她抛下尊严，跑去求沈贵妃。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大将军病故，德妃是真的没有靠山了，她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容贵妃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你的母妃，真的为你放弃了太多，别再误会她了，你这些年，也是伤透了她的心。”
“真没想到，母妃居然……”七皇子泪目，“可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你，若不是洺儿刻意去打听，我也是不知道的。”容贵妃叹了一口气，“你的母妃，将所有人都瞒得很紧，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在静宁宫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七皇子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空的话，就常去静宁宫里看一下吧，德妃她应该也很想你了。”容贵妃说罢，看向屋外，“来人啊，给七皇子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伺候他沐浴更衣！”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让七皇子离开皇宫的，说不定，还没走多远，就已经被人杀死了。
虽然宣帝没有说什么，但文公公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宣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文公公都能猜到宣帝的意思，于是，直接带着七皇子来到了淑妃的寝宫。
此时的淑妃，已经晋升为容贵妃了，执掌后宫大权。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眼见容贵妃被嬷嬷扶着走了过来，文公公立刻笑眯眯地迎了过去。
“文公公，你怎么来本宫这里了？”
容贵妃看了一眼文公公身后的软榻，清楚地看到了在上面萎靡不振的七皇子，皱了皱眉头，“这不是七皇子吗？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贵妃娘娘，老奴这一次来，是想请娘娘帮一个忙。”文公公笑道：“七皇子近来身体不适，陛下想着让七皇子出宫养病，到底也不是个好法子，正头疼呢，老奴就擅作主张将七皇子带了过来，毕竟整个皇宫，也就贵妃娘娘这里最为稳妥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文公公居然还亲自跑一趟。”容贵妃笑了笑，“公公直接唤一个人前去迎接，岂不是省力些？”
“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更佳。”文公公摆了摆手，后面的人将软榻放下，“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娘娘，细细照顾一下七皇子了。”
容贵妃点了点头。
见状，文公公心下一松，奉承了几句，这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看着文公公一干人等离去，容贵妃看向七皇子。
“你这又是何苦呢？先不说你这么做，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以看看自己身上的伤，你还觉得值得吗？”
“贵妃娘娘应该很清楚，我之所以一直苟活到如今，为的就是这一日。”七皇子咳嗽了几声，“我这副破败身子，早就该入土了，只是，大仇还没报，我又怎么甘心离开？”
容贵妃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摸了摸七皇子的头，“你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你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有人让你再回头，可是，这也是你的一大软肋啊。”
七皇子沉默不语。
“听我一句劝，人生苦短，还须及时行乐，别再沉迷于仇恨了。”容贵妃幽幽道：“中国人的这一生只能记得仇恨，等到入了黄泉，回想过去，该是有多么可悲呀。”
“贵妃娘娘，您就不用再劝我了。”七皇子看着容贵妃，“父皇已经命令六哥去调查到你的事情了，贵妃娘娘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几分？”
“沈贵妃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不用想都知道，当年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只怕早就灭了口，要想找到当年的真相，可能难于登天。”容贵妃紧皱眉头，“而且，二皇子现在已经不再隐瞒自己的野心，平日里得罪过他的那些大臣，基本上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也是我劝你放手的原因之一。”
“如果换做是六哥，贵妃娘娘会阻止吗？”七皇子脸色苍白，一脸哀痛道：“为了自己一时的荣华富贵，我的生母甘愿低下头，向沈贵妃屈服，连自己儿子都不肯在意。我原以为，贵妃娘娘与她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倒是我天真了。”
“你以为，你的母妃当真不愿意帮你吗？”容贵妃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当年，你来找我的时候，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答应你？”
……
当年。
淑妃那时还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弃妃，她从来没有想到，祥嫔会来找她。
“祥嫔娘娘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淑妃，那个时候还是淑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垂泪的祥嫔，有些不明所以。
当年她与祥嫔一同入宫，祥嫔比她还小一些。那个时候的祥嫔，特别单纯，也很好说话。平日里总是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只可惜，陛下对祥嫔无情，宠幸过几次后，就将她忘在了脑后。
祥嫔是大将军之女，身份虽然高，但入宫后，依旧是个嫔。祥嫔平日里豪放惯了，入宫之后被宫规束缚着，很不自在，再加上性子直，倒是得罪了不少人，沈贵妃就是其中之一。沈贵妃总是借着由头惩处祥嫔，可祥嫔不肯跟沈贵妃妥协，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后来，陛下虽然不喜欢祥嫔，但为了维持前朝的稳定，还是临幸了她几次。祥嫔对陛下也算是一往情深，可惜一直位份不高，祥嫔倒也不在乎，直到她有了身孕。
她与祥嫔同时有孕，陛下知道了，也只是派来了几位太医，开了些安胎的药。
也是在那个时候，祥嫔开始疏远她了。她明白，在这后宫里，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的孩子先出生，谁就能抢得先机。
她一点也没怪祥嫔。
她的孩子先出生，排名老六；而祥嫔的儿子，排名老七。
她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祥嫔才会愈加疏远她了吧。
后来，七皇子愈发聪慧，他背书很快，太傅教的那些东西，很快就能掌握。正因为如此，陛下才注意到了七皇子，对他分外关注。皇后和贵妃对此极为不满，总是挑祥嫔的错，但是，陛下一如既往地喜欢七皇子，渐渐地，宫里就有流言，说是陛下准备废了太子，立七皇子为储君。
这个消息，对于祥嫔而言，或许是个很好的事情，所以，她时常带着陛下赏赐给她的首饰，去御花园转，这样一来，难免会遇到皇后和贵妃，也就更加刺激她们了。
前些日子，七皇子突然动手打了太子，陛下大怒，罚七皇子在勤政殿外跪着，没有陛下的准许，不许起来。当时天正在下雪，七皇子也因此着了凉，几日都没去学堂。
可是，祥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寝殿里照顾七皇子了，怎么来找她了？
难道，是她什么时候得罪过祥嫔吗？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宫里的嫔妃打过交道了，又怎么可能会得罪祥嫔呢？
“淑嫔姐姐，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祥嫔说着，突然跪在了地上。
“祥嫔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淑嫔一惊，急忙往旁边退了一步，谁知，祥嫔居然也跟着挪了一下膝盖。
“祥嫔娘娘，不管有什么事情，你先站起来再说，好吗？”淑嫔上前，想要扶起祥嫔，却被她挣脱了。
“淑嫔姐姐，整个皇宫里，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祥嫔边哭边道：“我的儿子，他出事了！”
淑嫔只知道，七皇子受了寒，可眼见祥嫔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是受寒这么简单。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淑嫔扶起祥嫔，让她坐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你先别哭，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我才能帮到你啊。”
“淑嫔姐姐，溏儿的腿，怕是要保不住了。”说到这里，祥嫔又泣不成声，“那一日，是皇后挑唆溏儿动手打了太子，陛下大怒，罚溏儿在勤政殿外跪着，没有准许，不许起身。那天正下着雪，陛下见溏儿跪了有些时候，就让人喊他起来，也不知这命令到底是怎么传的，溏儿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一直在雪地里跪着。等陛下午睡醒来，走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冻晕过去的溏儿，传令的奴才害怕陛下降罪，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陛下没有办法，也只能寻太医来医治。”
“溏儿的腿被冻伤了，陛下寻了药材给溏儿医治。可是，溏儿的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方才，太医说……他说溏儿……”说着，祥嫔嚎啕大哭，“他说溏儿的腿治不好了！”
淑嫔身子一颤。
七皇子的腿治不好，就等于是被推离了皇权争斗，毕竟宣朝自古以来，就没有残疾之人登基的先例！
“仅仅是被冻一下，怎么也不可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个奴才，怎么敢不传话？说是背后没有人，我是不信的。”淑嫔抿了抿唇，“背后之人，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一定是沈贵妃，或者是皇后！”祥嫔恨恨道：“整个皇宫里，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就是她们了！”
“祥嫔娘娘慎言！”淑嫔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当心隔墙有耳。”
“淑嫔姐姐，你说，我的溏儿可怎么办？”祥嫔啜泣，“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绝对不要跟皇后和沈贵妃明着作对，否则，吃亏的人只能是你。”淑嫔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弄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再想想其他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不会暴露，否则，你们母子俩，性命堪忧！”
“淑嫔姐姐，看你这样子，你应该也猜到了其中必有隐情吧。”祥嫔突然抬起头，“我想过了，我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人，但是，我还有溏儿，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溏儿的性命，就算丢了一双腿，那又如何？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
“你打算做什么？”淑嫔警惕地看着她，“你可不要胡来！你要想想，如果你出事了，七皇子怎么办？没有母妃的庇护，他如何在皇宫中活下去？”
“淑嫔姐姐，你有句话说得没错，有的时候，人真的别无选择。”祥嫔看着淑嫔，“淑嫔姐姐，请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淑嫔点了点头。
“帮我照顾溏儿，日后，照拂他一下。”祥嫔站起身，“无论我日后做了什么，请淑嫔姐姐答应我，一定要保住溏儿的性命，我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他了。”
淑嫔艰难地答应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祥嫔选择了什么。
七皇子成年的时候，陛下终于想起了祥嫔，晋位份为妃，封号为“德”，第二日，德妃就跑到裕祥宫，在门口跪了一下午，才见到了沈贵妃。
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从那以后，德妃就呆在静宁宫里不再出来，就连七皇子，也是不怎么见的。
一直到前段时间，她终于出来了，一出来，就让沈贵妃栽了一个大跟头。
……
“贵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听完容贵妃的话，七皇子紧皱眉头。
他没有听懂容贵妃的言外之意，难道，他的母妃还做了什么吗？
“你可知，你出事以后，沈贵妃为何会突然停手吗？”容贵妃看着他，“你也是知道沈贵妃的为人的，如果有人得罪了她，她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七皇子应道：“对，我也有些好奇，她怎么就突然收手，还允许我活了那么多年。”
“那是因为，你的母妃，用母族换来了你的平安。”容贵妃不忍道：“你的外祖手中，原本有一道藏宝图，记载着一笔大的财富，是他们祖上留给后辈以备不时之需的。为了保住你，她将藏宝图献给了沈贵妃，换来了她对你的放手。”
“她的位份被晋升后，为了防止沈贵妃生疑，继而对你不利，所以，她抛下尊严，跑去求沈贵妃。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大将军病故，德妃是真的没有靠山了，她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容贵妃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你的母妃，真的为你放弃了太多，别再误会她了，你这些年，也是伤透了她的心。”
“真没想到，母妃居然……”七皇子泪目，“可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你，若不是洺儿刻意去打听，我也是不知道的。”容贵妃叹了一口气，“你的母妃，将所有人都瞒得很紧，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在静宁宫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七皇子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空的话，就常去静宁宫里看一下吧，德妃她应该也很想你了。”容贵妃说罢，看向屋外，“来人啊，给七皇子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伺候他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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