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诱饵
此时正值午时，刑场周围聚满了围观的百姓，不时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令家的人混在其中跃跃欲试，欲救主人于水火，但除了焦急无奈，并无有效的应对办法。
令行风亲手绑缚令雨中送去刑部受审之前，便已千叮万嘱，让家将仆人不得造次。
谁知大将军马魁正好在刑部与江诚起商议要事，在听罢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竟亲自带兵将令雨中押来了刑场，而江诚起则匆匆忙忙进宫面圣去了。
江诚起左思右想决定先去向韩绥禀报此案，韩绥大喜，当即随江诚起进宫，途中遇到了左亲王马傲风。
马魁喝了口茶，抬头看了看天，心想江诚起怎么还未请到圣旨？
这次可是置令家于死地的绝好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大将军，圣旨到了！”一名兵卒飞奔而来，躬身禀报。
“在哪里？”马魁霍然站起，略显兴奋，随即便看到了被兵卒簇拥而来的韩绥和江诚起。
“大将军，老夫来迟啦！”韩绥哈哈大笑道，行走之际斜眼冷冷瞟了一眼刑台上的令行风，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令行风心一沉，暗叫不妙，双足不经意间往爱子身旁挪了挪。
“韩丞相、江尚书，让本将军好等啊！”马魁笑着迎了上去，看到韩绥手中提着的宝剑，大喜过望。
令雨中抬头望了一眼父亲，神情反而更加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结果。
韩绥高举尚方宝剑，朗声说道：“令行风、令雨中听旨！”
“罪臣接旨！”令行风急忙跪倒，眼角余光一瞥令雨中，令雨中垂下头去。
百姓亦安静下来，偌大的刑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微风吹动旌旗发出的声音。
“大凉圣明皇帝陛下口谕：令家自左丞相令行风以下，多年承皇上隆恩，本当对内匡扶社稷，为君分忧，对外抵御强敌，保家卫国。然令行风之子令雨中，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当街残杀右亲王府世子殿下马岙，重伤太子殿下马玉，所犯罪行令人发指，足见令家家教懈怠，教子无方，才终于酿成今日之大祸，依律应当将令家满门抄斩！”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令雨中冷哼一声，暗中咒骂凉帝颠倒黑白、对错不分。
韩绥轻轻咳嗽一声，续道：“但吾皇仁善，顾念旧情，故决定只斩令雨中一人，其余令家人等暂且收押刑部大牢。”
“谢皇上恩典。”令行风颤声说道。令雨中心中一酸，事到如今，父亲还是如此这般逆来顺受，一副愚忠的模样，暗叹自己大好男儿，空有一身武艺、满腔抱负，今日居然落得人头不保。
韩绥转向马魁，正色道：“劳烦大将军命人去令家押解犯人收监，皇上说了，若有拒捕反抗者，杀无赦！”
马魁当即唤来一名武将，命他带两百士兵前往左丞相府抓人。
江诚起抬头看了看天，俯在韩绥身边，抬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韩绥摇头奸笑道：“急什么，离午时三刻还有些工夫，那令夫人总要送断头酒、断头饭来，她可是出了名的女中豪杰，说不定还有好戏看哩！”
马魁和江诚起相视一笑，心里不免都在想，韩绥真是只老狐狸。
皇上虽然下旨只杀令雨中一人，但若是令家的人来劫法场，那就另当别论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马魁心领神会，吩咐手下在监斩台设座，又派人前去调兵，特别是增调二百名弓箭手，护卫刑场。
别人是怕有人劫法场，他们是怕没人来。
令雨中低声道：“爹，就这么认命了？”刑台离监斩台甚远，台上四角站立的刀斧手虽受命于马魁，但一向敬重令行风，故而装聋作哑，任由父子俩窃窃私语。
令行风低头沉吟，面色苦楚：“孩儿，你所犯过错太大，为父也救不了你，希望你别怪爹爹狠心。”
令雨中笑道：“我不怪爹爹，孩儿只是觉得不值，为爹爹不值。爹爹早已看清了他的面目了是不是？”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皇帝。
令行风叹了口气，等于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爹爹何以还要纠结？”令雨中苦笑，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当初外公孟汉山送来密函，提议以探亲为名，让令行风带着一家人投往楚国，被令行风婉言谢绝。
不知娘亲会不会来劫法场？
千万别来啊，来了便是中了韩绥的毒计，只怕真要落得满门抄斩了。
刑场布置得像个麻袋一般，就等令家人钻进来了。
令雨中忍不住环顾四周，细细打量。
明里暗里，守在刑场的兵卒不下千人，想要杀出去不是不可能，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正在此时，刑场外围蹄声大作，百姓急忙让道。两匹健马撒开四蹄，疾奔而来。
令雨中转头看去，心中一凉，来的人正是右亲王马傲伦及其次子马乔。
韩绥、马魁和江诚起急忙迎了上去，互相见礼之后，马魁吩咐手下安排座位。
由于韩绥手持尚方宝剑，因而成了主官，谦让之后坐了主位，马魁与江诚起分居韩绥右、左两侧，右亲王一再言明只是来观斩，而非监斩，所以只是在监斩台下就坐。
马傲伦年约四十岁出头，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国字脸顾盼之间颇具威势，自他驰马赶到刑场到坐下，一眼都未曾瞧过刑台之上的令家父子，也不过多与三位监斩官攀谈。
而那马乔，双眼不时瞟向令雨中，眼神中丝毫不见怨毒，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令雨中暗暗好笑，心想马乔与世子马岙明争暗斗，此番我杀了马岙，马乔顺理成章大有机会成为世子，这小子心里说不定还挺感激我的。
令雨中又望了一眼马傲伦，这右亲王当年将皇帝宝座主动让给马傲腾，马傲腾自然对他千般万般感激，他往这里一坐，摆明了要皇帝严办令家。
唉，希望娘不要冲动，否则只怕真要大祸临头喽。
可是娘这暴脾气，怎么可能不来劫法场？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大诱饵！
令行风亲手绑缚令雨中送去刑部受审之前，便已千叮万嘱，让家将仆人不得造次。
谁知大将军马魁正好在刑部与江诚起商议要事，在听罢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竟亲自带兵将令雨中押来了刑场，而江诚起则匆匆忙忙进宫面圣去了。
江诚起左思右想决定先去向韩绥禀报此案，韩绥大喜，当即随江诚起进宫，途中遇到了左亲王马傲风。
马魁喝了口茶，抬头看了看天，心想江诚起怎么还未请到圣旨？
这次可是置令家于死地的绝好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大将军，圣旨到了！”一名兵卒飞奔而来，躬身禀报。
“在哪里？”马魁霍然站起，略显兴奋，随即便看到了被兵卒簇拥而来的韩绥和江诚起。
“大将军，老夫来迟啦！”韩绥哈哈大笑道，行走之际斜眼冷冷瞟了一眼刑台上的令行风，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令行风心一沉，暗叫不妙，双足不经意间往爱子身旁挪了挪。
“韩丞相、江尚书，让本将军好等啊！”马魁笑着迎了上去，看到韩绥手中提着的宝剑，大喜过望。
令雨中抬头望了一眼父亲，神情反而更加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结果。
韩绥高举尚方宝剑，朗声说道：“令行风、令雨中听旨！”
“罪臣接旨！”令行风急忙跪倒，眼角余光一瞥令雨中，令雨中垂下头去。
百姓亦安静下来，偌大的刑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微风吹动旌旗发出的声音。
“大凉圣明皇帝陛下口谕：令家自左丞相令行风以下，多年承皇上隆恩，本当对内匡扶社稷，为君分忧，对外抵御强敌，保家卫国。然令行风之子令雨中，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当街残杀右亲王府世子殿下马岙，重伤太子殿下马玉，所犯罪行令人发指，足见令家家教懈怠，教子无方，才终于酿成今日之大祸，依律应当将令家满门抄斩！”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令雨中冷哼一声，暗中咒骂凉帝颠倒黑白、对错不分。
韩绥轻轻咳嗽一声，续道：“但吾皇仁善，顾念旧情，故决定只斩令雨中一人，其余令家人等暂且收押刑部大牢。”
“谢皇上恩典。”令行风颤声说道。令雨中心中一酸，事到如今，父亲还是如此这般逆来顺受，一副愚忠的模样，暗叹自己大好男儿，空有一身武艺、满腔抱负，今日居然落得人头不保。
韩绥转向马魁，正色道：“劳烦大将军命人去令家押解犯人收监，皇上说了，若有拒捕反抗者，杀无赦！”
马魁当即唤来一名武将，命他带两百士兵前往左丞相府抓人。
江诚起抬头看了看天，俯在韩绥身边，抬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韩绥摇头奸笑道：“急什么，离午时三刻还有些工夫，那令夫人总要送断头酒、断头饭来，她可是出了名的女中豪杰，说不定还有好戏看哩！”
马魁和江诚起相视一笑，心里不免都在想，韩绥真是只老狐狸。
皇上虽然下旨只杀令雨中一人，但若是令家的人来劫法场，那就另当别论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马魁心领神会，吩咐手下在监斩台设座，又派人前去调兵，特别是增调二百名弓箭手，护卫刑场。
别人是怕有人劫法场，他们是怕没人来。
令雨中低声道：“爹，就这么认命了？”刑台离监斩台甚远，台上四角站立的刀斧手虽受命于马魁，但一向敬重令行风，故而装聋作哑，任由父子俩窃窃私语。
令行风低头沉吟，面色苦楚：“孩儿，你所犯过错太大，为父也救不了你，希望你别怪爹爹狠心。”
令雨中笑道：“我不怪爹爹，孩儿只是觉得不值，为爹爹不值。爹爹早已看清了他的面目了是不是？”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皇帝。
令行风叹了口气，等于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爹爹何以还要纠结？”令雨中苦笑，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当初外公孟汉山送来密函，提议以探亲为名，让令行风带着一家人投往楚国，被令行风婉言谢绝。
不知娘亲会不会来劫法场？
千万别来啊，来了便是中了韩绥的毒计，只怕真要落得满门抄斩了。
刑场布置得像个麻袋一般，就等令家人钻进来了。
令雨中忍不住环顾四周，细细打量。
明里暗里，守在刑场的兵卒不下千人，想要杀出去不是不可能，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正在此时，刑场外围蹄声大作，百姓急忙让道。两匹健马撒开四蹄，疾奔而来。
令雨中转头看去，心中一凉，来的人正是右亲王马傲伦及其次子马乔。
韩绥、马魁和江诚起急忙迎了上去，互相见礼之后，马魁吩咐手下安排座位。
由于韩绥手持尚方宝剑，因而成了主官，谦让之后坐了主位，马魁与江诚起分居韩绥右、左两侧，右亲王一再言明只是来观斩，而非监斩，所以只是在监斩台下就坐。
马傲伦年约四十岁出头，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国字脸顾盼之间颇具威势，自他驰马赶到刑场到坐下，一眼都未曾瞧过刑台之上的令家父子，也不过多与三位监斩官攀谈。
而那马乔，双眼不时瞟向令雨中，眼神中丝毫不见怨毒，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令雨中暗暗好笑，心想马乔与世子马岙明争暗斗，此番我杀了马岙，马乔顺理成章大有机会成为世子，这小子心里说不定还挺感激我的。
令雨中又望了一眼马傲伦，这右亲王当年将皇帝宝座主动让给马傲腾，马傲腾自然对他千般万般感激，他往这里一坐，摆明了要皇帝严办令家。
唉，希望娘不要冲动，否则只怕真要大祸临头喽。
可是娘这暴脾气，怎么可能不来劫法场？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大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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